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算账的智慧笑眯眯地揉了揉小人鱼海藻般的长发, 一脸和善：“侦探先生现在可是对你很好奇呢，怎么办呀？”
小人鱼顿了一下，沉思片刻，期冀地：「要不然, 我去杀了他。」
智慧：“……你要是敢把你的爪子戳进他的心脏里, 人鱼绿植就别想要了。”
把海底宫殿都给你扬了。
哦对了。经常藏身的那个小鱼缸也端了吧。
鲛：QAQ
她忍不住委屈地控诉：「我们已经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了, 他只是个人类，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呀？你还要不给我人鱼绿植QAQ」
哭哭，她好难过。
智慧没有回答她，只是俯下身来，抬起她的脸。
小人鱼双颊飞快窜过了一抹红色，可下一刻她听到智慧平静地说：“你把那些变种人小孩给【吞】哪儿了？”
鲛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绝对是感觉错了。」
智慧睁开眼睛，灰色的眸子中会闪过一两道冰蓝色的流光。流光是那种极富科技感的冷硬蓝色，让她看起来越发不近人情，和平常那副温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可对于小人鱼, 甚至更多概念化身来说, 这也是智慧最真实的样子。
智慧是世上最聪明的存在。她的聪慧并不是她的能力, 而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真理和谬论想知道什么事情，都需要动用能力，而她只要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越是这样, 她就比其他概念化身更为理智——极端的理智，甚至理智到抹去了大部分应存的感情。
说她虚伪也好，伪善也好, 她的内在和她的外表也全都是她的一部分，因此并不能直接盖棺定论。而实际上，在地界的大多数时候，把她当成一个精致的仿生人，都完全没有问题。
每个概念化身都有独特之处。
——这就是智慧最异于他人的地方。
小人鱼清楚，平常温和的智慧和现在冰冷到像一台机器的她都是真实的她。开玩笑，她们已经相处多少时间历了，如果连这也分不清楚就不用一起玩了好不好。
因此，鲛并没有被欺骗的感觉，反而更高兴了一点儿，因为每当到了这种时候，就说明智慧不会再微笑着跟你东绕西绕的了。单刀直入，才不会被她坑。
小人鱼“啊啊啊”地继续，在人类耳里就是一直会有一道空灵渺茫的歌声传来——
「不用担心的，我对那些孩子没有恶意，就是她们有点儿怕生，所以我就把他们给吞到肚子里啦」
智慧：“……”
智慧：“我想你应该知道，人类是需要氧气的。”
鲛动作一顿。
鲛一脸惊恐：“！！！！”
糟糕，那他们岂不是要死绝了_(:з」∠)_。
遇事不决就找智慧——毕竟皇后这会儿也没在身边嘛。小人鱼心虚地摸了摸肚子，刚犹豫着要不要把她们再吐出来，就看到智慧轻叹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完美的微笑表情，无奈地说：“行了，刚刚是逗你玩的。如果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蠢事，我也就不用担这个真名了。”
“和你约定好时间，结果你没有到，我就猜到是海上出什么事了。”智慧轻描淡写地说：“一看，果然发现你又在吞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顺手给他们加了一层保护罩。”
她翻开随身带着的、被夏洛克认为是无字的书，明明只是轻轻打开了硬装书皮，书页就自动翻飞了起来，然后停在了某一页。
她指尖划过纸面，像是在查看着什么，随着她手指划过的痕迹，一行行形状古怪、却意外漂亮的字出现在书页上。
［异能：以瞬间书写永恒］
［异能概述：可随心意将脑海中构筑出现的物品，包括不限于人、动物移动至书内封存的空间］
［使用：手中必须有异能媒介“书”；加载异能需要三秒的书写时间；使用一次损耗一张书页；书页恢复需一个时间历；被封存于书中的人、事物将免疫一切伤害，静止时间，除异能实施者同意或书损坏之外不可出；若被封存者力量级超过单个书页承载上限，将封存失败］
随着智慧的动作，那些在被鲛吞在肚子里之前，及时放书里的变种人小孩们一个个掉落在了地面上。
他们还保持着船被破开四分五裂时的记忆，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此时贸然到陆地上，一个个格外茫然地抬着头左望右望，如果不是还带着抑制器，恐怕下一刻他们就要起身攻击了。
这个时候，智慧温和的微笑和柔软的气质，显然起到了很大的安抚作用。
——在智慧把那些变种人的小孩放出来之前，鲛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乖乖巧巧地把自己伪装成了人的模样。论幻术，还没有人能玩得过她。
不过幻术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她要跟着智慧去地面上玩的话，当然会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鱼尾变成人的双腿。
孩子们即使是受过黑暗对待的变种人，乍一看到两位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一个眸中澄澈无比如同阳光照射下的海面，一个温柔干净一看就像好人。他们就算心中还有本能的怀疑，态度也由一开始的尖锐而变得平缓了不少。
智慧暂且把迫害鲛的事情放在了一边，弯下身，调整了自己的语调，使之听起来没有丝毫攻击性，微笑着说：“感觉还好吗？”
“你……是你救了我们吗？你也是变种人？”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怯生生的，却很敢说话，第一个对智慧开口道。
毕竟如果不是变种人的话，他们实在不知道还有谁能把他们瞬间从海面上给移动到陆地上来。
“猜对了，我的确是变种人哦，”在这种情况下，智慧知道怎么说对自己更有利，她毫无负罪感地微笑着承认了这个说法，“也是我救了你们……嗯，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你们，所以我会把你们送到X教授那里，这个可以接受吗？当然，我会先把你们的抑制器给去除。”
“那她呢？”又有一个小男孩出声道，害怕而又警惕地看着她身后的鲛：“她也是变种人吗？你们、你们怎么证明是救了我们，而不是想要把我们抢走分一杯羹？”
不是他们太多疑太不识好歹，而是他们已经受过太多次欺骗了。
曾经他们也遇到过有人说要摘掉他们的抑制器，自称变种人，还要把他们送到X教授那里，结果还是带着他们去了另一个地下会场。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次有一个孩子的抑制器故障了，他本可以带着大多数同伴逃走，但为了能够一起行动，想要再多去除几个抑制器，他们才听了那些人的话，结果反倒被人类坑了一把。
提到这件事情，男孩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努力抑制着自己不要恨得发抖。
那可是又多出了整整一个月的非人折磨。
智慧没有感到意外。她只是又揉了揉男孩们的脑袋，然后对鲛点了下头。鲛便收回了幻术，轻轻一甩尾，漂亮的鱼尾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扬起了巨大的水花。
不出意料，孩子们全被那极美的景色给吸引住了，半天都没舍得眨一下眼睛。
“哥哥，是人鱼诶！”其中那个小女孩激动得脸都红了，默默扯着她哥的衣袖。
看到这些人类幼崽这么喜欢自己，小人鱼也很开心，就又给他们多表演了几个甩尾。
这下那群别别扭扭的小孩终于不再怀疑他们是不是变种人，同意让智慧把他们给送到X教授那里去了，像报数一样，一个个给智慧和鲛道谢。
智慧微笑着答应。
这些孩子抑制器还没摘除呢，有人要帮他们还怀疑来怀疑去，也是可爱。这就又告诉了我们动脑子的重要性，警惕是件好事，但如果一味地警惕的话，只会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不过看在他们是被遗弃的变种人，从小都没受过什么系统的教育，整天不是逃亡就是被折磨，智慧也就没有那么高要求了。她联系了信仰，让他把空间拎出来动动，帮忙把这群小孩打包交给X教授。
把鲛留下的烂摊子处理完，弗兰克的事还没了呢。
当时弗兰克正人逢喜事精神爽，心中充满了对最完美猎物到手的激动与兴奋之情。他连把智慧之前碰到他腿的事情都暂时抛之脑后，脑海中只剩下以后的日子里该怎么对待她。
“人鱼……把她做成人鱼的话，一定是最像的。”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着副驾驶上“醉过去”的女人说的：“人鱼是一种圣洁美好的生物，你知道吗？在《海的女儿》里，那条人鱼甚至为了自己心爱的王子能够活下去，而牺牲了自己变成了泡沫。”
“可惜现实中的女人都太不像人鱼了。”
“只有你……我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天生应该待在海中，而不是这肮脏的陆地上……放心吧，我会对你很温柔的，慢慢地把你的腿变成鱼尾，再把你可能会用来反抗的双臂轻轻地锯掉……”
他眼中现出狂热与痴迷来，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勾勒的那一幅幻想中。
“《海的女儿》这个故事是我的继母给我讲的。我的继母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他加重了“很好的”这个形容词，“她给我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告诉我，人鱼是一种很美好的生物，可惜世界上没有。”
“从第二个月她就开始打我，用钳子夹我身上的肉。后来因为一次失误，她下手重了打断了我的左腿……她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你知道吗？我现在的演技有一半都是从她那儿学来的，我的父亲完全相信我是因为贪玩而自己摔断了腿。为了防止政敌抓住什么把柄对他攻击，他从来不让我轻易在人前露面，那次也自然没亲自带我去医院检查，而是委托给了我的继母。”
“瞧瞧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当天晚上还有脸继续给我讲《海的女儿》！”
抓到了最合心意的猎物，在猎物听不到时吐露自己的心声、剖析自己的内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弗兰克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也知道自己再不说就要被憋死了，因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尽情诉说着自己所有的恨意与愤怒，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水分含量逐渐浓重，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浓烈。
这种浓烈的情绪在到达小屋时登上了顶峰。
他烦躁异常地把女人从车里搀扶下来，放在小屋里干净的床上，便开始寻找以前自己杀的那些受害者们留下的“纪念品”来抚慰自己的情绪。
可左翻右翻，他就是找不到。以往那些就在手边的“纪念品”，今天好像故意和他玩捉迷藏似的。
弗兰克双眼都红了，胡乱地揉揉自己的发丝，起身去了厨房，想看看还有没有吃的。他打开厨房的门走进去，却迟钝地感觉到有些不对。
空气太粘稠了，粘稠得……就像慢慢，变成了液体。
弗兰克猛然一惊，原本不知道什么原因而变得昏沉迟钝的头脑也清醒了一瞬。怎么回事？他刚刚在干什么？怎么回忆起来就像蒙了一层纱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他忍不住惊慌起来。可这个情绪一旦出现在心里，他脑袋几乎又瞬间昏沉了起来，甚至找不到出去的门在哪里。
其实让他这么不清醒，还真不是要故意针对他。
因为只有这样……
弗兰克感觉到，他似乎已经被溺在水里了——不，不是淡水，密度很大，更像是海水……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揽住了他的脖颈，手上光滑的鳞片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与刺骨的寒意。
随后，一道空灵飘渺的歌声似远似近地传来，根本无法辨别是在千里之外，而是就在耳旁萦绕。
他昏沉的大脑，却奇异地捕捉到了那其中所蕴含的含义。
「你不是喜欢人鱼吗？」
「——我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和基友小姐姐一起码字，我果然没有犯困睡着！我心情不好她还陪我唠嗑安慰我来着_(:з」∠)_
我超爱她也超爱你们！看到评论就瞬间有动力啦！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