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医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他眼皮子一跳,下意识觉着有些不好,脚底下也加紧了几步。
等走到了跟前,却看福晋已经是满面泪水:“太医,救救我的孩子。”
罗太医只觉得头皮发麻,急忙上前给喜塔腊氏诊脉,结果这一诊,眉头就没松下来,来回换了两只手,这才小心翼翼道:“福晋这一胎,只怕是,只怕是……”
福晋听着这话,顿时就哭出了声,一边的福嬷嬷也忍不住搂住了福晋,哭着道:“我可怜的福晋。”
撷芳殿里伺候的宫女们也都眼圈通红。
罗太医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福晋,为了您母体健康,臣,臣还是得给您开个药方才行。”
福晋忍着痛,点了点头,让海棠带着罗太医下去开方子了,她自己则是白着脸对福嬷嬷道:“给十五爷传话的人派出去了吗?”
福嬷嬷流着泪点头:“早就派去了,再有一会儿只怕就能回来了。”
喜塔腊氏这才满意,她咬着下唇:“这次到底让刘佳氏躲了过去,只是我却不能再拖下去了,能扳倒一个侯佳氏也好,她这段时间,太过嚣张了。”
福嬷嬷点头:“谁说不是呢,这几日,侯格格行事跋扈,府上几乎从里到外都给她祸害了一遍,有什么好东西,都打着大格格的名头往她屋里扒拉,对您也不甚尊重,是该好好敲打。”
喜塔腊氏眼中神情明明灭灭,福嬷嬷说的这些,虽然都真实存在,但是其实都是小问题,喜塔腊氏心中最忌惮的还是刘佳氏,她这段时间也找了不少机会想要让刘佳氏入圈套,可是她真的太谨慎了,她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最后还是因着肚子实在拖不得了,这才出此下策,可是没想到,还是让她躲过去了。
想着绵怡突然发热,喜塔腊氏心里有些不稳当,难道这世上,果真有天命不成?
**
罗太医的方子还没开好,十五阿哥永琰先回来了,他步履匆匆的进了撷芳殿,看着福晋脸色惨白的躺在榻上,神情十分凝重。
“怎么就突然见了红?”永琰三两步走到跟前,坐到福晋榻边,握住了她的手。
喜塔腊氏眼圈微红,只是流泪,并不言语。
一边的福嬷嬷一脸义愤填膺道:“是侯格格突然撞了一下福晋,否则又怎么会动了胎气。”
永琰皱眉:“这和侯佳氏有什么相干?”
福嬷嬷立刻将今日福晋好心召集几位格格过来说话,结果刘格格因为大阿哥生病提前离开,侯格格留下来和福晋说话,结果在逗弄两位格格的时候,突然扑过来扑倒了福晋,使得福晋小产的事情一一叙述了一遍。
永琰脸黑如炭:“简直荒谬!竟敢谋害主母!”
喜塔腊氏听着这话,一把拉住了永琰的手,流着泪道:“侯佳氏也不是故意的,她告诉我,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这才冲撞了我,爷不要责怪她,怪只怪我自己命薄。”
永琰一听这话,倒是有些迟疑。
但是福嬷嬷在一边却很是不服气:“侯格格和福晋一起逗弄两位格格的时候,咱们这些伺候的人都站的远远地,除了榻上的两位格格,也就福晋和侯格格两人在场,奴才就一点没看到是有人推了侯格格。”
永琰听着这话,怒火更盛:“到了这个地步,她倒是还敢说胡话推诿,鄂罗哩!”
鄂罗哩急忙站出来应声。
“你去东配殿审问侯佳氏以及她跟前的宫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鄂罗哩应了一句,默默退了出去。
喜塔腊氏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她知道永琰这是不相信自己,可是她这次却不会再阴沟里翻船了,侯佳氏还真不是被人推过来的,只是在她站的地方,冻了一层薄冰而已,如今那些证据,只怕已经是烟消云散了。
侯佳氏为了推诿责任,说自己被人推出去,才是真正将自己打入深渊。
正在说话间,罗太医又进来了,这次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碗药。
喜塔腊氏闻着那气味,就觉得脸色发青,她握了握拳,指甲都刺进了肉里,她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到底是要离她而去了。
**
思宁坐在屋里等着前头的消息,很快,赵聚忠就回来了,面上看着有些惊惶不安。
一回来青衿就把他迎进了屋里,赵聚忠给思宁打了个千,这才说起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福晋只怕是小产了,十五爷也回来了。”
思宁面色一白,但是其实这个结果她还是早有所料的,只是当面听到,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到底是为何小产?”
赵聚忠迟疑了片刻,这才小声道:“似乎与侯格格有关,如今侯格格被关在东配殿里,哭天抢地的。”
思宁抿了抿唇,今日之事,果然是个圈套。
她心跳的有些快,忍不住抬起手捂了捂胸口。
青衿察觉出她的不对,小声道:“格格,您没事吧?”
思宁摇了摇头,又看向赵聚忠:“这次辛苦你了,青黛给他看赏。”
赵聚忠谢了恩,青黛也应下了这幢差事,带着赵聚忠出去了。
等人走了,青衿这才小声道:“格格,此事可是福晋自导自演?”
思宁知道青衿是个聪明人,多半是能猜出来的,因此她也不隐瞒,低声道:“我猜测着多半是,只是如今也说不好,从今日起,咱们院里的人,还是低调些为上。”
青衿白着脸点点头:“奴才明白。”
主仆俩正说着话,屋里的绵怡又哭闹开了,思宁也顾不得其他,急忙走进去哄绵怡。
**
下午的时候,永琰来了思宁这儿。
他看起来很疲惫,一进门就先喝了一杯茶,这才松了口气,换下了大衣裳。
思宁伺候着他换好衣裳,两人进了屋。
绵怡这会儿低热已经退了,正在里屋睡着。
永琰走到榻前看了眼绵怡,转过头对思宁道:“刚刚在福晋那儿听说绵怡病了,如今如何?”
思宁勉强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儿,说是积食导致了低热,罗太医之前开了方子,喝完之后热度已经退了。”
“罗太医?我记得之前给绵怡看诊的不是他。”永琰有些疑惑的问道。
思宁点点头:“的确不是他,今儿绵怡生病,福晋知道了,就让海棠姑娘亲自去请了太医,结果就请到了罗太医过来。”
永琰这才恍然:“那倒是巧了,正好遇上福晋这事儿。”
思宁抿了抿唇,试探着道:“福晋如今如何了?”
永琰拉着思宁的手,去了思宁屋里,两人坐定,这才叹息道:“孩子是没了,福晋大受打击,罗太医给开了副安神汤,如今已经歇下了。”
想着之前屋里的血腥味,永琰又忍不住皱起了眉,他在屋外都能闻见,可见福晋这次受了多大的罪。
思宁也跟着叹息:“真是可惜,当时我走的时候,福晋还好好的,没成想才这么一会儿人,竟然就……”
思宁把话没往下说。
永琰听了却冷哼一声:“这却不是天灾,是人祸,侯佳氏也不知存了多久的恶毒心思,竟然还谋害主母,若非家丑不可外扬,我定会当众惩治她。”
思宁一听有些惊住了,这么快就确定了罪名吗?
“怎会如此?侯妹妹虽然性格直爽些,却也不是有这等恶毒心思的人啊。”
永琰听着这话,只觉得思宁这人真的是太过仁善了,忍不住放柔了语气:“你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往日里就待你不甚恭敬,你还替她说话,这次的事儿我看就是她故意的,说什么被人推了一把,结果等证明并无他人近身之后,又说什么脚下一滑,前言不搭后语,可恨至极!”
思宁恍然,福晋果然安排的周密,侯佳氏也太蠢了些,直直掉入了福晋的陷阱之中,哪怕一开始说自己脚滑呢,现在说了也没人信了。
不过思宁到底把这话压在了心底,只是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发言。
永琰却在这时拉住了思宁的手,柔声道:“这次的事儿,得亏你不在跟前,否则连你也牵连进去,那才真的冤枉。”
思宁抿唇一笑:“我也是正好接到绵怡生病的消息,这才离开,若是我在场,或许还能拦下侯妹妹,不至于使福晋受这样的大罪。”
永琰却摇了摇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有心害人,你拦是拦不住的。”
说完又一挑眉,若有所思的看向躺在榻上,睡得像小猪一样的绵怡,永琰的心中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
思宁不知道永琰在想什么,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招呼人去准备晚膳。
结果晚膳一上桌,看着往日里最爱吃的糖醋鱼,思宁却忍不住有些反胃。
强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也不顾什么礼仪,急忙起身,跑到隔壁,干呕了几声。
永琰被她这操作给惊住了,也不吃饭了,急忙追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永琰掰着她的肩膀就要看她。
思宁可不敢让他看见自己此时狼狈,急忙躲避:“妾,妾身无事,就是呕~,就是胃里有些难受。”
永琰看着她这样一下子急坏了,急忙高声道:“快去传太医!”
鄂罗哩接了信,急忙就往前去了。
思宁干呕过后,稍稍好了一些,就急忙劝:“大晚上的,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永琰摇了摇头:“算不得动干戈,福晋小产,身子虚弱,罗太医就在咱们院里,也算便宜。”
思宁这才松了口气,要是让人知道十五阿哥为了自己夜闯太医院,这对她来说,太出风头了。
没一会儿,罗太医就急匆匆过来了,一边擦脑门上的汗,一边给思宁诊脉。
没一会儿,罗太医面上露出喜色,笑着对十五阿哥说:“恭喜阿哥,恭喜格格,格格这是喜脉啊!”
永琰先是一愣,继而便是狂喜,今日他失去了一个孩子,这原本就是一件令他十分苦闷的事情,但是今儿还没过完,突然又得了这样一个好消息,他简直欣喜若狂。
\果真?\永琰猛地站起身:“这真是太好了!”他兴奋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思宁这个时候却愣住了,真没想到啊,她竟然怀孕了,虽然之前也隐隐约约有这个预感,但是当事实真正摆在眼前的手,她脑子里还是有些迷糊。
第一个出现的念头是,福晋这下子更恨她了。
第二个念头是,这孩子这回可一定要长得像她啊!
永琰这会儿也看到思宁呆滞的表情,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怎么啦?高兴傻了啊?”
思宁这才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低声道:“妾身,妾身是真没想到。”
永琰听着这话,也觉得心中一软,定定看了思宁一眼,心中说不上来涌上来一股什么情绪。
不过他很快克制住自己心中古怪的情绪,转而看向罗太医:“今日之事劳烦太医了。”
罗太医急忙谦虚:“哪里哪里,都是臣该做的。”
永琰笑着道:“不知刘格格这一胎可还安稳?”
罗太医点头:“格格体格健康,这一胎自然是无碍的。”
永琰心中更欢喜了,之前福晋怀孕,一直病怏怏的,他看着都胆战心惊,如今思宁无碍,他心里自然高兴。
“那就好。”
说完又要鄂罗哩亲自送太医出去,并且给了重赏。
等太医离开,永琰更加兴奋了,一边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笑着道:“也不知你这胎是男是女,若是个男孩,倒是可以与绵怡作伴。”
思宁摸了摸肚子,面上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妾身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女孩贴心。”
永琰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女孩也好,生个像你的女孩,我也一样疼爱。”
思宁看了一眼永琰,没吭气。
之后两人倒也算温情,好生说了些私房话,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便洗漱睡下了。
**
只是此时撷芳殿的喜塔腊氏却睡不着,她直直躺在榻上,看着帐子顶昏黄的光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有些魔怔。
下午的时候,那孩子从她体内出来的时候,她几乎全程都能感受得到。
那是她的血脉,是她的骨肉,是她的孩子啊!
之前或可以用他为筹码,进行冰冷的算计,可是当他离开自己的一刹那,喜塔腊氏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处。
可是,自己那样痛,那样难过,换来了什么呢?
十五爷在她房里连过夜也不愿,直接去了后头刘佳氏那儿,而如今,刘佳氏竟然还怀孕了!
就在自己孩子没了的这一天!
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
为什么对她这样残酷,却对刘佳氏这样厚爱?
让她有一个聪明的庶长子还不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戳她的心?
或许她肚里的那个孩子,也是抢了自己的。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自己的孩子刚没了,她就怀了孕。
即便知道这念头有些疯魔,可是喜塔腊氏就是忍不住这么想,而且是越想心中越难受。
眼泪顺着眼角没入发根,喜塔腊氏此时只觉得万念俱灰,仿佛已经被整个世界抛弃。
福嬷嬷就守在她跟前,看着她这样,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福晋,别难受,您还年轻,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喜塔腊氏张了张嘴,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刺耳的沙哑:“你没听罗太医说吗?我的身体已经亏空了,若是还想怀孕,只怕还得好生修养几年才行,几年,足够绵怡那小子站稳脚跟了。”
福嬷嬷忍不住又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呢?福晋到如今这个地步,到底是她们之前做错了,大好形势,竟然走到了这一步,福嬷嬷越想越难过。
许久,终于道:“福晋,不如明日,请太太进宫一趟吧,太太掌家多年,一定会有法子的。”
听到这话,喜塔腊氏突然睁开眼。
她的额娘王佳氏,是她父亲的二继妻,前头有两个太太,还有嫡长子,王佳氏本身又与她父亲年岁相差极大,这本是一桩极不匹配的婚姻,但是到后来,她的母亲却能把他的父亲捏的死死的,整个后宅也都尽收掌心,如今几位兄长,也更是对她母亲毕恭毕敬。
喜塔腊氏从小到大,最佩服的人就是额娘,看着淡然温和,却能在举手之间,掌控住局势。
是啊,额娘这样的能耐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喜塔腊氏的眼底生出一抹希望。
“明日我就回禀十五爷,让额娘入宫。”喜塔腊氏言语间重燃了斗志。
福嬷嬷看着福晋恢复了元气,心中也安定了些许,一把握住了喜塔腊氏的手:“是的,太太一定会有法子的。”
**
第二日一大早,永琰辞了思宁,就往前头书房去了,结果刚出后院的门,就被福晋跟前的海棠请到了撷芳殿。
永琰有些奇怪,福晋以往从来不这样的,今儿倒是奇怪了。
结果等进了撷芳殿,这才知道了其中缘由,永琰倒是没有迟疑,立刻就应了。
“福晋这次伤了元气,思念家人也是寻常,让喜塔腊家的太太进来探望探望也好,福晋也该放开胸怀,好生修养才是。”
永琰虽然因着之前的事儿,对福晋有些失望,可是到底是皇阿玛亲自给他选的嫡福晋,永琰觉着还是该给她一次机会,再加上最近福晋表现的也还不错,这次又受了这么大的罪,永琰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怜惜。
喜塔腊氏听着永琰这话,白着脸点了点头:“多谢爷关怀,妾身明白。”
永琰看着也没什么事了,就离开了,喜塔腊氏却靠在榻上,定定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许久。
**
说是让王佳氏入宫,却也不能今儿说了就能立刻进来的,前前后后耽误了三五天,王佳氏这才进了宫。
王佳氏心里有些忐忑,哪怕是跟着喜塔腊氏跟前的太监,她也不敢多言,心里琢磨着这几日家里人对她的叮嘱。
“还是得让福晋早些产下嫡子才是。”
“十五爷是储君最有力人选,一定要让福晋笼络住十五爷。”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让福晋张口。”
家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喜塔腊氏一族的荣耀,可是王佳氏担心的却只有自己的女儿。
这次突然流产,王佳氏在家里听到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这会儿突然被传召进宫,就更忐忑了,她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极为要强的一个人,若不是走到了山穷水尽,怎么会主动让她入宫呢?
王佳氏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但是等走到撷芳殿门口,闻见里头一阵阵药的苦涩味,王佳氏的眼圈就先红了。
等到看见喜塔腊氏苍白干瘦的那张脸,王佳氏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我的儿,你怎么弄成了这样啊!”王佳氏一把搂住了自己闺女,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
喜塔腊氏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抱着自己亲额娘,哭的肝肠寸断,哭的满腹委屈。
娘俩抱头痛哭许久,这才稳住了情绪,福嬷嬷伺候两人净了面擦了脸,便开始说起了正事。
“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小产了呢?”王佳氏也不来虚的,上来就直奔主题。
一说起这个,喜塔腊氏的眼泪就多,将自己从怀孕到流产的过程都说了一遍,言语间都是对思宁的愤恨,和对永琰的幽怨。
但是王佳氏却是越听眉头皱的越深,等听到最后,已经是一脸不满意的看着喜塔腊氏。
“我竟不知道,你离了我才几日,竟变得这样糊涂!”
喜塔腊氏一下子愣住了。
一边的福嬷嬷也愣住了。
但是王佳氏却不会惯着他们,直接道:“你有三错,一错,你不该有了十五爷的尊重,还想着要他只守着你一个人,甚至还与他起了隔阂。二错,你不该因为心中不甘,就和一个妾室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做事情要不不做,要不做绝,你却期期艾艾唯唯诺诺,尽是些小手段,损人不利己,没有决断!下不了狠心!三错,你不该因此迁怒二格格,她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能这样糊涂!”
喜塔腊氏被这一番话说的,眼圈一下子又红了:“额娘,别的且不说,二格格我是真的疼不起来啊,她每日都哭,我听着都头疼,这次孩子没了,我看着她更是心中难受,我这也是……”说着又哭了起来。
王佳氏看着女儿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二格格的事儿,你挽救的还算好,许是你们这没有什么母女缘分,可是你要记着,日后哪怕你是装也得装出一副母慈女孝的场景来。”
喜塔腊氏忍着委屈点点头。
“至于别的,你如今须做两件事,一,是修养好身子,管家的事儿先不要急,我看十五爷是个重规矩的人,只要你身体好了,他定然不会让妾室长期掌家,第二,你须得好好与十五爷修复关系,不要摆架子,起码做出一副柔顺的性子来,贴心贴肺的待他,刘佳氏能笼络十五爷的心,你为何不能?”
喜塔腊氏更委屈了:“额娘让我去学妾室的做派?”
王佳氏冷眼看了她一眼:“我看你这性子,还不如妾室。”
福嬷嬷听到这儿忍不住道:“太太,咱们格格到底也是福晋,如何能如此卑微……”
“住嘴!”王佳氏对福嬷嬷就没这么客气了。
“我这次还没问你的罪,你倒是先张口了,福晋这次无妄之灾,可不就是你这个祸头子引出来的,今儿我回家,你就跟着我回去,日后我会再送一个伺候的人进来帮衬你。”
最后这句话,王佳氏是对着喜塔腊氏说的。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