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正懵圈呢,就被人一头撞进怀里,腰还被一双手紧紧箍住,这力道,好像这人要钻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喂,你冷静一点……”云婳的手本来垂在腿侧,现在被这个小演员的手胡乱一圈,给一起钳在了她臂弯里。别看这双手臂在瑟瑟发抖,力气可是一点也不小,把云婳箍得动弹不了,就像给绳子绑住一样。
她想喊这个演员松松劲,再怎么让她把手抽出来,别让她这么被强抱得不自在。可是这小姑娘情绪激动,呜呜呜地扑她怀里发抖,压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你先把手松开……”
“抬头看着我。”
不管云婳说什么,都不被理会。她长叹一口气,索性放弃了挣扎,让这人抱着先发泄完了来。
低头向下看,发现水犹寒正望着自己,面色冰冷,凛若冰霜,轮廓像玄冰一样冷硬,五官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云婳心里一震,知道她这是不开心了。
“你先松手。”云婳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丝丝不悦。
沾着薄怒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小演员下意识地一紧张,睁眼抬头往上看。她看见云婳肃着一张脸,厉声命令:“松手。”双手竟然闻声一软,懦懦地缩了回来。
小演员的手从抱云婳变成了抱自己,把上半身身子蜷成一团,不敢乱动,脖子更是僵硬地绷直,喉咙微不可见地滚动。
云婳看她吓成那样子,在叫工作人员放自己下去的时候,好心又和她说了一句:“刚才的动作全是你自己做的,不信你再试试。”
“好了,我要先下去了,你试着把四肢活动开,回忆一下刚才的感觉。”
场务们把云婳放下去了,却没有放小演员的那几根威亚,明显的赶鸭子上架,要趁这个机会强硬地解决问题。
周则在下面大喊:“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已经没问题了!放宽心,相信自己!”
这边还在开导小演员,云婳下去就直接奔回去了。坐回水犹寒身边,拉着她的手问:“怎么?生气了?”
水犹寒面无表情地别过头:“没有。”
“那你躲着我做什么?”云婳搬起板凳跟着她换方向,正对她坐下。“不生气那怎么不看我?”
闻言,水犹寒倒是把头抬了起来,继续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这片场人多眼杂,云婳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肉麻的哄人话,想了想坐到旁边,静静靠着她,“我累了,你让我歇一会儿。”
水犹寒就像一根定住的柱子,稳稳挺直背,让云婳靠得稳妥舒适,却又足够安静沉默。
这昭示着她并不开心。
云婳看似在借着她肩头休息,实际心里念头却一个劲地转:她刚才被人强抱,水犹寒一定不开心了,她该怎么办才好?
要哄一哄水犹寒么?
水犹寒危坐在凳子上,面容不改直视前方,定定地一语不发,但心中却正不断劝勉自己,不该心气浮躁。
她没有生气,只是见到云婳亲近她人,一时情绪难以自抑,会不自禁觉得烦闷不悦,就像胸口堵了一块石头、喉咙里长了一根梗,让她心头郁结,不想说话。
可善妒在古时是女子的七出之条,身为人妻本就不该犯妒,该体贴大度,不该存有妒忌之心。水犹寒默想默念,慢慢把那股郁结不悦的气疏通。
那个恐高的小演员本来在云婳的诱导下不知不觉中自己表演了一次完整的戏,回过神来后心有余悸难以置信,现在又被导演和一群指导老师七嘴八舌地劝,劝得下不了台,几乎是被强制地留在半空又重复了一遍戏。
有了刚才的感觉,这一遍完整的表演下来,连她自己都惊诧难当。试戏结束以后,甚至喊住场务别着急放下威亚,自己在上面又动了几下,随心所欲,全然不再忸怩害怕。
下来以后,小演员脚步生风,开开心心直奔云婳。云婳看见她张开双臂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姐姐!姐姐!我好了!!”眉头一跳,知道她这是又要来强抱自己了。
再给她抱一次那还得了?
云婳想也不想地把手推出去阻拦,把她拦在半米前,淡定道:“嗯,我看见了,你很棒。”
这时周则来叫大家重新做好准备拍摄了,水犹寒跟着过去,云婳嘱咐了一句:“小心点。”转头又对小演员道,“加油,好好演。”
她这些鼓励实属都是为了水犹寒的安危出发,要是这人再演不好,她怕水犹寒真摔出什么毛病来。
所幸这第四次开机,总算是没人掉链子圆满通过了,水犹寒从一堆瓦片灰尘里站起来,不用特效就能演出惨白的脸色,云婳心疼地把她扶回来,给她擦脸上的脏灰。
上了四次威亚的武打演员们腰酸背痛地活动着筋骨,那个小演员从威亚上下来,发现除了水犹寒,其他参与这场戏的同行们对她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她知道是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怯生生地坐到远远的一旁,拿起电话。
“爸,我克服恐高了!”小演员压低了声音,极怕被人听见再次引起不满,“真的!就是……就是给大家添了好多麻烦……因为我好笨,大家都不喜欢我。爸爸你说得对,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拍戏……嗯,我明天就回家安心继承家业。”
她说话声音压得极小,场子里又各忙各的又没人关注她,谁都没听见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只是因为这个小演员的耽搁,原定在六点的收工时间整整延后了两个小时,到了八点,实在是因为天黑取不到景了,周则才放剧组众人回去。
云婳和水犹寒搭了成灏的顺风车,上车以后,云婳道:“灏灏,方便的话送我去琴海餐厅吧。”
成灏拉好安全带,回头笑道:“好啊。”
薛凯也挤上了这班车,坐在副驾驶位回头冲云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故意问:“姐,你们去吃什么好的,能不能带我去啊?”
云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你说呢?家里没吃的了是吧?要不我给舅妈通报一声,让他们来照顾你?”
“别别别!”薛凯被她这么阴恻恻地瞪着,缩了一下身子,“姐,你真坏。”
“嗯,我坏。”
“我只是今天不想在家里吃。”薛凯的歪心思一套接一套的。
云婳漫不经心瞥他一眼:“哦。”
“嘿嘿,我也想去琴海餐厅。我就坐旁边桌,好不好?不打扰你们。”才怪。
“不行。”
“为什么姐?”撒娇的声音都用上了。
“不行就是不行,你自己找别的地方去。”
“啊?可这都大晚上了,我一个人,姐你放心吗?万一不安全怎么办,说不定路上有强盗呢?”
云婳淡淡道:“为民除害。”
“姐,你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呗。”薛凯眼珠一转,作弄心思高涨,“你看天都黑了……”说着拖长了尾音,别有意味地佯装撒娇,“姐姐,我怕……”
话音刚落,接着就是一声惨嚎,“嗷嗷嗷,姐、姐姐……疼疼疼疼——”
薛凯的耳朵从后面被拽住,狠狠拧扯了个圈,连着脖子根都泛红了——不是疼的,是这还有人看着呢。
云婳知道他调侃的什么意思,这才来气。本来就担心水犹寒在芥蒂这事呢,偏偏薛凯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手一动,真没忍住收拾这小兔崽子。
“怕?你怕?”
“不怕,不怕了姐……疼疼疼,你先松开……求你了姐。”
“姐我再不贫了,错了错了,我自个儿回家。”薛凯发现她是真生气了,马上就胆怂了。
艰难转眼发现水犹寒面容冷淡地坐在后面,薛凯便喊:“嫂子,嫂子救我。”
水犹寒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喊,面色一惊,蓦地有了动容。
薛凯发现这法子有效,连跟着又喊了几遍“嫂子”。他这叫声太大,聒噪,水犹寒果然听得为难起来,轻声对云婳开口道:“云老师,要不……”
“好,不收拾他了。”云婳知道他不敢再贫嘴了,总算放过他把手松开了。薛凯赶紧摸摸自己失而复得的耳朵,赶紧把身子坐直和云婳保持开一点距离,好了伤疤忘了疼,回头嘻嘻打笑水犹寒一句:“嫂子真好,谢谢嫂子。”
他一口一个嫂子,云婳倒是早就习惯了他没个正经的样子,只是喊得水犹寒难为情,一直在车上默不作声地坐着,直到下车都没再搭理他一句。
其实水犹寒听得顺耳,虽对他不恼不怒,但担心按照薛凯的性子,自己一旦搭理他一句,恐怕他得寸进尺还要说出更令人难为情的话来。
中听归中听,可未免……太轻浮了。
她和云婳现在还未成婚,如此玩笑话恐怕……还是有失妥当。
水犹寒一直思忖着这个问题直到下车,而云婳见她久久不说话,神情又凝重,只当她是还在为下午的事生闷气。
云婳无意识地抿了一下唇,心里在想:该怎么解释呢?
直接道歉么?
要不先哄一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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