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然在谢临安那里吃了一颗定心丸, 安安心心去了自家包子铺, 这几天她带着张氏一起经营, 教了她许多生意经,比如说每天不同馅料的包子必定要观察客人倾向哪一类, 那这样第二天同样馅料的包子就要少做一些。
再比如对于回头客可以有一些优惠的价格, 还有,每天下午酉时,不管包子还有多少一定对外告知包子已经全部售罄,要吃第二天赶早,这样一来,就会造成包子铺生意很好, 因此很多客人有了从众心理,每天早早来排队购买。
张氏开始的时候,听到叶初然这般狡猾行径, 总会笑得前俯后仰,点着她的头说道, “你啊,真是只小狐狸。”
后来见效果着实出人意料, 生意一天天好起来, 便将叶初然的生意经学了个七七八八,慢慢居然无师自通, 自己研发了一些门路,上手速度之快出乎叶初然的意料。
她在包子铺旁边笑吟吟的观察,客人一拨拨焦躁上门, 然后一拨拨满意离去,张氏不慌不忙神情从容,待客热情又礼貌自持,还真是令人如沐春风。
叶初然忽然想到书中的女主,也就是谢丹夏,以后会成为大盛第一女商人,这经商天才莫不是来自大嫂,又想到大嫂的生意经很多是自己教的,换而言之,自己也就是女主的启蒙恩师。
她一时之间想入非非,摸摸下巴贼贼一笑,不知道包子铺的经营兴旺是自己的锦鲤属性还是自己熟读老爹的生意经并且发扬光大?
锦鲤大神:哼,我占七成你占三成。
眼见快到酉时,张氏命人将包子售罄的牌子挂在门口,她正要吩咐关门打烊,妙目一转,看到叶初然立在包子铺旁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张氏连忙上前拉住叶初然的手,将她拉进包子铺,端上一碗糖水,有些埋怨道,“你这孩子,来了也不吭声,在旁边站着做什么,也不嫌累,大嫂熬了糖水,快点喝。”
叶初然端起糖水一饮而尽,“大嫂的糖水就是好喝,我其实是在观察大嫂做生意,我觉得大嫂真的很有天赋,记得太平广记里面有个很厉害的女商人板桥三娘子,她经营了很多家铺子,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我觉得大嫂和她可以比肩。”
张氏听她这般说法,不由笑的前俯后仰,“你这个小姑娘,就是嘴甜心善。”想起很多往事,自己在谢家受了多少苦,还连累了几个孩子,经营包子铺以来,她从开始战战兢兢到现在挥洒自如,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做这么多事情,赚钱养家。
张氏用感激的眼神望着叶初然,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自从叶娘嫁进来,她处处帮助自己,让她那颗死了一半的心又活过来,她每次想到有这样一个妹妹关心自己想着自己,她就很温暖,不,不是妹妹,叶娘似乎就是她的女儿,原本她也不过比大丫大五岁而已。
张氏爱怜的摸摸叶初然的头发,见她头发有些散乱,帮她重新挽了一个发髻,“傻丫头,快点喝糖水,肚子饿吗,我一会去菜场买菜,晚上煲汤给你喝。”
自从来到燕地,张氏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里的天气多是寒冷干燥,要多喝些汤水怯寒,于是每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买各种食材煲汤,不但给叶初然和谢临安喝,就连偶尔去谢府的许晏和阿南也被抓过来灌上几碗。
叶初然听到煲汤两个字就头痛,她连忙挽住张氏的胳膊,“大嫂,你累了一天,不用了煲汤了,晚饭我来烧几道菜给大家吃。”
张氏点了点她的额头,笑意从嘴角划过个弧度,“是想给三弟吃吧,我们的小叶娘以后一定是个贤妻良母,三弟好福气。”
她看到叶初然害羞的低下头,忍不住轻抚她的秀发,“叶娘是个顶好的孩子,心地善良,又美丽大方,三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品格端方,是个好孩子。”
张氏回想起当日的事情,扑哧一声笑出来,“三弟啊也算是个心稳的孩子,偏生在感情上又胆小又羞涩,我知道他喜欢你对你很好,早就让他告诉你,这孩子一直说不急,你们两人啊情投意合,还一直黏黏糊糊,于是七夕那天我只能激一激他,假意和他说有街坊看中叶娘美丽大方,想要托人提亲,问问他的意见,结果三弟终于急了,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叶初然一脸懵,原来最大的神助攻在这里啊,她一直想不通,为何七夕那天谢临安会突然莫名其妙很伤心的问自己,要是自己离开他究竟应该怎么办,感情是受到大嫂的刺激啊,艾玛,大嫂自从离开了谢家,从懦弱包子变成了黑芝麻包子,简直是逆风成长。
两人说说笑笑,去菜场买了些菜,便回到谢府,叶初然拎着菜去了厨房,张氏将丹夏哄睡,便去厨房给她当下手。
叶初然眼见太阳已经西斜,谢临安还未回来,不由有些担心,边在厨房烧菜,边时不时找些借口去院里晃悠,什么要打些水,要洗菜等等各个借口层出不穷。
张氏捂住嘴将笑声勉强咽回去,“你这孩子,担心三弟就去院里等着,跑进跑出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呢。”
叶初然有些羞赧的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大嫂,你现在越来越牙尖嘴利了,我要告诉丹夏去,她有个不老实的娘亲。”
一会功夫,所有的菜已经端上厅里的桌上,叶初然将碗筷一一摆好,托着腮望着大门外,等了一会,还是有些不放心,走到门口不停探头向外张望。
又过了一会,不远处两人踏着夕阳残影缓步而来,一人长身玉立,推着轮椅,轮椅中的少年清俊高华,正是谢临安和阿南。
叶初然欢快的奔出去,一迭声说道,“临安哥哥你回来啦,阿南,你也来了。”
谢临安凤眸含笑望向她,“初然,晚饭做好了吗?今天阿南正好无事,他好久未来,我便邀请他来谢府用晚饭。”
叶初然笑着点点头,“是啊,晚饭已经烧好了,一起用饭吧。”心中却有些奇怪,谢临安一向是个淡漠高冷之人,从不会邀请别人来府中,不要说阿南,就算是许晏也没见他客气过,想必是承了人情之类。
阿南对谢临安莫名其妙突然邀请自己来谢府用晚饭也有些奇怪,这位谢公子向来冷漠,自己怎么会对上他的法眼,此刻见叶娘这般热情,看来可能是她邀请他来用饭,一张脸瞬间笑成一朵花,“我来蹭吃蹭喝,叶娘莫怪啊。”
三人到了厅里,张氏早已添好一副碗筷,脸上带笑嗔道,“阿南好久不来了,快来坐下用饭。”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阿南望着满桌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咽了几口口水,啧啧赞道,“这应该都是叶娘的手艺吧,这个酸菜鱼一看就是很好吃的样子。”
叶初然端起酒壶为阿南和谢临安倒了两杯酒,“这是我酿的荷花白,你们尝尝看。”
阿南端起酒杯和谢临安碰杯后一饮而尽,剑眉舒展,“这酒真是佳酿啊,居然有荷花荷叶的清香,味道绵长醇厚,叶娘,我家公子十分喜欢饮酒,不如送我一壶给他尝尝?”
叶初然听得他夸奖,眉花眼笑,“好啊,我酿了一坛呢。”
见她眨着大大的杏眼,笑容如芙蓉花开,俏丽明媚的脸上写满你们快点来问我怎么酿制的吧,谢临安忍俊不禁,薄唇微抿问道,“初然,你这酒十分奇特,是怎么酿制的?”
犹如瞌睡的人遇到个枕头,叶初然欣喜的弯了弯星眸,“我这荷花白啊,可是用荷花荷叶包在酒酿的外面,然后用莲子……”
她说得眉飞色舞,望向谢临安的眼神满是深情眷恋,谢临安凤眸带着温柔,两人眉眼间满满情意心有灵犀,一旁看着的张氏笑而不语,阿南却是有些发酸,这狗粮喂得,感觉自己就像桌上的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砰砰砰的用力敲门声,叶初然讶然的望向院门,“咦,这么晚了是谁敲门?我们在燕地没什么认识的人啊?”
她正想去开门,谢临安拦住她,“还是我去吧,也许是许兄来了。”
阿南立刻起身走出正厅,走向院门,“我去开门,是我家公子来了吗?怎么没听他提过近期要回燕地?”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伸手去开门。
叶初然转眸看向谢临安,见他气定神闲神色从容,不由问道,“临安哥哥,是许公子从京城回来吗,奇怪,他不是在准备赈灾事情,哪里有空回来?”
谢临安并不答话,只是倒了一杯荷花白,自斟自饮起来,“初然,并不是许兄,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躲在里面,不要出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阿南一声大喝,“你们是何人,居然敢擅自闯入民宅?”而后就听到一阵乒里乓啷的声音,而后又听到几声惨嚎,最终一切安静下来。
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叶娘,你出来,娘来看你。”
叶初然一怔,是周氏,她怎么会找到这里?顷刻恍然大悟,看来是李公子派人跟踪自己,然后找到这里。
她立刻就要往院里去,谢临安握住她的手,“初然,不急,我们一起过去。”张氏也紧随其后,嘴里咕哝着,“卖了自己的女儿还有脸找上门,我从未见过这般无耻的人。”
三人走到门口,就看到满地狼藉,地上躺着几名鼻青脸肿口鼻流血的壮汉,正满地打滚痛的哭爹喊妈,旁边立着一脸灰白的李公子,还有两名吓得脸色发白的人,正是李大和周氏。
阿南傲立院内,一脸的不屑于顾,语气冰冷,“就你们这几个宵小之徒,还想硬闯谢府,也不看看小爷我是谁?这次我不过略略动手,下一次再敢过来,我让你们横着出燕地。”
李公子见他这般狠辣,也有些发怵,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狠话还是要说几句,“哼,不过仗着自己会些粗笨功夫,就敢这般蛮横,不过几名店铺伙计,下一次我带护院过来,看你还敢这般胆大妄为。”
阿南撇撇嘴,“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还敢威胁我?小爷在战场杀敌无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乖乖的给老子闭嘴,否则小爷一拳打死你。”
原来李公子在谢临安处接二连三的吃瘪,奈何他对叶初然觊觎已久,每日里心心念念就是将美人搞到手,他在县城和坎山村遍寻叶初然不到,心急如焚。
及至纳了祝牡丹之后,听她说叶初然似乎和谢家老三去了燕地,气愤的捶足顿胸,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后来想想谢临安不过是个废人,心中稍定,便带着李氏夫妇和祝牡丹,来燕地巡视生意,希望能够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美人。
而后终于在燕地见到叶初然,却被谢临安讽刺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望着两人扬长而去,他越想越气愤,派人跟踪了叶娘,找到她在燕地居住的府邸,而后带着李氏夫妇和几名店铺里面挑选出来的伙计来到谢府。
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若是谢临安不许周氏带走叶娘,他就命人痛打他一顿后直接带走叶娘,就算谢临安告到官府也没用,毕竟是家事,不想谢府中遽然有个这么厉害的少年,将所有伙计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李公子气得脸色发白,眼见阿南威风凛凛的模样,眼珠骨碌碌一转,“叶妹妹,你看你的爹娘都站在这里,不如先请他们进去,我们再慢慢商议如何?”
阿南冷哼一声,星目带着点点寒芒扫向李公子,“你是哪里来的闲人,谁认识你,不要和叶娘套近乎,赶快滚出去。”
李公子有些尴尬,又不敢对着阿南说什么,说不定阿南一怒之下,把他打一顿,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谢临安眉目如清风疏朗,唇边逸出一抹极冷极淡的笑容,“阿南,介绍一下,这位是皇上李金玉李公子,万万不可怠慢。”
李公子暗暗腹诽,这个谢临安就不是个好东西,什么不可怠慢,自己带去的伙计被痛打一顿,自己被要挟,这货才慢条斯理说不可怠慢,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阿南拉长语气哦了一声,“原来是四皇子最信任的皇商啊,冒犯了,不过李公子啊,这擅闯民宅可是不应该啊,更何况这是在燕地,就算是四皇子来,也要给七皇子几分薄面,对待七皇子的朋友彬彬有礼吧。”
听到此处,李公子愣了愣,他作为四皇子最信任的人,在燕地敢如此放肆,无非仗着有四皇子撑腰,一个解元他还不放在眼里,想不到这个谢临安居然和七皇子扯上关系,听着话语,似乎还和七皇子交情匪浅?
谢临安依然不动声色,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凤眸依旧清冷,“叶娘,竟然你的娘亲来了,还是请她进府一叙吧,至于其他闲杂人等,在府外等候。”
阿南挑了挑剑眉,双手握拳故意在眼前晃悠来晃悠去,看得李公子一滞,只能带着几名伙计等在门口,对周氏吩咐道,“婶婶,叶娘是你的女儿,还是要好好劝她回去,不要被人哄骗,我和叔叔在外面等你。”
叶初然望着阿南那副嚣张的模样,望着李公子气急败坏带着几名伙计等在院外,谢临安却是一脸淡然,瞬间明白谢临安为何要邀请阿南来谢府吃晚饭。
怕是他早就神机妙算李公子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人跟踪自己,摸清谢府在哪里,而后带人上门想借着周氏之口带走自己。
她身体阵阵发寒,要不是谢临安算无遗策,阿南武艺高清,自己恐怕早就被带走受尽折磨,望向周氏的眼神带着寒意,“临安哥哥,你要说清楚,那是我已经改嫁的娘亲,娘,里面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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