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也感觉到了不对的气氛, 忍不住用眼神向夏洛克传递一个信息：怎么了？
“Ariel？”夏洛克像是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双手交叠合十，眼睛却不曾离开过鲛：“是个好名字。”
鲛头皮一凉, 总觉得他这两句话背后包含着浓浓的深意, 忍不住用自己的能力去窥探男人心中到底想得什么。
过了几秒之后，她就放弃了。
——对方脑内信息刷新太快，无法捕捉_(:」∠)_
智慧显然早预料到了这个情况, 看着小人鱼垂下眼睛吃瘪的样子, 从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接着不准痕迹地转移话题：“这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华生先生, 我和Ariel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和忌口的菜品，您点就可以了。我相信，您比我们知道什么菜品更为美味。”
华生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也高兴地点点头，同意了智慧的这个说法, 拿起菜单, 沉吟片刻后, 道：“那就……先来一份仰望星空吧。”
接着, 他又说了几个菜品的名称，然后才把菜单交给侍者。
“仰望星空？”小人鱼听着这个美轮美奂的名字, 一时间也忘记了夏洛克打量自己时那不舒服的感觉, 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这道英国菜吗？Ariel小姐？”夏洛克紧随其后，几乎是咄咄逼人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华生不由得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夏洛克！”
“Ariel向来对这些不是很关注，”智慧示意他去看鲛身上带着的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她只对漂亮衣服感兴趣，自然不知道这边著名的菜品。”
“没关系没关系，”华生好脾气地说，“今天尝过就知道了嘛。”
小人鱼眨了眨眼睛, 全身心地沉浸在了对这个菜品的期待当中。仰望星空诶，她当时在赶路的时候，就很喜欢人类世界的天空，在夜晚的海上看的时候，真的是一幅很漂亮的景色。
想必这道菜也和那些景色一样令人赏心悦目吧？
智慧：。
——她这幅表情让智慧都不忍心告诉她，这道菜别名“地狱咏唱”和“死不瞑目”了。
“弗兰克的事今天已经登报了。”在等待菜品上桌的时候，华生说起了正事，把一张报纸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来，递给智慧，示意她去看上面的某一篇文章。
“证据确凿。弗兰克本来因为他的疯癫而可能会被送到精神病院，但在被抓捕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却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华生也觉得很奇怪，不过罪犯能得到应得的惩罚，他不会去纠结这些事——毕竟这件事情也很可能就是那位自称为Ariel的小姐做的。
他笑说：“总之，他承认了自己的一切罪行，并且完整地说出了作案过程和其他尸体的藏匿地点。事实上他已经犯案不止两次三次了，只不过他之前下手的都是那些在社会上毫无存在感的人，因此才没有被人发现。
“这件事闹得大，弗兰克议员不但没能提他争取什么，反而自己也受到了牵连。被他扳下去的那个政客那一派又卷土重来，现在他忙得不可开交，估计要头痛死了。”
“而他杀人的动机也明确了。他是因为从小受到继母非人的虐待，而造成了心理扭曲，病态地认为童话中的美人鱼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但是经受过教育的他也知道这种生物不可能存在，于是后天造成的暴虐和精神的崩溃让他把下手对象放在了和人鱼有着相同上半身的同类身上。
“嗯……你知道一年前的那个弗兰克议员的妻子意外死亡的事情吗，那次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虽然他犯下的罪行和他童年的悲惨遭遇脱不开关系，但他依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现在判决还没出来，不过他接下来应该再也不能威胁到别人了。”
“那真是再好不过。”智慧说。
也许是因为今天人格外少的缘故，不一会儿仰望星空就首先被端了上来。小人鱼听到动静，老早就高高兴兴地抬起了头。期待着，盼望着，盼望到了……
鲛：“……？”
鲛：“？？？？”
等等，说好的仰望星空呢？
就这？就这？！
同为鱼类，鲛只觉得在恶寒同时感受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
就，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把她给憋死。
“怎么样？”华生热情地给她介绍：“这道菜就是仰望星空，你看，是不是很有感觉？”
鲛：“…………”
是的。非常有·感·觉，这倒是真的。
只见在姜黄色的、用面做的“海洋”中，一颗颗鱼头顽强地挣扎着露了出来，张着嘴，银色和姜黄的搭配让人格外难受——更难受的是那些鱼头还死死睁着眼，妄图凝视每一位要吃它的食客。
身为一条鱼，鲛不禁恍惚异常。
然而，还没等她从这巨大的震惊中脱离，华生点的其它菜就陆陆续续地被端了上来。
“这道菜是鳗鱼冻……”
“巧克力裹香蕉……”
“哈吉斯……”
“鱼煮蛋——这次的卖相明显比上次好多了嘛！”
“……”逐渐失去语言能力.jpg
鲛艰难地扯起一个笑容：“……没有别的菜了吗？”
华生惊讶地说：“我以为女士们的胃口都……啊不是，如果觉得不够的话，你可以再点自己喜欢的。”
小人鱼心累地摆了摆手：“不，不必了……”
不就是长相奇怪了亿点点吗，她不应该因为长期被金发组投喂而变得挑食起来，挑食的鱼不是一条好鱼，不能挑食不能挑食不能挑食……
这边华生注意到鲛的异状，但不太好意思直接问出口，便小小声地对夏洛克道：“她怎么了？看起来恍恍惚惚的。”
夏洛克冷静又点满嘲讽：“她是被你点的料理给吓到了，约翰。你的脑子拿出来不是当摆设的。”
华生大惊：“怎么料理还能吓到人的？”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华生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小心提高了一点，而让对面的两位女士收入耳中。
在一片尴尬的氛围里，竟然是夏洛克出口打破了僵局：“你不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吧？但你也不是变种人。”
他这么直接了当地开口问，但是把鲛飘远的思绪给拉回来了一瞬。她先偷偷摸摸地看了眼智慧，发现对方正在非常感兴趣地打量着桌子上的菜，便自力更生地尝试回答夏洛克抛来的问题：“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怎么，长慧没告诉你，我们已经知道你是特殊能力者了吗？”夏洛克挑起眉，靠在椅背上。仔细观察着鲛的表情，暗戳戳地挑拨离间了一句。
鲛这才想起来之前在电话里智慧曾说过“你应该知道我的朋友是一位异能者”这种话。她心里飞快懊恼了一下自己的小失误，回道：“是我给忘记了，对不起。平常隐藏身份隐藏习惯了，所以……”
把话说不全往往是很正确的选择，因为聪明的人会自动逻辑完美地补全它。
“哦？”可惜了，夏洛克不是那种一般聪明的人，他直接怼过去：“Actually，在刚刚我问出你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先下意识看了一眼长慧，这说明你并不是所谓“隐藏身份成习惯了”。而在之前我问你名字时，你是先想了想，才说出的‘Ariel’。这并不是你本来的名字吧，你在隐瞒什么？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名字？”
鲛：“！”
这个人是给世界意识发红包了吗？为什么他能观察得这么清楚？？
难道她看走眼了？这人其实是个和智慧有着相似天赋能力的异能者？
“弗兰克还没有被苏格兰场带走、精神恢复稳定的时候，一直在说‘人鱼’‘不应该’‘善良温和’等词汇。”而鲛的一举一动又表现出了与人鱼的联系，毕竟Ariel这个名字就是《海的女儿》里面人鱼公主的名字。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她的整个人的气质和打扮，和智慧那天钓鱼——也就是引弗兰克上钩时的伪装非常相像。
小人鱼这种场面只在第一次遇到智慧是经历过。她的人类语言其实说得并不熟练，下意识就要用歌声进行反驳，就发现智慧已经先一步开了口，于是只能把喉边的歌声又给咽回了肚子里。
智慧依旧带着一脸完美的微笑，异常平静地问：“那么福尔摩斯先生，您得出了什么结论呢？”
夏洛克·福尔摩斯双手合十交叠在一起，目光在智慧和鲛的身上转了一圈，慢悠悠地说：“她的能力是变成鱼类吧？不如说是……人鱼？”
他目光一直紧盯着不能够很好掩饰自己情绪的鲛看，果然满意地捕捉到了她惊愕的表情。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掉马！
智慧唇边的笑意加深：“那么，侦探先生认为变成人鱼只是Ariel的能力吗？”
“那当然，”夏洛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笃定道，“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人鱼这一种族，这种生物也根本不符合生物进化论，他们只是存在于童话与幻想中的东西。”
但是拥有这种异能可就不一样了，他可是知道还有变种人因为自己的能力而长出了翅膀和尾巴。这样的依然算是人类或者变种人，而不是那种奇幻生物。
所以，就算鲛现在就在他面前变成了人鱼，他也会认为那是她能力带来的变化。
夏洛克满满都是自信与自我说服。
鲛小小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看到他这么坚定的样子，自己估计是不用担心如何掩饰自己人鱼的身份了_(:з」∠)_。
可是智慧却像是硬要打破夏洛克三观的架势，微笑着说：“那在你看来，这个世界是科学的吗？”
“所谓的神明不过是外星来客，拥有异能的人也只是基因变异，”夏洛克回答得毫不犹豫，“这个世界自然是科学的，毫无疑问。”
他眯起眼睛，看向智慧：“你想推翻我的认知？”
夏洛克来了兴趣，不再靠在椅背上，而是向前倾身，目光灼灼：“我很期待，你会用什么方法来打破我的认知。”
鲛：。
好哦，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工具鱼恐怕是我。
她之前的预感没错，智慧的确不是坑她的，但也连带着把她给扯进去了。
她还完完全全就只是一个工具罢辽qaq。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