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容全然没有现在就为刘元解惑的意思, 交代完琼华再次催促刘元跟琼华走人, 她顾着刘盈这个小屁孩,没功夫管她们。
琼华似乎听到熟悉的人要来,高兴地直点头,琼容让他们走,立刻乖乖地退了出去,刘元朝着琼容作一揖, 也乖乖地退了出去。
出了外头, 刘元果断地拉住琼华,琼华满是欢喜地冲着刘元道:“小娘子,武伯伯就要来教你武功了,你不高兴?”
刘元道:“高兴是挺高兴的, 不过我更想问问你,这位武伯伯,他的本领很高强?”
“那是当然,当年要不是武伯伯, 我和阿娘早就死了。”琼华这曝出来的一句话, 刘元看向琼华。
琼华突然紧紧地捂住嘴,赶紧的道:“小娘子, 你什么都没听见, 也什么都不要再问, 我不能说的,阿娘要是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定饶不了我!”
刘元听着也就息了追问的打算, 琼容竟然有难言之隐,也不打算让刘元知道,虽然刘元好奇,但旁人不说自有旁人的原因,追根究底到最后怕是连师徒都没得做。
琼华回头一看刘元没有要追问意思,大松一口气,回到一开始刘元的问题,“武伯伯不仅武功厉害,他还是法家的弟子。”
后面一句偷偷与刘元低语,刘元一眼看向她,琼华道:“武伯伯是文武双修,法家的弟子,又不是只有韩非子和李斯对吧。”
指的是如今大秦最叫津道的两位法家弟子,刘元点了点头,“韩非子,李斯,他们都厉害。若他是法家的弟子,他的书一定很多,能不能借?”
刘元关注的永远都跟别人不一样,都是法家的弟子那就是法家的弟子呗,她又不歧视哪一家,更不认为哪一家可以独尊,融百家所长,这才是真正文化盛典。要是早生几百年就好了,日子苦是苦了点,至少还是能亲眼看到百家争鸣的盛况!
“武伯伯的藏书倒是不少,就连阿娘的也放在武伯伯那里,不过这兵荒马乱的,武伯伯武艺再了得,也不会带着书简出门。”琼华说的是事实,刘元道:“没带的话,就让他多给我刻几本呗。”
还是没有停止对书本知识的追求。琼华道:“这样,那小娘子不如直接去跟我阿娘说,让我阿娘帮你一把。”
琼华这体贴地给出主意,刘元拧着眉头,依着琼容事事想周全的性子,必知刘元现在缺的是什么,学武的人都给刘元找来了,旁的事,琼容会想不到?
还是什么话都先别说,刘元让自己先静下心来,琼华道:“武伯伯来,我也得受苦了。”
幽幽地一叹,琼华很是伤神。刘元回来神问道:“你不乐意?”
“一点点。”琼华虽然天生神力,那不表示她愿意练武,生在这个乱世,很多事情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刘元接受那些不能选择的,琼华却不一定像刘元这样想得那么开!
刘元笑道:“你若是想学便努力的学,我想就算是先生,她也不会强人所难。”
“也对,武伯伯虽然严厉,又不是一直都那么严厉,阿娘若是发话,武伯伯就会放过我的。”叫刘元提一句醒,琼华也想到她嘴里唤着的武伯伯也得听自家亲娘的话,只要亲娘说的,他都一定会听。
然而,琼华想得太好,却不料这一次琼容竟然反其道而行,那非让琼华往死里学本事的模样,琼华后悔不已,却是后话。
吕雉高热了好几天终于是退了烧,刘盈是长牙引起的发热,倒是两三天就好了。
萧何将沛县的事务都交到刘交的手里,便准备赶往丰邑去,刘交拍着胸脯与萧何道:“萧先生放心,有元儿在,我一定好好地跟元儿学。”
在萧何把沛县的事宜都交到刘交手里的时候,刘元也是被带上的那一个,比起刘元一点就通,一说就懂,刘交是完全被秒杀的那位。
最后刘交干脆认命地承认自己连侄女都比不上,朝着萧何说出这样更没出息的话。
萧何想听的根本就不是这一句,而是盼着刘交能说出,自己一定能将沛县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话。
可是,瞧了一眼一个个将士见着刘元都恭敬的模样,刘交,那是什么人?他们不知道。
“沛县,尽托付于君。”此君为何人,萧何就算是不明说,也是另有所指,刘元听得明白,与刘交朝着他作一揖,“先生放心。”
异口同声地说来,萧何已经不想再看刘交一眼,转过身就离开,刘交感慨道:“萧主吏真是个好人。”
乍然给萧何发了一张好人卡,刘元微微一顿,侧过头问道:“叔父这是何意?”
“昨天萧先专门找了我,提起沛县交给我们来办的话,颇是忧心,我倒是觉得有你在,不需要操心,萧先生言指你尚年幼,我这个叔父应该多护着你些,而不是该你护着我们。”
“可是,这沛县的军民皆对你一心一意,像这些当兵的,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却对你唯命是从,我学不来。”
刘交提起这事也很是忧伤,谁还想让侄女护着自己不成,那不都是被逼的,刘交将情况和萧何那么一说,萧何更是长吁短叹得厉害。
“我就提了一句,萧先生在时,元儿不是照样掌军,元儿理得挺好的,萧先生自己亲身经历的,还需我再说些什么?”说到这里刘交显得有些忧伤了,冲在着刘元不太确定地问道:“元儿你说,我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说的都是实话,却是让萧先生心塞的实话,如此而已。”刘元笑着离开了,也就明白为何萧何刚刚急着走人了,敢情那都是被刘交那无知无觉给气的。
想想萧何原本的意思是想让刘交学着点,早日将沛县上手,这样一来就让刘元功成身退,结果刘交一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反倒还想继续靠着刘元。
“不是,我说了实话,萧先生怎么难受了呢?”刘交听着刘元的话是更加不解了,见刘元大步要走,立刻将刘元拉住。
“因为萧先生觉得我年纪太小,委以重任怕把我给压坏了,是以盼着叔父可以撑起,没想到叔父你却无此心。”刘元被捉住了走不了,没办法,只能回过头忽悠人。
刘交听着更是感慨地道:“萧先生果然是位好先生,你要感念萧先生的情义,将来要回报才是。”
听着刘交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刘元是忍了又忍,还是笑了出来,萧何能被刘交郁闷得再也不想跟刘交说话,刘交也是好本事。
“你又笑什么?”刘交抬头立刻地问了刘元,刘元摊手道:“想到沛县以后都我说了算,开心。”
额,刘交皱起了眉头,“你阿爹将沛县交给了我们,就是将整个后方都交到我们手里,我们,一定不能辜负他。”
听听这老实人说话,刘元配合地点点头,“当然,所以,叔父,你也得多多关心民情,像我们这渠修得怎么样了,你也得多看看,多催着大家不要偷懒,早日将沛县打造成一片乐土,这才是最让大家高兴的事,对吧?”
刘交点点头,“说得没错,萧先生适才也特意叮嘱了此事,道是开荒修渠之事绝对不能耽误。”
刘元见刘交已经想好接下来的目标,指着自己被捉住的肩膀,刘交立刻松开手,“行,你也去忙的!”
说起忙来,刘元认第二,怕是整个沛县都没人敢认第一,既要管着沛县的事,也要忙着学习,刘交是经常看着刘元没停过,不是安排练兵,就是忙着背书。
要说刘交那么心甘情愿的听自家侄女的话,愿意让刘元掌管偌大的沛县,着实也是看着刘元将一切安排得条条是道,办事学习两不误,他那么大的人都自认不如刘元,又怎么还会觉得刘元管不好整个沛县,而他可以。
刘元笑眯眯地与刘交作一揖,赶紧去办她的事。
正想着琼容所指的教她练武的先生什么时候能来,结果琼华已经寻了来,高兴地冲着刘元道:“小娘子,小娘子,武伯伯来了,阿娘让你赶紧过去!”
这般开心样子,刘元对那一位叫琼容与琼华都十分推崇的人好奇极了。
“走!” 刘元是一刻都不想耽误,大步流星地往坞堡走去,走近琼容的院子,听到一道男声道:“这个坞堡是你的杰作?”
“然也。”琼容用着骄傲的语气与那男声说着,男声高声地附和道:“善,大善!”
一个善字,再是大善,都是对琼容极大的肯定,琼容道:“比起区区一个坞堡来,我收了一名弟子,必会让你更加叫善!”
这样笃定的语气,引得那男声愉悦的笑了, “能得你这般夸赞的人,我还真是要见一见。”
“琼华已经去唤她来了。”
“显然已经到了。”刘元还在想这个时候是进去还是不进去时,已经被人看破她这会儿在外头。
因而刘元也不再躲于一旁,而是小步地走了进来,同时作一揖,“先生,见过这位先生。”
两声先生,谁都明白刘元请的是谁。
当然,刘元不禁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入眼一张俊美的面孔,刘元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果真能让琼华唤一声武伯伯?
刘元是严重质疑眼前这个男人的年纪,不过,她好像也不知道琼容多少岁?
……刘元默默的不想让自己再多想,眼下还是先应付着前面的这两位吧。琼容不是简单的人,能让琼容推崇的人,那就更不简单了。
“这么小,还是个女郎?”刘元在心里夸了的男人,见着刘元这样的小身板,却是摇了摇头。
“我以为你会说,这样小的女郎,正好让你手把手的教来,将来若是名扬天下,世人都得夸赞你一句了不得!”
琼容不以为然地接了一句话,叫男声大叫起来,指着琼容道:“显然你就是这样的打算。”
“正是。文由我始,武由你来造就,徒弟分一半,如何?”琼容这直接将徒弟分出去,压根没有刘元说话余地的架式,刘元暗里不禁捂脸,敢情这师傅也不是板上钉钉的,琼容还想让她来面试,过了关才能有武师傅。
好嘛,这才对。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刘元心里也不踏实,总有一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那我得好好看看才行,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男子冲着刘元招招手,让刘元走近一些,刘元笑眯眯地走上前,“回先生,我叫刘元,元者,万物之始也!”
“万物之始,倒是霸气!”男子听着刘元这自我介绍,露出一抹笑容,“口气倒是不小。”
“习武者,以势压人,若是连区区的气势都没有,如何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刘元接话,一点被人为难了的样子都没有。
“好,还真是天生会骗人的主儿,你怀里的匕首杀过人了?”男人这般吐了一句,刘元听着蹙了蹙眉,却很快散开了,面对男子的问题道:“杀过!”
答得十分坦然,男子上下打量刘元,刘元坦荡地迎对他的打量,男子突然阴冷地凑近刘元道:“如果有一天,你和一个人在一起,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你是杀还是不杀他?”
“不知道!”刘元想都没想就回答,男子皱起了眉头,“不知道?”
显然不满意刘元这个答案的,刘元却肯定地点头,“是,不知道。生死之间没有亲临,所谓的答案都不过是想想,难道就真的是答案了?”
笑笑地询问着,男子一顿,琼容也露出了笑容,“怎么样。”
男子道:“倒是挺镇定的,那若是我现在只想杀你,不想收你为徒,你怎么办?”
刘元摊开手道:“不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你,你想如何就如何。”
接二连三被刘元的不按牌理出牌给搅得心都乱了,男子冲琼容道:“我的问题,她是连想都不想就回答了,这答案太随意了。”
“随意?你的第一个问题问得本来就奇怪,就算你想试她的心性,你觉得她的回答果真能让你安心?”琼容直接指出男子的用意,都是相识多年人,谁还会不知道谁的打算?
“至于第二个问题,她这样的小身板就算面对一般的壮年,若非杀人一个措手不及,便只有死的份,对上你,就算她想突袭你,突袭有用?”琼容继续点破第二个总是,“不让你随意,与你告饶,你会放过她?”
男子听着冷冷一笑,“当然不会!”
分外的肯定,琼容给了他一记白眼,“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不拿你当回事?”
刘元给的答案就算是没有仔细思考就给出来的,也不代表刘元的回答没带一点脑子,恰恰相反,刘元都是根据人的第一反应而答,最真不过。
男子叫琼容给堵得说不出话,只好瞪着刘元,刘元笑笑地迎着他的打量,“先生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从来没有像刘元这样给他答案就像没给一样,男子其实也是挺郁闷的,还是问几个正经一点的问题吧!
“你为何要学武?”不按常理为难不了刘元,那就按常理来好了!
“一为强身健体,再为保护家人,再高层次是为行侠仗义。”刘元将三层意思都丢了出去,正是学武之人可能会给的答案,男子……
更郁闷了呢,这个答案还是像什么都没说,好气好气!
“这丫头脑子好使,嘴皮子更是利落,一般人都说不过她。你要是再想为难她是不成的,想要将来可以放开手地教训她,先把她培养出来。”琼容还是了解此人的,道破这一句,也是提醒,让人就不要再费心地为难刘元了,问的问题越是刁钻,刘元答得就更刁钻。
“你是又想让我收徒弟,真成了徒弟,我还能舍得教训她?”男子轻飘飘地撩过琼容。
“那这个徒弟你是收还是不收?”琼容继续地提出这个问题,只要这个答案一出来,琼容也不管了。
男子……不就是因为下不了决定,这才会一直郁闷吗?苗子,看起来是个好苗子,能过了琼容眼的人他还是信得过的。但是,一点都没有为难到刘元,丝毫成就感都没有,这样收来的徒弟,将来能把他放在眼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男子问道:“这坞堡大概有多远的距离?”
这个数字琼容随口就答了,她建的东西,她比谁都更清楚。男子一听就高兴了,“好,好!呐,刘元,你要是能撑着围着这个堡跑一圈,我就收你为徒,一定将毕业的本事都传授给你。”
端是直接,不能打不能骂,说也说不过是吧,那他就不说了,他用体罚,也是借机看看刘元的毅力如何。
听到男子竟然要刘元围着坞堡跑上一圈,琼容一顿,琼华连忙地道:“武伯伯,这不成,那么远,小娘子要是跑下来,那不得瘫了?”
一脸的不认同,朝着琼容使眼色,琼容却与她摇了摇头,这事是男子与刘元之间的事,不管琼容与此人是什么样的交情,都不应该过多插手。
“诺!”琼华还想着要求情时,刘元却爽快地答应下,不就是长跑吗?行,那就跑跑,男子既没有限定时间,只要刘元围着坞堡跑上一圈而已,刘元就跑!
“小娘子!”琼华唤了刘元一声,刘元道:“没事,路总有走尽的时候,我知道目标在哪儿,就一定会坚持下来!”
端是信得过自己,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男子道:“成,既然你想当我的徒弟,那就动吧!”
催促刘元赶紧的动,赶紧的跑,可不能偷懒。
“啊,给我多准备几份盐水跟糖水。”刘元打算现在就去,但是为防自己撑不住,该准备的也要准备。
男子听着刘元让准备的东西,一下子就看向了琼容,“你还教她医术了?”
“还没来得及。”琼容这般地回了一句,男子……
跑步嘛,还得要换身轻便的衣服,一会儿还不知道会热成什么样。
刘元这一弄,半刻钟就过去了,男子与琼容嘀咕道:“女郎就是这样麻烦,跑一圈还得这准备,那准备的,一点都不干脆。”
“若她像你这样的年纪,她也什么都不用准备,直接跑上一圈就是了。”琼容反讥一句,这问题不在男女,而在年纪,刘元才几岁,坞堡的距离跑下来,一般的孩子都不成。
“若非如此,你又何必出这样的考题。”叫男子别为难了人还不承认,不像样!
男子听着笑出声来,“你啊你,怎么觉得你脾气越发见长了?”
“我脾气向来如此。”琼容还是知道自己那臭脾气的,从前不好,如今也仅仅是同样不好而已。
“行,行。算我说错话,那你说,她能不能跑来?”男子问起正事,让琼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就算她再小,这段路程再远,她也一定会跑下来。若非如此,我能看上这样的弟子?”反问男子一句,“我是那么没眼力的人?”
男子悄声地道:“你那眼光,其实真不怎么样,就是你自己死活不肯承认。”
琼容一向是动口不动手的主儿,这会儿也直接动了手,踢了一记他那腿,男子痛得惊呼一声,琼容道:“从前的事,说好不再提起的,你是又想提?”
男子挨了一记虽然是痛,那也没什么的,只管轻声地道:“我这不都是说一句真话,你怎么就不喜欢听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的不是真话,是你的另有所指。”琼容凉凉地眼着男子,那么一个汉子,生生叫琼容的眼光瞧得抬不起头。
“那以后我再也不提,这总行了?”说错了话,必须是要认错的,男子与琼容讨好地说话。
琼容直接无视他,那可真是急坏了男子,连连与琼容告罪,“我错了,我是真错了,要不,我直接不考她,我就收她为弟子,这样成不?”
“别,当师傅的要考验徒弟,那都是应该的事,我收这个徒弟之前也是看了很久,斟酌了许久才下的决定,你有自己的想法,我是不会让你一定要按着我的想法去做的。”琼容脾气再是不好也是一个讲理的人,断没有要男子不顾自己的想法,非收刘元为徒的意思。
男子听着笑了,“你看看,还是这么能情达理,这小娘子是祖上积了大德了,这才碰上你。”
总而言之,可劲地给琼容拍马屁,琼容……
“还祖上积了大德了,你说我,倒不如指着她那父亲。”
“她父亲还比她厉害?”男子听着琼容提了一句,十分好奇地反问一句。
琼容抬起头看了看天,“南方有帝气而出,具体的地方就是这沛县。”
显然琼容到了沛县来并不是偶然,而是她特意到的这儿。男子对琼容还是了解的,也听出琼容话中所指的意思,“你是指他们家?”
琼容反应极快地与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男子把那半截话给咽了回去,而琼容道:“我虽为墨家巨子,却连一个最基本的墨家弟子都不如,他们瞧不上我,虽然明面上奈何不了我,私底下总有一千一万的办法能让我颜面扫地,让我在墨家再也呆不下去。”
“我能忍一时,却不愿忍一世,墨家的本事是不错,可这天下并非只有墨家弟子的本事才能立足于世,师傅当年选择我为墨家巨子,自有他的考量,而我,就是让他们看看,我这个他们瞧不上的墨家巨子,最终能随意主宰墨家的生死。”
这是琼容要达到的目的,为此她可以做任何事。
机关算计,借他人这力,她都愿意。
“你确定自己不会看错。如今天下反秦义士不少,要说声势最大的莫过于楚国,虽说项梁是死了,但他那侄子项羽也是一员猛将。”
男子见着琼容打算长远,也不是闹着玩的,苦口婆心的劝着,也是想让琼容考虑清楚。
琼容道:“我在沛县呆了一年多了,这里的人都拿了我们当无家可归的人,天下的人。老弱妇孺,似乎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无用处了,她却不一样,她看破了我们都想立足于世,想要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一颗不安分的心,收了我们这些女兵。”
“看看这个坞堡,这是她一力做主要建的,要不是有这个坞堡,他们一家子都要完蛋了。”
落入雍齿之手,刘邦会不会回来救他们是一回事,雍齿能不能控制不杀他们又是另一回事。
“你,我自是信得过,但这孩子太小了。”男子还是不放心刘元那小小年纪。
琼容也理解的,朝着男子道:“你且看看,这个徒弟是我的,我自是希望她能文武双全,将来你见着她那父亲,若是心投入麾下亦无不可。”
半点不强求男子与她一般在刘元这颗树上吊死,他们毕竟也不一样,一个是女眷,一个是郎君。
郎君若以自荐,凭此人的本事,在这样大乱的天下,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
琼容却不一样,身为女人,还是天下人都一道轻视的女人,她说的话没有几个人愿意听,愿意相信,故而她更愿意靠着刘元,因为至少刘元是相信她,认定她能帮到她。
“再看看,再看看。”男子并不轻易做决定。琼容是个明白人,也知道男子说的再看看是什么意思。
看便看,只是有时候,看可以看,但也不能错过机会,一但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得到的结果总会差那一点!
琼容等着刘元回来。
而刘元这会儿才开始跑,从前她看着坞堡总觉得太小了,能装的人也太少,总想能大一点,再大一点,如今让她绕着跑上一圈,刘元才明白,这哪里小啊,究竟大得看不到边。
好在男子没有时间的要求,刘元跑一跑又走一走,总而言之是既要完成男子的要求,又要保存自己的体力,别让自己没跑完,先昏死了过去。
“我是不是应该规定时间才对?”男子与琼容聊得差不多,心血来潮想看看刘元跑得怎么样,琼容建这样一个坞堡,自是也弄了一个可以总览整个坞堡的地方,男子上去一看刘元这一边跑一边歇的,没能忍住与琼容说了这一句。
“现在才想起来,晚了。”琼容对刘元跑跑走走的,满意地露出一抹笑容,这就对啊,这才是她想要的徒弟,不会为了所谓胜利不管不顾,而是既要保证她要的胜利,又不会让自己落入险境。
“你怎么不提醒我呢?”男子还能看不到琼容上扬的嘴角,朝着琼容大声地问了一句,琼容回头道:“你自己出的题,我如何晓得你没想好?”
换而言之,琼容是以为男子故意给刘元留了那么大的漏洞,而不是想把刘元折腾到底。
男子指着琼容,半天说不上话来,琼容反问道:“是不是觉得她的脑子特别好使?”
虽然男子是想得不周全,给刘元留了那么大的漏洞没错,也得刘元看得透才行,要是看不透的人,傻傻的就那么跑,一口气跑到底的,这气都要断了吧。
于琼容而言,刘元的脑子越是好使,她是越开心,她是文呐。
“脑子再好使又有什么用,她就算跑跑走走,要绕这坞堡走一圈也不容易。”男子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琼容提醒地道:“还记得她一听你说让她去绕着坞堡走一圈,她就让人准备的东西?”
这个时候又提起这事,男子的脸色其实真不太好!
“你也就趁着她小能欺负她,将来她长大了,呵呵……”琼容对刘元确实是信心满满的,听听这说话,男子磨牙,“那我就趁她还小,多欺负欺负她!”
这样的出息,琼容都不太想说自己认识这人。
但是,男子不客气地捅心问道:“这样的人,你就不想趁她还小就欺负她?”
不能昧着良心说话,琼容道:“其实有时候,她看起来是挺欠揍的!”
男子给了琼容一个就是啊,大家都是一个想法的眼神,琼容冷冷地道:“你不是最不欺凌弱小的?”
“啊,有这回事吗?她虽然小,但是绝对不弱对吧!”男子打着哈哈,死也不承认刘元既占了弱,也占了小,要是这样的话传了出去,他还能有脸?
琼容道:“行,将来我一定让人来评评理,看看刘元这样的小身板,算不算弱小。”
着重咬了那么一个弱字。寻常一个男人都能将刘元欺负得无法还手,这要是还算不上弱,那这世上还有弱的?
“咳咳咳,我们明明是在考验她,要我收她为徒,我考考她怎么了,不过分呐!”男子一看情况不对,琼容完全是要戳破他真面目,告诉一干好友他是什么样的架式,赶紧转了话题,可不敢再跟琼容揪着这事。
“来,来,来,我们还是先说,这一个徒弟,我们两个该怎么教,我看她的事好像也不少。”男子注意刘元在走时候,立刻有人上前与刘元说话,这一拨又一拨的人,绝对不是来劝刘元的,倒像是有什么事要回禀刘元。
“整个沛县由她管,你说她是有事还是没事。”琼容发现自己好像没把这件事告诉男子,这个时候提起,男子一副你在说笑的表情。
琼容道:“此事如何能说笑。”
“不是,她家这都是什么人,她才多大,以一县相托,这,这……”男子都已经惊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她有本事,她爹手下也缺人,自然就由着她顶上,有什么问题?”
询问的口气,内容就十分震惊了,男子指着刘元,再指了指自己,半天才吐字道:“我,我这跟一个孩子比,完全是比不上。”
“才知道?”琼容一点没有安慰人的意思,帮着打击人倒是有她那一份。
男子这回是真大舌头,半天才把舌头撸直,“这,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琼容道:“要说将沛县尽交于她,今天才算是正式,不过驻守沛县的兵是她练的,也是她管的。”
……男子睁大了眼睛,“她,她还管兵?”
比起管沛县来,必须是管兵更让男子震惊的,不可置信地看向琼容,以确定琼容不是在说话骗他。
“先前沛县叛乱,你没听说?”琼容是不介意再继续震惊人的,反正这些事也确实是刘元做的,没什么不好开口,不好提。
“知道,听说那刘季,立刻掉转了兵马要往沛县回,还没回到,沛县的叛乱平了。”男子的消息还是灵通的,应该说他既然要往沛县来,沛县的事,他自是要打探个一二的,沛县的沛公刘季,刘县的兵马几何,何人守城等等的情况,他都了然于胸,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琼容道:“她给平的。我不是告诉你了,这个坞堡是我建的不假,一开始想建这样一个防御的城中堡的人是她。我刚刚也说过,得亏了这个堡,否则还不知要出什么样的事,你以为我是骗你的?”
……男子是再次大舌头,指着刘元半天说不上话来,瞧着琼容不甚耐烦,“你能不能像点样,不就是先知了点,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你话都说不出来。”
男子想哭,这要是先知的人是琼容,他是绝对不会有一丁点的吃惊。可刘元,刘元那才多大,早早准备这处坞堡,还把一个领着一千兵马的壮汉逼出了沛县,她直接收了人家兵,成了驻守沛县的人。
“我还考什么考,你要早告诉我她做了这些事,我还用考吗?直接我收她为徒了。”半天缓过神来,男子大声地喊了一句,冲下去就要找刘元,琼容却一把将他拉住。
“等会儿!”
“干嘛,你要反悔徒弟不分我一半?别啊,我们一个文一个武的,不冲突的!”男子脑子转得那叫一个飞快地吐了一句,生怕琼容改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人物勿考究哈。
昨天码了一天的字,今天果断给自己放个假,大家都一块去浪吧,加更等下回~~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