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小姐摆明了是想带人对他不利,若是真被她逮着,以这周家小姐的一贯作风,只怕他是非死即残。
想到这里,赵平安不禁冷笑,有的人家好竹出歹笋,但这里头并不包括周家。
这周家他算是看出来了,有这么个爹,这辈子也出不了好笋,注定是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
赵平安一边给他鼓掌,一边道:“呵呵!说得好,这都是我逼她的,是我逼她雇人来我家闹事,也是我逼她杀我……”
“要不说周大人是生了个好女儿呢!我瞧着您家这闺女,颇有吕后风范,做事够果决,下手也狠,这般女子,自然不能以常理待之。”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这样吧!既然周小姐是女子,又被我家守卫“失手”污了衣衫,我赔你几匹料子便是,以表达我对周小姐的歉意。”
“几匹料子?”
周谨然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周家差你这几匹料子?你对我女儿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害的她不能见人,你觉得凭这几匹料子就能抵过?”
听周大人这么说,赵平安眸色一定,冷冷看他:“不然,大人想怎样?”
他也只是给双方找个台阶下,既然周大人不下,那就继续辩。
只见周谨然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的回了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赵平安抬了抬眼皮,语气间很是不以为意:“怎么?大人这意思是要我去你周大人府上闹事,然后再被你的人收拾一通?”
“不错。”
听到这,赵平安撇嘴一笑:“周大人是不是忘了,并非谁都像你一般,教女无方。”
说到“教女无方”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说得极慢,旨在强调。
而这四个字,也恰恰触动了周大人的心弦。
为人父母,最忌讳被说教养不好子女,这不仅仅是侮辱了他,也是在侮辱周玉婷,更是在侮辱他们周家。
偌大一个家族,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教育不好,丢人,这便是赵平安的隐意。
“那也比你这无父无母,无人教养的野孩子强。”
“周大人若说我无父无母我没意见,但若说无人教养,我哪敢跟大人您相提并论。”
“你……”
周谨然气得吹胡子瞪眼。
一旁的官员见他们争吵个不停,说到后面也不顾忌着陛下也在场,也不怕被治罪,当即出来插了句嘴:“你们都少说两句。”
赵平安还当这人真是出来劝和的,结果下一秒就见这人看着他,接着道:“要本官说啊!赵大人你也有错,你与周大人之间的事本官也知道些,说句公道话,你家守卫对周家小姐做的事情的确是过分了。”
说到这里,他又话音一转:“不过,说到底,这都是你二人的事情,如今在朝堂上,周大人高你三个阶品,又是长者,你起码对待上级态度要恭敬些,所以,说话间要慎言。”
这话周谨然听着,很是舒心,不由得瞥了赵平安一眼,似乎很是得意。
说话这官员姓李,是周谨然的人,此时自然会替他说话。
且他说这话不光是给周谨然一个台阶,另外是想给赵平安挖个深坑,把众人的心思引到他的不敬上来,一石二鸟。
但他说的也不算错,赵平安刚刚说的那几句话的确不恭敬,加之周玉婷那日的确是被屎崩的惨了些,虽说没伤着,但那种恶心感却是会长久伴随的。
推己及人,那日的事情这般轰动,十人中有八人也都知道了,即便有那么几个不知道的,他们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无论如何也听得明白。
这么听着听着,有些官员不由得的把自己带入进去,不免也觉得赵平安做的太狠,不自觉的便会生出同情弱者的心思。
加上此时李大人故意说这样的话,自然会偏向周大人。
钱智是听出了他话里意思的,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替他去圆,身边的和大人便开了口。
“你这说的也叫公道话?”
“李大人,在老夫看来,要慎言的可是你啊!”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周家的那位小姐可是口口声声扬言要杀了他,而且还真带了人去了,赵大人不过是反击罢了,又没伤了那周小姐,如何就过分了?”
和大人是从二品的参知,说话自然有分量,赵平安也没想到他会此时开口,多多少少有些意外,不光是他,包括钱智、魏帝,都没想到他会主动站出来替赵平安说话。
见他开口,李大人面带难色,囫囵解释道:“这赵大人也不知用了什么诡计,弄得周小姐一身……一身……”
他结结巴巴的半天,也没想出来如何在朝堂上去形容“粪便”这个词,到了还是经旁边一人提醒他才像福至心灵一般,道出“弄得周小姐一身秽物”九个大字。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偏过了头,不忍再听,连着周大人的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别人是脑补出画面感,瘆得慌,而他,单纯是被气的。
周谨然“……”
这个李大人,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之前一直没直说,也是想给他女儿留一些颜面,如今他这么一开口,在场的官员都知道他女儿被炸了一身屎的事。
他们周家的脸面今日算是丢尽了。
还有玉婷,日后如何还嫁的出去?
和大人可不管这些,叉着腰,只管道:“照你说的,周小姐想杀赵大人,赵大人就得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由着周小姐一刀一刀刮了自己,是不是这样你才高兴?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李大人被和大人这话一噎,加之他官职低,不敢得罪和大人,只能后退半步,示弱道:“下官也不是这个意思。”
见李大人露怯,和大人瞪着铜铃大的一双老眼,乘胜追击:“不是这个意思你又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赵大人不这么做,周大人就能感激他似的?”
周谨然“……”
李大人“……”
众人“……”
其实和大人说的这话也没毛病,赵平安跟周大人都已经闹到这地步了,有没有周小姐的那一出都不会影响周大人对他的厌恶。
但他这话说出口的同时也算是得罪死了周大人,毕竟是在百官面前没给他留面子……
确实,此时周谨然神色的确难看:“李大人本是好意,和大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怎么不说你周谨然自导自演,谁不知道李大人是谁的手下,他这张嘴但凡真的说句公道话,老夫也不会出来多这句嘴……”
“李大人替本官说话,和大人还不是口口声声替他说话。”
“这不一样。”
“谁说的不一样?”
“本官说的。”
就在此时,钱智也走了出来,众人见他出声,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众人心道:这种要紧时候,钱大人怎么也开口了?
谁不知道钱大人是什么人,那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陛下的脾性要说谁最清楚,当属钱智。思及此,有人余光中看了一眼陛下,虽没觉察出不对,但却知道,许多时候,钱大人的意思代表的就是陛下的意思。
说起来,钱大人平日甚少出声,不料想今日竟也开始维护起了这赵平安。
还真是邪了他妈的门儿。
钱智不管这些,只是看着周谨然定定说道:“本官说不一样自然有原因,李大人是给你说话,和大人是给公道说话,如何能够一样?”
周大人一个三品官,刚才应对二品的和大人已是极限,此时再加上一个二品的钱大人,实在是骑虎难下。
但此时他若是退了,那就代表着他不占理,怎么都是个错。
说不得今日要将这两位二品大员得罪个干净,只要胜了这一局,他便会名声大噪,毕竟这朝堂辩论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是可以载入史册的。
周谨然:“下官觉得,钱大人这话有失偏颇,个人看法太过浓重。”
钱智:“那周大人就没有替自己闺女出一口气的心思?”
赵平安“……”
周谨然帮自己闺女说话,钱智帮他说话,他听着怎么弄的好像他是钱智儿子似的。
不过,钱智倒没想这么多,只管继续开口:“周大人为何不提赵大人因何与周小姐结下梁子?”
“还不是因为缠足之事,这赵大人对我女儿极尽贬低……”
“在何处?”
问到这个问题,周谨然忽然低下头不说话了,别的他还可以添油加醋,但地点这种事做不了假。
这钱大人,还真是一针见血。
随后,钱智也看向赵平安,示意:“赵大人,你来说。”
赵平安得了话,当即开口:“在我住处门口,周小姐特意来威胁,想来是回家后又与周大人添油加醋,惹了周大人不待见,这才引得后面的事情。”
周谨然见他们这一唱一和的,配合的倒是默契,凛然抬头:“早就听说赵大人牙尖嘴利,今日方知,钱大人也不逊色。”
赵平安“……”
这老东西,都这种时候了还要狡辩?
钱智“……”
这老东西,杀疯了!
不过,没等他们继续这个话题,周谨然的一个下属生生转移了话题。
话题转的,的确是生硬的很。
“今日虽然是朝堂辩论,但论的不是赵大人和周大人的私事,这么多位大人都等着呢!还有公务要处理,不如先进入今日的正题。”
这人说话,大有一种任尔再占理,我也不与你多说的意思,偏偏此时说这话他们也反驳不了,毕竟,从结果上来看,周家的确没从赵平安手上讨着好。
不仅没讨着,还沾了一身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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