椎名和风间自看到纱奈的元丹,心中愤恨,誓要将李托托碎尸万段,哪里不倾尽全力。因此,那些分身虽多,却不是椎名和风间的对手,只不消一刻,就被二人几个轰天雷全部打散了,化成了飞灰。
椎名和风间收手,却看不到李托托,都有些荒神,又想到自己身在七煞锁魂阵中,停留的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是不利,更加不安起来。风间忍不住,破口骂道,“李托托,你若还算个男子汉,就出来明刀明枪的跟我们打,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难不成你喜欢做王八?还是你们茅山都这个德行,一群乌龟王八蛋!”
李托托蹲坐在角落里,独自偷笑,心里说道:你尽管骂好了,就算磨破嘴皮也休想叫我出去,反正骂也死不了人的,咱们就这么耗着,看谁耗的过谁去。
椎名却不似风间这般急躁,她忽然想起早乙女的话来,说是大桥那丫头跟李托托走在了一起,便换了一个思路,冷笑道,“李托托,你就好好的藏好了,可千万别出来!大桥那丫头一定也在小庙里藏着吧!听说她跟你在一起了。若是我们进去把她找出来,你猜猜我们会怎么对她?”
风间听说,立时也就明白了,会意道,“看着心上人死在自己面前,那种滋味竟比自己死了还要难受千倍、百倍罢!”说罢,就要往小庙里面闯。
椎名留心周遭的动静,料想李托托会为了大桥跳出来,可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遂将身停住,又喊道,“想来你将她藏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断是不容易寻见的。也罢了,我姐妹两个也没功夫跟你捉迷藏,也懒待找了,不如一个轰天雷,将这座小庙夷平了干净!”说罢,发出一掌,将小庙的院墙轰倒了。
李托托躲在暗处听她们自说自话,忍不住发笑,在心里说道:轰罢!炸罢!你们越是这样,我越是喜欢。我早料到你们会来阴招,一早就给那丫头身上施了隐身咒,并安顿到了一个妥帖的地方,嘿嘿,想引我出去,门也没有!
风间见李托托还不出来,又连着打出三掌,将小庙的外墙轰了个稀烂,还要发掌时,却被椎名拦了下来,说道,“姐姐,不要白费力气了,你难道看不出?大桥那丫头根本没在里面。”
风间听说,方收了掌,一面骂道,“李托托,你个乌龟王八,赶快给我滚出来!”说罢,又回头向椎名道,“妹妹,我们两个分头找他,就不信他能钻到地底下去!”
一句话点醒了椎名,因说道,“姐姐,你在这里等着,我有办法找他出来!”说罢,腾身而起,飞入空中,将身形隐去,露出本相,身背后长出三条尾巴出来,一时间电闪交加,威风凛凛。椎名高空望下,专寻高出地面的石头,狂轰滥炸,石头爆裂的声音响彻山谷。
李托托见势,知道自己再也藏不住,遂捻了符咒,从石头下面跳了出来,喝道,“你们别糟蹋东西了!我在这儿呢!”一面说,从袖口拉出一道灵符出来,念道,“老君急急如律令,助我丈二金身!”一言罢了,灵符化作一道金光,将李托托包裹起来,须臾化成三丈高的金身巨人。
椎名和风间看了,各自从远处奔袭而来,椎名在上,风间在下,二人一上一下,两面夹攻。李托托竟以巨掌开道,卷起狂风数里,草木俱折。三人一时杀的天昏地暗,难分高下。
风间因先时受了李托托一掌,本就有些乏力,再加上这会子连续输出,兼之七煞锁魂阵也吸走了不少真力,体力渐有不支,身法不觉慢了下来。
李托托看准时机,突的将巴掌举过头顶,泰山压顶直向风间拍去。风间唬了一跳,忙抽身要躲,只可惜体力不及,还是被李托托巨大的掌风扫到,身子在空中翻腾了数十周,重重的撞到了地上,一时倒地不起。
椎名看了,却也顾不得什么七煞阵法,忙现了本相,全无保留的宛如疯了一般向李托托打来。李托托应接不暇,被椎名一个掌心雷打在面门,轰然倒地,随之金身幻灭,现了本相。
椎名因方才进入暴走状态,真力耗散,几乎被七煞锁魂阵吸干,彼时,莫说打仗,便是走上两步也觉困难,遂忙收了本相,气喘吁吁的坐到了地上调息。
李托托被她这一掌轰的不轻,此时头昏眼花,也站立不起,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犹是这样,却仍不忘调侃道,“二位姐姐,你们将这把子力气用在床上可有多好?偏偏跟我一个小道士过不去!这下好了,大家两败俱伤,谁也没落好,可是图个什么!”说罢,觉得头轻了些,便爬将起来,因看了方才和自己苦苦纠缠的两个女人,一个趴在地上不起,一个盘腿坐着调息,再看自己一身狼狈模样,不觉喟然长叹,又想到椎名方才的手段,心里又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想要再拿出一道灵符来,却是枉然。这到不是说他备的符纸不足,却有别的苦衷。原来他跟别的道士不同,他的灵符不是用笔画出来的,而是用尸气凝结成的,这一战他耗费了太多尸气,故此凝结不出。李托托见灵符取之不出,自忖道:也不知椎名那厮还剩了几分妖力,我现在虽然能自由移动,但体内尸气散尽,却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若冒然过去,弄不好先被她弄死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况且,桥丫头那边还不知道什么状况呢!想到此处,也不搭话,爬起身,竟悄悄的溜走了。
椎名此时妖力耗尽,再加之方才一时情急,用力过度,彼时,较一个正常人也不如。更何况,自己身处七煞锁魂阵中,妖力更不好聚合,调息所得妖力还未入体,先有七分早被阵法吸了去,因此,恢复起来就越发的慢了。
椎名正安心静神,汇聚妖力,这时候却听一声媚笑传了过来,道,“诶呀呀,二位大人是什么了?难道说,一个小小的茅山道士就把你们弄成了这副模样?啧啧啧,难道往日的威风可都是唬人的不成!”
椎名听出那声音,心里凉了半截,知道自己今日恐不能活了,虽是这样,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不动声色,因睁眼撇了她一眼,冷笑道,“没规矩的小蹄子!不好好在社里伺候客人,谁叫你跑出来?!”
早乙女笑道,“奴家还不是担心两位大人的安危?奴家的这份心思,风间大人是知道的。”说罢,又假意叫道,“呀!风间大人是怎么了?难道是…死了不成?”说罢,向着风间走了过去。
椎名看在眼里,立时将一切都想明白了,因叫道,“小蹄子,你敢!”
早乙女笑道,“我有什么不敢?”说罢,把袖里的匕首露了出来。
椎名心如死灰,恨自己无能,被人骗了,虽然如此,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蹄子,你跟我说实话,纱奈妹子可是被你杀的不是?!”
早乙女低下身去,一刀霍开风间的胸膛,从里面取出她的元丹,握在手里,忘情的看着它,说道,“不然呢!”
椎名看着化成飞灰的风间,不觉滚下泪来,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早乙女收起元丹,拎着血淋淋的匕首,缓步向椎名走了过来,一面说道,“大人,您做过下等的妖么?您知道下等妖的苦么?您体会过每天被高高在上的你们打骂鄙视的感觉么?若是您没有,自然不能理解我的做法,也自然不明白了!”说罢,走到椎名的身前,低下身去,贴向椎名的耳边说道,“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在做下等的妖,我要做王!”说罢,将匕首扎进了她的胸膛,亦将她的元丹取了出来。
早乙女站起身,望着化成飞灰飘散而去的椎名,露出狰狞的笑容,自语道,“我是一个多么卑微的妖啊!甚至连自己的心里话也不敢大声的说出来!”说罢,抹去匕首上的血迹,匆匆的跑下了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