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是故意招惹崔夫子,他自己怎会不知?但这小子麻烦就麻烦在了他是跟你光明正大的来,弄得人尽皆知,搞得他还有些下不来台。
解题事小丢脸事大,这一点他还是分得出来的,崔夫子算是看出来了,若是这题不解出来定会在学生跟前丢了面子?但能想用到的法子他也都想了,总觉得差了那么点儿意思,算来算去都觉得不大对劲。
以他对于赵平安的了解,这小子不会出这么简单的题,一准是在在给他挖坑,崔夫子被他闹得有些头大,实在没办法,只好找了上舍教授术数的夫子共同探讨。
他还就不信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他们俩又是这国子监的精英,会抵不过一个赵平安?
事实就是打脸。
上舍的夫子姓孟,见这道题看似简单,偏偏他们二人又探讨不出结果也有些头疼,他们二人想了许久总觉得差点意思,便忍不住问他:“这题又是谁出的?我瞧着有些刁钻,有没有答案?”若是有答案,起码他们还能够比对一下,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崔夫子摇了摇头,回道:“若是有答案,我早就拿出来了,这题也是从别人那里拿到的。”
孟夫子倒是不以为然:“慢慢想,若是解不开也就算了,届时看看出题人会怎么解。”
“不成,这题必须要解出来”,崔夫子不同意,颇有些想一较高下的意思,他就不信他会比不过赵平安这小子,这样的题目司业都能出给他做,那这小子的术数得达到了什么程度?
他不信!
孟夫子不太理解她的执念,若只是一个难题,慢慢解也就罢了,何苦要这么急于一时,但崔夫子有这毅力也是个好的,也不便说什么泄气话,便又问他:“此话怎讲?”
提起此事,崔夫子还有些难堪,想他二人同为夫子,若是在孟夫子跟前说他被一个学生刁难了,不免引人发笑,更会让人以为他度量小与一个孩子过不去,这可不是他希望见到的,便只能答道:“是司业出的题……”
说到这,孟夫子也有些意外:“我记得司业大人在术数方面并不擅长,说到底也只是一般水平,及不上你我,怎会出这样的题来考你?”
听他这么问,崔夫子顿时就觉得有些难堪,偏过了头,尴尬的回道:“不是考我的,是考别人的。”
孟夫子松了口气:“既然是考别人的,那你又何须纠结?”
崔夫子也不能与他说出这原委,他总不能说是司业考他学生,他学生又来考他的,关键是他与这学生又有矛盾,也不能与他去讲,就只能应付说:“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那你届时若是有了答案,记得与我说一声。”
“哦”
一说到这儿,崔夫子脸色就更差了,没问出结果也就算了还给自己找了个事儿,若是都解不出来,那可就丢人了。
崔夫子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门道,若是要他拉下脸面去问王大人自是不可能,但上舍的夫子就不同了,转头就将此事说与了王大人听。
“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大人算是其中典范,出题也是非同一般、剑走偏锋。”
王大人一开始还有些懵,不过也是应下了:“孟夫子说的哪里话?只是出题罢了,不算什么,不过孟夫子说的是哪一道题?”
学术类题目他确实出的不少,但他更好奇,他到底出了什么题目能让孟夫子这个专攻术数的夫子佩服至此,哪知这话一问出来,就见孟夫子抱拳,更是敬仰:“司业大人果然学识渊博,只怕是这样的术数题目出过不少,是在下眼拙了。”
王大人“……”
他什么时候出过术数类的题目?
仔细一问才得知,竟是崔夫子说的,如此他便有了些分寸,如果他没猜错,这事儿应该与赵平安有关。
他作为崔夫子的上级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产生隔阂,该问还是要问,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旁人,所以与孟夫子说完了话便直接去找了崔夫子询问此事,也好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
崔夫子不敢瞒他,自是认了,也与他说明了这题是赵平安说与他听的,而两人之间的矛盾他直接就给省略掉了,只说是赵平安答不上来,所以才会请教他。
他干儿子与崔夫子都闹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因为一道题目就去请教他,恐怕就算是憋死了不做等着被罚抄书也不会去问他,更何况说这题目他压根儿就没出过……
王大人自然知道其中必有原因,但他并没有去细究,平安都把夫子逼到了这个程度,他若再多问就有些过了。
只因崔夫子心中尚有疑惑,便趁这个机会也问了一嘴:“那题目果真是王大人所出?”
虽说王大人此时确实有些心虚,但他还得顾着赵平安的颜面,浸淫官场多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可是没落下,只应了句:“自然”
崔夫子不疑有他,也就信了,他想着兴许是王大人一时兴起才出的,毕竟,能中进士的人,哪一个是没两把刷子的?
王大人与夫子说完了话,先是回了趟自己那处,转头儿就去找了赵平安,所以此时赵平安见他干爹过来还有些惊讶。
“什么风把干爹给吹来了?”
王大人背着手,甚是和蔼:“没什么,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他干爹都这么说了,他自然要问一句:“干爹想问什么问题?”
王大人不以为然,呵呵笑着,只道:“不过是老鼠与毒药的问题。”
说到这,赵平安顿时就有些慌乱,不免手足无措起来,但他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人精儿似的王大人
“怎么?干坏事被抓包心虚了?”
被这么直接点明,赵平安有些尴尬地笑笑:“哪能啊!不过这事干爹怎么知道?”
只听王大人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们崔夫子都找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我怎么知道?”
赵平安还有些不明白,崔夫子怎么会将这件事情与王大人说起,他与崔夫子之间的事情原本就难以分说,与王大人提起对谁都没好处,明摆着就是两败俱伤,就跟两个孩子打架似的,俩人都不占理。
赵平安怎么想怎么觉着不应该,他当时也只是提了一嘴罢了,怎么就能让他干爹知道了呢?
他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便只听王大人接着道:“你倒是会往我身上背黑锅,这种题目你也想得出来?”王大人说这话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不过是与他打趣罢了。
赵平安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恬着脸回了一句:“过奖过奖”,只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他可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怎么又与夫子起了矛盾?”王大人开口问道。
这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赵平安自然是把这事情原原本本地与他说了出来。
“可需要我帮忙?”
赵平安摇摇头:“那倒不用,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听他大言不惭,王大人还瞥了他一眼:“说的也是,我看你自己也能搞定,之前倒是小瞧了你。”
赵平安挠挠头,直接忽略了他干爹那阴阳怪气,只当是在夸自己,“还好还好”
王大人见他如今这脸皮上的功夫是越来越深厚了,比那城墙还要厚上许多,这小子倒是不用他操心。
“对了,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完这话,王大人又从怀里掏出一物,赵平安定眼一瞧,只见封皮儿上写着《窦娥冤》三个字。
“干爹,这书已经编撰弄好了。”
王大人见他是真心高兴,也有些得意:“这是我让家里的小厮加急抄出来的第一本,就先给你了。”
赵平安捧着书,目瞪口呆:“这么荣幸?”
王大人点点头:“你可别小看这本,为了整本没有错字,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我记得你生辰是在七夕,就与你做个生辰贺礼,早些给你也是一样的。”
赵平安不由得上扬嘴角,嘴根子都咧到了嘌岔子:“这礼物我喜欢。”
王大人摸摸他的头,也是有些欣慰:“你不嫌简陋就好。”
“不嫌不嫌”,他狠狠的摇头,这样的礼物可比什么钱财都来得贵重许多,他哪里会嫌,不过他还有个问题:“干爹真不打算把这本话本子拿去印制吗?”
王大人想了想,也有些愁绪:“再说吧,主要还是担心,怕挡了某些人的财路,连累了旁人,还两头还不落好。”
赵平安想了想,眼睛滴溜溜转了,又问:“那……若是官府允准发行能成吗?”
王大人嗤笑一声,觉得他说的这话属实有些天真:“你当官府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赵平安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行,宣传反腐也是件好事,就算他自己不行,他干爹不行,但不代表璟王不行,他不还有个师傅在的吗?回头他跟师傅商量商量,兴许能成。
但这话现在还不用先跟王大人说起,若是真不成,也省得他白高兴一场。
很快又是七夕,赵平安也年满十三周岁,算作是虚岁十四,李爷特地派人送来了生辰贺礼,但本人确实没不来,赵平安知道他师傅素来是忙,也没问旁的,只是把王大人交给他的那本书让钱管家拿给他师傅瞧瞧。
钱智见他掏出那本书的时候还有些激动,以为又是赵平安新写就的,远远看见书皮,只见上头写着《窦娥冤》三个大字,瞧着这名字也是《诡事怪谈》的风格。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能看看吗?”
赵平安点点头:“能,只是还不能往外说。”
“一定一定”
钱智高兴的咧着嘴,翻阅了两下,他原先还以为又是从前那些个话本子,但瞧这文笔,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像他以往的风格。
他能够跟着李爷,自身的学问自然是不落于旁人,文风倒是好辨认。
“这是你写的?”
他说的这话明显就是疑问句,赵平安自然不能应只说:“是我一个朋友写的,你回头给师傅看看,问问他如何?”
钱智从书上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这书,别的也没说,只管答应下来:“回去我就跟爷说。”
“多谢”
自己安排的人,李爷自然知道他是去给赵平安送礼去了,等钱智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本书,直接递了过来:“爷,这是平安少爷让属下交给您的,让您先看看。”
李爷挑了挑眉,顺势接下:“这小子又不务正业,国子监的课程是不是太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9-1222:50:59~2021-09-1423:3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游手好闲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司宿20瓶;哲也的Yuki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