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酒店房间。
沈之斐前脚踏入房门,停下了脚步,冷着脸质问:“秦瓒,你是不是背地里搞鬼了?”
“又冤枉我。”秦瓒嗔怪。
“这是冤枉吗?怎么可能就今天晚上,酒店的房间全都被预定了?”沈之斐不敢轻信地盯着他。
秦瓒就觉得,他的小斐真是个谨慎又聪明的好姑娘。
他确实搞鬼了,预定餐厅位置的同时,他把酒店也给安排好了。
虽然有一点心虚,但秦瓒还是厚着脸皮,说:“这个地方全年都很热闹,今天又正好是温莎恩典大秀,酒店没有房间,我觉得挺正常的。”
沈之斐凝视着他有一会儿,动身要向外走:“你跟我去旁边那家酒店问问,还有没有空房间。”
走到一半,她的手腕突然被轻轻握住。
秦瓒叹了口气:“小斐,你真的不想见到我吗?”
沈之斐想说这也不是想不想见到你的问题,秦瓒的大拇指却在她的手背上蹭了两下。
微麻的触感顺着肌肤游荡至四肢百骸,沈之斐一瞬失语,像是被蛊惑了似的,说:“那你今天晚上睡沙发。”
她定的这个房间里外设置了阻隔,里面是卧床,外面的沙发足够
宽敞。
“必须睡沙发吗?”秦瓒试着说,“我保证什么都不干,睡素的。”
沈之斐:“……”
谁信你啊!
这次,她直接收回了手臂:“不愿意睡沙发就滚出去。”
“其实沙发也挺好的,”秦瓒语气一转,“就是可能睡得不怎么安稳,白天起来会有一点点腰酸背痛而已。”
“谁管你酸不酸、痛不痛。”沈之斐不能吃他卖惨的这一套,径直走去浴室洗漱。
秦瓒笑着夸她:“好狠的心。”
洗漱完毕,夜色渐深。
沈之斐躺在大床上,秦瓒睡外面的沙发。
房间里的灯都已经都灭了,些微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
寂静片晌,秦瓒低声叫她:“小斐。”
沈之斐睁着眼睛,却没有回答。
秦瓒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他不甚介意,往下说:“晚安。”
静谧的月色里,沈之斐仰面躺着,柔顺黑发散在枕头上。
她动了动嘴唇,唇形比的是“晚安”,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秦瓒不再说话了,沈之斐翻了个身,朝着外面,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她睡得很是香甜。
翌日,沈之斐自然醒来。
她睁开双眼,先是
对上了一张俊朗的睡颜。
男人唇色偏淡,下颌线条锋利流畅,有些短短的胡茬。
他面朝她睡着,呼吸均匀,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腰上。
沈之斐半晌无言。
说好了睡沙发,他什么时候上床来的?
得寸进尺!
察觉到她的动静,秦瓒的手掌不自觉地动了下,按着她的后腰,把她往怀里揽近了几分。
沈之斐忍无可忍,扑过去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她咬得还挺用力,秦瓒闷哼一声,慢慢撑开了眼皮。
沈之斐美目含嗔,正极不友善地瞪着他。
秦瓒看着她一会儿,没什么紧张的情绪,也没有怪罪她。
他好像以为这是在做梦。
秦瓒迷迷糊糊地凑过来,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嗓音低哑:“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说完,他把脑袋靠在她的肩窝,闭上眼睛,当真继续睡了。
沈之斐:“……”
这就是狐狸精的招数。
她抗拒不了的招数。
沈之斐估摸着,秦瓒又眯了半个小时,才悠然转醒。
他一睁眼,就对上了沈之斐微愠的脸庞。
对视了一会儿,秦瓒笑了一笑:“宝贝,早安。”
“少跟我套近乎,”沈之斐
面无表情,“不是说了睡沙发?怎么偷偷跑上来了?”
“我说我是梦游,你信吗?”秦瓒开始第一次尝试。
“不信。”沈之斐直白道。
第一次尝试失败,秦瓒只好坦白:“好吧,我不梦游,我在沙发上睡不着,忍不住就过来跟你一起睡觉了。”
他指指身上的毯子,补充道:“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真的只是抱着你睡觉。”
沈之斐骂他:“阳奉阴违,你每次都这样骗我。”
“我错了。”秦瓒认错很快。
“你根本没觉得你错了。”沈之斐拆穿他。
秦瓒看着她有一会儿,说:“可是我真的很爱你。”
沈之斐一愣。
秦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是我的全部。”
“你……”
“六年前,”秦瓒的掌心隔着被子摩挲她的腰肢,“秦家那群老东西给了我一笔钱,把我赶到兆城,让我自生自灭。我什么人都不认识,在陌生的城市处处碰壁。钱越来越少,未来却看不到。那个时候,我总是一个人站在落地窗边上,想着要不要放弃算了,跳下去算了。”
沈之斐皱起了眉头。
“也是那个时候,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秦瓒不可能
忘记那一天。
他本来只是和沈晋行一起吃晚饭。
沈晋行笑着说他女儿今晚也要过来的时候,秦瓒心里本来没有什么感觉。
可当小姑娘推门而入,当那张精致而又清冷的脸庞出现在包房里,他的眼睛和他的生命,那些黯淡了很久的东西,都像是被一束光悄然照亮。
他对沈之斐是一见钟情。
“那天你穿了西瓜红色长裙,头发只长到锁骨,看上去很乖,尤其是你喊我叔叔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真的干净。
“秦家的家教比较烂,我就是个烂人,我只有唯一的一个原则,那就是不睡不喜欢的女人。当时,虽然利用沈晋行并不是我最好的选择,但你是他的女儿,我喜欢你,所以我就一边追你,一边跟沈晋行合作了。”
秦瓒并不是完全因为沈之斐是沈晋行的女儿,才会追求她的。
相反,他是因为喜欢沈之斐,这才更倾向于利用沈晋行以及寰大科技。
当时秦瓒想的是,等他的公司发展壮大,沈晋行可以做他手上的王牌工程师,至于沈之斐,那必定会是唯一合宜的秦太太。
“秦瓒。”沈之斐终于开口。
“嗯?”秦瓒还以为她是要说感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