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茂茂看着水母, 没说话, 眼神逐渐犀利。
水母:“茂茂?”
夏茂茂一巴掌往水母的外伞拍了上去,很生气:“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什么意思, 又想骗婚,又想骗婚,你是不是思想有问题?”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水母被她拍了一巴掌后就仿佛被人一脚踩瘪了,塑料袋一样瘫在地上,无助地看着她。
夏茂茂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她对求婚这个事情其实要求不高, 和严辞提的那几个关键词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她知道严辞的性格, 因此在她的期望里,严辞哪怕搞一顿最最俗套的一顿烛光晚餐那都是很不错了。就算连晚餐都没有, 只要他在一个不那么奇怪的场合,恳切认真地跟她说一句嫁给他吧,那她也点头了。
但是,这个臭水母, 看起来长了一幅老实模样, 实际上内里一团糟,天天就会走这种歪门邪道。
要说他不想结婚吧, 也不是, 结婚的**都快溢出来了, 但为什么就是一句求婚的话也说不好?
夏茂茂直接就问了:“严辞, 我问你, 你怎么就不能正经地求一个婚?”
她这么一问, 水母艰难地抬起头部:“茂茂。”
夏茂茂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水母的声音很小, 听起来老实巴交的:“我想不出来怎么求婚才能让你满意,我又太着急了。”
夏茂茂奇怪:“你着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水母沉默了很久,就在夏茂茂都快要等着急的时候,它才情绪低落地说:“我有时会怀疑,我到底是严辞还是皇太子。”
夏茂茂的动作一顿,严辞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严辞:“我的大脑里同时存在两个人的记忆,每个人的都很清晰,仿佛都是亲身经历。有时候我会感到混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怕你有一天会觉得我和过去不一样了,走了。”
水母忽然伸出触手,紧紧地缠住了夏茂茂:“如果有一天,你真发现我不像是过去的我,你会离开吗?”
夏茂茂看着他,有些心软有些好笑,动作很轻地抱了回去:“怎么会,你就是你,能有什么变化?”
为了给严辞放松心情,夏茂茂开起玩笑来:“我听说有的男人想出轨的时候会专门问妻子,他要是出轨了她会怎么办,试探老婆的态度,打预防针。喂,你不会是在试探我吧?严辞,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事情?”
水母的触手一顿,但那一顿太过短暂,夏茂茂完全没有察觉到。
夏茂茂又拍了拍它:“放心吧,只要你不会突然变成情场浪子,或者要毁灭地球,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水母安静了一会儿,而后更紧地抱住了夏茂茂。
夏茂茂被抱一会儿就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了,她把触手撕开,对男友下指令:“你刚刚流了那么多水,快去补充点水分。”
emmm……这句话奇奇怪怪的。
夏茂茂晃了晃头,继续说:“我来收拾院子,搞成这样真不好意思让那些侍女看见。”
水母听话地飘走喝水了,夏茂茂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身边的椅子上,小蜜蜂一样地收拾起来。只是她往日里不管做什么都很专心,今天却稍不注意就跑神,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
但有什么值得不安的呢?
她一时间想不出来。
夏茂茂揉揉脸,不想了,继续打扫。
第二日就是宴会的日子了,夏茂茂从中午吃完饭就开始为晚上做准备。
侍女领着她完成了沐浴按摩、身体护理、头发护理,面部护理,换礼服,做发型,化妆,戴首饰等一系列步骤。
等夏茂茂打扮好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美丽压弯了腰。此刻,她的脖子脑袋上挂了差不多两斤的首饰,虽然非常华美,但是,太沉重了。
有钱人的烦恼,她终于体会到了。
夏茂茂梗着脖子,在侍女的指导下像一头大白鹅一样,艰难地昂首走出化妆室。
化妆室外的沙发上,一个男人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
见她到来,男人抬起头,看向她。
夏茂茂也看向他。
今天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严辞身穿礼服的样子,剪裁良好材质挺拔的衣物把他个高腿长的好身材凸显到了极致,他的头发被剪短了,优美的下颌,修长的颈部都露了出来。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显露出一个明确的信息:
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异性。
夏茂茂一时间看得有点害羞,她尴尬地挪开眼睛,看向严辞身侧的窗户,心里胡思乱想着。
也不知道严辞看到她心里有没有什么震撼之感,她刚刚自己照镜子的时候还被自己美到了呢。
虽然头重如铁,但要是严辞这会儿夸她一句,那也算值了。
想着,严辞朝着她走了几步,停在夏茂茂面前,抬手,手指抚在了她的发鬓。
夏茂茂的心开始狂跳。
下一秒,严辞把她头顶一个宝石插梳往里一按:“你这里松了。”
夏茂茂:“……”
她把严辞的手一把推开,自己把插梳再次狠狠一插,瞪了严辞一眼。
他才松了!
媚眼抛给瞎子看,夏茂茂对严辞死心了,正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在侍从的簇拥下前往宴会厅。
这次宴会作为夏茂茂的第一次正式出场,很被皇室重视,邀请来的客人都是位高权重者,活动时的照片还会发往各大网站以做宣传。
因此,夏茂茂自从走出东宫后的每一步都极为小心,生怕有哪里不妥,被别人笑话了。
他们两人到达的时候,宴会还没开始,但已经有许多人早就等在里面了,夏茂茂和严辞并没有直接进去大厅,而是先走小门,进入休息室。
刚推开休息室的门,夏茂茂有些惊讶,帝后夫妻、明斐、还有一个略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偌大的休息室里聊着什么。
见夏茂茂和严辞到了,几个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皇帝和皇后昨天刚见过的,态度和昨日差不多,没什么稀奇。
倒是明斐的眼神让夏茂茂看了觉得好笑。
她坐在椅子上,一副高贵冷艳的大小姐模样,看向夏茂茂的眼神完全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她就是个长腿的倭瓜。
夏茂茂差点没笑出来。
姐妹!你资源都发来那么多了,本性已经被她看透了,做人为什么不能坦诚点呢?
交个朋友以后一起快活啊!
这时,皇帝还没说话,那个中年男子却首先起身,走了过来,亲亲热热地走到了两人身边,对着夏茂茂友善地说:“您就是太子妃吧。”
夏茂茂不太确定他的身份,只是含蓄地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对她一笑,而后拍了拍严辞的手臂:“我还以为像你过去那个样子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你捞了个老婆,你从哪儿找到她的?这孩子看起来挺温柔的,不错,你小子有福气。”
严辞看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谢谢。”
中年男子看他这个样子,摇头一笑:“你这性格,回头别把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婆气跑了。”
他又转头对夏茂茂笑着说:“以后他要是给你气受,他爸妈估计站在自己儿子那边,你来找明斐,来明家躲两天。我跟他爸一起长大了,他们父子不敢拿我怎么着。”
“说起来,我看见你这个姑娘就觉得亲近,明斐脾气太爆了,我总想要个温柔乖巧的女儿,可惜没能如愿。”
对他这番发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夏茂茂只能尴尬一笑。
她怕自己莫名其妙就多个干爹。
幸好皇帝及时地开口了,他和这个中年男子果然是一起长大的,一开头就非常熟稔的语气:“明源,你可别乱说话,我儿子绝对不会给自己妻子气受。倒是你……”
皇帝朝着他眨了眨眼,语气里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嘲笑:“这段日子你妻子没少生气吧。虽然你没有一个温柔乖巧的女儿,但多了一个温柔乖巧的儿子也不错。”
明源脸上的笑仍旧挂着,纹丝不动:“那小子刚接回来,还算听话。”
皇帝“哦”了一声:“听话我就放心了,叛逆的小孩最烦人了,还要费心思教育他,想想就糟心。”
这时,休息室里的门被人从外面敲了三声。
皇帝站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领:“时间到了,该出场了。”
六时整,皇帝夫妻、严辞与夏茂茂,一起从宴会厅的缓缓升起的幕布下走出。
帝后简单致辞之后就相携着离开了话筒,严辞牵着夏茂茂的手走向前,站定。
这一刻,帝国的所有权贵都把目光投了过去,有好奇,有疑惑,有鄙夷,有羡慕。
夏茂茂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同时关注过,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行动也不至于失态,但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此刻该有多快,耳膜里好像还有一阵异响,她似乎身在此处,又似乎整个灵魂都飘远了。
这时,严辞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掌,他没看她,只是对着话筒,简短地对所有人说了一句话。
“介绍一下,夏茂茂,我的未婚妻。”
*
宴会结束之后,夏茂茂回到东宫,咸鱼瘫在沙发上,她刚刚在宴会上喝了一杯果酒,明明度数不高,但她这个身体可能格外地酒精敏感,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严辞穿着礼服,兑了一杯温度刚好的水,插上吸管,递到夏茂茂的嘴边,夏茂茂吸溜一大口,而后才迷迷糊糊地感叹了一声:“我真的是太累了。”
严辞站在她身边:“换衣服吧,放松一点。”
夏茂茂摆摆手:“不急,我现在已经习惯这种重量了,让我多美一会儿。”
严辞:“……那我把你的鞋给脱了吧。”
夏茂茂:“脱吧。”
严辞单膝蹲下,开始给夏茂茂脱鞋,她今天的鞋是用绑带固定在小腿上的,严辞耐心地一圈一圈地解开它。
夏茂茂视线朦胧地朝下看,她的裙摆太大了,严辞蹲下去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钻进她的裙摆里似的,她这会儿思路有点飘,看到这一幕,砸了咂舌。
看起来,有点工口。
好像她看过这样的故事,公主和侍卫啦,阳台啦,裙子下啦。
“哈哈哈哈哈哈。”
夏茂茂想着想着憨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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