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期间程行没办法出学校,等一结束,就收拾东西买了最快的车票坐上车回去。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程行就在整个大一新生中出了名。
他长得好看,体能又好，经常被教官拉出来夸奖。这样的男生,不仅女生,男生都略有耳闻。
可同班女生还没为自己的大学生涯即将拥有一位校草级同学而兴奋，程行有女朋友的消息紧接着传了出来。
即便每天训练结束后累到不想动，程行还是会等白珊下班,跟她聊上两句，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同寝室的男生都说,程行对他女朋友情深不可自拔,那腻歪劲,让同寝室的单身狗们嫉妒不已。
这一结束军训，一天都不能等的样子，可不正如他们说的那般。
动车有运营时间限定,程行买的是火车票。
他到家的时候,白珊刚起床吃了早饭。
程行没说他几点到,所以看到他回来，白珊不免惊讶了一下。
“白珊。”程行放下行李，鞋都没来得及换,便大步走过去，很大方地抱了抱她，又很快放开。
白珊抬起头,“回来了？”
“嗯。”程行点点头，帮她收拾桌面，动作自然地仿佛并没有过半个月的分离。
白珊仍由他干活。
他眼下带了点青黑，白珊看见便说道，“你去睡会。”
程行还想多跟她待一会，听到她的话，却是乖顺地点头。
见到白珊的时候很兴奋，一躺上床，睡眠不足的后遗症就出来了，没一会忍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临近中午。
白珊正在厨房做菜。
程行简单洗漱了下，走到厨房门口看她。
“门关上，小心烟进屋子。”白珊对他道。
程行“哦”了一声，两步走进去，关上门。
大小正合适的厨房挤进去一个人，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白珊抬头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也就随他站着。
她能感觉到程行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只是恍若不知地继续做菜。
这次的假期有三天，程行跟着白珊上下班，不上班的时间几乎时时刻刻粘着她。
中午白珊午睡，程行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假寐。白珊有一次看见，让他回屋，他只是摇头。
三天转眼而过，程行再次去了学校。
刚开学管得严，程行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回来。别人都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程行却是逮着时间回家。
说回家也不对，他这是去跟女朋友约会，自然跟其他人不同。
“程行，你女朋友哪个学校的？”关系好一些，就有人八卦。
说起来，也是听女生们聊多了，帮着试探问的。
程行说她女朋友是高中谈的，在他们看来，那么理所当然就是同学了。
程行道，“她工作了。”
问话的人有些尴尬，“这么早工作，也挺好。”
程行摇摇头，“她工作有几年了。”
那人便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姐弟恋，可以啊。”
程行笑了笑，没有应和他。
“能入我们程大校草的眼，你女朋友一定长得很漂亮啦。”
“没有，”程行说着又扬了扬嘴角，“不过我觉得她比所有女生都好看。”
竖着耳朵听的另外几人便也跟着起哄说笑起来，说他厚脸皮腻歪，调侃着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不过经此，众人更坚定了程行对女朋友的喜爱程度。
大一适应学校的生活，大二程行开始创业。
他报的是计算机系，用了一年时间把两年的功课学完，跟几个志同道合的学生自主研发设计小程序小游戏。
白珊并不知道他在大学的这些事，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程行都会讲给她听。
白珊话不多，他就多讲一点。
*
自从认定程行是白珊的小男朋友，同事就没给她介绍过对象。
可没有人介绍，也总有慧眼识珠的人。
最近隔壁新搬进了一户人，白珊深居简出，上班时间跟正常作息对不上，直到一个礼拜后对门跟她借东西，才算是真正认识了。
一次程行回家正好看到两人有说有笑，嘴角的笑意立刻消失不见，拉着人回了屋子。
同样是男人，他很明白地看出对方眼中的爱慕与追求。
其实白珊不过是正好跟对方遇上打了个招呼，但在程行眼中就有些不一样的暧昧。
“他是谁？”他忍不住质问了一句。
“新搬来的邻居。”白珊并不生气，动作自然地换鞋进屋。
淡淡的嗓音传入耳中，程行稍稍冷静。
他突然想到，白珊不会一直一个人，她可能喜欢上别人，而并非一定要是他。
“白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那你想不想谈？”
“不想。”
程行刚要说“想谈的话能不能跟我试试”，就被白珊这句话堵了回来。
他顿了顿，“我也不想谈，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谈恋爱。”
他这话委实不对，依照白珊的年龄，谈恋爱怎么也不算早。
“我不谈恋爱。”
程行听到这样的话并没有高兴，“你是想直接跟人结婚吗？”
“没有，”白珊给他倒了杯水，“我喜欢一个人。”
程行皱眉，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理解白珊的话。
“就是说你现在不想谈恋爱，以后会谈？”
“以后也不会，”白珊道，“更不会结婚。”
程行恍然，“你是独身主义？”
“这么说也没错。”白珊语气温和，话中不带丝毫情绪。
“你别骗我。”程行说道。
“骗你做什么。”
“谁知道你会不会不声不响就谈了恋爱，又不敢告诉我。”
白珊无奈地笑笑。
程行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了，却不打算就此罢休，等白珊保证真的不骗他，才放弃这个话题。
程行这次回来的时间并非周末，他是请了假专门回来的。
近来网络愈加发达，很多小电台经营不善，都关闭了节目，白珊公司也给了她一笔不菲的遣散费，结束了她为期好几年的工作。
白珊工作能力并不突出，她恪守本分，却也没有出头，公司也就对她没有更多安排，补偿算是仁至义尽。
程行发觉她工作时间回了自己消息，多问了一句才知道。
本来担心白珊情绪不好，所以赶了回来，不过看到白珊平静的脸，他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他回来，不单单是因为这个。
“白珊，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白珊也知道他是问自己工作的事，“重新找一份工作。”
“还是电台？”
白珊摇头，“到时候再看。”
“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地方工作？”程行小心翼翼问道。
“嗯？”白珊不解地看他。
程行目光闪烁，“就……到我上学的地方去工作。”
他躲闪着不去看她，故作随意，“反正你也不知道做什么，干脆去我那里啊。房子不是也快到期了吗？到时候我们又能住在一起，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都给我做饭，好不好？”
他说着，尾音不由带上几分柔软的恳求，跟撒娇差不多。
白珊静静思考。
程行看着她也不说话，心里有些紧张。
程行不由开口，“以后我也会在那里工作，你同意的话，我帮你找房子，你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直接搬过来。”
白珊张张嘴要说什么，程行已经下了决定，带着几分虚张声势，“就这样，你不准不同意。”
话音一落，他就像是躲着什么一般，关门进了房间。
白珊抬眼打量自己的屋子。
一个人住的时候，这个地方足够大。多了一个程行，就有些不够用了。
她也不确定，是继续住在这里好，还是如程行所说，去他那里好一点。
前者显然更合适，有足够的时间距离拉开两人的关系。
*
程行提早回了学校，没跟白珊说干什么，匆匆忙忙走了。过了两天，他打电话过来告诉白珊，他租了个房子，两个人住刚好，离学校近，地铁很便捷去哪里都方便。
白珊一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程行也知道白珊不会听他这么说就过来，又请了假，亲自帮她收拾东西。
他磨了白珊两天，还是白珊见他迟迟不去学校，才答应了下来。
似乎是担心白珊反悔，他眼见着白珊跟房东结束了合同，亲自帮着把东西搬去了他现在所在的城市。
家具什么的都是房子里自带的，没有多余需要的处理的东西。白珊的东西加起来不多，三个箱子就搞定了，直接快递寄到新的房子，只随身带上换洗的衣物。
程行租的房子看上去很新，三室两厅，不用再挤出一个小房间给他，还多出一个做书房，两个人都能用。
刚放下东西，他就拉着白珊要去购物。
家里的洗漱用品都没有带来，需要重新采购，程行心里打着小算盘，硬是等白珊来一起去买。
两人对着货架商量家里该用哪种洗洁精，虽然琐碎，程行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意。
他想到了新婚置办生活用品的夫妻，平淡而温馨。
李晓东听说白珊来了，嚷嚷着要聚餐。程行一脸不高兴地挂断电话，“李晓东说要跟我们一起吃饭。”
“好啊。”白珊应道。
李晓东跟程行不在一个学校，两个人联系却没有断。他学习不行，交际上却有不小的天赋。得知程行注册了公司，嚷嚷着要给他打工，现在在程行公司挂着市场部的职位。
约会变成三人行，程行脸上的喜色淡了些。
但还是高兴的。
吃完饭，家里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也没有继续多待，很快就跟李晓东告别回到住处。
躺在晒过的被单上，陌生的环境，隔壁就是熟悉的人，想到两年多的来来回回，程行身体疲累，精神上却兴奋地怎么也睡不着。
校草的大学生活总有不少爱慕者跟八卦者关注着。
比如男神又做了个新游戏，取得了怎样怎样的成绩，又比如他开的公司如何如何，再比如，男神搬出了宿舍，跟他女朋友同居了。
同寝室的人闹着要见他女朋友，程行就去白珊面前撒娇，让她给自己假扮下女朋友，他不想应付追求的女生。
白珊没有答应。
程行后来又试了几次，见她不松口，只好把这件事推拒掉。
倒不是非见面不可，他只是想正大光明在众人面前宣布所有权。
*
白珊重新找了份工作，算是正式在这个城市待下来。
至此程行才算是真正放下心。
他能因为这个把白珊拐过来，白珊自然也能因为工作原因，去别的城市生活。
程行的公司蒸蒸日上，毕业后已经在业内有了不低的知名度。
他问过白珊几次，要不要去他公司工作，白珊拒绝过几次后，也便没有继续问。
两个人相安无事的生活，程行对外说白珊是他的女朋友，他清楚白珊知道，可她从来没有承认过。
时间越久，程行越是不敢问。
其实他一直明白，白珊至始自终都只是把他当弟弟。
程行30岁的时候已经是享誉界内的知名人物，一致对外宣称非单身，可别人问起他什么时候办婚礼，又只笑笑不说。
除了公司上升阶段比较忙，程行每晚都会准时回家。
照例在厨房看到熟悉的身影，程行放下外套，打开厨房门走进去。
男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他脸上有着成年人的深邃沉稳，五官线条硬朗，稳重俊朗，又洁身自好，符合大部分女性心目中的最佳择偶标准。
看着白珊，他冷硬的表情跟着柔和起来。
“回来了？”白珊头也不回，熟稔地说道。
“嗯。”
程行看到了一旁备着的面，“我以为你忘记今天是我生日了。”
她早上都没什么表示。
程行有些委屈。
“等我这个菜做完，给你煮面。”
“好。”
白珊比他大了五岁，看上去却跟二十多的女孩差不多，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程行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始终不曾被养得肉感些的肩膀上，“让我抱一会。”
白珊已经习惯他偶尔的亲昵，没有赶他走。
这一幕恍惚跟某个久远的片段重叠。
程行抱了会，忽而道，“不结婚？”
“嗯。”白珊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问起这个，仍是应了一声。
“姐姐，”他很多年没这么叫过她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妥协，“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他强调，“就我们两个人。”
白珊一如既往温和舒缓的声音过了一会才从前面传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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