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溪被黎漾辰刺了一刀,在医院治疗休养了十来天,情况刚一好转,就立刻被转回拘留所了。
她被逮捕的名义是策划了绑架案,因为涉及到的受害者是宴知淮的妻子,所以哪怕宴知荣亲自来取保候审,都被警方无情地拒绝了。
而且有郑迥儿提供的录音,警方也开始着手调查黎家十几年前的惨案了。
哪怕最终查不出什么来,就这一次的绑架案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也足够让任清溪余生都待在监狱里了。
宴知淮站在关押任清溪的牢房外面,隔着一道铁栅栏,冷冷地看着里面的人。
任清溪此刻坐在地上的被褥上,一脸阴沉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小野种,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她的脸色很难看,不仅是因为心情不爽,更因为她目前的处境着实谈不上好。
虽然在宴知荣的操作下,为她争取到了单人关押,让她免除了同室狱友的欺负。
但是这些天她吃的东西,全是一些冷饭剩菜,简直难以下咽!
她出身高贵,从小就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
不过几天的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面如菜色。
被饿的。
她深深怀疑这背后是宴知淮的手笔!
所以此刻看到他,她恨不得冲过去,直接生啖其肉!
宴知淮没有跟她废话,开门见山地问:“我大舅舅当年的
死,真的是你干的?”
任清溪闻言就笑了出来,阴阳怪气地道:“你们可真有意思,非要一个接一个地来找我要答案,怎么,你那个小舅舅还没告诉你吗?行,既然你想多听几遍,那我满足你!没错,黎漾星是我让人投毒弄死的!黎玥也是我让李管家找人推她下楼的,就连她的尸体,也是我从山上挖出来烧成看灰烬!怎么样,满意了吗?”
宴知淮喉咙一紧,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但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你说你把我母亲的尸体烧了?”
任清溪满脸得意,“是啊,我还把她的骨灰全扬了呢!”
“你扬在哪里了?”
“怎么,你还想找回来啊?”任清溪哈哈大笑几声,满脸报复的快意,“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把她的骨灰洒到了粪坑里头,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被蛆虫吃得一干二净了!那个贱人呀,什么也没剩下了哈哈哈!”
宴知淮垂眸,敛下眼底汹涌的杀气,沉声道:“陆局长,她说的,你都听清楚了?”
任清溪一愣,就看到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从暗处走出来,满脸的肃穆庄严:“宴先生请放心,嫌犯刚才所说的话,我都一五一十地录下来了。”
这个时候,任清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野种刚才是在套她的话!
她目光一狠,“小野种,你居然敢
设计我!”
“只是正常的取证手段罢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得意了,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的杰作。”陆局长沉着脸,冷声道。
宴知淮回头看着他,“陆局长,我还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她说,你方便回避一下吗?”
“好的,宴先生。”陆局长转身就离开了。
任清溪愤怒地瞪着外面的宴知淮,“小野种,你不要太得意了!”
宴知淮没有搭理她的无能狂怒,只是淡淡地睨着她,随口一问:“你跟破风堂是什么关系?”
“你以为我还会告诉你吗?你给我死了这条心!”
宴知淮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这几天,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你这是明知故问吗?小野种,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宴知淮似笑非笑,缓缓地道:“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从你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就注定了你这辈子都出不去了。而这几天,只是一个开胃菜。”
任清溪脸色变了变,“你想要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死对你来说,反而是便宜了你。等最终审判过后,你被关进监狱里……让我想想,当初我大舅舅在里头都吃过什么苦头来着?”
闻言,任清溪眼底划过一丝惧色,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年黎漾星在监狱里都遭
了什么样的罪!
因为,那都是她在背后操纵的!
宴知淮眼神冰冷,一字一句地道:“我大舅舅当年所受过的折磨,我会慢慢地,一样一样地还回给你。任清溪,来日方长,你且等着!”
任清溪脸色煞白,“小野种,你有种杀了我!”
“我说了,死对你来说,是便宜你。所以,我不会杀你的。”
宴知淮冷冷地笑了笑,仿佛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你不肯说出你跟破风堂的关系,是为了保护那位神秘的堂主?可你对他一片丹心,确定他对你也是同样的感受吗?”
任清溪眼神阴鸷,没有说话。
“不如我来捋一捋吧。李管家这个人,他对你一片赤诚,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同样,他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否则你就不会因为他的死,疯了一般来报复我。”
宴知淮轻描淡写地分析:“李管家当年救过陈军一命,所以陈军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打手,指哪打哪,包括……对我母亲下手。同时,陈军也是破风堂的人。一个月前,陈军受那位破风堂的堂主刺杀我,结果被我小舅舅当场认出,他就是当年推我母亲下楼的凶手。你说,那位堂主明明知道陈军和李管家的关系匪浅,一旦他被认出来,必定会牵扯出李管家……他为什么还要派陈军去刺杀我呢?”
宴知淮漆眸如炬,紧紧
地锁住她的脸,“你猜,他是不是故意的呢?”
任清溪被他这么一点,整个人犹如雷击,当场僵住了。
宴知淮扯了扯嘴角,淡声道:“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那么,我们下次在法庭上再见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在他的背后,任清溪终于想清楚其中的是非曲直,气得浑身发抖,大吼一声,用力将矮桌上的东西全都扫飞了!
……
从拘留所出来,宴知淮就回了医院。
方缇没在病房里,又去看宝宝了,他找过去的时候,她正满脸兴奋地观察着玻璃内的两个小宝贝。
看到他过来,她立刻笑盈盈地朝他招手,“老公快过来看,祈宝和福宝打起来了!”
宴知淮:“……”
他走过去,透过玻璃,看到两个小家伙还真的在互扯“头花”。
妹妹吃了头发长的亏,被哥哥的小手扯住不放。妹妹疼得直哭,但这次她不再只是单纯的哭,她学会反击了,一边哭,一边暴躁地抓住哥哥的耳朵,用力地拽!
然后,哥哥也疼哭了……
两小只在里面一边打架一边哇哇大哭,偏偏谁也不肯放手,谁也自己委屈巴巴的。
偏偏当妈的还在外面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着急。
真是没有一点当妈的自觉。
宴知淮眼底划过一丝无奈,“我去找护士,让她进去‘劝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