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檄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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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让推销着自己的针灸技术,活像是个江湖郎中。

若是一般的江湖郎中, 杨樾或许就信了, 但是林让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 谁不知道林让的针灸技术那叫一个“例不虚发”。

可谓是……针针见血!

杨樾赶紧求饶说:“刺……刺史大人, 我忽然觉得自己爽俐了不少!”

林让笑着说:“当真?”

“当真!”

杨樾使劲点头, 林让便说:“那……下次议会,杨公可会生病?”

杨樾赶忙又摇头, “乖巧”的说:“不,绝对不会再生病!”

林让说:“下次议会, 杨公可会参加?”

杨樾信誓旦旦的说:“参加,一定参加!我就算是断胳膊断腿,也会参加,请刺史放一百二十个心罢!”

林让收敛了笑容, 终于恢复了平日里一片冷漠的表情, 说:“那就好。”

杨樾见他收敛了笑容, 一脸的冷冰冰,这才松了口气,刺史大人终于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再笑下去,杨樾怕自己半条命都去了!

魏满拍了拍杨樾的肩膀, 说:“病好了就行,你不知道,孤有多担心杨公的病情,如今大好了, 孤也就放心了。”

杨樾:“……”魏满这个得便宜卖乖的小人!

经过林让的妙手医治,杨樾终于不拖后腿了,相反的,还一反常态,上赶着去议会。

而另外一面,陈继派出谋主庞图为使者,准备前往玄阳,觐见人主。

庞图的队伍满载,几乎是带着金山银山,还有陈继的诚意,千里迢迢来到了玄阳。

小皇帝听说陈继派来了使者,不由冷笑一声,说:“招进来罢,朕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有什么招数。”

身边伺候的老太监则是说:“人主,陈继狼子野心,这般将他的使者召见来,恐怕不妥,要不要老奴去请玄阳中尉魏大人过来?”

魏子脩乃是玄阳中尉,平日里公事忙碌,小皇帝思虑了一下,说:“不必,这里是玄阳皇宫,量这个使者也没什么大胆子,不必去请中尉,直接将人唤进来罢。”

“老奴敬诺。”

没一会子,陈继的使者,也就是谋主庞图,从外面垂首走了进来。

庞图是个标准的文人模样,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相反的,还有一股子雅致亲和的模样,他虽三十几岁年纪,但颇显年轻。

庞图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跪在地上说:“卑臣拜见人主,人主万年,人主万岁!”

小皇帝幽幽的注视着跪在殿上的庞图,淡淡的说:“早就听说庞谋主的大名,只是无缘相见,没成想今日便见着了。”

庞图赶紧说:“人主谬赞,卑臣惶恐,卑臣不过区区小吏,怎能入人主法眼?”

小皇帝说:“朕速来听说,你这人说话好听,今日一见,的确谦恭的很,起来罢。”

庞图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也不抬头,十分恭敬的说:“人主,卑臣从燕州带来了主公的诚意。”

“哦?诚意?”

小皇帝微微一笑,说:“什么诚意?”

庞图说:“臣家主公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为武氏天尽忠职守,但今日里听说,有一些小人竟背地里诽谤臣家主公,说主公他要……”

“要什么?”

小皇帝注视着嘴巴抹了油一样的庞图。

庞图连忙又跪在地上,说:“竟有人诽谤我家主公,说主公有不轨之心,请人主明鉴!陈氏三代忠烈,位列三公,我家主公秉承祖训,又怎么可能对人主有任何不轨之心呢?”

小皇帝淡淡的说:“庞谋主说的极为有道理,朕也不相信。”

庞图松了口气,心中冷笑一声,不过如此,谁不爱听好听的话?再加上这些贿赂,小皇帝私下里也要掂量掂量,执意和燕州开仗,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联军能赢,亦或是燕州能赢,这种没有胜算的硬仗,不打也罢。

庞图心底里各种谋算,各种了然于胸,结果却听小皇帝开口说……

“既然燕州牧这般诚意,朕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但如今人心惶惶,许多臣子都说燕州牧心存歹意,这无风也不起浪,不若这样,为了让燕州牧自证清白,可以让他自卸州牧身份,返回京城,朕另给他重要的京师职位,如何?”

自卸州牧身份!

还回归京城?

庞图一听,心里猛地一跳,这小皇帝果然不是个善茬儿,一开口竟然要卸掉陈继的兵权,然后让陈继乖乖回到京城来等死,这如何使得?

庞图脸色尴尬僵硬,说:“人主,这……”

他只是迟疑了一番,小皇帝已经冷笑一声,说:“怎么?朕让他进京做官,不比一个地方州牧要强?陈继还不乐意了?”

庞图赶忙叩头说:“人主误会了,误会了,只是……”

庞图的话还未说完,小皇帝已经抓住了邪茬儿,继续穷追猛打,冷笑说:“是了,既然燕州牧如此没有诚意,还派什么使者?朕看,你们不是派使者来进贡的,而是派遣使者来下战书的罢!”

庞图没成想,一个小崽子而已,自己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要多,竟一头栽在了这么浅的水坑里。

庞图气的浑身发抖,他心高气傲,何曾受过如此折辱?

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对方可是人主啊。

庞图耐着性子,连忙赔笑说:“人主,您多虑了,这真是……”

小皇帝冷冷的说:“庞图啊……”

他说着长身而起,慢慢踱步而出,离开了升座的龙椅,来到匍匐在地的庞图面前,然后缓缓蹲下来。

小皇帝抬起手来,轻轻抵住庞图的下巴,迫使他稍微抬起头来。

小皇帝用微微沙哑的嗓音笑着说:“朕……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朕也知道,陈继始终把朕当做一个小娃娃看。但朕现在要告诉你们,你们打错谋算了,朕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旁人扶持,才能登基的小崽子!”

庞图眼神微微晃动,也不敢起身,就保持着跪在地上,微微抬头的姿势。

小皇帝说罢了,这才松开手,放开桎梏,长身而起,转过身去,甩给庞图一个背影,说:“回去叫燕州牧自己掂量掂量,若是他肯卸除州牧官职,回到京师,朕立刻下旨让盟军罢兵,若是他不肯回到京师,那可别怪朕……手腕子狠一些了。”

他说罢,冷冷的说:“退下罢。”

庞图没成想吃了瘪,他还以为一个十来岁的小皇帝很好欺骗,没成想竟让元皓给说准了,小皇帝并非等闲之辈,竟有些手腕子。

庞图默默退出了大殿,这礼物也没有送出去,脸色阴霾的厉害,心里琢磨着,若是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就这般被送了回去,回到燕州,那个元皓指定不会给自己下绊子,实在不妥。

庞图这么思忖着,决定在京城再留几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不过他一连逗留了小十天,小皇帝的口风十分硬,就是不松口,庞图也没有办法。

今日他从殿中出来,本想去公车署坐车离开,哪想到这么巧,在公车署便遇到了卫将军佟成。

“呦,庞谋主!”

佟成主动走过来,亲近庞图。

庞图赶紧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作礼说:“卫将军!”

庞图眸光一动,眼眸好像游鱼在晃动,一看便是计上心头的模样。

庞图压低了声音,笑着说:“卫将军,我家主公一直嘱咐卑臣,见到卫将军一定要恭恭敬敬,而且还要把主公制备的礼物,全都拿出来。”

佟成哈哈大笑,说:“哦?竟有此事?!陈公竟还记得我佟成老儿?”

“诶,”庞图谄媚说:“卫将军正当年,如何如此自轻?”

佟成说:“庞谋主有话,便直说罢。”

庞图低声说:“即使如此,那卑臣便直说了……我家主公知晓,卫将军与主公,都是同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庞图笑着说:“我怎的不知道?”

庞图说:“自然是……扳倒魏满那小儿。”

卫将军佟成一听“魏满”二字,脸色登时就阴霾下来。

庞图添油加醋的说:“魏满那小儿,自恃扶持人主继位,因此便不把所有人看在眼中。卫将军,您可是佟太后的侄儿,身份何等金贵,能是那宦官氏族出身的魏满能比拟的么?魏满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着实令人气愤!再者,他魏家自己做了一个骠骑将军不够,还要拉着他那义子做玄阳中尉?玄阳中尉何等重要的官职,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猘儿,这合适么?”

佟成听着庞图的话,越听越是生气,嗓音沙哑的说:“你这么说来,还真是如此。”

庞图灵牙利齿,又说:“何止如此?卫将军您想想看,如果魏满真的带着联军,打败了我家主公,那么这天下,便是魏满独大了,还能有谁与他制衡?我家主公难道有什么私心么?只不过不想让魏满嚣张罢了。”

佟成听了眯了眯眼目,说:“只是……如今人主讨伐燕州的心思已定,老夫也没有什么能耐啊。”

“这您就自谦了!”

庞图一听他松了口,赶紧打蛇随棒上,继续说:“卫将军您有所不知,如今这个魏满小儿气势汹汹,为的什么?自然是因着他们盟军兵力充足,而且军心未定,但说到底,盟军就是盟军,又不是他魏满自己的军队,如果军心涣散,必然难成大器!”

庞图说着,凑近一些佟成,将声音压到最低,说:“卫将军占据京中要职,再者说,卫将军还是佟太后的亲侄儿,自然是一呼百应,您若是私底下写一个檄文,派人送到盟军营中,宣读讨伐魏满专权的檄文,您说……那些盟军的军心,还能稳固?”

私底下编写檄文?

卫将军佟成听了,心底里一惊,说:“这可是大事儿,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庞图笑着说:“大人您放心好了,檄文这东西,又不是您第一个写的,当年反对佟高的时候,不是也有人冒充三公撰写檄文,讨伐佟高么?这种事情,没有对错,只有成败,若是成了,魏满就是乱臣贼子,而卫将军,便是正义之师!”

“那若是……”佟成说:“若是失败了呢?”

庞图笑着说:“看您说的,若是只有我家主公一个人讨伐魏满,那指不定会失败,如今卫将军您在京中做主,还能失败了去?”

佟成似乎有些犹豫,庞图已经抓准了佟成的脉门,说:“卫将军,卑臣听说,人主三番四次的推拒接佟小姐入宫?说句大不敬的,佟太后老人家已经仙去,那佟高乱贼又姓佟,这一来二去,佟氏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势力,再也不是当年那般模样,您就这般心甘情愿的被魏满踩在脚底下,被人主敷衍了事么?”

佟成面色阴沉,他自然不甘心,想当年佟家外戚如此鼎盛,如今却要败在自己的手里。

庞图抓准了这一点子,说:“若想成就大事,哪里能不冒险呢?一旦事成,别说佟小姐想入宫了,就算是这武氏天下的皇后,那又能怎么样呢?往后里小皇帝还是要听您这个老丈人的?您说呢?”

魏子脩从殿外走进去,刚一进去,便听到一个娇俏的女子声音,笑着说:“皇上,您多饮一些,这汤头,我亲自煲了许久的。”

殿中并非小皇帝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人,正是佟成的女儿。

佟小姐是佟成的独生女,经常能见到她出入皇宫。

魏子脩没有走进去,便站在外面等待着,低垂着头,目光有些复杂。

里面很快窜来了声音,说:“是中尉来了?进来罢。”

随即小皇帝打发佟小姐出去。

魏子脩进来的时候,还看到案几上摆着佟小姐送来的汤饮。

小皇帝看到魏子脩,似乎心情大好,说:“子脩,来,坐罢。”

魏子脩没有坐下来,而是拱起手来,说:“子脩有要事禀报!”

小皇帝说:“看来是要紧事,你说罢。”

魏子脩说:“今日卑将进宫之时,偶然在公车署看到了卫将军与燕州的庞谋主站在一起说话,隐约听到什么合作。”

“合作?”

小皇帝一听,笑了笑,说:“怎么?陈继要与佟成合作?这如何可能?”

魏子脩说:“人主,不可不防。”

小皇帝却不以为意,说:“如今的陈继乃是乱臣贼子,而佟成呢?一心想要把他的女儿送进宫来,做朕的皇后,这两个人怎么可能联合在一起?再者说了,佟成自持是外戚,素来最看不起陈继这样的地方军了,无需多虑,也没必要当真,他们谈不拢的。”

“人主……”

魏子脩有些着急,小皇帝笑了笑,说:“是了,朕知道了。”

他说着,亲自走过去,扶起跪在地上的魏子脩,笑眯眯的仰着头看他,说:“中尉一定是在思虑,朕会不会纳佟小姐进宫,朕可以告诉你,不会。”

魏子脩蹙着眉头,眉心始终没有展开的意思……

陈继派遣了庞图进京城朝拜,显然已经开始了动作。

魏满与林让坐在幕府营帐之中,看了魏子脩从京中递来的书信。

魏满说:“庞图与佟成,最近走得很近。”

林让想了想,说:“庞图……”

魏满转头看着林让,说:“怎么?他是个什么人物儿么?”

林让听着名字,一时间想不起来,因着陈继手下的人,出名的不多,而且大多出名的人,全都投奔了魏满,所以说实在的,陈继手底下已经没多少名人了。

林让说:“说起陈继,他手底下有个谋士,若是一个不留神,那可是魏公您的克星。”

“克星?”

魏满冷笑说:“怎么,陈继他手下还有这样能个儿之人,孤竟不知道?是谁。”

林让说:“元皓。”

“元皓……”

魏满思虑了一会子,说:“哦是了,官居别驾那个?孤听说过他的名讳,但在陈继那里,即使攸远已经不在,元皓也不是第一把手。”

“况且,”魏满又笑起来,说:“你可不知道,元皓这人,实在太刚直,经常三番四次的顶撞陈继,陈继又是个伪君子,小心眼子,早就记恨上他了。不只是陈继记恨他,私底下还有很多同僚也记恨着元皓,这个元皓四处树敌,有本事儿管什么用?便数那谋主庞图,对他敌意最大,处处看他不对眼。”

林让听他这么一说,脑海中突然闪了一下,似乎记起来了什么。

他听魏满说庞图与元皓不对付,这才猛地想起庞图是什么人物儿。

因为这个年代,出名的猛将谋士实在太多了,数不胜数,所以像庞图这样的人物,就已经淹没在长河之中了。

其实庞图也是厉害人物儿。

庞图帮助陈继平定燕州,成功夺取燕州牧的职务,可谓是劳苦功高,而且一直跟着陈继,也算是陈继身边儿老人。

而说起这个庞图,为何林让只有听说他与元皓不对盘,才恍然大悟呢?

原因很简单。

这俩人太不对盘了。

还要从魏满与陈继的对决一战说起……

很多人都知道,魏满与陈继的对决一战,那是当时由少胜多的教科书式的一战。

陈继盘踞燕州,兵多,粮足,百姓爱戴,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魏满却只用了他五分之一的兵马,大挫陈继,令他一蹶不振。

当时元皓就提议陈继,这一仗不要速战速战,慢慢的打,只要主公可以拖住局势,主公大可以躺着战胜魏满。

但陈继不听,陈继总觉得应该速战速决,三番四次的驳回元皓的提议。

速战速决正合了魏满的心思,魏满听说陈继不听元皓的话,还将元皓下了监牢,心中狂喜不止,说这一战自己必定能赢,于是亲自带领精锐,偷袭了陈继的粮仓。

粮仓被袭击,陈继登时自乱阵脚,军心大乱,燕州军几乎不堪一击,溃败的不像样子。

那之后有人对元皓说,恭喜大人了,主公没有听取你的意见,果然输了,这样一来,主公以后肯定会多多重用大人,大人的出头之日就要到了。

哪知道元皓在牢中却感叹的说,如果主公赢了,一欢心起来,自己可能还会残留一命,但如今主公输了,必然迁怒于我,我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呢?

正如元皓所说,陈继输了这一仗,心里十分愤恨,不但没有谴责自己,反而迁怒了元皓,觉得此时元皓一定十分得意,肯定在埋怨自己没有听他的计策。

而庞图也就在此“登场”了。

庞图一直与元皓不和,便趁机私下里撺掇着陈继,说主公啊,臣听说元皓在监牢中拍手狂笑,嘲笑主公没有听取他的意见,所以惨败致此,他逢人便说主公的不是。

陈继本就因着颜面的问题,牵累元皓,对元皓十分不满,听说了庞图的话,肝火大怒,一气之下,便下令斩杀元皓。

林让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与魏满说了一遍,魏满震惊的说:“元皓就这般死了?”

林让点头说:“魏公也是了解陈继为人之人,你觉得陈继会不会斩杀元皓?”

魏满想了想,按照陈继那个伪君子的性子,真的有这种可能,再者他身边还有庞图撺掇,可能性自然更大了。

魏满说:“这元皓,倒是挺可惜的,他有如此大才,又熟知陈继营中事物,若是他能来咱们营中,定然事半功倍。”

林让挑了挑眉,说:“这倒是真的,只是若元皓能来营中,不知魏公能不能禁得住他的刚直敢谏。”

魏满笑说:“这……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过孤觉得自己没问题,毕竟你这等刚直敢谏的,孤也受得起。”

他说着,突然犯难,一把抱起林让,将人拽过来,低头亲了一记,说:“这些日子忙碌,孤都没来得及与你多多亲近,你看着幕府四下无人,岂不是正好儿?”

魏满笑的一脸无赖,哪里有什么骠骑将军与盟主的威严?

林让还未回话,就在此时,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哗啦!”一声,有人突然掀起了幕府的帐帘子,那气势十分不客气。

姜都亭……

姜都亭破坏魏满的好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魏满黑着脸,说:“什么事儿?”

一看就是正经事儿,姜都亭言简意赅的说:“主公,京城派遣使者来了。”

“使者?”

俗话说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小皇帝从未派遣使者过来,如今更不是粮饷接应的时日,不知道为何突然派遣使者过来。

魏满说:“使者是谁?”

姜都亭说:“庞图。”

庞图?

林让有些奇怪,庞图明摆着是燕州的谋主,怎么变成了京中使者?

魏满说:“随孤去看看,这庞图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儿。”

众人很快走出幕府营帐,因为听说是京中派来了使者,所以盟军的各个将领全都出来查看情况。

果然是庞图,身材稍显瘦削,一身官袍加身,手中捧着的不是圣旨,而是……檄文。

庞图当众展开檄文,口称代表朝中三公,申斥魏满。

斥责魏满好大喜功,斥责魏满鱼肉百姓,斥责魏满结党营私,斥责魏满占据淮中,利用皇宫享乐……

这一系列斥责下来,简直数不胜数,把能斥责的事情全都斥责了一个遍。

庞图念完了檄文,幽幽的说:“骠骑将军,三公斥责的檄文已经宣读完毕,还请骠骑将军好自为之。”

魏满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当着盟军将领们的面子,斥责他们的主帅,无异于公开处刑,如此一来,魏满的呼声定然下滑,还是在这种讨伐陈继的紧要关头。

魏满的气息阴霾到了极点,林让示意他不要冲动,自行站出来,拱手说:“敢问使者,使者乃是燕州牧麾下谋主,怎么忽然摇身一变,竟成为了京师使者?”

庞图振振有词,说:“这都是朝廷的提拔,卑臣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林让又说:“三公檄文,这三公,都是哪三公?敢问使者,可否将三公印信,展示给众人查看?”

庞图脸色明显僵硬了一下,还是说:“这有何不可?”

他说着,将檄文展示给大家,上面的确有印信,不过不是三公。

一共只盖了两个红印,而且三公印信只有一个,其余一个还是卫将军佟成的印信。

魏满也不傻,反而聪明的紧,他一看到佟成的印信,又想到义子魏子脩写来的密信,庞图与佟成走得颇近,登时便明白了。

这一切必然是佟成与庞图的诡计,想要溃散盟军军心,好让盟军无法进攻燕州。

林让轻笑了一声,说:“恕我愚钝,这三公印信一共才两个,而且还有一个卫将军的印信,卫将军位大将军、列骠骑将军之后,臣不知,何时卫将军都能跻身三公了?这样说了,我这鲁州刺史,怕也是三公了不成?”

他这么一说,身后爆出好多哈哈大笑之声。

庞图脸色一阵难难堪,硬着头皮说:“鲁州刺史说笑了。”

林让手一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既然使者,请入幕府歇息罢。”

庞图进入幕府,魏满便阴沉的对林让说:“这显然是陈继的诡计,如今军心正盛,被庞图一折腾,怕是要折损不少。”

林让倒是没有什么不欢心的模样,挑了挑眉,说:“魏公不必多虑,庞图自己送到了咱们手上,正好拿他做一个诱饵。”

“诱饵?”

魏满不知道林让在想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因着林让已经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魏满总觉得哪方要遭难了一般。

庞图留在营中歇息,他可没有闲着,晚上有一个接风宴,庞图参加接风宴之前,正好遇到了前往赴宴的吴邗太守杨樾。

“杨公,久仰大名啊。”

杨樾被他叫住,回头一看是庞图,登时有些后悔停了下来,方才就该装作没听见才是。

杨樾已经停下来,如果继续往前走,也太不给面子了。

而且这庞图……

竟生得这般好看?

别看他有些灵牙利齿,刻薄挂像,但生得清秀儒雅,别有一番风韵。

杨樾一看,嘿嘿笑了一声,说:“使者,没成想使者还听说过我杨樾的大名?”

庞图笑着说:“杨公大名如雷贯耳,当年杨公被魏公折断双臂,可是很出名儿的。”

杨樾一听,这庞图竟如此挑衅,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全都抖落出来了。

当年杨樾调戏林让,被魏满折断双臂,这一说出来都是黑历史。

杨樾脸色不太好看,庞图则说:“诶,杨公可万勿动怒,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内乱呢?”

杨樾听着有些纳闷儿,说:“你是陈继的人,就算做了一回玄阳特使,又怎么与我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庞图轻笑出声,说:“杨公,您如何如此拎不清呢?杨公如此骁勇大将,却屈居在昔日里的仇人手下,难道就甘心么?我可听说了,魏公处处对杨公留心提防,难道杨公就甘心么?还有……杨公倾心于鲁州刺史,可那鲁州刺史不识抬举,偏偏谄媚于骠骑将军,难道杨公就甘心么?”

一下子上来三个甘心,还真是让杨樾措手不及。

杨樾心里头的火气“嗖嗖”的冒,毕竟他是那个暴脾性,再加上庞图扇阴风点鬼火,自然生气。

但杨樾也不是个傻的,反而十分机灵,他哪里能不知道,庞图想要自己与魏满内乱,好坐收渔翁之利。

杨樾心中冷笑,长得这么好看,却原来是个阴毒的,你想顽老子,把老子当枪使,借刀杀人?

也要看看老子了不乐意。

杨樾当时装作一副很愤怒的模样,其实他也不用装,因着他总是被魏满打压,的确很愤怒,一提起林让,那就更愤怒了,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的美人儿,这美人儿却被魏满截胡了去,能不愤怒么?

杨樾故意说:“使者,这里人多口杂,不若……咱们晚些细说?”

庞图说:“多晚?”

杨樾说:“今夜散席之后,营中西南角有个堆放木柴的破帐子,等夜深人静,咱们便在那里……叙一叙,如何?”

庞图以为杨樾上钩了,便说:“那庞图到时候便公侯杨公大驾了?”

杨樾笑着说:“一定一定。”

庞图说完,率先进入了宴厅营帐,杨樾看着庞图走远的背影,心想着跟老子斗?

就在杨樾得意的时候,“嘭!”一声,有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杨樾的肩膀。

杨樾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还没看清楚,就被人狠狠的亲了一下,还重重的啃了一记,啃得他生疼。

“嘶——流血了!”

杨樾捂着嘴,定眼一看,说:“虞子源!?你特么发什么疯啊……”

虞子源目光阴沉,一步步逼近杨樾,因为身量的优势,微微俯下身来,与杨樾平视,沙哑的说:“杨公与人约了夜深人静之后相约,你说,子源发什么疯?”

杨樾:“……”

杨樾心中暗道不好,这虞子源功夫了得,神出鬼没,方才肯定将自己诓骗忽悠庞图的话全都听了去。

杨樾赶紧解释说:“好汉,你听我解释!”

虞子源说:“杨公但凡沾花惹草都要向子源解释,恐怕这辈子是解释不清楚了。”

杨樾心中冤枉,说:“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儿!”

自己耍个小聪明而已,竟然还被虞子源撞个正着,真是不能再背了!

宴席进行的非常顺利。

宴席中间,虞子源走过来,与林让说了两句悄悄话儿。

魏满方才抽不开身,正在与使者庞图敬酒,一回头便见到虞子源与林让附耳说悄悄话,魏满心里登时便酸了起来,找了个理由来到林让身边。

虞子源说罢了悄悄话,已经离开,魏满揪着林让的衣角,小可怜儿似的说:“林让,你怎么成天沾花惹草?”

林让奇怪的说:“让又怎么沾花惹草了?”

魏满看向虞子源的方向,说:“你们方才都贴在一起了,还不算沾花惹草?”

林让淡淡的说:“虞公这株草,让可不敢动,生怕杨公扑上来咬人。”

魏满没忍住,登时笑了出声,说:“也是这个理儿。”

别看杨樾平日里花天酒地的样子,其实被虞子源吃的死死的,而且占有欲特别强烈。

林让对魏满说:“方才虞公与让说了一些……正事儿,倒是挺有趣儿的。”

“什么正事?”

魏满总觉得,林让笑成这样,不像是正事儿。

林让冲着魏满招了招手,魏满立刻附耳过去,林让低声在他耳边说:“庞图如今是玄阳特使的身份,咱们不好拿他,但如今庞图自个儿送上门来,咱们不捏咕他,怕是对不住他的一番苦心。”

酒过三巡,宴席很快就散了。

庞图吃了一些酒,但是因着与杨樾约好了,准备离间杨樾,所以不敢多饮酒,恐怕误事儿。

庞图出了宴席的营帐,特意左顾右盼,眼看无人,这才往西南方向而去,果然在角落发现了一个堆放木柴的营帐。

破败的厉害,木柴也多半堆放在外面儿,营帐里面黑洞洞的,看起来还漏风,周边也没有士兵把手,荒凉的紧。

庞图走过去,轻轻掀开帐帘子,便看到有人站在里面。

因着不能点灯,那人身影影影绰绰的,庞图也没多虑,便走了进去,说:“杨公,叫您久等了。”

杨公并没有出声儿,庞图便笑眯眯的走过去,说:“杨公果然是图谋大事之人,如此守时守信,真乃大丈夫作风。”

杨公仍然没有出声儿,庞图讨好了两句,都没有什么结果,有些悻悻然的。

不过目前的事儿要紧,因此并不在意这些,庞图又说:“杨公是做大事之人,有自己的大报复,定然不肯卑躬屈膝于魏满小儿。”

“如今魏满小儿已经被三公申斥,还当着诸位孟军将领的面子,威严已失,军心紊乱,正是杨公图谋大事,反叛魏满小儿,与我家主公合纵联盟之时啊!”

庞图言辞恳切的说:“杨公,您还在等待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您肯反叛魏满小儿,到那时候,三公的申斥再加上杨公的动员,不愁其他盟军不解散,只凭借魏满小儿一个,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家主公,到那时候,我家主公必然重赏杨公,杨公建功立业之时,也即将来到,难道不好么?”

杨公一直没说话,背着手,长身而立,似乎不为所动。

庞图一口气说了许多,心想这杨樾,竟还是个如此沉得住气之人?

庞图眼眸微微一转,笑得了然,说:“是了,我知道杨公心里想的什么……”

他说着,慢慢靠近杨樾,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杨公喜爱美人儿,这有什么?我家主公知晓,等事成之后,一定奉上各种美人,只怕杨公到时不想享受,那也是不成的了。”

庞图的话音未落,杨樾突然抬起手来,一把抓住庞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猛地一拽。

“嗬——”

庞图是个文臣,也没有防备,哪知道杨樾突然发难,一个不稳,登时跌在杨樾怀中,被人牢牢桎梏住。

杨樾慢慢低下头来,逼近庞图,庞图下意识蹙紧眉头,只觉十分不适,想要挣扎,结果就听那人带着一丝微笑,嗓音很清亮,并不是杨樾那种微微带着沙哑的嗓音。

黑暗中,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轻笑,说:“那我若说……只要庞先生这一个美人儿呢?”

私下昏暗,看不太清楚,庞图听到那人嗓音,心里一突,不是杨樾!

方才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又与杨樾约好,所以庞图不疑有他,如今距离这么近,等眼睛熟悉了黑暗。

定眼一看……

“鲁州刺史?!”

是林让。

林让搂着庞图,庞图与他身量差不离,林让还摆出一副调戏人的模样,说:“怎么?庞先生以为是谁?”

庞图吓得脸色惨白,谁不知道林让与魏满是一伙儿的?他刚才口中还一口一个魏满小儿,这岂不是自取灭亡?

庞图面无人色,林让笑眯眯的说:“瞧瞧,给庞先生吓得,别担心,本刺史会好好儿照顾庞先生的。”

“哗啦!”

就在此时,营帐帘子被人不客气的掀了开来,火光冲天,从外面涌进来,跫音大起,脚步声杂然,一票人涌了进来。

为首的就是魏满。

魏满脸色黑漆漆的,犹如烧黑的焦木,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庞图,把林让拉到自己身边来。

满口酸味儿的沉声说:“还没顽够?孤实在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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