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容凌就为自己主动挑.逗千乘绘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蓦地被对方握住手腕,千乘绘毫不客气地压了过来:“满不满意,试一试才能知道。”
枕头之上,二人的双手紧扣。
千乘绘长发自肩头垂下,落在容凌脸上,带着些痒痒的感觉。
容凌正要躲开,她却勾着唇角开口:“那我就不客气,先开始了?”
说是询问,千乘绘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犹豫。
她偏了下头,缓缓俯身,温热的唇瓣落到容凌脖颈处腺体的位置。
就像是打针前先要擦酒精消毒般,千乘绘甚至还用舌尖舔舐那处肌肤。
她的呼吸变得凌乱了几分,落在脖颈处,叫容凌止不住浑身战栗:“你快点,要是不会的话就算了……唔……”
伴随着千乘绘突如其来的动作,容凌自上而下每一寸肌肤都绷紧,她被千乘绘握住的手原本想抓住些别的东西,却挣脱不开,只得紧紧与她十指相扣。
腺体被彻底咬破,一瞬间,是铺天盖地而来陌生的信息素,不留余地地侵袭着要融入容凌每一处血脉中。
恍惚间,这些信息素就像是滚烫的岩浆,要将容凌燃烧得淋漓尽致,势不可挡地在她肌肤之下的血管里每一处流淌。
容凌鸦羽长睫被泪水打湿,不自觉仰起头。
这个姿势像是她将修长白皙的脖颈亲自送到千乘绘唇边享用。
明明用不了多久,眼下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容凌嫣红唇瓣微张,意识模糊不清地喘.息。
身下的人像是一朵盛开过度颓.靡欲败的花,叫人忍不住想要欺.弄。
千乘绘却什么都没做,而是将容凌揽入怀中,哄孩子般轻抚她光洁的后背。
容凌起初还能把持住自己的心情,渐渐心底却生出无限的委屈,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出来。
她伏在千乘绘肩头,眼眶通红,小声啜泣着。
原来被标记过的omega就是这样的吗,这就是依赖的感觉?
就像是在寒风夜里迷路的小孩,跌跌撞撞爬过山,摸黑在豺狼虎豹环伺的森林中小心前行,以为自己只能被冻死在这不见星光的寒夜里,却在天色未亮之前,终于看见一盏亮起的灯。
受了伤的孩子泡过热水澡,换上干净衣裳,风雪依旧不曾停,她却已经换了一番心境。
任寒风肆虐,眼下却有人能将自己与这些苦难隔绝,就像是结实的木屋将她护在其中。
容凌的眼泪一直没有停,千乘绘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
被alpha标记的后果就是,容凌还没来得及兑现自己标记千乘绘的承诺,就先发烧生病了。
她烧得意识模糊,小脸滚烫。
向来处变不惊的千乘绘这次却忙手忙脚地把为了不被打扰而关机的手机重新打开,给郝医生打电话。
医生很快就来了,检查一番后道:“容小姐是omega被标记后很常见的症状,必须要精心照顾。”
千乘绘看着床上蹙眉闭着眼的容凌,低声道:“我知道了。”
郝医生又叮嘱道:“这个阶段的omega心理和生理都是很脆弱的,千乘小姐一定要注意。”
“好。”千乘绘点点头,见郝医生似乎欲言又止,她开口道,“有什么就直说。”
“是这样的,你们准备要孩子吗?”
郝医生问的问题并不奇怪,随着科技的发展,就算是女性也可以共同通过技术手段产下自己的孩子。
只不过这个生育的职责,大多由omega承担,因为她们的体质更为合适。
郝医生说起这个,定然是有别的用意,千乘绘等着他继续开口。
果不其然,他道:“容小姐的体质曾经因为注射抑制剂过度,如果怀孕的话,很可能会难产。”
他像是无意中说到了什么,千乘绘动作一顿,接着,她若无其事道:“那就不要孩子。”
所谓的后代,跟容凌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容小姐还没醒来,千乘小姐应该问询一下她的意见。”
“不用。”千乘绘回答得简洁明了。
她什么都可以答应容凌,就连命给她也无所谓,唯独这个不行。
这是人家的私事,郝医生不再问下去,留下药后就先离开了。
容凌依旧睡得迷迷糊糊,却感觉自己的手似乎被人握住,轻轻摩挲着。
千乘绘的指腹因为长期敲击键盘而带着一层薄茧,落在容凌柔软的肌肤上,叫她不由得醒过来。
她艰难睁开眼,见千乘绘正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眼中似乎藏着些自己看不懂的悲伤情绪。
“怎么了?”容凌下意识开口问。
“没什么。”千乘绘忙垂眸,遮住眼底晦暗不明的神色,回答道。
容凌没有多想,又疲倦地闭上眼。
.
好在容凌这场低烧,在千乘绘寸步不离的照料下,来得快去得也快。
到了第三天,她就神采奕奕地醒过来,继续到博物馆上班。
一段日子不见这些熟悉的藏品,容凌甚至还有些怀念这些清闲自在的老伙计。
不过她可没法跟它们一样慢悠悠呆着,博物馆刚开门,原本就有很多工作,再加上容凌旷工的这几天,更是堆积如山。
她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从早到晚,忙得连座椅几乎都没怎么离开过。
资金预算,展品修缮,人流量统计……
一张张表格数据看得容凌一个头两个大,正当容凌长叹一口气,往靠背上一躺疲倦地揉着太阳穴时,办公室的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出现在门口的人是合伙人之一的方女士,她微笑着走进来:“容小姐这么晚还在工作吗?吃饭了没有?”
容凌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自己竟然真的破天荒地没想起吃饭。
见她的反应,方女士就猜出答案来:“恰好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家常菜餐厅,我也没吃饭,一起去吧。”
看方女士这架势,应该就是和自己有什么话要说,想到她之前对自己诸多照料,容凌没有拒绝:“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方女士说的餐厅的确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这家店开在市中心,无论什么时间点都有很多客人,不过方女士早已预订,服务员在前头带着二人在一个窗边的位置落座。
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楼下城市的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五彩绚烂的光芒叫容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我有一个朋友,也很喜欢这里的风景。”方女士突然开口,“每次我们来用餐,都会选择这个位置。”
“是吗?”容凌微微一笑,“这样的风景,应该没人会不喜欢。”
方女士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服务员刚好上来:“你好,请问二人需要点什么餐?”
容凌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这家店有什么主打菜,索性把选择权交给方女士。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菜就送上来了,有鲫鱼豆腐汤,清炒时蔬,以及一小碟凉拌秋葵。
一同附赠的,还有一瓶米酒。
“麻烦等下。”容凌开口,“我们好像没有点这个。”
“小姐,这是十八号桌客人结账时,嘱托我们特意送给您的。”服务员看了眼小票,确认道。
“送?”容凌不由得问道。
“是的。”服务员点点头,“看起来她好像和你一样是个omega呢,对了,那位女士临走前还说,感谢你带给她的勇气。”
这样一说,容凌就明白过来了,没有再多问。
待服务员走后,方女士才微笑着开口:“看来容小姐果然很招人喜欢。”
“实在是受之有愧,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容凌嘴上这样说着,唇角却不自觉扬起,她拧开米酒的盖子,先给方女士倒了杯。
“如果只是运气,想必小绘也不会对你那么上心。”方女士道,“她的结婚对象,应该就是你吧?”
“咳咳……”原本正喝着米酒的容凌忙放下酒杯掩唇轻咳几声。
竟然方女士说得这么笃定,容凌也不便再遮遮掩掩:“没错,您怎么知道的?”
方女士笑了:“原本上次小绘突然晒出结婚证,我就一直在猜测她的另一半究竟是谁,那天在博物馆见你们二人认识,我本来也没多想,直到看见第二天的视频和声明。”
“就因为这个?”容凌有些佩服方女士的火眼金睛。
“当然是因为那份声明里,小绘把你的名字放在她前面。”方女士道,“小绘这孩子本性不坏,但她自幼被众星拱月般捧着,坐拥数不清的财富,难免习惯了什么事都以自己为中心。”
“能够被她放在自己前面的人,一定很重要。”
看来方女士对千乘绘真的很了解,容凌不禁莞尔:“也就只有您敢这么说她。”
“我现在也老了,不中用了。”方女士喝了口米酒,“说起来,你们的婚事没有公开,是因为她不愿意吧,我可以替你劝劝她。”
“不是的。”容凌解释道,“是我不想成为她的附庸,才约定不能公开。”
这下轮到方女士愣住了,她好半天才恢复脸上端庄的笑:“这样啊,那她一定是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了你放下自己的身段。”
不知是不是因为米酒的度数太高,容凌竟然不觉脸上有些发烫。
方女士终于提到这次见面的主题:“既然如此,我可以拜托容小姐一件事吗?”
“您可以先说说。”容凌向来不答应没有把握的事,而且看起来,这次的事似乎和千乘绘有关。
果不其然,方女士开口道:“我想麻烦容小姐,帮忙缓解小绘和唐酥之间的关系。”
她这样一说,容凌才想起来,方女士是难得和唐酥与千乘绘同时交好的人。
而且上次博物馆的晚宴,千乘绘明明看起来不耐烦,再加上有唐酥在,却还是照样参加了晚宴,应该也是因为方女士的关系吧。
不觉间,容凌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没错,这两个孩子都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方女士笑了笑,似是回想起什么温暖的回忆,“准确来说,因为与她们的母亲是最好的朋友,我才不得不和这两个孩子打交道。”
“她们的……母亲?”
“果然,就连容小姐也没看出来吧?她们两个长得半点都不像姐妹,这么多年也没人认出来过。”
方女士又喝了口酒,视线有些飘忽:“真是可怜呐,明明都是自己生的孩子,却都长得没有半点自己的模样,反而像那些男人……”
看着眼前的白女士,容凌一时竟忘了究竟该说什么。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察觉到她的目光,方女士找回话头,“为了不耽误容小姐的时间,我还是长话短说吧……”
.
千乘绘和唐酥的母亲,是一位出身名门望族的alpha。
和所有别的alpha女性一样,她在年轻的时候,就和门当户对的男alpha订婚,步入婚姻殿堂,并且在婚后一年内生下她的第一个女儿——千乘绘。
然而这个孩子,并没有给她的母亲带来想象中的快乐。
alpha与alpha之间的婚姻,大多充满着权势与财富的交易,就像是一桩冷冰冰的生意。
尤其是在有了孩子之后,这桩生意就算是正式尘埃落定。
千乘绘的父亲是一个合格的企业家,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给予妻女的,不过是表面上的柔情,却依旧有无数情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夫妻二人维持着貌合神离的婚姻关系,在外面各自有着自己的新欢,这种事情在alpha家庭并不奇怪,毕竟他们只是利益而非感情的结合。
千乘绘的母亲同样也是来者不拒,无论alpha,beta,或者是omega,她都曾有过交往。
直到后来她爱上了一个男omega,对方会全神贯注地倾听她诉说,会用亮晶晶的双眼看着她,笑起来很腼腆。
这个alpha第一次感受到小鹿乱撞的心跳。
渐渐的,她无法忍受所谓完美的家庭的冰冷,所谓珍珠,首饰,缀满钻石的礼裙,都成了对她的讥笑,嘲讽着她就是为了这些冷冰冰的东西当了这么多年家族的筹码和傀儡。
女人提出离婚,没有任何犹豫。
很快,夫妻间的事就被他们的家族知道,他们没有给女人任何压力,却将矛头对准男omega。
omega这个种类,实在是太脆弱了,脆弱到他们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让他遍体鳞伤。
即便这样,女alpha依旧没有屈服,依靠自己的人脉和资源,成功和前夫离婚。
当然,能够成功离婚的原因也少不了她疯狂的威胁——譬如如果不离婚,她将会一把烧掉一家三口的豪宅,让所有人都死在一起,包括年仅三岁的千乘绘。
女人走得很决绝,没有回头多看一眼,包括身后的亲生女儿。
她带着自己的财富和男omega结婚,没有父母和夫家的支持,照样过得很开心,还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
说到这里,方女士的话音顿了顿,才重新开口:“容小姐应该知道,A和A之间才能百分百生出alpha,A和O之间生出alpha与omega的几率各占一半,不过唐酥很幸运,她是个alpha。”
“然而她的母亲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那场生产中,女人大出血而亡。
三个月后,她的omega丈夫因为不能忍受没有alpha陪伴和爱.抚的发情期,选择从三十楼的高空中跳下。
夫妻二人双双殒命,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之后,唐酥被她的外公外婆接回家中抚养,她母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就是一大笔,多得这辈子怎么折腾都花不完的财产。
“所以,小绘不喜欢唐酥,甚至有些针对她,我很能理解。”因为连着喝了好几杯酒,方女士目光逐渐涣散,“可是她的父亲早已再婚,后来同父异母的弟弟千乘泽也不争气,只有唐酥,才是她最亲的家人呐,她们都有同一个母亲……”
容凌目光静静看着碗里鲫鱼汤表面已经凝结起来的一层油脂,眸光垂下来:“原来如此。”
难怪和千乘绘比起来,唐酥则要随性得多,至少,她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
容凌接着道:“恕我不能答应您的请求。”
“为什么?”方女士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她们姐妹之间多一点亲情……”
“这不可能的。”容凌道,“或许唐酥可以,但只要她存在于眼前,就会时时刻刻提醒千乘绘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亲情不应该仅凭血缘来判断。”
“如果不能让她感受到幸福,而是痛苦,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
容凌说得不留情面,甚至没有顾忌方女士的身份。
对方一愣,沉默半晌后,方女士开口道:“或许容小姐说得对,是我太执着了,只想着那是她的孩子,却没有考虑过小绘的真实感受……”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醉,容凌替方女士叫了个代驾,将她送上车。
之后,容凌叫了辆出租车。
“小姐,到哪里去?”刚一落座,师傅就问道。
容凌原本习惯性要说自己家地址,话音在舌尖拐了个弯儿,却变成千乘绘家的方位。
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划过,容凌有些无聊掏出自己的手机。
微信消息页,最上面的人正是千乘绘。
容凌下意识打开聊天记录,才发现算起来千乘绘给自己发了十多条消息;
“到博物馆了,记得按时吃药。”
“如果还有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阿姨今天炖汤,你想喝什么?”
“工作很忙?那我叫人把汤送过来。”
而自己抽空的回复却短得可以:
“在忙,有事。”
“好,我知道了。”
“在开会,不用了。”
唔……看起来的确是有些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聊天记录最后一条停留晚上十点,依旧是千乘绘的:“还在上班吗?那我趁着没人过来接你。”
容凌想了想,还是回复了她:“我回来了。”
不过直到出租车抵达别墅外时,千乘绘仍然还没回她的消息。
容凌推开门走进去,今天别墅里的气氛似乎低得吓人,就连阿姨和管家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容小姐回来了?”阿姨忙迎上前,小声道,“大小姐回来有两个多小时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看来这是生气了,容凌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事,别担心,你们先休息吧。”
说完,容凌上楼了。
她打开卧室门,里面没有人。
容凌又走出去敲响隔壁书房的门。
寂静的夜里,敲门声分外明显,坚定而不失力量。
好半天,书房门才看着她。
千乘湖已经换上一身黑色居家服,洗浴后半干的长发搭在她肩头。
她单手撑着门,却并没有邀请容凌进来的意思,而是垂眸看她:“怎么了?”
许久没有见到她这般模样,容凌顿了顿:“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回来了。”
“嗯。”千乘绘薄唇抿了抿,“我知道了。”
她漆黑双眸蕴藏着别样的东西,容凌忍不住问:“你生气了?”
“没有!”千乘绘一口回绝,旋即似是有些懊恼自己开口太快,接着道,“我知道你是工作忙,放心,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先睡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见她都这么说,容凌将信将疑点点头:“好。”
说罢,她转身朝卧室走去。
身后的千乘绘见她当真毫不犹豫地离开,气得咬咬牙,最终还是没能按捺住一把将人的手拉住,咬牙切齿道:“容凌,我看你平时也没这么听我的话吧?”
怎么气她的时候就这么懂事了?
等容凌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千乘绘抱在怀中,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气息。
她有些急促的气息拂过容凌的耳廓,带着炙热的温度。
看来果真还是生气了啊,容凌没有察觉到自己唇角上扬的弧度,明知故问:“难道我听你的话,你不高兴吗?”
千乘绘一顿,几乎是一字一句道:“高兴,很,高,兴。”
“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听我的话,离唐酥远一点,就算是工作也不行。”
这下轮到容凌愣住了:“关唐酥什么事?”
自己明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和她见面了。
千乘绘垂眸看着她,眼中的怀疑毫不掩饰:“你还学会了撒谎是吧,明明今晚我去接你的时候,保安告诉我,你和唐酥走了……”
“停!”
容凌打断她的话。
这可真是个大乌龙,多半都是因为刚来的保安没将人认清楚。:,,.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