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陷入幻境并不是偶然，而且人为策划？
那古怪的花香，可能就是使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而现在唯一有这个嫌疑的人……
方思看向张子龙，心道，如果他们中谁有动机做这种事，那大概就是他了。
他们每上一层楼就会出现一次幻觉，是不是说明，每一层楼都放了药，这种药的药效可能有时限，并不能产生很久的作用。
也就是说，他们每上一层楼，都有人刻意放毒。
“你们等一下！”方思急忙叫道。
其他四人都回过头，张娇问：“怎么啦？”
方思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过度关注张子龙，沉住气道：“我怀疑，每一层楼都有致幻的药物，所以我们才总会产生幻觉。”
张娇瞳孔放大：“你怎么知道？”
方思道：“我也只是推测，你们没有闻到一股油菜花的香味吗？”
张娇一愣，渐渐回想道：“好像，好像是闻到过。”
罗坤耸了耸鼻子：“有吗，闻不出来。不过之前是闻到过香味，不是你们女生喷的香水吗？”
“不是！”方思不知道怎么解释，“应该不是，要是有谁喷了香水，来的路上我就会闻到了，这个味道是进塔以后才闻到的。”
张娇也作证：“我们没有人喷香水，谁的香水会是菜籽花的味道啊。”
方思点头，感激地看了张娇一眼，继续说道：“我们等会儿上楼，用布捂住鼻子吧。”
“能行吗？”郭豪皱眉，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用水打湿会不会好点。”
张娇把眼镜盒里的眼镜布拿了出来，捂在鼻子上：“我用这个就行。”
见他们都捂住了口鼻，张子龙面无表情地用袖口挡在了下半张脸上。
罗坤看到时还担心：“你这样能挡住吗，你得捂紧点儿。”
方思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企图找到一些证据。
但在接下来的行程中，张子龙并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举动。
方思不由得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他安分也是件好事。
众人上了六楼，期间相安无事。
张娇双手合十，紧张不已。
已经到六楼了，再上一层楼就能出去，这一层楼就像是生与死之间的一道坎，活下来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
世间最可怕的事，莫过于给人希望又摧毁希望。
之前在楼底下，逃出生天缥缈无期，她反而能不顾一切往前走，现在马上就能出去，她却忐忑不安失去了勇气，变得怯懦不堪。
方思握住她的手，鼓励道：“不要怕，我们一定能出去。”
“嗯！”张娇重重地点头。
五人只在六楼楼梯口稍微停留了十几秒，又继续向上走。
方思这回特意走在了张子龙身后。
走到一半的时候，张子龙将一只手伸进了裤兜。
方思顿时警觉，大脑还没给出指令，身体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一把按住了张子龙的手，娇嫩的手指按在他的裤包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摸到了他坚硬的手指。
张子龙动作一顿，诧异地低头，眸光闪烁了一下：“你干嘛？”
众人回望，都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罗坤直白道：“这种时候，不太适合谈情说爱吧？”
方思脸上火辣辣的，却没有放开手，她仰起头直视张子龙双眼，假装好奇地问：“你包里装的什么啊？”
张子龙手指动了动，保持原来的姿势：“手机。”
“手机？”方思捏了捏，捏到一个方块状的物体，“这么厚啊？”
张子龙有些不耐，伸出手把她的手拿开：“有什么事上楼再说，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吧。”
方思静默，收回了手。
但她还是一直盯着张子龙的裤兜。
走这一截楼梯，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众人轻轻松松就上了第七楼，这里果然就是风铃塔的第一层，连空气都跟地底下不一样。
塔门外照进了一块惨淡的月光，风呼呼地往里吹，空气中有一股甘甜的气息。
在地下待久了，大脑都有些缺氧，乍一闻到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出口近在眼前，五个人欢呼起来，激动地跑向门外。
张娇扔下眼镜布，哭着笑了起来。
方思也激动得心砰砰直跳，差点跳出胸腔。
可就在这时，她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
油菜花的香气！
她心中一震，惊恐地看向张子龙，却见他低头捏着鼻子，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扔掉了一个圆圆的小球。
“快出去！”方思心急如焚，大声喊道。
其实不用她喊，其他人也已经激动地跑了出去。
可惜的是，他们还是吸入了那股香气。
尤其是跑出门的那一瞬间，香味格外浓郁。
方思捂着鼻子，往外跑时看到了门口有一个圆溜溜的小球，在空气中迅速挥发，越来越小。
“张子龙，果然是你！”她站在门外，憎恨地看着张子龙。
张子龙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只是捏着鼻子慢慢地往外走。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方思心里更焦急了。
“噗通——”
身后一声异响，她恍惚地回头，看到自己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体躺在湿冷的地上失去了意识。
张子龙从她身旁经过，站在地上三人旁边，静静地等着。
方思忽然觉得头晕，腿脚有些发软。
不好，她刚刚说话的时候，也吸进了香气。
张子龙神情冷漠，像看一具尸体一样看着她，眼中散发的寒意冻得人直打颤。
他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
方思眼前开始模糊，她无力地跌坐到地上。
一直站着的人影突然动了。
他朝她走来，走到了她背后，冰凉的手指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后拖。
后面是风铃塔啊！
方思在心里呐喊，她才从风铃塔里逃出来，她不要再进去！
面对死亡的恐惧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昏迷，她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疼痛感瞬间让她清醒了许多，嘴里蔓延着血腥气。
她从背包侧面的小包里抽出一把带血的水果刀，用力扎进了张子龙的手背。
“啊！”张子龙痛苦地叫了一声，放开了她。
方思拿着水果刀，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双手握刀对准了他。
鲜血顺着指尖流了一地，张子龙痛得直抽气，他一脸恨意地看着方思：“贱人，我就知道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