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微!”
“属下在。”
“你确定是这里?”
“机关兽所追至的地方,就是这里。”
在幽冷的寂夜墟里,沈默蹲下身,看见污烂的泥上有两种不一样的脚印,一种是机关兽的,还有一种是比常人大了许多的人形脚印。
沈盈两次在这里出现,莫非真与魔域有关?
或者是……
“她去了宝市?”
柳惜南刚问出这个问题,沈默已经走向那如同黑色漩涡的结界口。
“阁主,不可。”
“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我内心一日不得安宁。”
……
三日前。
林墨微随着沈默去视察寂夜墟附近的村子,发现里面的人死了一大半,且尸横遍野,无人掩埋。
北境风霜雪雨连接数年,各地储存的食粮都已所剩无几,周边因为魔气侵蚀,野兽都死的差不多了,也无法打猎填饱肚子。清河洲内的镇子也是如此,里面的老人孩子都被饿的面黄肌瘦,上一次抵挡魔族一事,已经让许多年轻修士死去,他们大部分也是家中的梁柱,现在虽然恢复了宁静太平,可生存却依旧是个大问题。
柳惜南将隐卫、暗卫召回,将收集情报的天罗地网收起,以免窥天镜被人利用。
可是他发现,有几个隐卫失踪了。
这也是沈默要亲自去各地的原因。
村落的人死了,无人管尸体,已经有些发臭,无辜的稚儿躲在角落里哭,不懂发生了什么,很多青年壮汉知道这里没了生路,索性就放弃了这里,逃往清河洲里面去了。那些原本还算过得去的镇子,也因为涌入了一大批难民而变得艰难。
只有大洲中心之处,依旧雪覆古木,被人当做美景,他们穿着狐裘锦衾,吃着肉喝着酒,仿佛并未被影响半分。
只是,最近也有些不太平了起来。
稀珍的宝物连连丢失,权贵被黑衣者所暗杀,谣言纷纷而起,有人说,那是千秋阁情报楼的刺客所为。
沈默知道,那是“隐”在做手脚,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
“隐”中之人来自各境,或许明面上还是某些大宗门的长老弟子,比起光明正大的邪魔歪道,他们是更为恐怖的存在,或许他们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互相杀人这么简单。
千秋阁的沈盈死去多年,凤凰宫主姜容盈却仍活在世上,她对北境了如指掌,若不是因为长不大,因为不是男儿身,她一定是个出色的领导者。
正因如此,她现在就像是一把锋锐的利刃,一把可以分割北境,毁灭北境的利刃。
那千秋印还在她的手上,总有一天……
沈默不敢想象。
机关楼十三机关师已经将千秋阁严密围上机关,隐卫暗卫也都被召回,他也可放心进入这个结界,只是……
“你们不必陪我,宝市之内他们并不能动手,我也只是一探究竟,很快就会回来。”
没必要让他们跟着犯险。
“他们夺了宝物,一定是为了借其够格进入宝市,想要拿到什么东西,看他们夺取的数量,加上窥天镜,已有六个,”林墨微拦在他的面前,说什么也不肯让开,神色凝重,“六个人,即便宝市之内不动手,等你出了世外之地,往回的路上呢?”
柳惜南不耐烦地摇着扇子,受不了林墨微一天到晚对沈默紧张地要命的样子:“难得他们一起出面,这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我认为并无不可,只不过,我们也得多找几个人才是,况且,咱有一个人有亨通银号的名户吗?”
谁不知道,亨通银号的分号在几境都有数家,唯独在北境只有一家,还不是因为这边贫瘠,穷呗。
他伸了个腰。
要是知道这探查如此无聊,就会带几个男宠出来。
野外交欢,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有。”沈默忽然回答他。
柳惜南惊得瞪他,连扇子都忘记收了:“好啊阁主,天天说用度吃穿要节省的是你,原来这些年你是在框我们呢?”
“那是我父亲遗留的,现在确实没有多少钱财。”
柳惜南没好气地斜眼看结界口,继续扇着扇子,似乎并不觉得冷:“一个老奸巨猾,一个人小鬼大。”
林墨微厉声:“管好自己的嘴。”
柳惜南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其他东西我不管,可窥天镜现在落入了贼子手中,就算不用我说,你们也该知道有多危险。现在隐卫们又失踪了几个,外面又流言四起,把帽子都扣在了咱们头上,看来都与他们拖不了干系。”
“他说的没错,现在正是时机,若是等到集合了人来,或许他们早就已经达到了目的。时间不多,这里我必须要进去。林墨微,你把机关鸟放出去。”
林墨微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是因为沈盈的关系才如此急迫,既然选择了搬救兵,那就各自退一步,便不再劝说,毕恭毕敬俯首问道:“目的地是?”
“东境,离渊。”
……
“都打起点精神来。”
叶凌江被眼前的手惊吓地回过神来。
藏月长老拍了拍他面前的桌子,叹气道:“都一天了,你这药效还没过?”
“是,是还有那么点难受……”
他扶着额,一脸难受。
“那下次就听完了再做事,不要这么急。”
叶凌江乖巧懂事地点点头:“知道了!”
其实他已经精神多了,是他在想别的事情。
昨晚夸了一嘴楚云川后,楚云川居然没有说他半句,而且有那么点脸红。
靠,是脸红啊!
他会脸红?!
他他妈居然脸是会泛红的?!!
有这设定?
叶凌江像是才反应过来,发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他从座位上弹跳了起来,立马有棵草被扔了过来。
“叶凌江!出去,给我好好吹吹风再来继续上课!”
太寿馆里,一群人瞥着叶凌江偷着乐,在那笑着。
叶凌江靠在外面的墙上,觉得自己傻了。
两天了,都没好好上过医术课。
他脸红就脸红,自己激动个什么劲。
咋的,女神也shi呢,不都是人吗?
想着想着,里面又有一个被赶了出来。
那人默默地站在了他的边上,但十分规矩。
叶凌江侧眼看过去,看到他发现自己在看他,便难为情地在对自己笑了一下,然后又转头回去了。好像是自己的新同桌,昨天还劝了劝自己的那个。
“兄弟,你也失仪了?”
那人抿了抿嘴,低了低头,又点了点头。
昨儿个没仔细瞧,这位弟兄长的还挺好看的。
沉默了一会儿,那人道:“我叫秋月笙,是扶欢派弟子,前几个月才入的门。”
“我叫叶凌江,刚刚我们藏月长老喊的很大声,你应该听见了。”
“嗯。我早就知道了……”
“啊?”
“我是说……”秋月笙有些紧张,说话也变得小声,“昨天你晕倒了,我已经听到他们叫过你名字了。”
“这样啊……”叶凌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拍拍他的肩膀笑着,“昨日多谢你提醒!”
“没,没什么……”
这哥们儿,好像有点胆小羞涩的样子。
“下午可别这样了,听说下午是昭夜君的棋课,他很严的。”这个兄弟可能是发觉叶凌江的视线,又或者是觉得这么站着好像有点尴尬,于是又提醒了一下自己。
叶凌江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下午是什么课,也知道是什么人教,那人还天天跟自己睡一张床呢。
“谢谢你一片好意。”
这秋兄弟应该是入门晚还不知道叶凌江与楚云川的前尘往事,最近关于他女装的事情已经少有人说了,今天早刚来都是在说楚云川昨天亲自把晕过去的他背回去的事。
“不过,为什么昨天他会来背你?我听说昭夜君从来不会跟人有过多的接触,而且这样的小事本就可以让其他弟子来做……”
“背我……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是我师尊,我俩现在又住一起,所以干脆自己把我弄回去了。”
“什……什么……你们师徒……住一起……?”
“你别这么一副表情,怪恐怖的,这来了这么多弟子,就俩俩睡了,有什么奇怪的?”
叶凌江说是这么说,可心里也觉得奇怪,依楚云川的性格,应该让他跟别人挤一挤,也不会让自己跟他一起睡一张床吧?
“说的,也是……”秋月笙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只不过他要是知道以前的事情,又会更惊讶了,所以叶凌江决定还是不和他说了。
“不过,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怎么这么问?”
“昨晚夜里,我在明息峰上听到别的弟子说,今天要给你颜色瞧瞧,就是那几个生死门的人。”
生死门?
叶凌江眉毛一勾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那好像就是长湘说过的几个“世家大少爷们”,家中势力庞大,家产丰厚,正道邪道都有打交道,来生死门只是为了学点东西,然后再回家继承位置。
“估计又是什么前仇来报吧,我有点失忆,不太记得了。”叶凌江随便糊弄了两下,这之前究竟还有多少担子现在落在他的肩上,他也不知啊。
不过话说回来,长湘那小子从第一日就不见踪影,他不应该和自己一样,入门还未十年整吗?那日在皇宫,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回来后就整个人闭口不言,失魂落魄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牺牲的烈士与逝去的同胞哀悼。
我们美好的现在与未来与他们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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