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荣楚听完顾章的故事, 神色淡然的问。
顾章回道:“应该就只有本官知道, 当时本官喝多了,想出去醒醒酒,无意间撞见余太后和你父亲在争执……哦,当时玉罗公主也正巧去找余太后, 看到了一切,只是后面余太后说公主病了,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
荣楚神色未变,只是点了点头,“本统领知道了。”
果然如他所料,玉罗撞见了事情,应当是被余氏给关了起来, 所以才不能帮荣宪脱罪, 只是后面那么长的时间,她也是有机会说的,她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却执意要嫁给他。
如果他猜得没错, 她应该是想用自己来弥补当年对荣家的亏欠,□□家要的不是一个公主的弥补!
顾章见荣楚听完他所说的真现后, 竟然毫无反应, 好像事情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要么就是他已经冷血到极致,要么就是伪装得太好,不管是哪一个原因, 荣楚都已经不是平常之人了,余太后恐将不是荣楚的对手,她很快要倒台了。
他庆幸自己刚刚把事情告诉了荣楚,保住了顾氏一族的安危!
想到这,他忙问:“荣统领,犬子的卷宗?”
荣楚似乎这才想起来,对吴七道:“把卷宗交给相爷!”说罢扬袍而去。
“是。”吴七将先前的卷宗拿出来递给了顾章。
顾章欣喜的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呆住,这哪是什么卷宗,不过是白纸一张罢了,他这才知道是上了荣楚的当,顾不得身份忍不住朝那大摇大摆离去的妖孽男子破口骂道:“你这个阉贼,你竟然敢骗本官!”
“顾大人还是省些力气想想如何承受皇上的雷霆之怒!”吴七看着他道:“三部会审的卷宗早已经到了皇上手中。”
“什么?”顾章惊得险些没晕过去,他回过神来再想说点什么,见吴七已经跟着那妖艳男子远去,消失在了视线中,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险些没吐血。
……
御书房。
“岂有此理,堂堂官家子弟,竟然做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他眼中还有王法吗?”皇甫兴将桌子拍得砰砰直响,以彰显他已经怒到了极致。
一旁的宫人个个吓得巴不得自己是块石头,一丝声响也出不得才好,新皇向来脾气极好,少有发怒,今日这等滔天大火还是头一次见到,怎么能不骇人?
顾章跪在地上,整个人如置冰窖一般,汗水打湿了后背的官服,就连他面前的地上也是一滩水迹,足以见得他此刻有多害怕。
“顾章,你身为一品丞相,竟知法犯法,纵容儿子如此荼毒百姓,你可知罪?”皇甫兴怒瞪着顾章问。
顾章吓得声音都在抖,“皇上,那逆子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臣起先并不知情啊!”
“你不知情?”皇甫兴都气笑了,看向下座那慵懒而坐的红衣男子道:“荣统领,你告诉他!”
“是,皇上!”荣楚站起身来,走到顾章身边道:“顾大人还不知道,令公子已经将你招出来了,说一切都是你命他去做的!”
顾章脸色大变,“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是我儿子,是不可能会诬蔑我的!”他想到什么指着荣楚骂道:“是不是你诬蔑本官?你这阉狗,你不得好死!”
“这是你儿子的亲笔画押和手印,如果顾大人还是不信,可以让令公子与你当面对质。”荣楚平静道。
顾章道:“对质就对质,我不怕你!”
荣楚朝外面扬了扬手,立即有两人将顾昊带了上来,荣楚看着他问:“顾昊,你父亲说你诬蔑他,又说本统领诬蔑他,要拿你来亲自对质,你好好说,事情究竟是你所为,还是你父亲命你所为?”
顾昊指着顾章道:“父亲,当初你亲口命令儿子去屠的村,怎么会不记得了?难道事情败露,你就要让儿子一人背罪吗?世上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畜牲,你不要上了贼人的当!”顾章气得险些没吐血,“我是你老子,你竟然帮着外人来诬蔑你老子?”
顾昊冷道:“你也知道你是我父亲,若不是真的听了你的吩咐,我又怎么会指认你?”
顾章气得七窍生烟,扑过去就要打顾昊,“我打死你这个逆子,你这个蠢货,你脑子被驴踢了,竟然会帮着外人来害你老子!”
父子俩扭打在一起,热闹极了。
荣楚站在一旁,静静观望,眼中是淡淡的笑意。
“放肆,御书房重地,岂是尔等扯打之地?”皇甫兴怒得拍案大喝。
父子俩这才松开对方,跪爬在地。
皇甫兴怒道:“好你个顾章,朕对你信任有加,你竟然滥用私权,枉顾人命,整个孙家村三百七十二口人的性命就让你们父子葬送了,你们到底是不是人?”
“皇上,老臣冤枉啊!”顾章爬在地上哭喊道。
皇甫兴更是气得眉毛都飞起来了,“你亲生的儿子亲口指认你了,你还敢喊冤?就算不是你下的命令,你身为一品大官,你儿子在你眼皮子底下干下这些荼毒百姓的事,你竟然不知情你也有罪,昏聩无能之罪!朕照样能株连你!”
顾章匍匐在地答不上话来。
皇甫兴冷哼一声,看向荣楚道:“荣爱卿,依你看,该如何处置顾家父子?”
“依臣拙见,顾章身为一品大员,知法犯法,罪恶滔天,可株连九族!”荣楚淡淡回道。
顾章头皮都麻了,猛的叩起头来,“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不过,顾昊能大义灭亲把父亲招出来,也算是有功,请皇上酌情处置。”荣楚再道。
皇甫兴点点头,看着父子俩道:“既然你们求朕开恩,那你们说该如何处置你们为好?”
顾章还在思索着,顾昊就开口了,“求皇上饶了罪臣一命,罪臣愿意受宫刑!”
皇甫兴有些吃惊,“你说你愿意受宫刑?”
“是,只要皇上饶了罪臣一条命,罪臣愿意受宫刑!”顾昊道。
他犹记得先前在大牢中见到荣楚时的情景,大牢中百般刑具都摆在他面前,不管哪一种都足以让他生不如死,正当那些狱卒要给他上刑时,一袭红衣张扬,美如嫡仙的男子出现在了他面前,说不但可以救他出去,还能保住他的命。
他当时什么也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他的条件,宫刑又怎么了?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哪怕此生都不能人道也值得,而且荣楚也是阉人,他现在过得多风光?
至于什么后代子孙,他自己的命都要没了,同样也不会有后代,自然是先保命要紧!
于是,他把父亲顾章给拉下了水。
皇甫兴看了荣楚一眼,看向顾章问:“顾章,你儿子愿意活命受宫刑,你呢?”
“罪臣……”顾章匍匐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出声,直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他似壮士断腕一般,决然道:“愿意受宫刑!”
……
“啊——”
顾章站在外面,听着屋里传出儿子顾昊的尖叫声,吓得两条腿不停的抖动着,突然门被打开,顾昊如死狗一般被扶出来,他更是吓得摊坐在地。
“走,顾大人!”持刀满手是血的老太监笑看着他道。
顾章吓得忙往外爬,“不,我不……”只是没爬几步,就看到一双华贵的鞋子,他抬头看去,是荣楚。
“相爷这是准备要去哪?”荣楚妖孽一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他。
顾章一脸惧怕道:“我死也不受宫刑,我不要变成你这样的阉人!”说着爬起来要撞墙,却被人给拦下了。
“皇上的旨意已经召告天下了,此刻可由不得你愿不愿意,王公公,把他进去!”荣楚道。
王公公笑着点点头,命人将顾章拖了进去。
荣楚负手站在门外,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一旁的吴七却看到他负在身后的手拽得死死的,他担忧道:“大统领,这里属下守着就行,您还是……”
“不用,我要亲眼看到顾章的下场!”荣楚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了顾章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他松开拳头,抬步进了屋里,见顾章一脸惨白满头大汗的躺在刑床上,气若游丝。
他看了他两腿间那刺眼的血红一样问他:“是不是很恨?当初本统领与你一样,也恨极了,只是本统领与你不同的是,你是罪有应得,而本统领是受人陷害!”
“你这个阉狗,我要杀了你!”顾章大喊着朝荣楚伸手,却不小心摔在了地上,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荣楚拿出帕子捂住嘴,看着他道:“顾大人,现在你同本统领一样,也是阉人了!”
顾章双眼通红,强撑着伸手指着面前的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本官与你不同!”
“看来顾大人还是没能接受这个事实,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能习惯了,你现在不能受风受寒,好好养着,来日方长!”荣楚说罢转身欲离去,突然想到什么道:“哦,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你养在外面那几个孩子犯了事被抓进大牢了,不过他们可不像相爷你官拜一品,能自请受宫刑保命,他们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什么?”顾章胸口痛得似要裂开,一口血从喉咙喷出,他双眼瞪大倒地而亡!
荣楚看也未看他,衣不带水的大步离去。
顾章之所以同意受宫刑保命是因为他压根不止顾昊这一个儿子,他在外面还有几个没有入族谱的子嗣,他本想着自己后继有人,所以才同意了受刑,哪知那几个孩子仗着他这个大官老子平日里干了不少杀人放火的事,荣楚不过让吴七稍微一查就成串的揪了出来。
顾章得知后继无人,又怎么会不气得吐血身亡呢?
……
“荣爱卿,这次能铲除顾章,多亏你了。”御书里,皇甫兴拍了拍荣楚的肩膀感激道。
顾章仗着有余太后撑腰,在朝中没少拉拢朝臣与他唱反调,他头痛许久了却拿他没办法,没想到荣楚一出手就将他给拉下马了,真是去了他一个心头大患。
荣楚抱拳谦虚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而且顾章若遵纪守法,臣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没错,真没想到堂堂一品官家,竟然纵子行凶,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实在令人发指,就算是灭他满门也够了,不过那些妇孺是无辜的,朕还是不忍心株连她们。”皇甫兴道。
荣楚敬佩不已,“皇上仁厚,是国家之福,百姓之福。”
除掉顾章是帮荣家报仇,也是帮皇甫兴除掉一个佞臣,前世今生,皇甫兴都对原身有极大的帮助,他不但要保住皇甫兴的命,也要助他稳坐江山。
……
“大统领。”荣楚刚沐浴出来,一个十岁的男孩快速跑到了他面前,扑通就跪了下去,“谢谢大统领。”
荣楚不悦的看向跟在男孩后面进来的吴七。
吴七忙扶起孩子,回道:“这孩子央求属下一定要带他来谢大统领,我拗不过他,才答应带他来的。”
“大统领,你不要怪吴七叔叔,是我让叔叔带我来的,我想当面谢谢您帮我报了仇。”男孩看着荣楚道。
荣楚想到他的身世,微微叹息一声,朝他招手,“过来,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狗剩。”男孩笑着回道。
孙家村并非无一活口,他就是唯一的幸存者,那日他与小伙伴玩躲猫猫,不小心在村外的稻草堆里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忙往村子里跑。
可一进村子发现血流成河,遍地残尸,他吓傻了,听到顾昊带着人从村子出来的脚步声,他本能的躲了起来,看到顾昊和他身边的人一身是血,双眼通红,像林子里的野兽一般可怕,吓得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顾昊带着人离去后,他跑回自己家,发现父母哥哥姐姐弟弟全死了,小小的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为他们报仇!
是时才七岁的他独自离开了孙家村,流落街头成了乞丐,这三年来,他经常会去宫门口等,希望能等到一个人帮他报仇的人,可是那些穿得漂漂亮亮,长得干干净净,高高大大的人,都不让他靠近。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大统领,那个穿着火红的衣裳,好看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然朝大统领的马车冲了过去,也许是直觉,直觉告诉他,那个好看极了的叔叔可以帮他报仇。
当时,吴七叔叔是要杀了他的,但大统领拦下了吴七叔叔,还听了他的故事,并将他安置在一间干净舒服的房间里,直到今日,吴七叔叔过去告诉他,他的仇得报了,他求着吴七叔叔带他过来谢恩。
大统领似乎又好看了许多,比那日在宫门口见到的还要好看,他喜欢大统领。
荣楚拧了拧眉,这名字也太糙了,不过也许是他这名字取得好,不然孙家村全村人都死了,怎么会只留他一个呢?可不是剩下的吗?
他见孩子瘦得皮包骨,但笑起来格外阳光,露出两颗虎牙,十分好看,他心里柔软了一分,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统领,求您把我留在身边!”孙狗剩闻言立即又跪了下去,“我的家人都被杀死了,我已经没有家了,我想跟在大统领身边!”
荣楚微惊,看了同样惊讶的吴七一眼,问孙狗剩,“为什么想跟在我身边?”
“我听说大统领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很厉害很厉害,如果我跟在大统领身边,也会变得很厉害的,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了……”孙狗剩说着突然就哭了起来:“如果我能早些像大统领这样厉害,我就可以保护我的家人,保护我们村子里的人不被那个坏蛋杀死了!”
荣楚闻言有些心酸,看到这个孩子,也想到了原身,他们何尝不是拥有幸福美好的家被人突然毁掉,家破人亡,孤苦伶仃,苟且偷生!
他亲自扶起孙狗剩道:“你有志气,想变强大,这个很好,但是你跟着我不会有出息的,要不我帮你找一个好人家?”
“不,我要跟着大统领。”孙狗剩坚定道,他擦了擦眼泪问:“大统领为什么会说跟着你没出息呢?”
荣楚自叶嘲道:“因为我是阉人,是被人看不起的怪物……”他说着看向孙狗剩,“你也许不知道阉人是什么……”
“不,我知道的。”孙狗剩道:“我做乞丐那几年,常常在茶楼下听人聊天,我听人说过阉人……”他捏了捏手指道:“我也要做阉人!”
荣楚被他的话惊住了,他拉住他道:“不可胡说,好好的人,正常的人,谁愿意做阉人?”
“我愿意,大统领做什么人我就做什么人,反正我这辈子都要跟在大统领身边,听大统领的话,为大统领办事!”孙狗剩大声说道,像是宣誓一般。
荣楚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孩子不是个简单的人,当初不过才七岁,就知道想法子报仇,便知头脑灵活,心思聪颖,这样的人才,又怎么能变成他这般模样呢?
吴七劝道:“大统领,要不留下他?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留在您身边,逗你平日里乐一乐也是好的。”
孙狗剩忙点头,“我会讲好多有趣的故事,我天天讲给大统领听。”
荣楚见他如此执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我让你跟在我身边,但是不用像我一样做阉人,这样,我此生也不会再有孩子,就收你当个义子,你喊我一声义父,如何?”
荣狗剩欢喜傻了,好半响没反应,吴七推了他一下道:“傻站着干什么?快行礼啊!”
“孩儿孙狗剩拜见爹爹!”孙狗剩回过神来,扑通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
吴七提醒道:“你现在不姓孙了,姓荣。”
“孩儿荣狗剩拜见爹爹!”孙狗剩忙改口道。
荣狗剩?荣狗蛋!
荣楚听到他的名字,就想到娱乐圈那个世界的哈士奇,拧了拧眉道:“狗剩这个名字不大好听,为父还是帮你改一个名字!”
“好啊,请爹爹赐名。”孙狗剩高兴的点头。
荣楚想了想,道:“不如就叫荣盛好了,盛与剩同音,也不算改了你生父母给你取的名字,而这盛字又寓意昌盛,希望你以后能有出息,光耀荣家门楣。”
“好名字。”吴七赞道。
孙狗剩也很喜欢,忙道:“那孩儿以后就叫荣盛了。”说着又给荣楚磕了几头。
“起来!”荣楚扶起他,揉了揉他的头顶,真好,得了一个这么大的便宜儿子。
……
“太后,可还满意?”林阿善一边运动,一边问身下的人。
余氏嗯了一声,道:“叫我香儿。”
香儿是余氏的闺名。
林阿善一边加大力度,一边唤道:“香儿。”
“对,就这样叫,荣宪,我只做你一个人的香儿。”
林阿善听到这个名字,眯起了眼睛,快速结束了这场运动。
……
“你说她叫着荣宪?”荣楚听完林阿善的禀报后,阴沉着问。
林阿善点点头,“没错,草民听得真真的,先前她总说一些不着头脑的话,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她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一个得不到的人,那个人就叫荣宪……”
“闭嘴!”荣楚突然大怒,呼啦一声将茶盏扫落在地。
吴七忙对林阿善道:“快出去,晚些时候我再去老地方找你。”
林阿善还是第一次见荣楚发脾气,以前他虽听说荣楚是个厉害人物,却从未见他大声说过一句话,如今突然发起火来,比余氏还吓人,听到吴七的话,他如蒙大赦,行了个礼,逃跑一般走了。
吴七小声劝道:“大统领保重身子,太医说了您不能妄动肝火。”
“我这具破败的身体,还保他干什么?”荣楚眸子微红,一拳打在桌子上,“那个毒妇,竟然还敢提我父亲的名字,她还敢提!”
刚刚听到林阿善的禀报,他心中竟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怎么也压制不住,看来原身心中的恨意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不过刚刚林阿善的话让他似乎明白了余氏害荣家的原因,但又不确定。
吴七也是一脸怒意:“她本是无耻之人,大统领何必为这种人动怒伤身?”
“去,告诉林阿善,盯死余氏,还有,我让他做的事情,可以做了。”荣楚阴冷道。
吴七点点头,见荣楚的模样全然不像平日的温和淡定,心中对余氏的恨意也更重了几分,荣楚以前是多么阳光明媚的风华少年,都是余氏将他害成这样。
他以前也是受过荣楚帮助的人,后来荣家出事,他便用尽一切办法成了禁卫军,就等着有朝一日能帮荣楚做点什么,没想到真让他等来了,新帝登基后,荣楚成了禁卫军统领,他便自请跟在他身边伺候,这一次,他要保护荣楚,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他分毫了。
下人提着口气进来清扫了地上的碎片,又将地上的水迹擦干净,无声的退了出去。
“义父,盛儿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荣盛本在外面练武功的基本功,听说荣楚发了火,忙跑进来哄他开心。
荣楚现在已经平复下来,朝他点点头,“好,你说。”
“以前我们村里有个叫铁蛋的,和我同岁,他爹特别爱喝酒,但喝醉了就打他娘,铁蛋很恨他爹,但他每次都抢着帮他爹去拿酒,他爹直夸他孝顺,直到有一天,他爹发现铁蛋往酒里尿尿,才知道他每次喝的酒里都有儿子的尿,气得追着铁蛋满村子打,铁蛋便将他爹喝醉酒打他娘的事情给闹开了,让他爹被村里人责骂,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也再也没打过他娘。”
荣楚听完笑了,揉揉荣盛的头顶道:“你们村里的孩子都这么机灵吗?”
“义父觉得铁蛋机灵吗?我还以为义父会说铁蛋不孝呢!”荣盛道。
荣楚摇摇头,“铁蛋若是不孝又怎么会为了帮母亲出气而在他父亲酒里撒尿呢?他父亲酗酒本就不对,酒后打妻子更是不应该,做得不对的事情自然要有人纠正,只不过铁蛋应该将事情如实告诉村长和族老,在酒里尿尿也是不对的。”
“嗯,义父,我记住了。”荣盛点点头道,见荣楚不生气,他高兴的跑出去扎马步了。
荣楚笑了笑,真是傻孩子。
……
“百合,把汤药端给哀家。”余氏和林阿善日常运动完,便朝外面的百合吩咐道。
百合早已经准备好了,端进来递给了她。
林阿善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太后日日这是喝的什么汤药?味道怪得很。”
“这是避子汤。”余氏喝完将碗交给百合,回道。
林阿善哦了一声,多看了那碗一眼。
百合看了林阿善一眼,端着碗出去了,却在门口遇到了玉罗,忙惊了一跳,大声道:“奴婢参见公主殿下,殿下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母后呢?我要见母后。”玉罗不管她,一边嚷嚷着一边走了进去。
余氏也惊了一跳,玉罗从未这么晚过来过,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急?她朝林阿善道:“去屏风后躲一躲,别出声。”
林阿善应下,忙走到了屏风后。
他刚进去,玉罗就掀了帘子进来,正好见到一片衣角,径直就要朝屏风后走去。
余氏向前拦下她,“你这大半夜的,横冲直撞的闯到哀家寝宫做什么?”
“母后,屏风后的人是谁?”玉罗问。
余氏看了屏风一眼,道:“哪有人?这寝殿就只有哀家一个人,哀家这睡得好好的,你突然闯进来,把哀家吓了一跳。”
“是母后把儿臣吓了一跳?”玉罗看着脖子间的红印子,责问道:“母后身为太后,一国之母,怎么能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辱皇家颜面的事?你对得起死去的父皇,对得起大秦的列祖列宗吗?”
“玉罗,这是撞了什么邪,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哀家寝宫来胡说八道!”余氏跌下脸来,先将了她一军,“哀家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任何背叛你父皇的事,也没做过愧对祖宗的事,反倒是你玉罗,大秦最尊贵的公主,老大不少的年纪,不肯嫁人,整日追着个阉人屁股后打转,这才是有辱皇家颜面,对不起大秦的列祖列宗!”
“母后,这说的是你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不怕传到百姓耳中?”玉罗气问道。
余氏撇开头走了几步,“不过是些宫人闲得发慌乱嚼舌根子的谣传罢了,哀家问心无愧,什么也不怕!”
皇甫兴是她一手扶持的,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敢对她做什么吗?他若敢,她立即就可以废了他,反正宫外还有好几个皇子等着当皇帝呢!
至于其它人,她是圣母皇太后,谁敢说她半个字?
她早年丧夫,正是虎狼的年龄,总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她都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了,召几个男宠算什么?历来也有先例的事情,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母后既然问心无愧,怎么不敢让儿臣看看屏风后面的人?”玉罗说罢,再朝屏风后走去。
余氏忙拉住她,喝斥,“你闹够了没有?看来是哀家平日里太娇纵你了,让你变得如此无法无天,半夜私闯哀家寝宫,来人!”
百合和牡丹忙走了进来,“太后。”
“将公主带出去,亲自送回宫,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出宫门一步!”余氏阴沉着脸命道。
百合牡丹应下,向前拉玉罗。
玉罗甩开她们,看着余氏道:“母后,儿臣劝你一句,多行不义,你好自为之!”说罢不让百合两人送,自己快速跑了出去。
百合和牡丹赶紧追了上去。
余氏怒得一脚将桌子给踹翻了,“这个逆女,就是我的克星!”
“太后何必动怒,公主不过受人唆使,等她日后明白了,自然会帮着太后的。”林阿善从屏风后走出来劝道。
余氏捏紧拳头:“都是荣楚那阉人,哀家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阿善垂下头,遮挡住眼底的情绪。
……
荣楚侧躺在贵妃榻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把折扇懒散的煽着风,淡淡问:“还有多少?”
“回大统领,还有三个!”吴七看着名册上还未打勾的三个名字回道。
荣楚点点头,“加快速度,这三个人一块除掉!”
“属下遵命!”
荣楚收了煽子,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自从撕开贺章的口子后,朝中仗着有余太后撑腰,不服皇甫兴的那些大臣都先后出了事,被下了大狱,结果却是一样,都自请了宫刑,但能在那百日不见天日的蚕室里活下来的却是屈指可数。
荣楚并没有陷害他们,只是将他们暗中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抖了出来,那些事情,别说是杀头,就是灭族也够了,但皇甫兴仁厚,只是惩治了当事人及近亲,未祸及族人。
如今只剩下三个了,他想着,余太后那边应该会得到消息,要对皇甫兴出手了,好戏也要开始了。
……
“怎么回事?哀家不过半月未曾涉及朝事,哀家安排在朝中的人就全部被拔除了?”余氏得知消息的时候,最后三个人也被施行了宫刑,只剩下半条命了。她哪会不知道是谁在捣鬼,猛的拍在桌子上,“那阉狗是再也留不得了!”
她带着人浩浩荡荡去了御书房,对皇甫兴道:“皇上这个皇位来之不易,理应珍惜,但你亲小人远贤臣,这可不是明君作派,岂不是要让哀家和你母后的心血白废?”
“太后所言朕不明白!”皇甫兴装起傻来。
余氏面子功夫也不想做了,冷道:“皇上将哀家提拔上来的人全部铲除了,这是在对哀家挑衅吗?”
“太后,朕何时要除掉你的人了?只是那些大臣犯事,朕只是依国法处置,何来向太后挑衅一说?”皇甫兴觉得好生冤枉。
余氏怒道:“怎么会这么巧,哀家提拔的那些人统统一齐出了事,而且最后都是被处于了宫刑,难道不是荣楚那阉人从中作梗?”
“太后,处以宫刑是他们为了保命自请的,与荣统领何干?荣统领为何要害太后提拔的人?”皇甫兴故做不解问。
余氏脱口而出,“因为他们……”及时恢复的一丝理智让她停了嘴,她愤恨道:“如果不是荣楚从中捣鬼,那些人又怎么会自请宫刑?那刑法对男子来说,可比杀了他们还严重!”
“太后既然知道宫刑对男子是比死还严重的屈辱,当年又为什么要让我荣家的男儿受此刑法?”软软绵绵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一身大红锦衣的纤瘦男子大步迈了进来,他神情淡然的来到余氏面前,视线却紧紧盯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开了一个预收文《好婆婆系统[快穿]》恭请各位小天使收藏,谢谢大家!
简介:简如被婆婆挫磨而死,她死前发誓,若能让她成为婆婆,她一定会做一个十全好婆婆,誓言成真,她被未来系统捕获,成了一个又一个恶毒婆婆,开启了人生改造之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