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的一番痛斥以赵平安的坦白告终,随着师徒俩的大眼瞪小眼,整个正殿只剩下师徒二人的面面相觑。
到了,魏帝终于接受了自己徒弟的新媳妇儿、自己手底下得力的大将军是个女扮男装假汉子的身份。
“薛家,是真能瞒啊!”魏帝叹道:“你若是不主动提起,朕不定还要被瞒在鼓里多久。”
赵平安好话说尽,一会儿说起薛祁复仇的艰辛,一会儿表达对陛下的歉意,许久才叫陛下平复了躁动的内心。
“行了,朕就是感叹一句,你那么较真儿做什么?朕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见陛下这么说,赵平安松了口气,讨好似的跑到他身边,鞍前马后的替他师傅捶腿揉肩,这效率,拍马都赶不上。
“这事儿毕竟闹的太大了,不跟您解释不成啊!”
“那前两年她不去北大营不就成了吗?”
“我媳妇儿若是不去,谁能这么快就替师傅将北狄人打的落花流水、俯首称臣?”
魏帝瞪他:“有你在里头搅和,她若还打不下来朕恐怕都要怀疑她这少帅是怎么当的了。”
“嘿嘿,师傅您说的对。”赵平安也不跟魏帝掰扯,总归这事儿如今是过了明路,过去了也就是了。
但此事毕竟是赵平安瞒着薛祁主动暴露,虽然也是无奈之举,或许过了这个点儿就再难寻到如此适合的机会,所以,乃至后来出宫后,他心里仍对薛祁有几分歉意。
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把自己媳妇儿卖了,他承认,他这事儿办的不地道。
好在薛祁本身也不是特别在意,反正她这女身的身份早晚都是要暴露,如今提前在陛下这里过了明路,没遭到陛下的斥责和惩罚也算是意外之喜。
“只是有一点,陛下待你倒是不一般,似乎很是熟稔。”薛祁随口道。
关于这个问题,赵平安并未多言,三两句含含糊糊的就给蒙混了过去。
此时,马车正晃晃悠悠的往赵府行进。
车内,两人对坐,赵平安两手拉着薛祁的那两只手,二人相互对望,他想了许久,有些话还是得早说。
“媳妇儿,有件事我其实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
“你不是问过我为何跟陛下如此熟稔吗?”
“嗯!是问过,不过我也就是随口问问”,薛祁见他因此事纠结,觉得实在没必要,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且,一想起自己隐瞒赵平安的事,薛祁心里那才叫一个慌乱,咬咬牙,当下便道:“其实我也有件事一直瞒着你。”
赵平安有些意外:“除了你是女身的事,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就……挺重要的一件事。”薛祁偏头,不好意思的道。
赵平安觉得她这副神情倒是少见,但嘴上依旧在说:“其实相比之下,还是我那件事更大……”
“那你先说吧!”
“要不你先说?”
二人异口同声,回过头来又是相顾一笑。
“那就我先。”
“我先说吧!”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这一次,两人都不禁佩服彼此的心灵相通。
“算了,还是一起说吧!”
此番,两人也算是达成共识。
九月的天带着凉意,即便人坐在马车内也无法避免。
二人深吸一口凉气,共同说道。
赵平安闭着眼道:“其实,我跟陛下早就认识,他是我师傅,”
薛祁也豁出去了:“其实,我之前跟沈煜有过婚约,我是他前未婚妻。”
等听完。
薛祁“???”
平安跟陛下早就认识?
难怪她老早就觉得陛下待他如此非同一般,合着这俩人是师徒。
赵平安“???”
未婚妻?谁的?沈煜?
卧槽!!!
他媳妇儿就是沈煜的那个未婚妻!
两人沉默许久,心情很是复杂,要说此时的心情,大概就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赵平安一想起他跟薛祁成婚前一日晚上沈煜在他耳边的抱怨,心里头就挠心挠肺的郁闷,倒不是介意什么,而是觉得实在对不起他。
不管过程是如何曲折,如何复杂,但抢了自己兄弟未婚妻的总归是他,这个锅就算是薛祁递给他的,他也得背。
后悔倒不至于,就算薛祁把这锅再给他递一回,他还是会接,结果总不会变。
但他确实抱歉。
“你是沈煜未婚妻啊!”赵平安尴尬道。
“是前未婚妻”薛祁强调,语气难得有些弱势:“不过你也知道,嫁给你之前这婚事已经退了。”
赵平安挠挠头:“这个我知道,沈煜跟我说过。”
“这样啊!”薛祁有些尴尬,但又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又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不说我,你跟陛下算是个什么情况,你只说是师徒,还未说是怎么认识的。”
如此,赵平安只能跟着一点点解释。
薛祁听完他与陛下之间的“爱恨情仇”,说起来,比她跟赵平安认识的还要早一些,说是看着赵平安发家的都不为过?
“咱们俩,勉强也算是半斤八两。”薛祁感慨道。
赵平安点头:“确实。”
你有事瞒着我,我也有事瞒着你,今日也算是互换秘密,的确半斤八两。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来的短暂,朝廷虽然也会给官员婚假,但薛祁遮掩了身份嫁进来本就是无法宣纸于口的事,所以没两日,等姜家人回了鹿鸣郡后又要回去值班。
薛祁虽然回了京,却还领着骠骑大将军的头衔,平日里的事情并不少。
但比起小兵们,她倒也算是忙里偷闲,起码赶回家去夜夜笙歌的时间还算充裕。
至于赵平安,他本还剩几日的婚假,但看着薛祁一天天早出晚归,便提前销了假。
薛祁还抱怨:“才过了九月,工部正是清闲的时候,更不缺你一个,好容易能歇几天,你偏要回去做甚?用得着这般拼命?”
赵平安一听这话,满脸苦笑:“不是我想拼命,实则是面子上挂不住。”
薛祁不解:“何故?难不成有人不给你面子?用不用我帮你去收拾他?”
“可别,毕竟我这两年也算是做出了些成绩,声名在外,旁人倒是没有说三道四的,即便是有,我自己也会收拾,用不着我媳妇儿出面。”
“重点是男人的自尊心啊!”说到这,赵平安指了指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有些郁闷:“你、我、老太太还有鱼林哥,说起来,咱们家里总共是四个有品阶的。”
“那又怎么了?这不是件好事吗?”
“没说不是好事,可……”赵平安一脸委屈的看着她,继续道:“你自己捋一捋,我是今年升的品阶,鱼林哥也是,按理来说,我跟鱼林哥这个升官速度已经是不慢了,谁知道出了你跟老太太两个拦路虎。”
“旁人家里的女人是母老虎,咱们家倒是出了两个拦路虎的。”听到这话,薛祁嗔怪的掐了他一下,赵平安讨好的告饶,继续分析道:“咱们家里头,你是二品官员,老太太是四品诰命,就我跟鱼林哥是五品……”
“女子当家也就罢了,内宅的事情都依你们,可在外头也要被你们压一头,媳妇儿我就问你,这事儿换做是你,你尴不尴尬?”
都说女人不能要一头没一头,可两头都占也不行,起码给他们这些男人留点面子啊!
“那有什么?”薛祁不以为意,兴致勃勃的道:“你若当真介意,我明日便去告诉陛下,辞了这大将军的头衔,顺便叫陛下贬几个品级,这不就得了吗?”
赵平安忙阻拦道:“别介,你要真这样我会生气的,再说了,即便是陛下,无缘无故的贬斥官员也是大忌。”
薛祁:“那我就故意犯些个错……”
“不行,你还是别想着作妖了,媳妇儿你得明白,我是男人,是需要有自尊心的,往上爬也得靠自己的本事,靠着让你贬官获得心理上的认可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乐意也不行?”
赵平安坚决道:“不行。”
薛祁不禁抱怨:“就你事儿多,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那怎样你才满意?”
“你什么都不用做,等哪天空了咱们生个孩子玩儿玩儿就够了。”赵平安笑得淫—荡:“至于我这点小心思,你就当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就是,也别太往心里去。”
薛祁刚要表示认可,夸他两句,也顺道安慰他一番,紧接着就听赵平安似有若无的补了一句:“再说了,为夫也不是任何时候都会被你压一头的。”
“比如呢?”薛祁有些好奇,她的确没明白他指的哪方面。
“你猜。”
赵平安故意卖了个关子,奈何薛祁根本不上套:“不猜,你倒是举个例子。”
“你这话一说,我不举便更是不成了。”想想男人若是不举,这可比什么官位高低都严重多了,忙道:“我举,我举还不行吗?”
紧接着,赵平安附耳在她耳边嘟囔了几句,一边说一边“欸……嘿嘿嘿”的笑着,笑得极其隐晦,色—情。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新婚夫妇总是蜜里调油。到了,赵平安在房中身体力行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反压一头”,此绝技一出,惹的薛祁惊叹连连。
晚饭自然是没用,赵府的丫鬟小厮听见屋内传来的动静更是不敢靠近。
良久。
看着枕边人临睡前眼角微微含泪的笑靥,赵平安嘿嘿笑着,轻轻掐了把她如玉一般的小脸,得意的小声说道:“这就是现实版的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这话说完,哪知下一刻,薛祁嘴角笑容更甚,闭着眼睛也能精准的揪住他那只在她脸颊上驻足的大手。
薛祁忽而睁开眼,笑看着他,幽幽道:“原来这就是现实版的翻身农奴把歌唱?那敢问官人,不现实的又是如何?”
说着,她又从被子中抽出两条光—裸的胳膊,毫不避讳的揽着赵平安的脖颈,在他耳边呼气如兰,惹的赵平安面皮爆红,刹那间,直接红到了耳朵根儿。
赵平安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抵制自己内心的躁动和不安。
他叹道:“在外端庄有礼,在内放浪形骸,娘子倒是比我放的开。”
“怎么?你还不乐意?”
薛祁直接翻身上马,两人瞬间调了个个头。
原本在下头的上去了,原本该在上头的下来了。
而与她说好的反压一头,在二人方位的转化之间眨眼就成了泡影……
在赵平安眼中,薛祁居高临下的样子,侵略性感似乎更强了。
自下而上看过去,薛祁面庞如玉,肌肤雪白,鬓边零碎的碎发也毫无章法的被先前的激情打乱。
她身后长发披散,直接遮掩了大半身形,将露不露的样子,反而更显得韵味十足。
薛祁的长发散落,有些直接垂到赵平安的胸膛,那一刻,黑与白的交织,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此情此景,赵平安看她眼含笑意,媚眼如丝,甚是妩媚,想也没想,赵平安毫不犹豫的选择躺平。
爱咋咋地吧!反正他是不准备反击了。
躺平不香吗?
自然是香的很,所以为什么要花那个时间去反击?
至于翻身农奴把歌唱……这种无所谓的小事还是暂时搁置吧!
赵平安在沉沦中等待,迷乱之中,却只听薛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官人,今儿晚上你若不‘唱’到哑了嗓子就别想闭眼。”
赵平安“……”
他怎么忘了他这个媳妇儿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
但‘唱’哑了嗓子这种事,听着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总之,那一晚,薛祁身体力行的让他感受了一番什么叫“只要地主够狠,农奴就别想翻身”的骚操作。
赵平安也忽然get到了从未体验的新大陆。
还别说……有个女将军做媳妇儿还挺爽的。
起码某种生活很和谐,很省心,最重要的是……很省力。
总之,第二日,没爬起来的赵平安半梦半醒之间直接让薛祁找了个小厮拿了他的牌子入宫。
延迟销假。
咳咳!他知道朝令夕改不对,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薛祁要负一半责任。
他后来仔细想了想,这毕竟是朝廷给的婚假,都是朝廷的福利,他不用怕是不合适,万一被人觉得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不和就不好了。
嗯!对,就是这样,理由很是充分,有理有据,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当然,也不光是赵平安,今日薛祁也难得去的晚了。
没办法,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事情也不单单会发生在男子身上,女子偶尔也是会有的,当然,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赵平安起码得扛一半责任。
所以啊!有赵平安那个祸害在,她起的晚也在情理之中。
对,就是情理之中。
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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