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 越大越想闹事是吧。信不信我揍你?”樊哙一听刘元那想要搞事的话, 立刻板正一张脸朝着刘元丢了一句。
小时候还怕被揍,此时的刘元怎么可能还会怕。摇头晃脑地道:“姨父想要揍我可没那容易,虽说当年是你教的我武功, 我也算是跟着名师学了多年, 真跟你打起来我也未必会输。”
“哟哟哟,还名师呢, 不就是那个武朝吗?”樊哙瞧着刘元小得意的模样, 吐了一句十分不屑。
“姨父不会是败在了我家先生手里, 这才不喜欢我提起的他吧。”刘元觉得自己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这般问上一句,樊哙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拒绝回答地朝着一旁的小兵喊道:“快, 把楚军都给收拾了。”
得, 避而不答那就不答了, 怎么说也是长辈,就给他留点面子吧。
“姨父,什么人都可以带走, 就是范增留下就是。”刘元与樊哙提了一句。
“范增, 那不是更好, 这老头坏得厉害, 还是把他一刀解决了事。”樊哙说着就要拔出他那把刀挥下。
“不成,让你留着就留着。对了,先把夫人和小郎君送回荥阳, 交给曹先生。”想想还是先将虞姬送回荥阳,余下的算计就不好让虞姬知道了。
樊哙吐道:“为什么要交给曹参,你是觉得我看不住这一个妇人和孩子?”
“咱们得以礼相待,你安排不了他们,还是交给曹先生吧。琼华你带上凡个人跟着夫人回去,护着了夫人。”这天下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虞姬这张脸就够惹祸的,刘元不让琼华跟着也确实是放不下心。
“是。”琼华应一声,虞姬却上前急急地道:“你说过你不会杀范先生的。”
“我说话算数。”刘元知道虞姬想问的究竟是什么,大大方方的告诉虞姬。
虞姬咬了咬下唇,樊哙已经大声地道:“来人,带几个兄弟扶送他们回荥阳。”
“让他们都得听琼华的。”刘元不忘与樊哙一句,樊哙一眼扫过刘元,刘元还怕他看她不成?
“你的事可真够多的。”樊哙虽然那么说了一句,却还是回过头冲着手下吩咐,“你们几个都听她的,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敢不听她的话,等回去了揍死你们。”
为了怕他们真不听话还得威胁一通,刘元听着掩口而笑,樊哙回头没能忍住地瞪了她一眼。
刘元道:“斩敌军五千人马,我帮姨父立了不小功劳,姨父不说谢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瞪上人了?”
“你的腿没事了?”樊哙就算看着刘元活蹦乱跳的,依然还是问上这一句,刘元点头肯定地道:“没事了,虽然断的时候挺痛了,现在也是恢复如常,姨父不用担心。”
“我就说你这孩子自该在家老老实实的呆着。”樊哙想到当年跟刘元说过的话,他当时一点都不同意刘元学武功的,就是刘元怎么都不肯松口,加上自家的娘子也觉得人学点本事也好防身的。
防身不防身的,听说刘元好不容易逃出了楚军又因为家里人被捉,刘元想去救断了一条腿,樊哙越发觉得自己当初说得的都对的。
刘元笑笑地道:“在家呆着就跟我阿翁一样,被捉了人质,等着旁人去救,你觉得那样挺好?”
再提起这事,樊哙闭上了嘴,哪里会觉得那样很好呢。
“姨父,楚军要是收拾好了各位就走吧。”刘元看着一个个汉军正遂个遂个地检查楚军的生死,看着差不多了,刘元便与樊咐说话,他们这就走。
“范增呢?”樊哙是对范增念念不忘,这个老头最是可恶,总想取他们的性命要他们去死。
“就让他躺在这儿。”刘元回答了樊哙,樊哙睁大了眼睛,“真要放了他?”
“放了就放了,我自有主张,你就放心吧。”刘元如此回答樊哙,樊哙却还是不太相信,昂起头再问了刘元,“放了他,这要是放了他,回头他又要给项羽出主意要我们的命,这不行,还是杀了他。”
不死心的走近真要范增死,刘元却盯着他那手里的刀,樊哙被她那么看着,最后实在没能项住,“行,行,行。人都是你想办法捉到的,你说放那就放。”
刘元道:“旁边那个解决了。”
指着范增旁边的小将,樊哙是想不明白,却还是乖乖的照做,一刀解决了范增旁边的小将。
“行了,我们回吧。”事情到这儿算是完了,刘元也就准备让他们都回,麻利地回去。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让范增留在这一堆尸体这儿。”刚刚樊哙只想杀了范增,慢慢地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刘元怎么把人给留在楚军的尸体那儿。
刘元朝着樊哙笑了笑,“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这个问题进了荥阳城就不仅仅是樊哙一个人来问刘元,还会有其他的人,刘元不打算解释两次。
“行吧,回去再说。”这一次出来接人,人接到了,楚军五千也被尽歼,樊哙的心情甚好,乐呵呵地跟着刘元准备一块往荥阳城去。
“捷报,捷报。”刘元他们才进了荥阳城的大门便听到斥候来报,捷报啊捷报,刘元他们赶紧给让路。
刘邦那头听说刘元先让樊哙将项羽的夫人和儿子送了回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结果回来的人肯定地告诉刘邦,楚军由范增带过去的五千人马被他们全歼了,都没什么事。
刘邦松了一口气,当然也第一个捉住那人话里所指的一个人,范增。
捷报传来,却是他们和项羽出兵,他们又打了一个胜仗,这让刘元听着这样的好消息自是欢喜不矣。
“汉王,樊将军他们进城了。”刘邦刚得了好消息,樊哙进城的消息也就随之而来。
“走,我要去看看我家元儿。”刘邦二话不说地走出去,就是想去看看刘元,瞧瞧她怎么样了。
他都要去,哪一个不跟上,见过的是要再见见几年不见却声名鹊起长大后了的刘元是什么样子,未曾见过的也是存了好奇之心,想要看看刘元的庐山真面目。
“走走走,赶紧的,你这几年不在,大哥是天天都念叨着你。”一进了城,樊哙就不断地催促刘元,让她给走快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的啊!
刘元却只管由着他催,只上下打量城里城外,询问道:“城中的庶务是何人负责?”
自然被问到这一句,樊哙随口答道:“陈平。”
陈平刘元也是听说过的,那也是刘邦麾下数一数二的谋士,不过之前刘元是没有见过,看着荥阳虽说是被困守之地,百姓却不见慌乱,凡事有条不紊的,了不起,了不起。
“元儿,元儿。”刘元估量着传说的陈平时,刘邦的声音传来,刘元立刻收回满脑子的想法,迎着刘邦走了上去,在刘邦到来前与刘邦迎面跪下道:“阿爹。”
见面行此大礼,刘邦赶紧的将刘元扶起来,刘元朝着刘邦问道:“阿爹最近可好?”
“我挺好的,挺好的,倒是你,你的腿?”刘邦上下打量着刘元的腿,刘元动了动被打断的左腿道:“没事,你看我不是还能走路骑马杀敌吗?都好全了。”
“刘元都长成大姑娘了。”想当初他们离开沛县的时候刘元才多大,如今的刘元十二岁了,看着长大的刘元,他们都不禁感叹岁月的流逝。
刘元也与刘邦身后人一一打过招呼,“卢叔叔,夏侯叔叔,周先生,曹先生,另一位是?”
见着一个含笑一张和善脸的,刘元虽说有所猜测,也不好唐突地唤出来。
“陈平见过小娘子。”自我介绍的这一位正是陈平,与刘元作一揖十分的客气。
“久仰先生大名。”刘元作一揖还以一礼,注意到曹参的那幽怨的目光,“收了当徒弟又如何,我竟然在最后。”
……刘元已经不想说话了,最后回了一句,“先生下回站前一些,我一定第一个叫你。”
刘元唤人是依次而去,又不是特意跳开的,曹参站在最后面,难道她要从最后开始唤起。
曹参叫刘元提了一句醒回头一看还真是,刘元也不是特意的将他留到最后,谁让他站在最后。
“范增呢?”刘邦看着刘元安然无恙,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心里的大石算是落下了,却没有看到范增,这就让刘邦好奇了,难不如刘元把人杀了?
“放了。”刘元既然都做了那样的事,也是不怕说的,朝着刘邦丢了这一句,刘邦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把他放了?”
刘元道:“第一,我虽与范增先生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我彭城为质有赖范增先生教导,受益颇多,虽各为其主,然我先挟持于他只为逃离楚军是为不义,待范增先生心中多有愧疚,更不能伤他性命。”
……说得那么清楚,谁都不能装糊涂。
“第二,范增先生虽然处处与阿爹为敌,处处要置阿爹于死地,却也是为主尽忠,这样的人当敬之。”
“第三,范增先生是谋士,要赢他不是要一刀杀了他,而是让他败得心服口服,让项羽再也不会相信他。”
三条一说下来,就算是初见刘元的陈平都必须得说,传闻是一点都不假啊,刘元会赢一点都不奇怪,听听这脑子是有多清醒,听听这颗心是有多正。
“不杀他,你确定你能让项羽再也不相信他。”刘邦自也恨得范增咬牙切齿的,但就像刘元说的那样,事情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范增本就为项羽而谋,利于项羽的的事范增做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纵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刘元也确实不应该动手杀了范增。
“自然。范先生一心为项羽谋划,一向都是不择手段的,你说我要是跟项羽说,他在带领五千兵马来截杀我的时候是想连虞姬母子也一起杀的,项羽会不会心存疙瘩?”
刘元的话一说出来,樊哙第一个道:“你说别人就信?”
“在场的人不都叫姨父杀完了吗?”五千兵马难道不是一个都不剩?
樊哙想了想刘元特意让他一刀补上去的小将,难怪刘元会让他动手,原来还有这层深意。
“虞姬的话项羽也不会听?”陈平虽然听着刘元说将五千兵马都解决了,那还有一个虞姬,虞姬难道就不会说话?
“我赌项羽永远也不会告诉虞姬他是为了什么疑心范增,也绝对不会再在虞姬的面前提起这一次虞姬落在我们手里为质的事。”刘元毫不犹豫地给出这样的答案,陈平……
“项羽此人自视甚高这是天下皆知,妻儿落入我的手中于他而言已经是奇耻大辱,将虞姬救回去,他只盼虞姬能将这件事完全忘记。”
“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项羽最最看重的就是他的尊严,绝对不会愿意在虞姬的面前问上一句当日的事。他不怕虞姬说不,只怕虞姬说是。一但说了是,项羽更有能确定虞姬会不会要求他将范增先生放逐。”
刘元在彭城那几个月,但凡见着项羽就没有放弃过对项羽的观察,所以她是吃定了项羽,笃定项羽绝对不会跟虞姬问起这件事。
“五千将士尽亡,范增说什么都可以,我再说上一句,范增其实也的确可以为了项羽做任何事,这一点项羽比谁都更清楚,到时候……”话至于此,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刘元没有说出来那一半意味着什么。
“还可以火上加油。”陈平立刻补了一句。
“随意。”刘元才不想管那么多,她自己必须得动脑那是没有办法偷懒,刘邦手下能臣谋士那么多,她给开了一个头,他们还能不知道怎么办,逗她玩呢?
不过,张良呢?刘元四下看了都没找着张良,刘元靠近了刘邦问道:“阿爹,怎么没见到张军师?”
“军师去见韩大将军了,今晚应该也会回来了。”刘邦派了张良前去见韩信,刘元也就想起了另一回事应了一声暂时不提,没想到了荥阳没能第一时间见到张良。
“你这身衣裳快去换了。”刘邦嫌弃无比地扫了刘元身上破得不知打了多少补丁的衣裳如此说。
刘元道:“得亏了我这身衣裳才叫我一路畅行。”
刘邦也是想到了刘元的主意,“扮着流民一路走来,你这脑子也太好使了。”
“那是自然,我就是从楚军的眼皮子底下过他们也想不到我竟然就是他们要捉的刘元。”刘元自得地昂起头,刘邦上下打量了刘元一圈,“你要不是告诉我你是刘元,我也不知道你竟然会是我闺女。”
刘元控诉道:“阿爹真是过份,要是换了我,就算阿爹穿得再破再烂,我也能一眼认出阿爹。”
“闲话莫要多说,进去进去,换一身衣裳洗洗,让我瞧瞧是不是长成大姑娘了。”刘邦是接二连三打了胜仗,心情极佳,不由分说地拉着刘元进府,刘元想了想道:“我看着虞姬,曹先生将虞姬安排在了何处,我带的几个人就在何处住下,我也一并。”
先一步将自己要住的地方说破了,刘邦大眼睛地道:“进了荥阳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那不行,凡事有始有终,虞姬是要拿去交换阿翁和伯父小叔他们的人,我得亲眼看着,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刘元十分坚定地吐字。
虞姬貌美,刘元要是不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心里根本放心不五,刘邦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绝不赌。
“换人是要换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项羽去信确定换人的时间?”刘邦想了想问了一句,刘邦自然也是想要救出刘太公他们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才作罢了。
“暂时不急,我们一急反倒显得我们心急,我到荥阳的事由范增先生回去告诉项羽这位霸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送信来荥阳的,到时候我会给他回一封信,将一些种子种下。”刘元都这样说了,刘邦便将此事掀过。
“我觉得比起我去换衣裳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说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的兵马与阿爹的兵马隔着楚地。”刘元觉得兵事部署比起她换不换衣裳都要重要得多。
“小娘子的兵马可以从燕王境过。”卢绾话接得十分的溜,刘元一眼看向刘邦,刘邦并没有接话。
“为何不让燕王调兵回援,或许让他想办法解荥阳之困?”刘元听着他们既然提起韩信了,新任的燕王正就是韩信,刘元不介意问得更明白一点。
如果韩信不肯解荥阳之围,难道就会同意让刘元的兵马从魏赵行过?最最重要的是,刘元要是将所有的兵马都调到了荥阳,没错,这样是可以解了荥阳之围,但是刘元打下的齐地,常山等该怎么办?
在刘元和韩信之间,一个是趁机索要王位的人,一个是拼死也要相救的人,更是亲女儿,刘邦会更信哪一个根本就不用问。
“去看看军师什么时候能回来?”刘邦被刘元接连两个问题问得半点心情都没有了,吩咐人去问问张良什么时候能回到?若是回来了正好就议议接下来的大事。
“汉王。”刘元正低头想着是不是还是应该去换身衣裳的好,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怎么也该给张良留下一个好印象才是。
又想到了上一回钻狗洞的事都能叫张良那么巧的碰上,好什么印象呢,她在张良面前早就什么印象都没有了,这个时候补救也没用,她坚信就算是换了她,真见着一个人钻了狗洞,一见着人,就算打扮得人模狗样,她也忘不掉这人钻过狗的事。
突然一声叫唤,刘元一下子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相貌艳丽的妇人站在一旁朝着刘邦见礼,声音甜美地唤上一声,在她的身边还牵着一个小男陔。
跟着刘邦母女走进来的人本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却在听到这一阵声音后全都息了声。
刘元只一眼扫过便收回了目光,刘邦却是下意识地看向刘元,这才发现刘元压根看都没看对面的妇人一眼,刘邦也说不清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怎么来了?”刘邦还是问上一句。
对面的妇人笑着道:“如意听说姐姐来了,闹着要来看看,妾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来。”
刘邦听着应了一声,再次拿眼看向刘元,刘元瞧着这都说到姐姐了,刘元转头冲着刘邦道:“阿爹,阿娘与盈儿也十分想念阿爹。阿娘刚被我从楚军手里救出来,当时的阿娘浑身都是伤,大夫说阿娘伤重劳累,一定要小心照料。”
“我原想送阿娘回沛县好好地陪陪阿娘的。然前线告急,荥阳之困未解,我是一丝都不敢怠慢,只能将阿娘交托于琼先生便立刻小心翼翼地赶往荥阳。”
“阿娘好不容易送回了沛县,琼先生与我来信说到阿娘每日都被噩梦惊醒。眼下我只想快快结束这场战事好回去看看阿娘。她打的什么心思我不用想都能懂。可是阿爹,拿着一个孩子当借口,你愿意信,我却又为何要信她,陪她演上一场戏?”
“小娘子误会了。”那位妇人听着刘元的话想要解释,刘元一点想听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却也没有针对于她,因这件事的决定权在刘邦的手上,刘元只唤了一声阿爹。
“带着孩子回去好好照看,该让他来见他姐姐的时候我自然让他来。”刘邦当然知道刘元是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荥阳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只是如意闹腾。”妇人还是第一次被刘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斥了,眼中含泪地吐了一句。
“要说闹腾,从小到大有哪家的孩子有我闹腾。阿娘可曾与阿爹说过一句?”刘元说得一点都不假,小时候的刘元是真闹腾,先是无法接受自己竟然成了一个婴儿的事实,后来知道刘邦和吕雉的身份,为自己摊着那么一个渣爹而绝望。
刘元那叫一个生无可恋,最后还是吕雉不顾辛劳的哄着刘元,直将刘元哄得再没半分闹腾的心。
“如今阿爹是汉王了,就算带不好孩子,总有会带孩子的人,孩子闹腾就来寻阿爹,是打算让阿爹回去帮你带孩子,外面的事都不必管了?”刘元让刘邦想想吕雉,再想想眼前这个女人,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送上门来让刘元踩的人,刘元不睬才是怪的。
“胡说八道!”刘邦瞪了刘元一眼斥了一句,刘元摊手十分无辜地道:“话都是她说的,我就是分析分析她的意思,要是说得不对,阿爹训斥就是。”
任由刘邦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态度,引得刘邦再次横了一眼,刘元抱住刘邦的手臂道:“阿爹怎么这样,我们可是早就说好的,我要是做错了什么阿爹就直说的,可不许藏在心里遮遮掩掩的。”
刘元与刘邦的约法三章,该不会刘邦忘得一干二净了,刘元提醒着刘邦,刘邦道:“忘不了。你带着孩子回去吧,没什么事别出来。”
“妾没有那样的意思?”刘邦都让人回去了,妇人连忙与刘邦解释,刘元无聊地抱着刘邦的手,“阿爹,我们还有正事要说。”
刘邦已经从妇人身边走过,“回去吧。”
刘元是跟着刘邦走去,连个余光都没给那位,刘元轻声地问道:“阿爹让军师亲自前往为燕王颁下封王的诏书,这是莫大的荣幸。”
“荣幸是荣幸,也得看看我们是不是旁的打算。”聪明人不说傻话,张良去见韩信又不是单纯的颁下诏书而已,更是去看看韩信究竟如何。
刘元当然明白,这种事情一般的人也看不出来,加之刘邦也不一定信任,张良是极好的人选。
还好他们入了正堂时,张良风尘仆仆地赶来,“汉王。”
第一个与刘邦见礼,刘邦笑着点头,“子房回来了。”
张良露出一抹笑容,迎向刘元也作一揖,“小娘子安好。”
一别一年,刘元也客客气气地朝着张良作一揖,“军师安好。”
似乎张良的眼里只看到她这张脸,记着她是刘邦的女儿,没看到她身上破的破破烂烂的衣裳,刘元在想,她是该觉得庆幸还是不幸?
算了,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刘元果断丢开,张良问起道:“小娘子此来可还顺利?”
“顺利。叫楚军几次都扑了空,最后还坑了项羽五千兵马,顺便也坑一坑范增。”刘元自己要做的事对上张良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她还指望张良可以帮她补充补充。
张良一听果然有了兴趣,刘元只好将刚刚说过的话再重复说上一遍。
“彭城那边?”张良没有忘记先前他跟刘邦的猜测,暗思刘元一定会弃彭城不守,只会用别的办法将项羽的兵马打一个措手不及。
刘元轻声地道:“彭城不可守。但我折损一万的将士,必也要项羽双倍奉还。以为我送虞姬前来,手下无将便想趁机夺取彭城,我是不守彭城,在他们赶到彭城的跃上,必叫他们折损兵马无数,以祭为攻彭城战死的将士。”
谁都能感觉到刘元森森的怒意,她好不容易练出这么点人,攻占彭城损失惨重。对,没错,攻打彭城的时候楚军也不见得没有损失,但是刘元是个记仇的人,楚军损失那点人数怎么能出她心口的怒气,必须翻倍,翻倍。
“小娘子是怎么打的?”虽说这会儿刘元看起来十分可怕,陈平还是没能忍住地问出话来,哪怕他们不熟,这话不说出去,他心里藏不住。
刘元道:“舆图呢?”
光说不够直观啊,直接把地方点出来,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游击仗的厉害,那就是最好的以少打多,以弱对强的打法。
“这里这里。”曹参也好奇极了刘元要用什么办法对付项羽,十分积极的走过去,招着手让樊哙赶紧过来搭把手。
地图打开了,刘元站在舆图上,“这些日子我没少让萧先生将楚地的地图整理好送我,整个楚地,我还专门跑了一半了解了各处的地形,从成皋到彭城,所有的兵马调动,项羽驻军将士几何,我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一次项羽派季布以两万兵马驻守还失了彭城,他一定会派至少三万兵马前去夺回彭城,更会与临近彭城的守军下令,一但告急,他们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出兵增援……”
“楚军如此出动得就大了,这,这不成啊!”樊哙听到这里都炸起来了。
“分而击之,何畏之有。”刘元要杀的自然不是项羽派出的三万兵马,“我那点兵跟项羽的三兵马打起来,人数不够,硬打得更是叫我损失惨重,绝不能打。我要打的,正是这些告急奔来的兵马,而且更是一举两得。”
张良已经明白了,“小娘子以彭城作饵,舍一个彭城得到的将是更多的城池。”
“对,彭城于项羽很重要,于我们不过是一座城而已,死去的将士不能白死,舍一城而得尽沛县西至之地,阿爹以为合不合算?”刘元眼睛亮得吓人的看向刘邦问起,刘邦激动地拉起刘元道:“来来来,你跟我们说说,你是要怎么样夺城?”
这事说起操作来难也不难,刘元不过是让人一边设伏三万兵马,造成她想赶在他们赶到彭城之前将他们全歼的错觉,领军之人得了项羽的令,最着急的便是夺回彭城,刘元让人接三的设伏,那是让人多烦,当然是要调各城的人出来把这些烦人的伏击给解决了,刘元也就捉住这个机会,将从各城出来的散兵都解决了。
大部份的守城兵都出来了,城中守兵还能有多少,这个时候不攻城夺城是要等什么时候?
刘元早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计划,她就算舍了彭城,并不代表她是白舍的,不让项羽脱一层皮,她绝对不干。
然后,应对刘元的计划,张良和陈平、曹参在一旁也就现在荥阳的情况做出对应的战略部署,这么一说,直接说到大半夜,阿花都没能忍住地走来拉住刘元的衣裳,“睡。”
刘元一下子回过头,“困了你先去睡。”
“琼先生说你要睡,会长不高。”阿花一眼扫过刘元说明白了,她要的是刘元去睡,不是她困了。
长不高这三个字对刘元的杀伤力还是挺大的,嘴角抽抽地冲着刘邦道:“阿爹,要不今天先这样?”
“先这么着,先就这么着,是不能忘了你还是个孩子,该是早睡早起。若是长不高了,将来就不好看了。”刘邦上下打量了刘元一圈,刘元道:“阿爹也不高。”
捅心捅心,谁还怕谁不成,刘邦瞪了刘元一眼,刘元还能怕刘邦瞪不成。
“阿爹可真狠心,我这来了连口饭都没得吃。”刘元不仅不怕,肚子在那儿咕咕的叫着,刘元幽怨地看了刘邦一眼,一阵咕咕的叫声,这屋里的有哪一个不饿啊!
“去去去,让人做饭去。”刘邦也是急着想听听大家伙一起商量,该是怎么样破了现在这个困局,韩信那头,刘邦已经看到了,那并不是一个好使唤的人,比起韩信来,当然是刘元更可靠。
“不吃了,困得厉害,我回去睡了。”刘元其实也困了,只是刚刚精神太集中没注意着,松了下来,刘元只想倒头就睡。
“曹先生有没有给我安排几个人,水有没有。”不洗澡刘元是绝对不能睡。
刘邦也想起刘元打小这习惯,当初他膝下就刘元一个闺女,任是刘大嫂嫌弃无数,刘邦还是遂了刘元的愿,要是吕雉顾不上刘元,他也会给刘元打水回来烧上,让刘元洗得高高兴兴的。
“要是没有就让人烧去。”那会儿那么难刘邦都能由着刘元,更别说现在刘邦都成汉王了,刘元又不是要星星要太阳,不就要水洗个澡,没有他也让人给刘元备好。
“我回去了,曹先生你让人给我领路。”刘元得了刘邦这一句自是高兴,笑眯眯地朝着曹参要人领路。
“你还真是要去看着虞姬?”刘邦瞧着刘元真让曹参安排人给她领路,自是想起了刘元一开始说的话。
刘元也坦荡地道:“要说一开始只是不想让人钻了空子,见着那位夫人,我还避得远些吧,没得看起来闹心,也让阿爹闹心。”
说到家务事,刚刚说得十分激动的谋士们都闭了嘴,刘邦道:“你不喜欢她?”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刘元叫刘邦问着也没什么不敢答的,“而且阿爹你管我喜不喜欢她,你自己喜欢就成了,她要是不找我事,我看在阿爹的份上只管当了她是一个陌生人,她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不过,阿爹最好也提醒她一句,今天这样的事就不要做了,让人看着心烦。”
刘邦的脸色一沉,刘元就像完全看不到,“什么如意想姐姐了,盈儿跟如意那么大的时候只会吃喝玩乐,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完全没有意识,用一个孩子当借口,我不乐意陪她做戏。”
提醒着刘邦别忘了刘元是有亲弟弟的人,刘盈小了刘元那么多,刘元说是看着刘盈长大的都不为过,还能不知道小孩子都是什么样子?
“教训起你老子来?”刘邦睁大眼睛想要吓唬刘元。
刘元道:“非是教训阿爹,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阿爹且当你女儿心思多一回,一会儿阿爹若是回去见着她,她一定是跪下与阿爹请罪,然后哭诉自己只是觉得我一个女郎不易,还帮阿爹做了那么多的事,想对我好,也是为了阿爹好,她喜欢阿爹,也会喜欢身为阿爹的女儿的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却如此冷酷。”
……所有人听着刘元的话都不由地抬头看了刘邦一眼,刘元笑着继续地道:“若是我说错了,明日我就去与她赔罪,阿爹以为如何?”
“不是说困了吗?困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刘邦一点都不想在那么多手下面前提起家里那点事,催促刘元快走。
“阿爹安歇,孩儿告退。”刘元朝着刘邦作一揖,十分乖巧听话退去。
一群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要退去的众人也赶紧地告辞,曹参朝着刘元挤眉弄眼,刘元很是自觉地走到门口等着曹参。
“先生是打算亲自领我过去虞夫人那处?”刘元等到了曹参,玩笑地问起曹参,曹参扫了她一眼,“你阿爹枕边的事你少掺和。”
这是作为先生好心的提醒,刘元笑笑地道:“先生刚刚是没听清我说的话,我不想管的啊,看看我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我有那心思去管?”
“少跟我岔开话题,这件事,你也插不上手。”曹参苦口婆心地劝着,就是盼着刘元能听进去。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