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不想不怕, 一但细思, 他们都惊恐无比, 刘元就是要挑破了, 让他们都好好地想想。
他们从前不敢想,如今被人说破,想到自己在沙场奋皱, 家人却却面临的步步紧逼, 他们心里能不怨,不恨?
怨恨的种子一但种下,稍加催化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刘元要做的就是让这棵参天大树用最快的速度长成。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些将士,没错, 是被人压迫习惯了,他们从来都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陈胜吴广的起义给了他们一个重击。
这些将士到现在还像从前那样被人压榨着, 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任何想法,恰恰相反, 心思藏得越重,最后爆发出来威力会惊人。
“没错,不该是这样的, 都是人生父母养,就因为他们的家世好,我们就活该被他们欺负打骂, 不能还手?不,都是一样的人,他们的家人是人,我们的家人也是人。反了他们,不为自己,就是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他们可以抬头挺胸地活着,无人敢欺。”
人必有所欲,家人,名利,这都是能让人心动而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的东西,刘元将这些东西提出来,正是想让他们都清醒过来,为了这些东西而奋斗。
有了目标,他们就会紧紧地守住造反的意图,而为了能够成功,他们又会说服更多的人一起努力。
“对,我们要让家人抬头挺胸,无人敢欺的活着。”刘元描绘出来的蓝图叫他们心之向往,既是意动,自是努力要去达到。
“好,大家都回去,想方设法的说动你们的同袍,今夜我们一道起义,杀了那些欺压我们的人。”张良这个时候吐字总结,让他们都动起来。
刘元安抚让他们都一边去镇定点,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到了各自的营前,他们要如何就如何。
然后,刘元就站在张良的面前,拿着干粮问道:“军师饿吗?”
“咕咕!”张良没有说话,已经有人的肚子给了刘元回应,刘元一眼看了过去,肚子饿的那一位正是牢稳。
刘元轻轻地笑了,“饿了啊?”
“是!”牢稳颇是不好意思地吐了一句,刘元摇头晃脑了半天,“不好让你们吃饱,否则一会儿来为难你们的人看出了端倪了,那就不好了。”
“人在里面怎么样?”才说这人就到了,张良是把外面看守他的人游说成了自己人,更由此发展了刚刚那一波人,刘元倒是想要问问张良是怎么做到的,外面传来了声音。
还好人都出去守着了,刘元赶紧把干粮藏好,躲到一边的角落去,至于掀起帘子进来的人,刘元低着头装得十分恭敬的样子,与他们错身而过,走人!
“刚刚是不是有人进来?”刘元灵巧地躲了出去,有人恍惚看到人影,又不太真切地询问一句,牢稳不吭声,张良就更不会吭声了。
“好像是有看到一个人影闪过,看得不太真切。”随着那人走进来的人其实也不太确定,朝着外头那么一看,也看不到,不确定刚刚是不是有人来了。
从自己人那里得不到答案,他们都对向张良,“刚刚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我这里何时没人?”张良反问一句,来的这位五大哈的人也乐呵呵地道:“对,说得对,你就算是楚军的使臣,如今是我们的阶下囚,怎么能没人看着你。啊,将军所以说让我们不饿着你,可是我们的粮食稀缺得紧,自家兄弟都吃不饱还得喂饱你,呵呵……”
一脸的不同意,而跟在他身后的将士问道:“那将军,这些粮食?”
“我们吃光,让他们看着我们吃。”为首那人如此肯定地告诉手下,一脸恶意地面对张良,张良只想说,刘元果然看透了这些人的本性,竟然一眼就看破了这些人会怎么对待张良他们。
“咕咕咕!”牢稳的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响了,张良与侍从都看向了牢稳,牢稳道:“我是饿了,他们吃他们的,我再饿也不会求他们。”
端是有骨气的样子,引得那为首的人笑出声来,“那样最好,我最喜欢硬气的人,太容易就跪地求饶,那就不好玩了。”
张良不理会这人的恶意,只道:“阁下如此,我们一定会记下。”
将来有一天一定双倍奉还,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张良心下暗自打定主意,那人却好像不觉,招呼着手下将本来准备给张良一行的饭菜当着张良的面吃得十分欢快,牢稳虽然有骨气,但那肚子委实没骨气了些,咕咕得叫个没完没了,牢稳亦是无奈。
倒是刘元闪出了营帐,又开始四处闲逛,她小心避着人,军中的人口杂乱,刘元在看到与她差不多的大的士卒时,也就落落大方的出现在人前,自然也注意到他们这些人皆是死气沉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刘元想到了一句话,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这些爆发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刘元侧过头端是好奇地想,而在这个时候,一阵打斗声传来,刘元看着那些人都围了过去,便也跟着去凑凑热闹,没想到那两个打架的人打着打着叫嚷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反秦,你想投靠楚军是不是?”
哎呦,这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刘元更是注意到那些身着将军铠甲的人已经探头出来。
“你在说什么?”两个打架的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模样,被指责的那一个铠甲都叫人撕下大半,反质问于人。
“我说什么,你倒是敢做敢当。车应我告诉你,你给我记住了,你敢坏我事,我就敢要你的命。将军,将军,我要揭发他,他想反秦投楚。”话都已经丢出去了,自是有人急急地将事情捅出来。
“左芒,你是不是想要我死?”被唤车应的人听到那人这般地说,急急地上前质问一句。
那一位先告状的左芒听着笑了,“没错,我就是想要你死。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得罪谁都好,永远不要得罪我,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转过头迎着那已经叫他唤了出来的将军走了过去,喊道:“将军,就是他,就是他想要反秦投楚。”
迎面走来的人刘元是一个都不认识,但也不妨碍刘元通过他们的衣着判断他们的身边,掌军者,正是这几个人!
“来人,将他们拿下。”听说这车应竟然要反秦投楚,他们连问都不问,直接就让人将他们都拿下。
“将军,小的冤枉。”车应跪下连忙与那些人诉苦,想要告诉他们,他是清白的。
但是他的话谁会愿意去听,谁又愿意让他说。
“好了,有什么话死后再与人好好地说,我现在并不想听。”一个细皮嫩肉的人这般地回了车应,车应本是跪着,听到这样的话急得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道:“将军。”
“带走。”那人根本没有心思听任何话,只吩咐人立刻地把人带走。
“慢着。”刘元站了出来,走到那些将军的面前,她这小身板一露出来,好些认出来的人都面带诧异,当然也害怕。
刘元道:“凭一句就取一人的性命,将军未免过于轻率了吧。”
“哪里来的小兵,走走走,有多远走多远,这里不是你们该呆的地方。”掌事的人还没说话,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赶着刘元离开。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这是一道沙场背背相靠,生死相托的同袍。将军,要定一个人的死罪,至少也该先拿到他叛秦投楚的证据,只任一人一面之词就定他的罪,你就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刘元并没有因为这人的喝斥而后退,反而更进一步。
“你们的心,我要之何用。”不想那人竟然冒出这样的一句来,刘元看向那张鄙视扫过下面这些将士,好似他们是什么脏东西的表情,额头的青筋跳动起来。
“将军,这是为大秦血战沙场的将士。”刘元这般吐一句提醒,不料那人道:“这是你们的荣幸。否则你们这些贱那岂非一无是处,只能让我们的打死?”
刘元听着实在没能忍住,回过头看向所有围过来看戏的将士,询问地道:“你们自己是不是像他们想的一样,觉得自己就像他说的那样,可以任人捏死,就算死了,你们也不能有一丝的埋怨和憎恨?”
下面一片死寂,他们都不敢回应刘元。刘元睁大眼睛,“你们跟他一比,你们差什么了?他是比我们多一只眼还是多一只手,我们就该由着他们作践我们,而你们也认定了自己什么都不是,活该叫如此作践?”
“我们不贱,我们和他们一样,都曾浴血奋战于沙场,我们的命,也是父母给的。”有人轻声地吐了一句,更有人哭着喊道:“我们不贱,我们一点都不轻贱,在爹娘的眼中,我们的命比他们更重要。”
“对,没错。我们不轻贱,而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能够轻贱我们。而面对轻贱我们的人,想要我们死的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刘元扬声地问,车应第一个幽幽地吐话,“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刘元说了那么多等的就是这一句,而第一步,刘元不打算迈出,而是让他们自己来动,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刻进骨子里。
“杀了他,杀了他。”有人轻声地吐了一句,声音却越来越大,一个个都不断重申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刘元退开一步,指着前面刚刚说要杀了车应的人,更有人大声地喊道:“对,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反了,我们一起反了,不反是死,反也是死,那就反了,反了!”
叫喊之中,人往前涌过去,那么多的人,一心一意想要他们死,谁能拦得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如此多的将士往他们涌过去,此时他们才觉惊怕,那又如何,被激怒的人,岂会因为他们害怕就不动了。
刘元在这时瞧到了琼华与阿花,自然也看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人,刘元再一次大喊道:“杀了他们,将这些欺压我们的人全都杀了,我们绝不受这样的气,也绝不忍受这样不公平的屈辱。兄弟们,上!”
朝着琼华与阿花使了眼色,让她们对准了所谓的领头,无论如何,一定要杀了他们!
而这头,车应已经一马当先的冲来,第一个杀的正是左芒,而那头的人已经拔出了腰中的剑,防御着走过来的将士,这就更激起了原本就生气的将士。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车应已经杀了一个人,也不怕再杀多一个,一步一步的走近,面对维护那些将军将士,有人一出手,不小心伤及了涌上的将士,这就像是打开了杀伐之门。
“兄弟们,上,杀啊!”扬声大叫,那样一群被人欺压得够厉害,到了今天再也不想被欺压的人,就那样冲了上去,全都暴动了。
刘元也在这个时候让琼华和阿花动了起来,她们明白刘元的意思,已经一马当先了冲了过去,在后面捅了那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兄弟们,冲啊!”在这个时候,两边都涌来无数的士兵,他们都持着刀剑杀了过来,刘元一看这些人自是觉得眼熟无比,可不是正是刚刚在张良被看押的大帐中瞧到的士兵,显然这些士兵已经说动了他们的同袍,全都一起反了。
反了好,反得好,不反刘元岂不是白废了那么多的口舌。
“将那小兵捉了,杀了!”总还人看出来刘元就是闹事的人,便想杀了刘元,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但是这会儿的秦军大营已经乱成一团,想杀刘元,刘元又不是手无寸铁的,靠近要杀她的人,刘元一个手起乱落,这份狠辣瞧着哪一个敢靠近。
而琼华杀了他们的将军,二话不说地朝着刘元靠近,刘元与她们说道:“你去救张军师,把人带过来。”
琼华看着四下暴动的士兵,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小娘子,刘元不以为然地道:“放心吧,我在这儿没事。既不是我一人面对这千军万马,我又不是手无寸铁的人,赶紧去,将张军师救出来,让张军师主事。”
“是。”琼华应声,只能赶紧往张良处去,刘元眼看这越来越乱,越来越乱,刘元还觉得不够,瞧着一旁的火,走了过去拿起就点了起来。
“反抗暴秦,不受欺压。反抗暴秦,不受欺压!”刘元一边点着火,一边不停地喊着这一句,很快那些受尽欺压的士兵也都跟着喊了起来,整个秦军大营都在暴动。
张良虽然身处帐中,也听到了声音,不可置信地探头,“这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完全不认为是刘元挑起的事,只能是因为意外,刘元顺势而为之。
“军师,外面乱成了这样,怎么办?”牢稳比较心急,张良刚要张口,琼华已经冲了进来,“张军师,外面所有的秦军将士都动起来了,小娘子让你赶紧过去。”
立刻与张良松绑,张良连连点头,“事不宜迟,赶紧走。”
本来就已经够急了,听到琼华的话,哪里还能呆得住,张良急急行出,这世上的事,计划得再好也赶不上变化,但只要结果是如他们所愿的,一切便好。
“这,这都乱成什么样了?”一出门,看到秦军大营火起,护着秦将军们的士兵,与那些不愿再受欺压的士兵打了起来,两方在不断地厮杀。
秦军里的大将军,上将军,哪样都不少,刘元第一个让他们杀的正是大将军,大将不在,小将想要号令于人谈何容易,这就是他们的机会,能让他们拿下整个大帐。
“将士们,将士们,杀了秦人的将军,我们再去打开城门,迎着外面的楚军进来。城外的沛公素有仁义之名,为其将士,战死有功,沛公的士兵,无一人欺压百姓,我们要拼死,也该为这样的人拼命,是不是?”张良一看情况差不多了,扬声更是挑起他们的心,让他们全都听他的。
“没错,我也素闻沛公仁义之名,正好,我们这些人杀了秦朝的将士,再以一城而投之,沛公定会欢喜雀跃。”适才已经叫张良说动的人,此时自是配合无比,斩杀秦军的将领。
那么大的军营,自是穷苦的士兵比那贵族的将士要多得多,一场厮杀,大营尽落于他们之手。
张良说起他们让进城打开城门,想必如今对面的城外,刘邦也都在等着他们的消息,就算此时天都黑了,张良也用最快的速度带着这群将士进城说动城中那并不多的守兵,让他们打开城门,迎着刘邦他们的军队进城。
眼看着那头的秦军大帐出了事,外头的刘邦不断地让人去打听消息,得知秦军大营起了动乱,甚是以为那都是张良和刘元的功劳,紧接着城门打开了,虽然萧何提醒他们要谨慎,慎防中计。
好在张良和刘元都是聪明人,也担心有人怕这是计,因而一人派了身边的人出来,瞧到琼华与张良身边的侍从,刘邦一行心中的那口气便松下了。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城。
刘邦这再得一城,心中的欢喜不知该从何说起,见着张良上前就抱住了张良,“子房啊子房,若是没有你,我刘季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沛公说的哪里话,今得此城都是小娘子的功劳,良是万万不敢居功,不敢!”张良被刘邦激动地抱着表示兴奋,张良是绝不敢将功劳都据为己有,刘元的善变能力,他是听了韩郎君说起后,亦为之惊叹。
想想那本是险境,刘元竟然能化险为宜,想起了混入秦军的办法,比起他只能缚手叫人绑了进入秦军,刘元这样的行为更是握住了所有的主动权。
“啊,元儿呢?”叫张良提醒,刘邦也想来刘元,四下张望竟然都没找着刘元,不是甚解。
张良道:“小娘子带人在统计归附的士兵。”
刘邦点点头,很是满意刘元的做事迅速,还不居功自傲。张良道:“这几城用计可得,接下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无妨,首战告捷,三城皆不战而得,接下来再要怎么打,我们都不怕。”刘邦岂会不知,但他也真是不急,有了这三场胜利,也让他看明白了眼下的秦朝是失尽民心。
直中而取,看起来似乎很是凶险,同样,富贵险中求,依着他们现在的架式,第一个抵达咸阳是绝对有可能的。
“小娘子。”刘邦和张良一行得了一城就开始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刘元是得了一城,面对秦军的士兵,卸了身上的不合身的铠甲,露出了女儿身的真容,虽叫他们震惊,但以车应为首,车应朝着刘元跪下了,刘元不解地问,“这是何意?”
“请小娘子收留。”车应道明跪下的意图,刘元看向他道:“沛公是我的父亲,你投入沛公帐下,我们就是一家人。”
“不,小娘子,小的只想追随小娘子。”换而言之就算刘邦是刘元的亲爹,听起来父女都是一样的人,却不愿意舍了刘元而追随刘邦。
刘元虽然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劝道:“追随于我,我是一个女郎你们也看到了,跟着我,将来你们未必能封侯拜将。”
不想车应道:“小娘子懂我们的苦,就算不能让我们封侯拜将也必能让我们无人敢欺,愿追随小娘子。”
乌压压的几百人都跪下,求着刘元收下,刘元虽然是来统计士兵人数的不假,将这些兵纳为己有,她不是没动这样的心思,只怕刘邦他们不肯。
“此事,非我能做主。”如果刘元是一个郎君,此时此刻她作为将军攻破了此城,无论是用计还是用实力,城破了这里面的人,她都可以做主。
架不住她是女郎,先前攻破两城,城中的将士,刘元是一个都没得,既无先例,刘元哪敢随意答应。
“如此我等前去恳请沛公。”车应真是个聪明人,闻弦而知雅意,表示他们可以去请刘邦,然而刘元却摇头道:“这些话不该由你们来说,而是我去与阿爹提起。”
开什么玩笑,真让这些人冲到刘邦的面前去告诉刘邦,妥妥就是想让刘邦对她心起芥蒂的份。
试问换了是谁,有一群刚刚表示要投靠你的人突然地跟你说,我投靠不是想跟着你,我是想跟着你女儿,你听着能毫不在意。
将心比心,刘邦那样能把心思藏得深不见底的人,刘元是万万不敢试探。
“要跟我提什么?”刘元的话音落下,刘邦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刘邦走来,后面还跟着张良与萧何。
“阿爹。”刘元先与刘邦见礼,刘邦心情极快地与刘元点点头,“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没有忘记走过来之前听到刘元说的话,车应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刘元更快地道:“想与阿爹要些人。”
刘邦听着不知怎么的猛的就转过头,不甚确定地看了刘元,刘元很是认真地朝着刘邦道:“阿爹你看,这都连得三城了,我那四千人还是四千人,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帮忙打仗?”
说着挪过去,抱住刘邦的手,刘元倍认真地道:“想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
“想要兵?”刘邦看着车应一干人,这么问了刘元,刘元点头不忘拍拍马屁,“阿爹果然聪明。”
刘邦却警惕地问道:“你是要多少人?”
“不多,就这几百个就行。我知道阿爹总以为我领兵就是随便玩玩的,多的我没要,就这么几百个,阿爹给不给?”没有用任何她立的功,也没有说什么诸多的借口,相反她还清楚刘邦为什么从来不说给她加兵,却只问刘邦给不给。
“你都知道了我为什么不给你兵,还这样问我给不给?”刘邦挑着眉头问了刘元,上下打量这个几年不见却变化极大的女儿,这是变了还是没变?
刘元晃着刘邦的人,撒娇的道:“那也要问啊,阿爹也看到了,我还是有点本事的,练的兵也不是玩玩而已,你就给我再多些人,多些啊!阿爹,阿爹,阿爹。”
啐啐念地唤着,刘邦被喊得也是没办法,看向萧何与张良不甚确定地问道:“那,给多她几百人?”
张良只笑不语,萧何作拱道:“沛公看着办。”
两个都是聪明人,刘元不以功而要兵,只以父女情而要之,不居功而自傲,何尝不是为了他们父女的将来不至于因着种种小事而反目,刘元打算得那么多,没理由他们看不出来。
看明白了,他们便不以说破,一切还是让刘邦自己看着办。给与不给,端看刘邦愿与不愿。
一个只笑不语,一个垂拱一副只听刘邦的意思,刘邦也知道做主的人是他,为难地捉了捉头,再看刘元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四千兵也不少了?”
“不及阿爹军队的零头。”刘元接话不是一般的顺,刘邦听着堵了一口气。
“在沛县的时候你都能将沛县的兵马交给我管,多给我点人,多给点啊!”晃着刘邦的手,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刘邦本来也记着刘元的功,记着刘元也算是立下大功的人,立功却不以功讨赏,这……
“你是要用功劳来换这些人?”刘邦这一句问了出来,张良和萧何都同时垂下了头,全当作没听见。
“当然不是。所谓的功劳,帮阿爹忙能算功吗?当然不能。这些人,我想要便与阿爹要了,给不给是阿爹的事,我绝无怨言。”
刘元早就防着刘邦说出这样的话,可劲地拍马屁,十分明白地表示,当女儿的为阿爹做什么都是应该,怎么能算功劳,不算的。
至于她想要的人,她要了,刘邦给不给就是刘邦的事。
“从小到大,我要什么不是这样当着阿爹的面与阿爹说的,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会如此。我才不会明明想要还要藏着掖着拐弯抹角的把话说出来,和阿爹都要这样,那得多累。”
刘元挥手将这似是旁人都不说敢,只在心朝想着的话都说了出来,顺便表了态度。
从前,现在,将来,她都会一直这样,想要什么直说,绝不会拐弯抹角的与刘邦要什么。
“对,就该如此。”刘邦听到刘元的话,高兴地拍刘元的肩,“这些兵你既然想收了,那便收了,我家元儿虽不居功,但你的功,阿爹都记在心里,这点人算是赏你的。”
“多谢阿爹。” 刘元欢喜地抱拳,高兴地冲着刘邦应上一声。
刘元在刘邦的面前不居功不等于刘邦都不记着,以功而赏刘元这点人,知道刘元做了多少事,立下多少功的人,想必也绝不敢就此事挑刘邦的不是,挑刘元的不是。
萧何与张良的目光同时自刘元那里扫过,心知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刘元在刘邦这里要竖立起的一个怎么样的人设。
想要的会直接与刘邦提出,不居功,不自傲。听起来这是何等好的人才,刘邦心里不高兴才怪。
刘邦同意将车应这几百人给了刘元,刘元高兴地道完了谢,送着刘邦离开,张良随尾而去,萧何却留下了。
“萧先生。”刘元恭敬地与萧何作一揖,满脸笑容地对上萧何,萧何道:“你这心思,是不是太多了?”
但知萧何所指,刘元却反问道:“心思再多,我做得有哪里不对?”
萧何哑然,正是因为刘元所为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萧何才会没有当面提出只与刘元提上一句。
“虽说原不该与阿爹动这样的心思,然纵是父女,如今阿爹只有我一个孩儿在身侧,我又几次冒头,在阿爹看来,我也算是人才了,人才更该知道本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更忌居功自傲。”
刘元也不怕萧何知道更多一点,她记得萧何后来虽为大汉的丞相,却担着贪污受贿的罪名。
萧何这样的人,岂是爱那钱财的人,一切都仅仅是自污罢了,怕的也仅仅是刘邦畏其功高盖主,杀了他。刘邦亲手杀的功臣并不少。
刘元这样的人,萧何能知刘邦那般,刘元又如何能不防着,故而才会有今日的局面。
萧何说她心思太多之时,难道不知刘邦刚刚对刘元的试探?刘邦那样一试,足见刘邦也是个心里有数的人,虽然大事未成前,刘邦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对谁不利,刘元现在做的,难道不是为了日后而准备?
“你,你……”萧何想说刘元不该对刘邦动那诸多的心思,然而话到嘴边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他也明白,刘元这点心思用着对她将来只有好处而无半分坏处,指责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先生,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虽然那是我亲爹,将来他的孩子一定也不会少。”刘元要成为刘邦心中独一无二的孩子,这一切,就是要从现在开始竖立。
否则她是个女郎,天生比起郎君来就差了一些,做那么多,付出那么多,却没能让刘邦记在心里,反而还怨上了,这绝不是刘元想要的。
刘元的好,刘邦此时知道了,没有对比之前他不会觉得那有什么,将来却总会有对比的。
萧何怕是看出了刘元这一点,这才会说刘元的心思重,但这样的心思都只是为了将来铺垫,于刘元而言是必须要做的事,但在萧何看来就未必了。
“罢了罢了。”萧何也是知刘邦甚深的人,之所以会留下与刘元吐这样的一番话,也是觉得刘元不该防备刘邦至此,在萧何看来,刘邦也并非一个负恩寡意的人,也显得刘元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刘元知道萧何的意思,笑笑道:“那先生就当是我心思多了些,连亲爹也防。”
但是,萧何听着这一句,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曹参。刘元是怎么对待他们这些当先生的人,萧何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句不好。
无可不论刘元对着他和曹参是区别对待了,比起曹参来,萧何并没有得到刘元足够多的信任。
就从前来说,刘元在曹参的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说,不敢说,但对上他,刘元一直都装老实,除了读书聪慧了些,一点即通。诸多的心思,从不在萧何的面前露出半分。
要不是因缘际会,萧何碰到刘元计杀于人,一辈子他怕是都想不到刘元能这样狠。
也因此而观察起刘元来,处处都觉得刘元有些不妥当,偏偏刘元从不主动害人,只是对于伤害了她和家人的人,刘元死咬着不放,刘元也没有那么不可救药。
因此,萧何觉得应该多花点心思矫正刘元,让她的心思不宜太多才是。
可是后来的事情越来越多,多得萧何压根没办法再去管,而他得说,刘元的心思是多了些,但计谋深远,要不是她心思多,雍齿叛乱时,他们都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后怕的萧何,对于刘元再去练兵,再去做那些事,也就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等到听说刘元仅三人就收伏了一千山贼,纳入沛县之中,让他们成为沛县的兵,保卫沛县,萧何明白,他就算再想压着刘元,压不住,刘元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压制她。
果不其然,两年不见的刘元,一出现就展露锋芒,只一行来到砀郡而已,两千人马变成四千,她还在范增明显要用她来对付刘邦的的情况下,反咬了范增一口。
如今范增的喜爱女童的说法传得各国沸沸扬扬,想想范增那张脸,那张如墨一般的脸。
萧何几次都被范增压得喘不过气,没想到范增会栽在刘元的手里,其实想到这儿,萧何是止不住的高兴,这也证明了他教出来的弟子甚好对吧!
“萧先生,我这点心思,还是有好有坏的对吧。”刘元不知这一会萧何都想了多少事,但她也该为自己证证清白,她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萧何怎么到现在还防她防得跟什么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躺着也要更文,我是个好孩子。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