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溜白菜, 这个时节最常见的就是白菜。取了菜心分成两半, 放在菜板上,切成极细的丝儿。锅里放油,油开放入白菜丝翻炒,加盐和醋,一直炒,直到出锅装盘。
此时, 小小的老屋里弥漫的醋香味,冰冷的空间也热乎了起来。
另一个菜是土豆干炒五花肉。现在天冷,肉已经不需要像前段时候那样用盐来腌着,直接常温放盘里就行。
土豆干是以前晒的, 土豆煮熟了剥皮,然后用刀切成片, 放在盖帘上晾干。所以土豆干要事先泡一泡, 这样下锅才容易熟。
切几片五花肉,加上葱花,先在锅里炒, 炒出葱香味儿, 将泡好的土豆干捞出,直接放进锅里。一阵水汽从锅里升腾冒起, 直冲屋顶,然后渐渐消失。
锅里翻炒片刻,然后加适量的水,盖上锅盖, 细火慢炖。
董志兆是将近晚上八点的时候才回家的。回来时已经饥肠辘辘,他不愿意在外面吃东西,一点儿都不愿意,就算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也要回家来吃。他曾经逢人便说,自己媳妇儿做的饭是最好吃的。
外面天冷,董志兆的头发已经被风吹乱,两个腮颊也冻得发红。他支下自行车,便钻进屋里,蹲在灶膛前烤了烤手。
“外面真冷。”董志兆搓着双手,他现在很想抱抱小媳妇,可是自己的一身寒气又怕凉着江珮,只拿脸对着她笑。
江珮从灶台上捡起那副灰色的布手套,应该是带了好多年,已经很旧,虎口处都已经露出了棉花。这样的手套带着又能顶什么用?
“你做了我爱吃的,是不是知道我带回来的是好消息?”董志兆暖了双手,站起来捧住江珮的小脸儿,眉眼带笑,俊美夺目。
“你有什么是不爱吃的?”江珮问,灯光下的眼睛大而亮,灵动可人。
“你说的对,你做的饭我都爱吃,不挑。”董志兆眼里带上坏意,“但是,人的话,我就很挑,只吃你。”
江珮伸手在董志兆的腰间拧了一把,转身走开,去拿筷子。
“媳妇儿,你以后下手轻点儿。”董志兆呵呵一笑,“你知道腰可是男人的命啊!”
“尽说些混话。”江珮摆好筷子,“不吃就算了。”
“当然要吃。”董志兆走去水盆边,蹲下洗了手,“疗养院那边的事谈下来了,用咱家石场的石头。”
“是吗?”江珮到了热水在碗里,送去董志兆吃饭的那边。
“而且,我跟你说,他们说要质量好,尺寸不能有差,还说要让设计师来石场亲自看,一大堆的要求。”董志兆拿毛巾擦了手,坐到炕上,盘腿在桌边。“你猜我怎么着?”
江珮也脱鞋上了炕,炕头热乎乎的,“你就答应了呗。”
董志兆看着江珮笑,“我当时就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了原先自己想的价钱的两倍。”
“两倍?”江珮瞪大眼睛看去董志兆,这家伙上来一阵真是狠,这种事都敢做?
“我当时就想,你规矩那么多,我就多要,大不了再谈,反正多挣一些是一些。”董志兆拾起筷子,“可是人家一口答应了,说是只要合标准,就可以。”
“这得多少钱啊?”江珮用着她不擅长数学的脑子,拼命的计算着。
“嗯,你今晚让我好好亲亲,我就告诉你。”董志兆把盘里的肉用筷子推到江珮那边,“我就是后悔,当初应该开口要三倍的。”
“贪心不足蛇吞象。”江珮放弃算数,夹了一片肉。
“贪心?我原本不贪心的。”忙活了两天,终于可以跟媳妇儿坐在炕头上说话了,董志兆心情很好。“这不现在有了你吗?我就变得越来越贪心了,总想着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江珮低头不语,嘴里轻轻咀嚼。她前世见过不少好东西,甚至有无价之宝,可是那些有什么用?不过是些死物,到头来还真不如有一个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一会儿吃了饭,你去前屋看看吧。”江珮道。
董志兆点了点头,“行,吃了饭就过去一趟。”
“给咱娘和淑莲,淑月,等着也添一件衣裳吧?”江珮抬头看了眼董志兆,“天冷了,她们还是穿着以前的旧衣裳。”
媳妇儿这样想,董志兆心里很高兴,他就知道她是个懂事的,会帮着他平衡家里的事儿,而他只要一心一意在外面挣钱。
“明天正好有笔账要收,我等着全给你,你带着娘和妹妹去镇子上看看。”董志兆掰了一块馒头,松松软软的,就像是某位人儿的软肉。“买衣裳还是扯布料,让她们自己挑。”
江珮看着董志兆的手,现在已经暖了过来。后面天会越来越冷的,也应该给他填一些才是。
“新屋那边,我让曾表哥就先住在那里,这样也不用早晚的来就跑,天短了,还能多干些活儿。”董志兆又道,“我想让志闻过去帮着,他现在在家里恐怕心里也不舒畅,去新屋那边也能好些。”
“可他身上那么多伤?”江珮可是看了董志闻身上的淤青,那真是被董卓打的厉害,放她身上恐怕就香消玉殒了。
董志兆不在乎的笑笑,“没事的,他这个年纪好的最快了,明天就能跑。”其实他也知道,现在董志闻躺在炕上,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难堪丢脸。
江珮没再挣,或许让董志闻离开北山村两天,换换心情也挺好的。像这样就算留在家里,也是整天憋着不出门。
吃过饭,江珮在家里洗刷锅碗,董志兆去了前屋。这个点,估计董卓已经回来了,白天的事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热了水,江珮自己在屋里洗了洗,两日没睡好,身体的困乏席卷而来。
直到晚上十点多,董志兆才从前屋回来,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袄。
外面风刮的很大,董志兆关了屋门,拉了正间的灯,走进东间。
“回来了?”江珮梳着头发。
“嗯。”董志兆的棉袄放在炕边上,“闫家那边估计不会再闹腾了,刚才政方也在,说是看着闫玉花跟她娘在天黑时走了。”
这样的无赖人家,该不会是又想做什么事吧?如果真是,江珮并不意外,“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董志兆冷笑一声,“她爹觉得丢脸了,就把两人赶出去了。”
“赶走了?”江珮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的婆子和闺女?”
“别管她们了,走了最好,省得看着烦心。”董志兆道,伸手摸上暖暖的炕头,果然还是家里最好。“幸亏志闻年纪小,没做出什么来。”
其实谁又会想到闫玉花这么恨董志兆?算计不成他,就去算计董志闻,现在细想想,这女人的心思真够可怕的。
“好歹事情都过去了!”董志兆端着热水去了西间,“总之,以后咱就好好地。”
江珮嘴角翘了翘,把洗好的毛巾搭在正间的搭杆上晾着。
手里端着小筐,江珮从里面挑了一颗糖,剥去糖纸,送进嘴里。浓浓的奶香,轻轻合齿,奶糖便粘在牙上,如此有趣。
董志兆洗好了,回到东间,就见江珮牙齿用力咬着什么。“偷吃?”
江珮一瞪眼睛,“谁偷吃?”
“那你过来让我看看?”董志兆抓住坐在炕沿上的江珮,细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啊!”江珮张嘴后迅速合上,“看见了吧?”
“可是我还想尝尝。”董志兆的手指摩挲着那娇嫩的下颌,只要稍稍用力,就会留下一处红痕。
“想得美!”江珮哼了声,想摆脱眼前的人,身子往后仰着。
点灯忽的一下灭了,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屋外的树梢被风刮得呼呼作响。
“停电了?”江珮问。
“对。”董志兆一把抓回想逃的人,手指落去她的软唇之上,细致的描绘,“老天都在帮我。”
奶糖粘在牙齿上,江珮想弄下来,却忽的被人推在褥子上,紧接着一具阳刚的身躯覆上,她的双手推去两个有力的肩头。
热烈的气息落在脖颈处,耳边微痒的麻酥,江珮嘤咛一声,口里是未吃下的奶糖,粘的她难受。
“想你了。”董志兆在江珮的耳边轻轻呢喃,他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气息染满身下的软娇,他想更加放肆的饕餮一番,世上最美味的莫过于他的小甜妻。
唇齿交融,丝丝连连,如春日的雨露清洗着嫩绿的叶儿,彼此眷恋着彼此,细细绵绵,无穷无尽。
屋外呼啸的风亦不能盖住室内女子娇媚的轻吟,她的口中依然是没有化尽的甜腻。
呼啦,电力恢复,屋里亮了。狼藉的被褥上,是铺散开来的黑发,丝丝缕缕的舞动着,像在画一幅最好看的水墨画。
江珮无力地手拍打了董志兆的肩头,她觉得要羞死了,喃喃的低求:“别……灯来……了。”
吃去那句细碎无力的祈求,董志兆蹭着染上绯红的脸颊,嘴角一勾,“不是灯,是我来了。”
一把扯过被子,彻底将两人蒙住,灯光下只剩那一团蠕动不停的被团子,以及闷闷的糯糯的声音。
清晨,天气难得放晴了,去了前两日的阴霾,连着让人也舒服了许多。
江珮轻轻掀开被子,将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轻移开。低头看着胸前,那里一片痕迹,慌忙拽了衣裳过来穿好。
晨光透过窗纸,薄薄的光落在董志兆的睡颜上。高挺的鼻梁,紧闭的眼睑下一一双有神的黑白分明,那张薄薄的嘴唇在人前总是话不多,在她的面前却是什么都说得出来。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