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 人家也定好了, 留侯都不在意, 旁的人在意与否有什么关系。”刘元倒也不怕说, 刘盈捂着嘴笑道:“阿姐一点都不含蓄。”
“你倒是含蓄,将来我等着你碰到了喜欢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刘元毫不客气地直指等着看刘盈的将来如何。
刘盈一听冲着刘元扮着鬼脸,“阿姐且等着。”
“你身边的侍女,你都喜欢哪个?”说到女人刘元当然想起了琼容放到刘盈身边的人, 一眼扫过刘盈而问, 刘盈顿了半响,答道:“都挺好的。”
“那就行。”显然刘盈还没懂事,在他的眼里那些女郎都是姐姐妹妹, 并无二样。
“殿下。”琼容领着人在那儿等着刘元, 吕雉一看道:“快些把事情安排好了。”
“有什么关系,人家也定好了,留侯都不在意,旁的人在意与否有什么关系。”刘元倒也不怕说, 刘盈捂着嘴笑道:“阿姐一点都不含蓄。”
“你倒是含蓄, 将来我等着你碰到了喜欢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刘元毫不客气地直指等着看刘盈的将来如何。
刘盈一听冲着刘元扮着鬼脸,“阿姐且等着。”
“你身边的侍女,你都喜欢哪个?”说到女人刘元当然想起了琼容放到刘盈身边的人,一眼扫过刘盈而问, 刘盈顿了半响,答道:“都挺好的。”
“那就行。”显然刘盈还没懂事,在他的眼里那些女郎都是姐姐妹妹, 并无二样。
“殿下。”琼容领着人在那儿等着刘元,吕雉一看道:“快些把事情安排好了。”
既知刘元有很多的事要做,吕雉也不能拦着不让刘元去处理,拖得再久还是得让刘元去办,倒不如一开始就让刘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盈儿随我一道去。”刘元朝着刘盈轻声地说,刘盈一顿,吕雉也是面带诧异,“让盈儿跟着去?”
“自然,要学现在就开始,还要挑日子不成?”刘元笑着问,刘盈点点头道:“极好极好!”
行吧,反正他们姐弟都是一样的心思,且由着他们。
刘元领着刘盈往一边走去,琼容为首等众人见着刘盈并没有多少反应,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刘元说了算,刘元跟刘盈的关系好,他们只会乐见其成。
刘元领着刘盈不忘与刘盈介绍道:“琼先生,孟非先生,这些你都认识,再给你介绍几位你不认识的,那一位是徐庄先生,还有……”
逐个与刘盈介绍来,刘盈见着微微颔首,算是与他们打过了招呼,未曾得见刘盈的人也与刘盈见礼,刘盈道:“盈尚年幼,诸事有赖诸位指点,若有不当之处,请诸位明言。”
礼贤下士的姿态真真是好,因而一众人看着刘盈的神情多了几分温和,刘元道:“我往齐地研究出制盐之法,不需以柴火而煮之便可有源源不断,永不枯竭的盐可取之。”
听到刘元的话,所有人都惊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元,饶是琼容也万万没有想到,刘元竟然弄出如此的制盐之法。
“因此陛下才会作主将北境全都赐为你的封地?”琼容一下子想起来刘邦方才下达的诏令,那将北境全都给了刘元当作封地的诏令,如此大的手笔,谁也没有想到,琼容一下子贯穿了全部,明白了。
刘元道:“盐利可富国,天下皆知,我握此盐利,齐地却不归我掌管,盐利还能是我的,又能是父皇的?”
因利而定,刘元心知刘邦为什么如此,“陛下此来已经去看过金山和矿山。”
刘元得了这两样东西皆如实上告,矿山自不用说,历来都是国家据为己用,想要留着矿山的人,是想造反吧。
从来不会授人于柄的刘元既无意将东西据为己有,也是想着眼下朝廷很难,有钱有矿还是应该紧着朝廷。
“既然是给了父皇的,父皇想怎么看就怎么看。”金山矿山查实了确有其事,刘元上报朝廷,刘邦没有发话说开还是不开,刘元便让人看着不动。
“父皇的意思是要开采?”刘元被琼容一提既想到可能。
“朝廷拮据,得了金山自然是第一时间安排开采。”琼容告诉刘元,刘元道:“何人负责?”
“尤钧。”琼容回答,刘元无所谓地道:“挺好的,那我们便不沾手,尤先生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开口我们可以帮忙,却不必自作多情。”
琼容甚是认可,“所言甚是。”
徐庄一直都注意刘元的神情,刘元不管是听到刘邦去看了金山,还是让人安排人去开采金山,安排的人还是尤钧都没有一丝不悦,无论刘元是真的没有不喜,还是假的不喜,没有显露出来徐庄都佩服刘元。
刘元道:“封地一多,事情也就多了。先生有看到合适可用的人吗?”
跟那么多人吵完了,留下的人还是很多,刘元忙着去开发盐利,云中的人琼容眼睛利着,几天想必是有所收获的。
琼容立刻给刘元送上一份名单,“有不少人合适,也有意留在云中。”
如尤钧一般想往刘邦跟前凑的人,自然也有想要留在云中的,琼容送上来的都是想要留在云中的人,刘元看了一眼,“明日让人来见见。”
徐庄提醒地道:“殿下,陛下还在云中。”
“父皇见想要投奔他的人,我见想留在云中的人,并不冲突。”刘邦心里有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跟着刘邦为刘邦效力的,要真是都想去长安,不愿意留在云中,第一个发愁的就是刘邦了。
“莫要小看我父皇,如果他连我见要用的人都不能容忍,完全可以将封地收回去,封地给了我,他就有心里准备我一定会选才用人,安心。”
比起尤钧来,徐庄还真是想要在刘元这颗树上吊死,刘元自无不乐意的,徐庄时刻为刘元着想,为刘元担心,刘元自然高兴的,但是刘元也有自己的思量,自家的父亲,刘元还是更了解的。
徐庄听着垂首不说话了,刘元道:“徐庄先生准备留在我的身边还是为州主吏?”
封地一大,刘元手里可以许出去的官位自然就多了,徐庄这样有能力的人,刘元自然不吝啬让他施展才华。
“若是殿下不介意,庄愿意留在殿下的身边,为殿下左右手。”徐庄与刘元作一揖,笑眯眯地与刘元请求。
留在刘元的身侧为刘元出谋划策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对徐庄未必是好事。
“徐先生,以你的本事治一州都绰绰有余。”刘元虽然不确定徐庄想没想好,还是照旧再劝一句,徐庄冲着刘元肯定地道:“庄一向不喜欢出风头,能躲在人后做事是庄最乐意的事。”
……如此嗜好,刘元能说什么,“先生如果将来改了主意尽可直言,我一定如你所愿。”
人各有志,刘元肯定地告诉徐庄,徐庄自是拜谢刘元的,看看尤钧,他要走要留刘元并没有拦过,如今对徐庄亦是同样的态度。
“我此次在齐地与几家从前合作得不错的贵族的人达成了一些协议,倒也获利不少。”
刘元此去齐地不仅弄好了盐,更是选好了贩盐的人,贵族嘛,一打一拉,刘元早就深谙此道,如齐地的贵族听说刘元回来,再听说刘元要见他们,全都麻利地赶去,刘元便选好了人,将盐利全都散出去。
“敢问殿下盐价定为几何?”徐庄想来想去,最后想到这一点,赶紧的询问刘元,刘元露出了一抹笑容,“平价。”
“什么!”都是惊呼的声音,显然没有人想到刘元会直接将盐价降得那么低,惊叹地看向刘元,刘元却是冲着他们含笑而问,“想不到吗?”
“殿下,你制出来的盐是那么便宜?”都是当过家,做过主的人,一个个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刘元。
“盐利可富国,更得利民。”刘元的目标不仅是要让朝廷富起来,更想让百姓的日子越发的好过,琼容道:“你突然降利,贵族们要疯了。”
不疯才怪,原先的贵族们售盐的价格是多少,刘元以平价而定,必然是一落千丈的,那样一来,贵族们本来不拿刘元的盐利当回事,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必定要找刘元算账。
“殿下制盐如此容易?”平价盐啊,听起来便可知道制盐之法定是十分容易,人工材料皆所耗甚少,否则刘元拿什么来售以平价,刘元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从前如此,现在也一定如此。
刘元侧过头调皮地道:“你猜?”
盐田,盐池,她一定将北地翻个底朝天,沿海有沿海的制盐之法,如北地这样的地方就该寻出盐池或是盐井来。
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否则单纯依靠沿海的田,一次又一次的运过来,成本要增加了,平价盐,哪怕现在卖出去有利润,再运一趟所费的时间和人工,再以平价而售就不划算了,还是临近想办法解决。
谁能猜得出来,刘元做事一向叫人捉摸不透,尤其如此关乎国家民生的大事,刘元定然有自己章程,方才所问只是一时好奇而问,并没有打听刘元如何制盐的意思,因此问完的人再也没有提问。
陆续定下其他的事,总算都说完了,一个个都满足的离去,而刘盈除了一开始跟人打完招呼,刘元与人说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听着,等人都散去了,刘盈才问道:“制盐之法阿姐不打算外传?”
“是。”刘元一听刘盈都明白她的打算,也大大方方地承认,她是不打算外传来着。
“可是为什么制纸之法阿姐又外传?”刘盈想起来刘元做的另一件事,制纸之法,刘元将制纸之法外传了啊,因何现在制盐之法不愿意外传。
“制纸之法可外传,因为今之天下,识字断文几乎都是贵族与新兴的士族,其中以贵族居多,而且制纸之法临世的意思在于推动教育,以开民智,这样的办法,知道的人越多越利于大汉,故当以外传,而且传扬得越远越好。”
“至于制盐之法,你读过齐桓公称霸的故事,当知盐可富国,且天下人必以食言,食与粮一般,关乎民生,关乎国家安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更在于民生,盐之事可兴天下,亦可亡天下,类如此类之事,朝廷必掌握,不容外人染指。”
教人啊,刘元就这样细细与刘盈分析,什么事是可以让天下人知道的,什么事是容不得旁人插手的。
刘盈听着连连点头,但又想起了方才刘元话里的意思,“但阿姐方才说已经让齐地的贵族们接手盐务。”
“盈儿听得十分仔细。”先夸赞了刘盈一句,肯定刘盈的认真听讲的态度很是难得,刘盈倒是不好意思得很,“阿姐,上课本来就要听先生讲课的,听阿姐说话是应该的。”
被夸得十分的心虚,刘元轻轻地笑了,“那也证明我们盈儿是个好孩子,都一起上课,有多少人跟盈儿一般?”
学生千百个,能够将先生说的话都听入耳的人,又有多少个?
刘盈一想也对,虽然他是大汉的太子,陪他读书,气得先生直跳脚的人并不少,刘元说得有道理。
“来,我们还是继续说盐务的事。盐事必握于朝廷,父皇现在没有第一时间收回官营,都是因为天下刚定,一口气夺了贵族的大利,必会引起贵族的反抗和不满,虽说我们不怕战事,但能够不挑起战争就能解决事情,还是和平解决的好。”
“我将盐务给了贵族们,价格是按我定的平价以售,利与贵族共享,百姓更能得到实利,你说对我们有什么不好?”
凡事从利解决,反正盐利尽是利,源头握在刘元的手里,她得利,贵族又得利,百姓更得利,这是全赢的局面,因何不能将盐利许给贵族?
刘盈显然叫刘元一点也明白了,“这样一来,盐利还是在阿姐的手里,百姓也能获利,而本来要为了盐利和我们闹起来的贵族也拿到了利,自然不会再闹。”
“正是。”刘元肯定地告诉刘盈,没错的,正是此理。
刘盈感慨着一件事的解决办法竟然那么容易,仅仅只是换一个处理方式而已,竟然让刘元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阿姐阿姐,你本来要对付贵族的,当初他们还行刺过阿姐。”刘盈虽为刘元的计谋而震惊,同样也为刘元担心。
刘元笑笑地道:“刺杀我的人,我当时就报仇了,贵族当时也死了不少人。”
眨了眨眼睛,刘盈却惊叹了,当初刘元遇刺的事震惊了大汉,当然与之而来的贵族们被杀,当时贵族们倒是也想闹的,结果没能闹成,毕竟刘元遇刺的事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贵族们的死,刘元杀完了人也是半点把柄都不留,反倒是他们想要行刺刘元,刘元握了证据的。
“盈儿你要记住,对付君子,自然要以礼等之,对付小人,你要比小人更狠,咱们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像他们居于高位的人,一言一行都关系重大。
“我们上要对得起朝廷,下要对得起万民,因为权利不仅来自于朝廷,也来自于万民,得民心者得天下,贵族的利益毕竟是小部份的,百姓的利益远比贵族更重,贵族瞧不上百姓,同样也想把控朝廷,所谓流水的皇帝,铁打的贵族,你细细看看从前秦时,项羽之时,那些存在的贵族依然存在。”
孩子还小嘛,这些事又没有人敢如实地告诉刘盈,刘元要是专门跟刘盈提起这个话题也想不起来,难得今天刘盈问出心中的困惑,刘元便顺便说个明白。
“数得出来多少贵族?”刘元笑笑地询问刘盈,刘盈开始一家一家的给刘元数出来,刘元点了点头,暗想刘盈的那些先生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天下贵族都让刘盈知道了。
“贵族姻亲错综复杂,他们应该是一致对外的吧?”刘盈数完之后又问出他心中所存的另一个问题,刘元道:“不错,确实如此,但是再亲的姻也比不上利益,当他们的敌人是一致的时候,他们当然会一致对外,而当他们都有自己利益的时候,自然是先紧自己家。”
刘盈一下子看向刘元,为刘元话里的意思而惊叹,刘元道:“对付贵族,想要他们为你所用,只要利够,完全不成问题。”
想想刘元正是如此,以利动贵族,更让贵族看到她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她答应过的事,刘元一定会做到。而得罪刘元的人,知错能改善大焉,刘元还是挺大度的。
才第一天啊,刘盈便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还有,你手下的人,你让他们去办的事,你就得护着他们。设身处地的去想,若是你为了一个人出生入死,转过身他却将你卖了,你还会愿意为这个人尽心尽力吗?”
人还得继续教,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关系重大,刘元想了想关于汉惠帝的记载,那就是一个没担当的人,刘元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成为那样的人。
刘盈看着刘元道:“如同琼先生他们,阿姐护得他们极好。”
“他们为我尽心尽力,我自是要护着他们的。”刘元以身作则,倒也不怕刘盈拿自己为例。
“阿姐真好。”刘盈真心地认可,刘盈从前便一直觉得刘元甚好,而现在更是觉得更好。
想了想又凑近了刘元,刘盈小声地道:“有人告阿姐以女郎为官。”
刘元一顿,以女郎为官,什么时候的事,她手里头什么时候有女郎为官?
刘元正在想着,刘盈道:“是一位亭长。”
得,刘元想起来了,却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妨事。不过盈儿,往后不要随意听旁人说话,尤其是父皇跟旁人说的话。”
刘盈自然被刘元提到这一点,红着脸小声地解释道:“阿姐,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我知道。但以后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避之总是没有错的。父皇是父皇,不仅是我们的父亲,更是大汉的皇帝,他有自己的想法,但不管是谁,都不会喜欢偷听你话的人对吗?”
刘元问着刘盈的想法,刘盈想了想认真地点头,换了是他,他也不会喜欢偷听他说话的人。
“父皇想让我们知道的自然会让我们知道,不想让我们知道的,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必去打听。”刘元教着刘盈不需要为了刘邦而为难自己,做事但求一个问心无愧就好,在意旁人的眼光,不管对或是错,一天天的过去,最后只会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刘盈眼睛都发亮了,“阿姐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认为自己是对的,就算父皇不认可,我们也应该去做?”
“盈儿不觉得当如此?”刘元容刘盈自己去思考,然后笑着询问刘盈,刘盈想了想从前的自己,他想要大家都好的,但是到头来又有多少人如他所愿的好。
“阿姐就是这样吗?哪怕明知道父皇不一定高兴你做的事,你还是去做?”刘盈想了想刘元和刘邦的关系,他能感觉到刘邦并不喜欢他,也不喜欢刘元,虽然他并不知道刘邦为什么会不喜欢刘元。
像他那样没用,刘邦不喜欢也就罢了,但是刘元为刘邦几次出生入死,身先士卒,刘邦怎么就还是不喜欢刘元呢?
“喜欢或是不喜欢只是一种感情,你要学父皇的是,不管是喜欢或是不喜欢,一个人有本事你都能用他,此非一般人可为。”刘元不说刘邦的坏话,反而就这件事来教着刘盈。
刘盈怎么也想不到本来不好的事被刘元说出来倒成了值得学习的榜样,可是细细一品刘元并没有说错,一个人能控制自己的喜与不喜而用人,那是何等的本事。
“阿姐说得对。”刘盈认真地点头,认同刘元的说话。
“盈儿,你要记住,天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为人王者不可过于苛刻,用人做事,只要他有一样本事是值得你用的,你只管去用。”
“那位尤钧先生自荐于父皇,阿姐会生气吗?”刘盈虽然听进了刘元的话,可是他的心里还有旁的疑惑,因此再一次询问刘元,刘元的心里,是怎么看待尤钧那样本叫她器重的人,却舍了她而投靠刘邦。
刘元微微一笑,“盈儿初初看到尤先生舍我而自荐时是何反应?”
“生气。”刘盈如实而答之,刘元的笑意更深了,“盈儿啊盈儿,为何要生气?”
刘盈想了想道:“阿姐先前回长安时连封地的军政大权都交到他手里了,可见对他的器重,他却趁着阿姐不在投了父皇,这是背主。”
摇了摇头,刘元不认为,道:“天下忠贞之士可遇而不可求,所谓背主却还算不上,因为我与尤先生之间还算不上真正的主客关系。尤先生是武先生的师兄,一身好本事自是不必多言,他一直在寻一个可以值得他尽忠尽心的人,那样的一个人,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选我。”
“可是他留在了云中,还在阿姐回长安的时候掌了阿姐封地的大权。”刘盈没想到还有那样的内情,惊叹地询问当时刘元怎么敢轻易将军政大权给了一个都不愿意忠于她的人?
刘元道:“所以论起来尤钧先生帮了我大忙。”
……刘盈听着刘元换一个角度说事情,竟然还得感谢起尤钧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心情完全不一样了?”刘元听到刘盈的话含笑地问,刘盈点了点头,没错,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完全就不一样了。
刘元道:“盈儿,没有人是非得忠于一个人的,如同现在阿姐手里的人们,他们愿意为阿姐尽心尽力,阿姐只会感激,至于将来他们会怎么样,是选择忠于我还是离我而去,人与人之间,除了亲人之外都讲究利益,我给不了他们想要的,能怪别人离我而去?”
张了张嘴刘盈就想说一句不能!这跟他一开始控诉尤钧背叛,根本不一样了。
似是看出了刘盈的郁闷,刘元道:“咱们不能要求旁人对我们如何,却可以选择对一个人如何。你想想看琼先生,武先生,还有白池先生,甚至我身边的武将们,他们对我如何?”
“他们都忠于阿姐。”刘盈肯定地回答,刘元也一脸认可地点头,“是啊,他们都忠于我。因为忠而难得,我们与其去责怪那些离我们而去的人,是不是更应该好好的待忠于我们的人?”
必须的是,刘盈点头,刘元轻轻一笑,“我们盈儿将来一定能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
乍然又被刘元夸了啊,刘盈更觉得今天接受到的新知识,完全是打开了自己新世界的大门,忠与不忠,人与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原来都是以利而驱之。
“外祖父家?”刘盈想了想在长安时刘元带着他往吕家去,和吕家说的那些话。
“那是我们外祖父家,从前我们难的时候外祖父助我们颇多,欠了人的当然要还,阿姐只是不想骨肉相残。”刘元做的那些事都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刘盈。
“所以阿姐才会选了几位表兄一道来了封地,让他们有一展才华的机会。”刘盈肯定刘元的做法,刘元笑容满面的道:“是啊,总要给外祖父家看到希望,才能相信我们还是敬重吕家的。”
刘盈道:“阿娘很是倚重外祖父和几位舅舅。”
在吕雉的身边呆得最久,刘盈既非傻子,吕雉时常与吕家的舅母来往,还有吕雉身边的人,连同他身边都有吕家的人。
“无妨,阿娘与吕家的关系我们不必插手,反正不管阿娘做什么都只会为了我们好,一但触及到我们,阿娘只会急切的护着我们,哪怕像阿姐那么厉害了,阿娘依然的想护着我们,你就更是了。”
刘元都已经那么厉害了吕雉还急于护着刘元,更别说刘盈了,刘元想要刘盈明白吕雉的一份心,吕雉是当真时时都想着刘元和刘盈的,每每看到刘元和刘盈受委屈,吕雉比谁都着急。
“与阿姐一比,我待阿娘并不好。”刘盈听着刘元的话,想了想刘元对吕雉的态度,再想自己对吕雉的态度,刘盈颇是不好意思地开口,刘元笑出声来。“那你将来就对阿娘更好一些。”
刘盈看着刘元明朗的笑容,想着自己能得刘元这样的阿姐,那才是几世修来的好福气。
“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阿娘,也会对阿姐好。”从小到大,都是刘元护他最多,还会教他用人做事,刘盈受益匪浅,自然也会记在心里,想着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刘元。
刘元道:“你是我弟弟,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不必想着将来对我如何,对我来说,只要你跟阿娘都能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殿下,陛下说殿下回来,一会儿要设下家宴。”刘元还和刘盈在说着话,一心在外面得了消息赶紧地走来与刘元回禀,刘元听着也道:“也是,我都回来了,一家人齐了,是得开个家宴。”
一心叹道:“殿下来回奔波,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一回来第一个要应付的是刘邦,接着又还得忙封地的事,一桩接一桩的,接着又得去家宴,所谓的家宴难道还能只是刘邦与吕雉一家四口的人不成?
想到这里一心的心里很是不舒服,一点都不想刘元去。
“回阿娘那里去吧,阿姐要回去洗漱。一心,你送盈儿回去。”一心虽然没把话说出来,刘元还是清楚一心顾着她的身体,最是盼着刘元回去好好地歇歇,而不是去参加家宴。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刘邦来了云中,刘元就算想不去也得去。
“阿姐很累了?”如果没有一心的点破,刘盈都没有注意到刘元眉间的疲惫,想着刘元往来于齐地用的时间,问出一句。
“无妨,回来之后阿姐能好好休息,只是这几日要顾不上你了,你在云中可以四处看看,只要让一心或是琼华跟着你都成。”刘元与刘盈一笑,想说自己没什么事,累就累吧,家宴折腾完了,她就回去好好歇歇。
刘盈看了一心,一心冲着刘盈福了福身,刘元道:“云中不比长安,你在长安连宫门都不能去,在云中你可以随便去,尤其是书阁,你可以去听听新兴的士族们都在说什么,将来想要完全不受贵族们的掣肘,他们就是取而代之的人。”
“将来阿姐要将贵族一网打尽吗?”刘盈乍然一听立刻惊得询问,刘元摇了摇头,“所谓取而代之,是指在贵族不愿意为我们所用的时候,由士族们顶上,贵族自持自傲的本事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天下人才,朝中百官大多是他们的人,如果贵族当时要闹起来,朝中不能没有管事的人。那么士族的存在,于贵族例是威胁,他们如果还想像以前那样思量朝廷更换都跟他们没关系,我们就得用士族告诉他们,要是贵族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不曾思为百姓国家,那么我们一定会让他们永远离开朝廷。”
刘盈细细地品着刘元话里的意思,然后睁大了眼睛,刘元道:“朝中的臣子,要么是能为帝王所用的,要么是愿意为百姓所用的,居心叵测,想要朝廷不好的人,容不得。”
“对!”刘盈思量起刘元方才那一句流水的王朝,铁打的贵族,十分认可刘元的话。
“殿下,太子即将留在云中,教导太子不急于一时,你回去沐浴歇会儿吧。”一心担心刘元身体啊,刘元有多拼她跟在刘元的身边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心急地唤了刘元一声,想要刘元回去歇上一会儿也好。
“一心说得极是,阿姐回去歇会儿吧。”刘盈站了起来,贴心地道:“我先回阿娘那里。”
“好!”刘元自无不应,让一心送着刘盈回去,不忘嘱咐一心道:“盈儿在云中,护好了他。”
“诺。”一心应下,刘盈不仅是刘元的弟弟,更是大汉的太子,这样的一个人同样关系着刘元未来的人,一心自然也会像护着刘元那样的护着刘盈。
一心朝着刘盈一如对刘元一样恭敬地请着刘盈道:“太子殿下请。”
“阿姐。”刘盈是一个好孩子,再一次冲着刘元作一揖而退了出去,刘元点了点头,她还是捉紧机会歇一会儿吧。
一心送了吕雉回去,正好看到吕雉与吕家的几位郎君说着话,见着刘盈一个个都冲着刘盈作一揖,“太子殿下。”
“表兄们不必多礼。”刘盈落落大方方地叫他们起来,让他们都不用客气,一心也见过吕雉,“元儿呢?”
询问刘元何在,刘盈已经接话道:“阿姐太累了,晚上父皇说要设宴,趁着现在还早,阿姐回去歇着了。”
吕雉一顿,“是啊,你阿姐一来一回的,接下来还得忙着,你最近几日莫去打扰你阿姐。”
“好!”刘盈一向是懂事的孩子,刘元方才也说过了,“阿姐说我可以在云中逛逛,只要让一心和琼华跟着就行。”
来了云中好些日子了,刘盈一直都想出去外面看看,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机会,不管是刘邦还是吕雉都不希望他出去,还是刘元更懂他,一回来就松了口。
吕雉本是不同意的,结果刘盈提到了一心和琼华,一心也道:“皇后放心,云中的治安自殿下执掌以来越发见好。”
便是宽慰吕雉,让她只管放心刘盈的安全。
“太子对皇后的意义,对殿下的意义,云中的官民都一清二楚。”一心再接再厉地点破,只为宽吕雉的心。
“也罢,往后你都要在云中,便都听你阿姐的,出去外头让人护着你,不可私自行动。”
吕雉想来想去,不管是哪一个孩子她都拦不住,干脆不拦了,就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谢阿娘。”
可以出去看云中究竟成了什么样子,刘盈最是高兴,连忙朝着吕雉道一声谢,吕雉伸手抚过刘盈的头,“留在了云中,一定要听你阿姐的话。”
“阿娘,你还在呢。”吕雉还没回去就开始叮嘱刘盈了,刘盈提了一句醒,吕雉道:“你阿姐的及笄礼一毕,你父皇就要继续巡视大汉的边境,我不从现在开始叮嘱你,你能记着?”
无可反驳啊,刘盈闭上了嘴,吕雉道:“有什么事若是你阿姐顾不上你,记得寻你的表兄们!”
指着身后的吕家人,刘盈听话地点头,“阿娘就算不放心我,还能不放心阿姐吗?”
是啊,刘元还能照顾不好一个刘盈?吕雉是想到两个孩子接下来都不在她的身边,而在云中,云中还临于匈奴,每每思及此,吕雉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同意,却又不得不同意。
吕雉半天没再说话,“你们都回去吧,一会儿家宴你们也得出席。”
话是冲着吕家的人说的,一如刘元所料的,所谓的家宴果然不是单纯的家宴,家是家,吕家也算,刘家的人就更是了。
刘元上次回长安带了多少人回来,刘邦心里有数着,不仅仅是刘家的人,吕家的人,还有旁的交好的子侄。
“是。”吕家的几人朝着吕雉应下,再与刘盈作一揖,也不忘与一心作一揖,一心朝着他们福福身回以一礼。
“丽和侯眼下可得闲?”吕雉打发了吕家的人,回头即问起一心,一心想了想道:“想是得空的。”
“盈儿,你好好地呆着,我去寻丽和侯。”就刘邦方才下的诏令,没错,听起来刘元的封地是更多了,但是吕雉心里总是不安,刘邦是什么样的人,吕雉要是到现在还不明白,她也太糊涂了,刘邦突然给了刘元那么多的封地,吕雉满心的都是担忧,可是刘元需要休息,吕雉不能去寻刘元,第一反应便要去问问琼容。
刘盈应了一声,比起吕家的人来,刘盈更愿意吕雉有为难的事时去寻琼容。
而琼容似乎早料到吕雉要来,已经早早地等着吕雉,见着吕雉已经轻声地道:“皇后是担心久宁的将来,怕久宁功高盖主。”
“是。”如果是从前,吕雉巴不得刘元手里握着的权利越大越多越好,但是从韩信出事她便看出来了,所谓的功劳一开始是好事,日子一久好事极有可能变成坏事。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