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开句玩笑,总的来说,他对这个媳妇儿真挺满意的。
并非偏见,只是他对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真的生不出什么爱意,倒是很欣赏薛祁的行事作风,果断,坚毅,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薛祁都很合他心意。
这样的人,他怎会不喜欢?
当然,从前只是欣赏,直到昨日他才知男儿郎不是男儿郎,是女娇娥,这样的转变总得给他时间去适应。
不过现下这个蜜月期他也很享受就是了。
“娘子,你得知道,皮相这东西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
薛祁凉凉的看着他道:“编,你继续编。”
“啧啧,我怎么就编了?”赵平安挑了挑眉,一本正经道:“我且问你,若是我生的大小眼,歪嘴巴,你会在那么多人中挑中了我?”
薛祁“……”
大小眼,歪嘴巴,这是在为难她?
但她必须承认,倘若赵平安真生得一张歪嘴大小眼,也许……就没有也许了。
薛祁灰头土脸,只得承认:“好像,似乎,不会。”
赵平安一脸了然的表情看着她,甚至有些得意:“所以啊!你还好意思说我以貌取人,反过来不也是一样的吗?男人女人都一样,若你生的满脸麻子,歪嘴斜眼,就你昨日那番举动,为夫就是豁出去命也万不会便宜了你。”
薛祁皱眉,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道理虽然也是那个道理,但听着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爽呢?”
“不爽就对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觉得心里不舒服,那是因为我说的是对的。”
薛祁思考了半天也没找到反驳他的机会,抬眼瞧他,说道:“我有个问题。”
赵平安眨眨眼,温温柔柔的道:“宝贝儿你说。”
“咦~”薛祁环胸,一阵恶汗:“你好好说话。”
听见这称呼,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宝贝儿这称呼,好生腻歪。
赵平安还寻思着这称呼怎么了,情侣之间唤一声宝贝儿还不是常有的?但见她接受无能,想着这里的人思想没那么开放,他也只能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刚才是有些飘,我收敛点,有什么问题娘子你只管问就是。”
“你这张嘴,一直都这么油腔滑调吗?哄女人一套又一套的。”
“这是天生的。”赵平安回道:“而且我说的也是对的,皮相若不重要,那些人又为何一个接一个的纳妾?”
“你还想纳妾?”
赵平安不知话题怎么又转到这上头来了,不禁挠了挠头,很是苦恼,但他也顾不得多想,当机立断地摇了头,直言道:“不想,你一个都够我折腾的了。”
“真的?”薛祁有些不信,毕竟她身边认识的那些个贵族的确是三妻四妾的往家里娶,她不得不提防着。
好吧!她承认自己占有欲强了些,也从未生过与人共侍一夫的想法。
或许这对赵平安不太公平,毕竟官府条例上都是写明了的,按理来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可她就是接受无能。
如果赵平安真的往家里领来一个女子,她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泯灭良知、丧尽天良的事,这话她总得提前说明白的。
但薛祁想着,除了纳妾狎妓和碰别的女人,她对赵平安可以极尽包容。
赵平安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宽慰一般拍了拍她的手,他是个信奉一夫一妻的人,在这种时候,他知道说什么都不好使,且看日后怎么做就是。
“放心吧!真的假不了。”赵平安委屈的看着她,故意打趣道:“况且,我打不过你,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英年早逝。”
薛祁“……”
这话,倒也是。
“总之,倘若你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记得提前跟我说。”薛祁紧紧攥着他的手,认真说道,神色不可谓不郑重。
“然后提前跟你说了,你再帮我提前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材?”赵平安玩笑道。
薛祁皱起那双好看的峨眉,重申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赵平安拍拍她的手,宽慰道:“放心吧,不会有这种可能。”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那假如……”
“没有假如……”
薛祁接连几个问题都没问出口,忍不住睁大眼睛,怒瞪他,气道:“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赵平安笑道:“不能。”
薛祁哑口无言,缓了好久才吐出一句:“我忽然后悔当初设计了你。”
“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后悔是不是晚了点儿?”赵平安不气反笑:“只可惜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偏生没有后悔药。”
薛祁“……”
赵平安这得意又犯贱的语气怎么这么欠揍呢?
怎么办?
摊上这么个浑人,她忽然觉得以后的生活没指望了……
但不知怎的,两人旁的也没做,只是这么斗嘴她也觉得有趣。
等到薛祁就此作罢,赵平安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擦了擦汗,还好还好,在媳妇儿跟前的这关算是过了。
……
随后,回房换了身衣裳,两人便要进宫面见陛下,等他们到的时候,魏帝和皇后已经盼他们多时了。
就像赵平安和薛祁有自己的小秘密一般,魏帝魏后亦是如此,结束了简单的慰问过后,皇后带着薛祁去了偏殿,只留下赵平安和魏帝在正殿待着,两两相望。
魏帝看着皇后熟练的带着薛祁离开的背影,心中有疑,便对着赵平安随口说道:“朕瞧着皇后似乎与你这新夫人很是熟稔的样子。”
这话不知是试探还是感慨,赵平安不敢贸然回答,只能扯着嘴角,尴尬的笑笑,心道,都是将门虎女,可不就是认识吗?
但心里虽然这么想,他嘴上也只能说一句:“都是女子,或许两人是一见如故。”
这话回的不偏不倚,但魏帝还是存疑:“即便真像你说的那样,她二人一见如故,可你能否回答一下你这新夫人的这副面容又为何与薛祁薛将军生的一般无二?”
“这……”
听陛下这么问,赵平安面露难色。
还是魏帝主动开口:“说实话,你那新夫人是不是薛祁父亲在外头的私生子?”
“啊?”赵平安顿时傻了眼,目瞪口呆。
说到这话时,魏帝面上还带了一丝得意,似乎是觉得自己猜测的正是实情。
但听到这个结论的赵平安却觉得离谱,简直离了大谱。
他师傅这么会脑补的吗?不过,除了私生子那一条,他媳妇儿还真是已故的薛大将军的亲生骨肉。
不过不是男的,是女的。
对于陛下的脑补,赵平安十分惆怅,不知是该坦白还是继续隐瞒,与陛下认识的这些年,除了自己两世为人的事情,他从未瞒过他师傅任何事,所以今日有这么一遭他才越想越觉得头疼。
但他这副神情看在魏帝眼中俨然又成了另一层意思,他索性跟自己徒弟挑明了说:“朕原先还想着,薛祁对于你和他那表妹的事为何如此上心,连婚姻大事都是他这个远房表哥来做主。”
“按理来说,子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二人新婚之日,她父母皆不在,诸多大小事宜都是薛府上下代为打理,对于这一点,你就不觉得反常?”
“还有你那新夫人的身份,朕派人去那个薛家村查过,也找人询问过,薛家压根就没什么远房亲戚,至于表妹这一说,更是无稽之谈,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
“之前,朕思虑许久仍旧想不明白,想着难得你自己喜欢,朕也不好太过干涉,即便成亲后你不满意,大不了日后还能纳个自己喜欢的。”
“可朕今日一见她才回过头来,如此相似的面容,基本不会出现在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身上,更何况你那新夫人生的艳冠绝伦,世间少有,概率更低……”
说到这里,魏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那神情,就好像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若说她是已故薛大将军的子嗣,那以上种种便都能说得通了。”
赵平安“……”
还别说,这番推断真挺有道理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简直就好像是亲眼看见过一般。
果然,论吃瓜,他师傅吃起来绝对不弱于人。
要不是他知道内情,恐怕他都要信了他师傅的鬼话。
但由着陛下这么猜测也不行,事情早晚是会败露的,若等到那时,即便是碍着他的缘故,恐怕陛下也不会高兴,甚至对薛祁心生不满。
得不偿失。
赵平安想着,事情果然到了这一步,还好他早有准备,当即便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页递到陛下案前。
正是前几日写就的《木兰辞》。
“这是做什么?”魏帝不解。
“师傅先看,徒弟再解释。”
“好吧!”
《木兰辞》并不长,很快便能够读完,等到魏帝通读一遍再细读一遍后,已将整个故事刻进了脑海。
魏帝神色复杂:“这是……你写的?”
赵平安歪着头,咕囔道:“算是吧!”
承认是自己作的总有点不要脸的嫌疑,但不承认的话问题会更大,也更麻烦。
反正他不要脸的次数多了,也不差这一回。
思及此,赵平安试探问道:“师傅觉得木兰这人如何?”
魏帝点头便道:“此人大忠、大孝。”
赵平安故意问:“师傅不觉得她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欺君罔上,视朝廷法度于无物?”
说这话的时候,赵平安一直观察着他师傅的神情变幻,等一堆罪名从他嘴里吐出,陛下也忽然变得神色凝重起来。
赵平安心想:完了,看样子他师傅是真不待见花木兰。
而下一刻,魏帝神情复杂的看向了赵平安,转而说道:“胆大包天有,肆意妄为有。甚至欺君罔上,视朝廷法度于无物也有,此等行径,按我大魏律法,几乎每一项罪名几乎都可以治她一个死罪……”
说到这里,魏帝神色哀痛,转而又道:“朕一直觉得,律法是建立在人伦的基础上运作的……可是平安,你何时变得如此不通人情?”
“不是,徒儿不是那个意思。”赵平安连忙反驳。
魏帝见他“狡辩”,不禁黯然神伤:“怎么?死罪还不够,难道非要株连九族才行?”
“我不是……”
“别狡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官两年,难道你也要像那些泥古不化的老学究似的,一辈子守着个死条例?”
赵平安“……”
为什么不让他说话?他真不是那个意思啊喂!
等到魏帝对他劈头盖脸的一通说教,赵平安被他痛斥的黯然神伤。
他不禁在心中暗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