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娅顿住：“系统？系统？你还好吗？”
系统：我就知道指望托尼设计什么东西但不给自己留个后门是不可能的！
随后, 系统的抱怨被湮没在宏大的河流声中。柏娅摇摇晃晃地捂住头，看面前的门和斯塔克的投影都变成了重影。
“我不知道托尼在做什么，但……”她断断续续地说, 疲倦地转过头看向提姆, 然后感觉自己好像踩着一朵云, 开始向下坠落。柏娅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而这就是她失去意识前, 最后感受到的东西。
在现实里，抱住了柏娅的人无疑是提姆·德雷克，而睁开眼时, 她却发现自己在另一个地方。一个梦中之地。
第一次在韦恩大宅的卧室见到裂缝的那天晚上, 她梦到了一个不可名状之地，见到了那条被称之为时间之河的神秘河流, 世界的尽头, 披着暗红色斗篷的法师，记忆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睁开眼, 看到像梵·高画作一样缓缓旋转并流淌着的瑰紫色天空，自己正枕着一条厚实柔软的红色斗篷, 仰躺在地面。河水奔涌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她躺在原地, 一动不动, 试图获得片刻的平静，但那些乱糟糟的事物始终缠绕着她, 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黑发少女撑着地翻身爬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灰, 并不意外自己曾经见过的法师仍然盘膝漂浮在原地, 闭目养神。
然后, 她震惊地看向同样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灰的红色斗篷，看着那块布料举起自己的一角打了个招呼，然后重新披回法师的肩上。
“我们又见面了。”柏娅试探性地说。
“是的，燕子。”法师答道，“你可以叫我至尊法师，或者奇异博士。如果你想知道一切的前因后果，我们还需要等一个人的到来。”
“谁？”
“托尼·斯塔克。”
柏娅在奇异博士身侧抱膝坐下，离悬崖的边缘只有一尺之遥。她好奇地打量着他的侧颜，突然想起系统的好感界面里那个唯一的绿色进度条。虽然系统现在不回应她，但柏娅依旧可以打开页面查看好感。
有点尴尬地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绿色条已经快满了。
据系统所言，这个值代表对方并不愿意和她相处。这样看来，这位法师还真是十足地有修养，还愿意把披风借给她枕着。
“托尼现在没事吧？”
“时瞬矩会保护他，”他终于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地看向柏娅，“但最终，一切所得都会付出代价，只不过那个付出代价的人不一定是他而已。”
“那会是谁？”
奇异博士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目光沉静得像两口古井。
柏娅吞咽了一下，说道：“他做了什么？”
“不要着急，他来了。”奇异博士说着，两指在空中虚点，画出一个圈，金色的魔法能量在空中勾勒出环形，打开了一扇传送门。托尼神情恍惚地走了进来，看到柏娅和奇异博士，他放松了下来。
“不管我对你的行为作何评价，斯塔克。”斯特兰奇说，认真地看向托尼。托尼耸了耸肩，还没来得及开口，法师便再次补充道，“都感谢你成功拯救了我们的世界。”
“能见到你还真是不错，”托尼走过来拍了拍法师的肩膀，然后和柏娅拥抱了一下，“说到底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对我的世界最后的印象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纽约大战反派日常，对手是毁灭博士，然后……我突然掉进了一个裂缝。这就是全部。”
“几个月之前，一个叫梅林的家伙，还有自称时间领主、时间之神的一伙人，把我拉到了另外一个宇宙，让我给他们做一件东西。”说到这里，托尼瞥了一眼柏娅，“但是之后他们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直到刚才我才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在伽里弗雷打工的那段时间，我不止一次想要定位自己世界的坐标，可是都失败了，梅林那个老家伙也一直含糊其辞。后来我才知道……它消失了。我当时快气疯了，不过还好我在时瞬矩上留了后门，利用它的能量重构了世界。”
“首先，我认为，你应该对梅林法师……表示一些尊重。”奇异博士语气稍重，“其次，你看，他们选择把时瞬矩交给燕子而不是任何一位超英是有原因的。你们都是危险分子，容易做出一些极度危险的决定。”
“噢，你说的极度危险的决定是指我拯救了他妈的整个宇宙？”
柏娅皱眉安静地听着，试图把细碎的线索传成一条完整的线。但是奇异博士和托尼同时看向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还好他们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时之终结吗，燕子？”奇异博士问道。
“记得，我只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柏娅摇摇头。
“我们的宇宙并非独立运行，在其上还有更加高维的世界。而来自高维的力量维系着我们的宇宙存在，一旦这种力量消失甚至衰弱——”
“宇宙就会爆炸？”
“不。时间流是衡量宇宙存在的根本依据，而时间是有限的。因此，如果时间停滞，宇宙就等同于不再存在。”
“我懂了，所以托尼实际上是让他的世界的时间重新流淌了？”
“技术上，是的。但时间力量亦然守恒，他通过时瞬矩，也就是你脑海里的系统所调用的能量，来自你、哥谭、大都会和正义联盟所在的宇宙。”
他居然知道系统，柏娅逐渐把线索串联，所以这个系统甚至与托尼有关。
“你说过代价。所以我的宇宙寿命变短了？”
“恐怕并不是两个篮子里各有多少鸡蛋那么简单。”奇异博士道，“这种量级的事件会在两个世界间创造巨大的因果线，让两个世界像磁铁的两极一样不断靠近，并且最终，世界融合。”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斯塔克警告了我有关世界融合的事……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吗？”
“没有。因为这恐怕就是我们的目的。宇宙融合可以创造庞大的时间能量，从长远而言对宇宙有益无害。这也是为什么托尼在正义联盟的世界创造了斯塔克工业，这种概念的存在可以帮助两个宇宙更温和地融合。”
“那那些重合的人要怎么办？那些叠在一起的城市？”
“代价，”法师轻轻叹息，“凡事总有代价。”
柏娅站了起来，她的下颌线绷紧了：“不，我不能接受这种代价。”
“这很好。”奇异博士的回答出乎柏娅的预料。
“你本来就应该肩负起你的责任，燕子。”他严肃道，“你不能永远逃避你不敢面对的现实，也不能永远遗忘时瞬矩和梅林、拉斯隆、斐济涅特交给你的责任，他们选择你去使用时瞬矩必有原因。我曾从梅林口中了解过你的存在，作为一个战士，你令人失望。如今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希望你至少有点长进。”
“嘿，你和小姑娘说话能不能礼貌点？”托尼不满道。
“难以置信你竟然还懂得礼貌二字。”奇异博士眉梢微挑。
柏娅呼出一口气：“距离世界融合……还有多久？”
“谁也不清楚，哪怕对神来说，这也是第一次。也许就是明天，也许几亿年之后。”
“我知道了，”柏娅轻轻地说，“要是我不能……要是系统也不足以……”
“那就接受现实。燕子，说到底没有人去强迫你做什么，没有抹杀，也没有任务失败惩罚。你唯一要面对的就是你自己的心。”
“我知道了。”柏娅吸了吸鼻子，“我不会给托尼还有布鲁斯丢脸的。”
然后，她发现代表奇异博士的绿条又往前走了一点。
难道奇异博士不喜欢布鲁斯？还是托尼？或者干脆柏娅本人就是有点讨法师嫌？
“……你最好不要让蝙蝠侠还有其他超级英雄知道系统的存在，你永远也想象不出来这些超级英雄能做出什么。”
“可是他们根本没试过。要是他们能处理得比我更好呢？”柏娅诘问道，“蝙蝠侠不是比我强多了吗？”
“我们试过了，”奇异博士站了起来，重新为托尼打开传送门，同时将手指轻点在柏娅的眉心，“相信我，我们都试过了。”
柏娅从原地消失，从梦中醒来，发现提姆正关切地看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勾住他的脖子，交换了一个吻，好像下一秒就算是生离死别。
“你怎么还不走？”
“我在想，”托尼抱臂看向斯特兰奇，“只是觉得你要知道得太多了一点啊。”
“有很多世界都在走向灭亡，是各个宇宙时间文明的巅峰先达成了共识，然后，梅林找到了我。”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所有至尊法师都与梅林有关……总之，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让你能够抵达现在所在的宇宙，并且推动世界融合。你的记忆是和毁灭博士的大战？是的，从你消失那一刻起，时间也停滞了。”
“好啊，听起来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都只是高维宇宙的故事而已……没有谁真正了解一切。”
“好了，那我就走了，”托尼盯着奇异博士看了一会，在他的记忆里，虽然他们不算很熟，但那时的他鬓边似乎还没有这么多的白发。钢铁侠摆了摆手，“我还得帮帮亲爱的小辣椒，毕竟另一个世界的我不知道抽了什么羊角风。”
“过多干涉其他世界可能把那个宇宙也拉进融合范围。”
“……你在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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