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到隔壁高中的时候,春狗正在跟人说话。
上周分开之前,秦月跟春狗约好这周还在这儿见。约在这呢,既可以开拓一下新市场,也没暴露她的个人情况,顺带着也可以先考察下春狗的能力。
蓝色衬衫,脚踩着一双白净的帆布鞋,头发梳的整齐,一笑就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阳光帅气的大小伙子。
秦月打算找个阴凉处站着等,刚找到地方,转身看过来,就瞧见春狗正往这边走过来,而刚才同他说话的那学生手上也多了个东西。
这么快就卖出去了?秦月有些哑然。
这笔袋虽不是特别贵,但也不是小数目。让她卖给赵燕这种还行,要是让她短时间内卖给陌生人,还真不太行。
秦月拿下书包,从书包里又掏出几个递了过去。
春狗说的口干舌燥,打开水壶灌了一大口水,接过东西然后又继续小跑着迎着人流上去。
春狗胆子大,碰见生人心里也不打怵,遇见人就自来熟,说话之间仿佛不是要跟你做生意而是跟你交朋友。
春狗看人很准,先从这穿着打扮、整体气质扫上一眼大概就能知道这人的性格及家庭条件了,能不能成心里就大概有个数了。碰上不一样的人,给人介绍的话也不一样,他嘴甜得很,不管是碰上学生家长还是女学生,都能哄得开开心心。
秦月原本想上去,见春狗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几个回合看下来自叹不如,后来也就慢慢歇了这个心思。
术业有专攻,秦月安安心心地在一旁递个东西递杯水的帮衬一下,做一条咸鱼。
放学时间也就这么一小会儿,想找学生做生意自然也就在这一会儿。没过多久,学校里的学生就散的干干净净了,刚刚还热闹得跟菜市场一般的学校就变得空荡荡的。
春狗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笑嘻嘻地小跑着过来。
“去吃点东西?”秦月早上没吃东西,站了半天也有些累了。
两人到了国营饭店,要了两杯淡豆浆和两碗阳春面。许是周末,国营饭店里的人还不少,吵吵嚷嚷地。
秦月数了数,上午春狗统共帮她卖了九个笔袋。
两人上次说好,春狗以后直接从秦月这儿拿货,算八毛钱一个,定价多少全凭春狗自己定,卖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春狗按照上次说好的数了钱递了过来。
这定价不算低,按照现代社会的话来说,也算是个轻奢商品了。时间这么短,全凭一张嘴就能卖上这么多,实属不容易。
若不是冯婶儿在医院天天都要用钱,秦月也不会这么着急,这年头要想说服一个陌生人跟自己一起搞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太现实。正好当时见春狗推销的像模像样的,秦月便动了心思。
想起春狗刚刚那舌灿莲花的样子秦月突然觉得自己捡了个宝————春狗这水平要是放在现代社会简直就是金牌销售啊。
只是这人品......
秦月想起这盗版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先说好,以后要卖这个只能从我这拿,你可别和自己做的掺着卖。”
春狗一听,不由一笑,“妹子你放心吧,我春狗的名头在外面也是响当当的。我干这行儿也有几个年头了,说话保准算数。之前老捣鼓那些粮啊米啊,这种玩意儿不稀奇,遇见同行了价格就得放低,我也卖够了,我就寻思着捣鼓些别人没有的东西......”
“后来呢,有一天我走在路上,正好碰上两小姑娘聊天,我闲的无聊就多听了几句...当时我就留了个心眼儿,后来我发现这玩意儿百货商店和供销社里还真没有,我这才动了心思,开始琢磨着捣鼓这个。”春狗喝了口豆浆,索性也跟秦月交了底,“我这大老爷们儿选面料、买扣子,又寻了人过来做,这么一趟下来也麻烦得很。要是直接从你这拿,虽说少赚一些,但也省心不少,还不昧良心。”
秦月听得入迷,突然想到什么,继而提问,“那做这个的祖上是前清御用的裁缝,设计这个的是外国知名专业设计师——这也是你从别人那听说的?”
春狗跟正主说起这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色微红,“卖东西嘛,总得讲点彩头。当时那两小姑娘也夸来着,我又稍微加工美化了一下。”
春狗见秦月心情不错,又继续乘胜追击,“往后你只管供货,我只管卖,你这生意都由我这经手如何?”
秦月微微皱眉,两人还没开始合作,以后会不会遇见问题也未可知......
她在心里思忖片刻,也没把话说死,“要是合作得来,当然找你更省事些。”
春狗得了这句话开心地咧开嘴笑了,举起豆浆像模像样地说道,“以豆浆代酒,希望妹子原谅则个,既往不咎。”
秦月跟着也举起豆浆,轻轻碰了一下。
相视一笑泯恩仇。
两人吃了面,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细节,正要起身离开时,秦月突然愣住了,视线看着远方没收回来。
“怎地了?”春狗询问,秦月怔怔地,还没回过神来。
待春狗顺着秦月的视线回头看过去时,只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扶着女人走过去的背影,而那年轻女人的手似乎有意无意地放在肚子上。
“认识?”
秦月笑着摇了摇头,跟刚刚那男人也确实可以说是不认识。只是觉得当时的男人好像是她穿书以来还没见到过的姑父————陈红根。
情况似乎清楚直白到了没有什么争议的程度,他可能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所有男人都可能犯的错误——出轨(狗头.jpg)
令秦月有些意外的是,这件事情竟然发生在陈红根身上,震惊的原因无他,原著里陈红根实在是一个长得丑但有点钱的老实人的形象。
-------------------------------------
冯玉凤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她一不小心做的时间又有些久了,脖子后颈的部分像像有密密麻麻的小针扎一般酸痛难忍,肩膀也有些沉重。
她丈夫徐兴国住院已经有近一个月了,徐兴国上周非说要回来,死活也不愿意在医院继续躺着浪费钱,任凭她怎么劝也不听。
没有办法,只好随了他的意,收拾了东西回来继续养着。
但这并不意味着花钱的地方就少了。除了床位费,后面还有各种药要吊着。临走前,医生嘱托道要是有条件,最好去省里的医院再仔细检查一下。
医院是个无底洞,各种看不见的花销一下子就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家里之前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点钱没两个周就花的干干净净。后续的钱,多亏了周余拿钱来垫着。她们两个长辈怎么好意思用小辈的钱垫着,更何况周余年纪也大了,也该娶媳妇了,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冯玉凤最近把自己压榨到极致,休息时间被自己压倒最低,一边照顾着徐兴国,一边还得担心他发现,一边又做着这个。
其实她也不知道做了这么多,能不能卖出去,但是她闲下来就难受,想着能做一个就做一个,能帮上一点忙就帮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呢。
冯玉凤放下了手头的东西,准备起身活动一下,时间做久了手指也有些发麻。万一一个不小心做毁了,那可就坏事了。
她直起身子,一抬头却正好对上徐兴国的眸子,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墙,站在不知在那里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冯玉凤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她最心爱的针线布料正大大咧咧地摆在桌上,毫无遮拦。
作者有话要说:害,最近发现现实生活中出轨的真不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