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棉花的重要性他之前就跟姜家人说过,绝对不能外泄。此番让钱管家直接过去,手上没有什么凭证可不行,拿不到东西,总得有个证明。
赵平安给他写了封信,说明了让老太太把那冬日暖房中的两盆棉花,以及之前弄出来的棉线,和下剩的棉花都给拿了过来,除了信件之外还附上了他随身常带的一块玉佩,这还是之前鸟爷送他的,一直都戴着,姜家人都认识,作为信物正合适。
等信写完之后,他拿给了李爷看了一遍,李爷拿着这信粗粗的看了一眼,又随手交给了钱智。
“一段日子不见你这字倒是有长进。”
说到这字,赵平安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王大人罚他抄书的恐惧,忍不住埋怨道:“我干爹罚我抄了那么厚一本书,若是一点长进没有,才真是白抄了。”
听到这李爷还有些疑惑据他所知,照片只有一个干爹,还是在县上,刚搬来的郡里更是个不识几个大字的,不可能让他抄书,便又问道:“你哪个干爹?”
赵平安得意地瞄了他一眼,颇为自豪地说道:“我们书院的司业,王大人。”
李爷看得出,他那眼神透露出来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没想到吧!
在这一点上,李爷确实是头一回听说,毕竟这是属于他们的私事,钱智就算去调查也不会查的这么仔细,他还有些好奇:“你何时与王大人是相识的?”
“就前年鱼林哥中举的时候,正好王大人就是当时的主考官之一,反正就这么认识了。”
他这话说的笼统,没头没尾的,说到这,李爷还有些不解,据他所知,赵平安之前也只是跟着姜鱼林过去照顾他乡试考试罢了。
“姜鱼林中举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干爹见我才高八斗、聪明伶俐,非要认我做干儿子?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他这语气极为欠揍,就像是王大人缺儿子上赶着要收他似的,李爷呵斥道:“说实话,别耍滑头。”
赵平安见他认真,正了脸色又解释道:“其实我就是偷着写了本话本子,被王大人逮着了,就……找上门儿来了,没办法,写得太好。”
说到后头,他还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说这一次赵平安又开始自恋起来,但李爷难得没有打击他,既然能叫王大人找上门来肯定是有理由,便又问他:“是什么样的话本子?”
赵平安努努嘴:“这个嘛!我估计师傅应该没看过我写的那本。”李爷的性格,哪里像是能看鬼故事的人。
“说”
“叫《诡事怪谈》,就是些诡异故事。”
李爷听了这名字,想了想,这本他确实没看过,他平常接触的话本子比较少,只是偶尔会看。但他身旁的钱智一听说《诡事怪谈》是他写的,顿时正色了起来。
“你说那鬼故事是你写的?”
“昂”赵平安得意地仰着头。
李爷听他那意思是看过,便转头问他:“怎么,你看过?”
钱智诚实回道:“看过”
“挺出名儿?”
钱管家点了点头,要说这《诡事怪谈》当初在京都可是风靡一时,但李爷又是什么身份?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怎可能让他去碰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要说钱智也是这《诡事怪谈》的老粉了,从《白蛇传说》之后一直在追,回回都去买,直到去年完结,这本后来还印成了合集,他还收藏了好几本,足以见得对这本话本子的认可。
原本他还想着能写出这《诡事怪谈》的定是位德高望重、风趣幽默的老先生。此番知道竟然是赵平安写的,他突然有些难受。
风趣幽默?勉勉强强。
德高望重?呸!
一想起赵平安这性子他就有些幻灭,早知道他就不在跟前听了,知道还不如不知道。
赵平安也看得出来钱智心情低落,还虎着脸问他:“怎么,你知道这作者是我还不满意?”
钱智认真的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是不满意”。
太让他幻灭了。
都说仆人的性子都随主人,李爷平常喜欢打击自己这小徒弟,也乐得看钱智怼他两句,但赵平安显然没放在心上。
“还说呢!原本我还想着之后再开一本仙侠故事,既然你这么说,我想我还是不写了吧!”
“写”
照片幺幺,悠悠地埋怨道:“写什么写,某些人不乐意还写什么?写不写的还不是得看某些人的态度吗?”
一听他这么说,钱智立马低头认错:“少爷,属下错了,请您务必要写。”
“我考虑考虑……”
“咳咳”
发出动静儿的是李爷,见他这随从如此能屈能伸,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吐槽了一句:“钱智,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硬气一点。”
“既然爷都发话了……”
也只见钱智应了一声,而后又重新说了一遍:“小子,我们爷让你写,你要是不写,我就把你是这《诡事怪谈》的作者身份捅出来,让你在国子监身败名裂。”
李爷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钱智明显感觉到这一脚比刚才要重,只听李爷随即又道:“瞎说,我是这个意思吗?”
“嘿嘿,属下理解有误。”钱智憨厚地笑笑,其实他刚刚就是故意的,开个玩笑罢了。
赵平安也忍不住想笑,钱管家这脾性真的有意思,能跟他师傅相处成这样,也算是他的本事。
赵平安上午过来,中午又在李爷这儿用了午饭,是到下午才回去,不过送他回去的时候是别的侍卫去送,钱智还要去一趟鹿鸣郡姜家拿些东西,他现在走,到晚上也能回来。
赵平安抱着剑被人送回去以后,回了校舍,赵康还告诉他,说是中午的时候大少爷和时瑞也来过一趟,两人还在姜鱼林校舍。
于是赵平安便带着剑去找了他们,正好这时候宋玉也都在:“听说你们来找我?”
姜鱼林给他让了个空儿,好让他做旁边,又道:“是去了,不过阿康说你不在。”
“对啊,平安,你今天去哪儿了?”说话的是时瑞。
今天他本来是想找平安跟姜鱼林几个人一块儿吃一顿好的,姜鱼林不能出门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便把东西都买了过来。
结果来了才发现校舍没人,东西是他亲自去买的,浪费了又有些可惜,所以姜鱼林便又把宋玉给叫了来。
赵平安在姜鱼林跟前坐下,回道:“正好去了趟师傅那儿。”
时瑞扁扁嘴:“行吧!那你怀里抱的什么,剑吗?”
“嗯,从我师傅那儿拐来的。”
男孩子对于这些刀枪剑本来就是感兴趣,见他抱着的这把剑又是威风凛凛,瞧着便是样好东西,便伸手找他要来看看:“我瞧瞧。”
赵平安大大方方的把剑递给他瞧,只见时瑞把那剑慢慢抽出,放平了去看,剑身光可照人。
“是把好剑!”
他又去书案上拿了一张纸,想试试这件的锋刃程度,结果刚碰到那剑身,没什么感觉,那纸便应声而裂。
时瑞不信邪的把那纸折了又折,足足对折了五六回直至折不动,才又把那折好的纸放到他们吃饭的案子上,清了块儿地方,像切菜一样去切。
这手感就像是切一碟豆腐皮儿一般轻巧,他切了几下都是如此,时瑞有些惊讶,就连一旁三人,也包括赵平安在内都有些惊诧。
宋玉有些不信邪的从旁边又拿了块板子,也放在了那桌案上,信心十足:“我来试试”。
等时瑞把剑交给了他,宋玉又让几人散开免得伤着,那把剑他没举得太高,但剑光一闪,只是一瞬的功夫,除了宋玉拿过的那块板子,那桌案也应生而断。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
“倒是没到那个程度……”但也是极锋利的了。
赵平安突然想起他在李爷舞完剑之后往他身上扑的那一瞬间,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难怪当然他师傅把这剑丢开,若是真碰着了,那后果简直是……
现在想想,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幸好那板子放的不是在这桌案的正中间,只是放在边角,所以也只是损了快边角罢了。
见到那一把剑切桌子犹如销泥一般,定不是凡品,姜鱼林不禁扭头问他旁边的赵平安:“这是什么剑?”
按着他师傅所说的,赵平安只回说是:“宝剑”
“什么宝剑?”
赵平安特想说一句“大保健”,不过想想又算了:“我师父只是说一把剑罢了,没有名字。”
一把剑罢了,这形容顿时让几人都有些无语……
姜鱼林忽然觉得不对劲:“对了,你师傅怎么给你这么危险的东西?”
赵平安听他问到这个,挠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开始没想给我,这是我坑来的。”
至于怎么坑来的,姜鱼林倒是没问,都用了“坑”这个字眼了,肯定不是什么好招数。
事实上,他一开始还对平安认的这师傅有些不认可,直到现在他才稍微有些改观,不是他势利,但若是连这般宝贝的东西都能随意送与,想来也不会去害他。
时瑞也插了句嘴:“对了,这把剑若是没名字,不如你给它取一个,反正你师傅都送你了。”
赵平安想了想,随口说道:“不如就叫大宝剑吧!”
三人楞楞的看了他一眼,都是皱着眉,赵平安还问呢:“怎么了?”
三人“……”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这等好剑,安上这么个糟贱名字……
剑若是会说话,定要被这小子气得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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