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这么一条动态看了两秒钟，沈之斐抬头去瞪秦瓒：“你什么时候拍的？”
“来的路上，”秦瓒不紧不慢地说，“本来我是让人帮我们腾个位置，聊完之后拍的。”
沈之斐觉得他真是很会给人带来惊喜。
公布一张握手的照片，四舍五入不就是官宣了两个人的恋情。
她正要说让秦瓒把动态删了，底下却已经有了共同好友的评论。
最先是魏时澜：“不就是牵个手，也值得发朋友圈？”
魏时澜：“我早就牵过无数次了，我还跟小斐一起睡过觉，睡过好几次。”
沈之斐看笑了。
秦瓒面无表情，打字回复：“老子迟早收购了你家公司。”
紧接着，朋友圈动态出现了第二条共同好友的评论。
谢其昀：“恭喜总裁，贺喜总裁！”
这回轮到沈之斐回复：“你真像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秦瓒笑出声来：“谢其昀这不是挺懂事的吗，损他做什么。”
沈之斐思路清晰：“时澜不也是实话实说，你放狠话吓她做什么。”
秦瓒凝视了她一会儿，忽地转移了话题：“小斐，你也发一条动态吧。”
“不发。”沈之斐拒绝得很快。
她要是也发一条，那岂不是真的官宣了两个人在
一起。
可是哪有这么快，现在只是抱过几次，牵了个手而已。
“你发一条，就当是补偿，”秦瓒循循善诱，“小斐，你跟魏时澜牵过手，睡过觉，却没有这么跟我做过。”
沈之斐一挑眉：“我们没睡过？那沈嘉熹哪来的？”
秦瓒：“……”
“晚上好。”
身穿白色厨师服的中年男人走近，与二人打招呼。
沈之斐看他一眼，又看向秦瓒。
“不会法语吗？”秦瓒问她。
沈之斐不置可否。
秦瓒看向男人，用法语问：“什么事？”
男人不吝于夸奖：“先生，你的法语真好，简直像是本地人。”
秦瓒点点头：“我确实很厉害。”
男人倒是愣了一下。
他从前赞赏来自中国的客人，对方一般都会说“过奖”。
这位客人真是与众不同，自信又张扬。
他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我是餐厅的厨师，刚才正在与那一桌的客人交流今晚的菜肴滋味如何。”
他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桌，那也是一男一女。
回过头来，男人问起他们：“从前没有见过你们两位，第一次来吗？需不需要我的推荐？”
秦瓒颔首：“好。”
看眼对面沈之斐，他壮着胆子，说：“我和我
的夫人确实是第一次来，推荐一下吧。”
男人惊喜万分：“你们是夫妻吗？”
沈之斐没有回绝，也不知道她是不懂法语，还是默认了这一点。
可她没有回绝，秦瓒的胆子更肥了一点，说：“对，我们还有一个五岁多的儿子。”
男人共情能力很强，跟着一起感到开心：“看得出来，你们的家庭十分和睦幸福。”
这番对话十足愉快，后来男人推荐的菜肴，秦瓒基本都让上了一份。
头菜选了黑松露洋蓟浓汤，主菜是速煎羊小排、烤小牛排、柠檬果肉球三文鱼料理，甜品安排得不多，一个香草汁千层饼，还有一个钱币博物馆纯巧克力。
“这些应该差不多了，如果还需要，那就请叫我一声，我会再来为你们服务。”男人说道。
秦瓒正要道谢。
“稍等。”对面的沈之斐忽地开口，说的也是法语，也是同样标准。
她看向男人，说：“烤小牛排要三份。”一两份她吃不满足。
男人应了一声，动身离开。
没想到她会说法语，还说得很不错。
那刚才他说的那些，她岂不是全都听见了？
秦瓒多少有点心虚，想了一下，索性另启话题，说：“小斐，你真的很喜欢吃牛肉。”
沈之
斐哼笑一声：“我不是你的夫人吗，我喜欢吃什么，你应该早就知道才对。”
秦瓒一愣。
沈之斐移动了一下勺子，说：“今天不和你计较，以后不要胡说八道。”
“那我，”秦瓒看着她，尝试着开口，“再努把力，让这种说法不再是胡说八道。”
言外之意，他会努力让她真正成为他的夫人。
沈之斐心口一跳。
玻璃窗外，夜色深沉而又温柔，这个地方，处处弥漫着浪漫的气息。
而最浪漫的，当属秦瓒。
吃过晚饭回去的路上，二人选择散步，下榻的酒店离得也并不远。
路灯光芒微弱，十二月的夜晚是湿冷的。
走着走着，秦瓒就牵住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轻声说：“你的手很冷。”
沈之斐没有抽回，只是提醒他说：“不准再发朋友圈了。”
秦瓒低笑道：“好，我不发。”
夜色街边有乐队表演节目，演唱一首法语歌曲。
“River des clous, ca j'ai appris.”
“J'suis pas victime, j'suis pas colombe.”
沈之斐脚步微顿，有些欣喜：“这是席琳·迪翁的Je Sais
Pas，‘我不知道’。”
秦瓒略微侧目：“喜欢？”
沈之斐点头。
乐队的男主唱唱到了最深情的部分。
“Je sais les hivers, je sais le froid.”
“Mais la vie sans toi, je sais pas.”
这两句的意思是：“我知道冬天，我知道寒冷，但没有你的生活，我不知道。”
唱到这里，他正看着沈之斐，面带微笑，湛蓝色的眼睛天然含情。
唱完一句，他还挑了一下眉。
秦瓒不悦地磨牙：“不就是首破歌，我也会唱。”
“你也会？”沈之斐转头看过去。
秦瓒拉着她，径直离开了乐队所在的地方，并且真的哼歌给她听：“Mais la vie sans toi, je sais pas.”
他的声线磁性悦耳，法语发音极为准确，可是没有一个音节在调子上。
“唱得不错，”沈之斐很是诚恳，“秦瓒，以后不准再唱了。”
秦瓒：“……”
已经可以看见酒店大楼了，沈之斐突然想起什么，问：“你今晚定好房间了吗？”
“定房间？”秦瓒诧异，“我今晚不是和你一起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