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李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赵平安激动起来冲上去抱住了李爷的腰,这举动还给钱智吓了一跳。
李爷怕那剑刃伤了他,连忙把剑丢到一边去,摸着这小子的头发,趁他看不见的时候展颜一笑,等赵平安抬起头时,他又收了笑意。
只见赵平安满心满眼的都是佩服:“师傅,你怎么这么全能?又会读书习字又会舞剑,长得还这般清丽脱俗……”
李爷“???”
这都是什么夸人的词儿?被人知道这是秀才能说出的话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他刚要反驳两句,便听赵平安接着问:“师傅这使剑的功夫都是什么时候学的?”
李爷淡定的道:“从小便学了,不算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爷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若是早知道舞一回剑就能俘获这小子的欢心他早舞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等到平复了心情,赵平安才舍得撒开了他的腰,转而又下腰身一捡起了刚才他丢开的那剑,眨着星星眼问他:“师傅师傅,这是什么剑?”
李爷看也没看那剑,只道:“宝剑……”
“有名字吗?”
他记得宝剑都有名字,什么龙泉剑,鱼肠剑……
李爷摇摇头,不觉得有什么,直言道:“剑就是剑,取什么名字。”转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问自己这小徒弟:“你喜欢这剑?”
赵平安狠狠地点了点头:“嗯嗯,我喜欢。”
李爷今日被夸的心里高兴,兴致一上来,大方的道:“送你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钱智还有些心疼,不过还是由着他了。
赵平安跳了起来,又扑到他身上去了,连着问了几遍:“真的吗?真的吗?会不会太贵重了?”
李爷摸着他的头,无所谓的道:“我徒弟喜欢,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
得了这话,赵平安也不扒着他了,立马从他身上下来,憋着兴奋的劲儿道:“既然如此,徒儿也不好拂了师傅的好意,那徒儿就不客气了……”
话刚一说完,他赶忙又管钱智要了这把剑的剑鞘,像是宝贝一样把这剑拿在手里,左瞧右瞧,笑得合不拢嘴。
李爷瞅着这小子口水都要下来了,还煞有其事的说了一句:“平安,你把口水擦一擦。”
赵平安也没去留心他这话里的意思,果真拿袖子擦了擦嘴。
见他如此,李爷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赵平安什么时候这么粘着过谁?
这小子应该不是看中了他的剑法,恐怕只是看中了那把剑吧!
李爷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却又不好问这小子,他看了一眼钱智,只见钱管家对着他一脸苦笑,那意思明摆着就是说:“爷这是被坑了”。
此时李爷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刚才就是故意的,这么扒着他哪里是因为佩服,就是想要东西,关键是,他要个东西还得这么拐弯抹角的,好像是他死乞白赖的非要送一样。
好嘛,他这是被个孩子给哄了……
而另一边,赵平安可不知李爷在什么,抱着剑笑的一脸开心,有这剑在手,看谁以后还敢欺负他,神挡杀神,魔挡杀魔。
李爷还有些玩味的看了他一眼,看得赵平安心里一慌。他觉得自己刚才演技还挺好,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不管了,大不了他再多抄几本书,总之这把剑他是要过来了,不可能再还回去。
拜师傅是用来干嘛的?
当然是用来坑的。
从李爷那拐来了喜欢的东西,赵平安心里高兴,随后又跟他说起近来发生的事情,问起他入国子监,是不是李爷在中间帮的忙他是这么说的。
只见李爷挑了挑眉:“也不算帮忙,只是吩咐他们做事要讲究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你得了院试第三,入国子监不是应该的吗?”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若是换了个人换了个身份背景还不敢这么嚣张,但李爷这么讲,赵平安只觉得没毛病,他师傅确实有这个资本。
赵平安真诚的道了声谢:“不过还是要谢谢师傅。”
若不是李爷在中间推波助澜,他应该连国子监的大门儿都见不到。再者说,当初李爷那阵儿忙,这种情形下还能想的到他,足以说明他这个徒弟在李爷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起码人家把他当回事儿。
“小事罢了,你这些日子在书院过得怎么样?”
赵平安笑了笑:“还行”
李爷还奇怪呢:“没被人欺负?”
“欺负过我的都报复回去了。”
只见李爷叹息着摇了摇头:“那真是可惜了,原本还想着让国子监的学生帮我收拾收拾你,你这孩子走得太顺,就需要经受些挫折。”
赵平安“……”
“你确定你是我师傅,不是我仇家?”
李爷想了想:“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某个滑头鬼刚从我这儿拐走了样宝贝东西,说你两句怎么了?”
赵平安抱紧了怀里那把剑,憨厚地笑笑:“师傅尽管说,徒儿都听师傅的,绝无二话。”
总归他师傅也只能动动嘴皮子罢了,他不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李爷见这小子倒是识趣儿,能屈能伸,难怪能在国子监站得住脚,不过听说真的有人欺负,这话终究是听了进去。
他刚刚不过是与赵平安开几句玩笑话,若是真有此事,他还真是得要让钱智抽时间多去盯着些了,不过这话倒没必要再与这孩子说。赵平安这小子素来是个我行我素的,受不得拘束,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主意,倒是不好再把他当成寻常孩子来看待。
事实上,赵平安身上的异常不止这些,但他都是选择性的忽略,说白了,谁身上能没有点儿秘密?
就好比说他自己……
随后,赵平安还与李爷说起他那批棉花的事情,其实这件事去年他就与李爷说起过,提过一嘴,但今年又有些不同。只因为去年赵平安手上还没有纺线工具,只有几十棵棉花罢了,而今年,这纺线的工具终于也被研究了出来,他便能很轻易的与李爷讲明白。
李爷听得很认真,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就轻视于他,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当听赵平安说起这棉花的预计产量,以及生长条件,李爷暗暗心惊,寻常百姓们用的苎麻所生长的产地是在一些土壤肥沃的地方,但这棉花却是可以在干旱的地方生长。
若是真有这样的东西,还怕冬天会冻死人吗?
赵平安选择把这事与李爷说起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这棉花他瞒不住,哪怕能瞒个一年两年,但三年五年能瞒住吗?
不能,早晚都是要暴露出来的。
这件事他没有别的人能够商量,王大人不行,姜鱼林也不行,王大人负责学政处,不管这农业上的事。而姜鱼林这边,即使他这次中了进士,入朝为官,但不管做什么都是需要一点一点的来,不可能一蹴而就,直接就能在上头说的上话。
但他知道李爷可以,虽然他不清楚他的身份,但直觉告诉他只有他最合适,他也信得过。
如赵平安所想的那般,在这件事情上,李爷确实是上了心:“平安,你确定这东西真像你说的那般?”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能不能达到这个产量,但我觉得应该大差不差。”事实上,他与李爷说起的数值还是他保守估计往少了去说的,说太多了,他怕他师傅不信。
听徒弟说到这里,李爷也认真了起来,又开始问他:“这东西是谁先发现的。”
“是我跟鱼林哥哥先发现后又种的,等有了结果,家里老太太也跟着帮了忙,这纺车就是她带人研究出来的,那炭笔如今还在改良,也是老太太在弄。”
“你确定?”李爷神色暗暗,这话他还有些不信,但赵平安早已在这上跟家里对好了说辞,所以他也不怯。
这件事的功劳他一个孩子揽不住,必是要分开,这样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尤其是眼见着姜鱼林正在科考,即使现在不赏,对他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有样品吗?”
“有,都在家,还有我冬日里在暖房中的两株棉花也都在郡里。”
在这件事情上,李爷十分重视:“我让钱智派人去取,等见了东西再说。”觉得还是不够,她有郑重的叮嘱道:“还有,这件事你不许与任何人说起,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帮你。”
赵平安轻笑一声:“若不是信得过师傅,怎会与你说起这事?我们与家里早已说清楚了,都不会往外传,这一点可以放心。”
李爷松了口气:“那便好,你做起正事来倒不像平常那般不正经。”
听这话,赵平安有些别别扭扭的问:“师傅,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就当是夸你吧,若是此事能成,上头的赏赐应该不少,你可想好了要什么?钱财还是什么”
赵平安摆了摆手:“赏赐倒是不急,说这个还太早,眼下这事儿八字都还没一撇儿,钱不钱的这个倒是无所谓。”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师傅,你看我,你瞧着我像差钱的人吗?虽然比不过你,但衣食无忧一生富足却是够了。”说着,他还一脸餍足的抱着李爷送他的那剑,明眼人都瞧得出这话不假。
“你倒是知足,只是这天下人有许多权势财力都有了却还是不知足的人……”
赵平安定了定神,忍不住打断他:“其实师傅,我也有自己的欲望。”
李爷挑了挑眉,又问:“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官儿,当大官儿!”
李爷点了点头,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平安,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你想做官先把进士考到手再说,回去记得把那《易经》抄上一遍。”
赵平安“……”
我就不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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