一晃两年又过去了,如今在大康桌面上的势力明朗起来,一共是三股,河西节度使最先占领京城,因为口碑不好,却处于最弱的境地,他引蓝带军入京的消息被宣扬的漫天飞,舆论上就站不住脚,加上被蓝带军屠杀的世家大族对他也心怀怨念,这位支撑的十分辛苦。
剩下的两个是北庭和朔阳两位节度使,剩下的要么划地自治,要么已经投入哪一个大将军麾下,以期待将来的从龙之功。
沈原把这两位的资料打开,北庭节度使秦兆英,年五十六,其妻闵氏,出身世家,膝下嫡子三位,嫡女一位,庶子两位,庶女三位。
除最小的两个庶女还未出嫁外,其余都已成亲生子,算得上枝繁叶茂的一大家子。
秦兆英守护北庭多年,身家丰厚,手下雄兵强将能人辈出,而且手里还握有一个前朝遗孤呢。
就这么看,这人得胜的几率也不低,可惜,秦兆英的三个嫡子能力不如两位庶子,在北庭,大家都认为两位庶子要比三位嫡出公子有能耐。
这就让嫡母闵氏心中极度不乐,她是极尽打压之事,偏秦兆英有依仗岳家的地方就不能明着偏袒两位庶子,就时常暗地里照应。
可女人对这种事情是最敏感地,闵氏心中揾怒,把那两个庶子的生母拘到面前日日折磨,连带要求两个庶子每日在她面前晨昏定省,两个庶子只能退避三尺。
沈原边看边摇头,这秦兆英也不过如此,将来即便踩了狗屎运上台,也埋下了巨大的祸根。
再看朔阳节度使,这位怎么说呢,杨骏年六十一,老妻只生了一个女儿,杨骏四十后为了子嗣纳妾,却只开花不结果,女儿生了五个,儿子就是没有!
无奈他过继了弟弟的小儿子当儿子,然后于军中又收养了几位义子,过继的儿子养了三年一病没了,杨骏彻底死了要儿子的心。
而后他的一位义子杨林天资过人骁勇善战,被他看重,待杨林年岁渐长就把自己的嫡女许配给了杨林,杨林无父无母,算是招赘的。
成亲两年后,女儿诞下一子,杨骏喜出望外,把手中兵权过半交于杨林。
这一个家事上无有牵扯,兵力略略弱于秦兆英。
至于河西节度使,沈原已经不大关注了,这位屁股没擦干净,被京中大族怨恨,就是占了京城也是孤掌难鸣。
据说他想把朝廷立起来,除却他身边的武官,京城旧日的文官一个都没有鸟他,哪怕他手里攥着皇家子嗣都没用。
有个宗室书记员甚至把皇家名册扔到河西节度使面前,“别什么下三滥的人都能冒充皇家血脉!大将军也别把天下人都当成瞎子聋子!蓝带叛军屠杀皇室时,就没留下一条血脉,你从乞儿堆里挑个人冒充皇嗣,你面皮厚,你去说,我还要脸呢!”
这一幕沈原并不相信,不过传出来就是这么活灵活现,河西节度使手里这个皇嗣就算是废棋了。
那个曾经想要招揽沈原的陇南节度使,观望良久,现在也不过划地自治。
杨林的大帐内,他的谋士和副将济济一堂。
谋士汤雪亭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如今老将军已然交给将军大部分军权,将军为何还是面有愁容?”
杨林扯了下嘴角,“这几年天下动乱民不聊生,我们这里又不比秦兆英,他那里就是不靠朝廷也能自给自足,我们这里天寒地冻,就是屯田,也不过刚刚勉强维持,坦戎又时不时扰边,我们这几年便是扩军都不敢,哪怕有雄心壮志,奈何穷啊!”
朔阳本就一直依靠朝廷粮草军饷过活,这几年朝廷不给粮饷,朔阳确实艰难了不少。
汤雪亭道“某愿意替将军出去说服手里有粮草的各方人马,将军且不用急,等着那秦兆英和那伪朝斗在一处便是!”
杨林大喜,“先生真乃是我的及时雨啊,我派亲卫保护先生前行。”
汤雪亭也没客气,点点头应下。
那汤雪亭如何去说服旁人献出粮草的细节沈原并不知道,但是郑有粮送来的消息却比汤雪亭到达小泉城还早一些。
里面罗列出这位谋士一共替杨林筹措了多少粮草兵饷,世家大族都会看人下菜碟,如今朔阳的杨家军也是棋盘上的重要棋子,他们愿意示好。
汤雪亭甚至还说服了两个同沈原差不多的土匪投效杨林。
沈原不禁对这位汤雪亭好奇起来,这可真的是一张铁嘴啊,如今看好杨林的可不多,大家都认为秦兆英希望更大呢。
汤雪亭一行人进入小泉城范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天下动乱已久,各地几乎都是各自为政,然,不管是节度使大将军的地盘还是各路土匪盘踞之地,那都有几分萧条感,百姓面带凄苦惶恐,卖儿卖女也不少见。
就是朔阳,一直被坦戎骚扰,还要被抽兵丁,将军们领兵打仗是好手,经营发展就差了点,民生一直的多艰地。
而小泉城的百姓却安逸的很,那田间地头的农人干着活还会高声说笑,有的还依着田埂摸出怀里的杂粮饼子啃。
农妇牵着抱着孩子在田间地头来去,面上也未见愁容。
赶到傍晚,小村庄炊烟袅袅,呼喝鸡鸭回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农人扛起锄头三三两两的回家,手里还拎着喂家畜的野草。
汤雪亭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是乱世天下?说是盛世也不为过吧?
他带着护卫装作行商投宿一个小村子,奉上十贯住宿费,那农户十分高兴,腾了家里的屋子让他们居住,还好好整了一顿饭菜出来,老母鸡汤,炒鸡蛋,粗粮贴的饼子,自家地里揪的蔬菜。
甚至还给他们烧了几大锅热水供他们洗漱。
汤雪亭拉着这家的老人话家长,问他们小泉城粮油盐的价格。
老农磕着烟袋,“糙米八百到一贯一石,油一贯左右一斤,盐巴五百文一斤。咱们这里的好日子全靠罗菩萨,就是那盐,外头听说十几贯一斤的都有,罗菩萨给咱们小泉城百姓就五百文一斤!”
汤雪亭道“那……他总也收税征兵吧?这税收多少啊?”
老农道“罗菩萨不征兵啊,倒是不少小子想去他那里吃公家饭,那还得自己有能耐,经过了啥考核才收下的。说起粮税,那人家保佑我们一方太平,那总是要交的,一亩地交五成,别看要交一半,罗菩萨只收咱们农人粮税布税,养的鸡鸭牲畜那是不交税的,便是我们进城,那入城费也没要。”
“赶着农忙,租用衙门的牲口,一天才十几个钱,可惜一头牲口就只能租三天,为了防牲口累坏了,租用三天还得还回去让牲口休息一天呢。如今这里太平了,像你们这种行商也多,那地里有些什么都好去商市卖,咱们这里的日子颇过得呢!真是罗菩萨保佑!”
汤雪亭好奇道“商市?”
老农越说越兴奋,“对啊,小泉城才多大一点,来往商家越来越多,还带着货物呢,那城里就搁不下了,罗菩萨就在城外设了商市,大宗买卖都在商市进行,小老儿去过好几次,好家伙,那可真叫大,进进出出都不走同一个门,进有进的门,出有出的门,便是那货物,也不让堆在一处,锦缎布匹是一处,鸡鸭家畜又是一处,可齐整了!”
汤雪亭更加纳罕好奇。
在老农家宿了一晚上,他带着人直奔商市。
这商市还是方县令一直在沈原面前叨咕城里塞不下了塞不下了,人员混杂,不好管理啊,她只能在城外圈了一块地把大宗商品挪了出来。
起先不过就平整了一块地,然后把区域划分出来,往来商家就在这里交易,然后就有人自己在划分好的地方搭建了简易房舍,沈原收取地租便罢,慢慢的这里倒是成了气候。
除了沈原派人每日巡逻,方县令也会派衙役照管,这里的热闹不输城内。
汤雪亭在商市走了整整一天,越看越惊奇,这罗刹带兵如何不知道,这经营的能力可算一等一了。
汤雪亭替沈原算账,反正现在小泉城的税都交给她,据说罗菩萨占据小泉城有几年了,手里还有个盐井,便是五百文一斤的盐,她也不少赚。
而且这些盐还用来交易往来商品,那赚多少还真不好说。
汤雪亭知道人心险恶,便是老百姓也不是一味良善的,小泉城的百姓吃盐五百文一斤,贩卖给商家的盐巴价格便是两贯一斤,要是有人钻这个空子可怎么办?
然后就有人拿盐票秀了汤雪亭一脸,“咱们小泉城的百姓都登记在册,买那五百文的盐得拿盐票,每人一月都是有定量的,过了这个量,买盐还是两贯一斤。”
汤雪亭连连叹服,他都不急着去找沈原,反倒是在小泉城逛了大半个月。
沈原每天看他四处闲逛,都快无语了,你到底是来当说客的,还是来旅游的?
好容易汤雪亭逛够了,他去拜访了方县令,想让方县令替他搭个梯子,他知道方县令听令于那个罗刹还是罗菩萨的。
他还想从方县令这里打听一下沈原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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