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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六十年代错位人生4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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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姜宓歪了歪因睡觉难受的脖子,在陶主任的注视下走出门。

“姜医生!”吕莹飞一般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姜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姜宓拍拍她,看向急步走来的小唐、蔡教援、何主任、钱铮友、白老和贺教授,笑道,“让你们担心了。”

蔡教授扫了眼半开的屋子:“怎么说?”

“暂停一切职务,每天写两篇思想报告上交。”

“暂停一切职务!”吕莹惊呼道,“他们有什么资格暂停你的职务,你又不是他们传染病医院的医生。”

“他们代表的是卫生系统。”何主任道,“小姜除非回边防,不然就是去咱们军区医院,人家也有权干涉她的工作和日后的晋升。”

吕莹:“那就回边防,姜医生不治了!让他们自己玩去吧,说什么重型病症基本已经控制住,四楼那两位老人,刘大义、方青山,我方才打饭听他们的主治医生说,中型已经转重型,还有……”

“不好了,姜医生,”小宋匆匆跑来道,“刘大义死了!矿厂3区,又爆出两例流行性出血热,人送来了,两个孩子,一个高烧不退,一个已经休克。”

“走!”

陶主任跟男人闻言,相觑一眼:“跟过去看看。”

“孩子在哪?”姜宓边跑边扭头问小宋。

“急诊室!”

姜宓带着人呼啦啦冲进急症室,高烧的那个已经办好住院手续,转到住院部,休克的这个正在抢救——心力衰竭。

一个医生正在给他吸氧,一个给他注射强心剂。

姜宓轻喘着上前号了号脉,没有冒然插手,西药已经用了,得看看效果。

程院长匆匆赶来,冲姜宓点点头,忙上前查看,随之转头吩咐道:“再注射一支利尿剂!”

医生拿起针,静脉推注30mg呋塞米。

片刻,孩子撒了泡尿,睁开眼,缓过来了。

医生抹了把额上的汗,高兴道,“家长呢,好了,办住院手续。”

“姜医生,”陶主任走到姜宓旁边,看着醒过来的孩子笑道,“我昨天怎么说来着,一场疫病的胜利,靠的绝不是个人!看到了吧,离了你,我们的医护人员照样能将病患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姜宓没理他,上前又给孩子把了下脉,烧没退,肾功能损害严重,重型感染者:“陶主任,流行性出血热的潜伏期是4~45天,依照孩子目前的情形来看,他发烧最少五天了,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排查,单单把他和另一个孩子漏掉了吧?”

陶主任脸僵了下,继而皮笑肉不笑道:“姜医生,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请吧,别忘了你已经被暂停一切职务。”

吕莹气得咬咬唇,一把拉住姜宓的胳膊:“我们走!”

姜宓由她拉着出了门,回头对跟上的几位老者道:“何主任、蔡教授、贺教授、钱医生、白老,你们都是老中医,跟着我学天元九针也有几天了,就算做不到独立行针,两三人一组,我相信施针的效果,也比医院现在的治疗方案好。你们别跟着我了,14个病患,你们去看看,不能再有人死亡!”

几人相视一眼,点点头。

经历得多了,他们自然也查觉出了不对,流行性出血热的具体人数,可能被人有意隐瞒了。

两个孩子的爆出,这是轻转重,怕出人命才给送来。

至于为什么,无非是怕人数太多,上面追责。

“小姜,”何主任忍不住交待道,“跟吕莹回去吧,吃口热乎饭,去澡堂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这边交给我们,有什么情况,我让小唐去叫你。”

姜宓点点头,在陶主任的目送下出了急诊科,跟吕莹回宿舍。

来两天了,接触的都是重型病患,姜宓一直没敢放松,昨夜也就在医院的走廊上睡了会,这还是第一次过来。

布置的不错,双层的架子床,铺了干净的被褥,书桌上摆着台灯,还给配了纸笔和墨水。

吕莹提起暖瓶,兑了半盆水:“姜医生,赶紧洗手吃饭。”

饭菜温在门口的炉子上。

姜宓洗洗手,在桌前坐下,接过吕莹递来的红糖水,先喝了半碗,然后拿着白面馒头就着大葱炒鸡蛋,快速地吃了起来。

吃完,拿起换洗衣服去澡堂冲了个澡,回来倒头就睡。

吕莹蹲在她床头,拿毛巾帮她擦头发。

往日那么警醒的一个人,这会儿睡得昏天暗地,被吕莹托着头折腾,竟也毫无所觉。

“砰砰……”

“姜医生、姜医生,求你救救我娃……”

吕莹飞速跳下床,披衣开门阻止道:“住口,快别嚎了!姜医生好不容易睡个安生觉。医院那么多医生,你不找跑这来干嘛……”

“吕莹!”姜宓揉着眼从床上坐起,打着哈欠道,“问问孩子什么情况,主治医生是谁?”

“我娃就是晚上在急诊室抢救的狗蛋,姜医生,古医生说我娃这会儿又得了那什么并发症,叫什么急呼吸什么症。”

吕莹:“急性呼吸窘迫缩合症。”

“对对,就是它!古医生说姜医生给两位得过这种病的人施针,都将人救回来了,他让我偷偷地来求姜医生。”

姜宓:“古医生?”

“孙皓的主治医生。”吕莹提醒道。

“哦。”姜宓穿衣下床,转头问门口的妇人,“狗娃的医生是他吗?”

“不是。”

吕莹眉头一拧,不悦道:“这姓古的就会给人找事,又不是他接手的病人,添什么乱啊!”不是所有的主治医生都愿意让人插手治疗自己的病患。

姜宓穿上白大褂,拿上口罩,向外走道:“过去看看。”

主治医生不在,孩子张着嘴,一双手胡乱地抓着,脸憋得青紫——呼吸困难。

姜宓接过古医生递来的银针,立马施针。

完了,姜宓刚一走出病房,便对上了陶主任笑眯眯的一张脸。

“姜医生,和着我昨天跟你说了那么多,到你耳里全成了废话,一句也没记住是吧?”

姜宓惊愕地四顾了下:“啊,我咋在这儿呢?唔,看来又梦游了。陶主任抱歉啊,老毛病了,见谅!吕莹,走,回去再睡会儿。”

吕莹忍着笑瞥了眼陶主任,快步跟上。

“姜医生,思想报告,别忘了,等会儿我让人去拿。”

姜宓头也不回去冲他挥挥手:“知道了。”

吕莹:“姜医生,什么思想报告?”

“我也不知道,他要我写什么?”

“那你别管了,回头我问问小唐,看怎么写,我给他写个十篇八篇。”

“字不一样。”

“那我写好,你抽空照抄一下。”

“嗯。”

出了住院部,姜宓抬腕看了下表,4:47,“知道矿厂3区在哪吗?”

“姜医生,你要过去?”吕莹惊讶道。

“去看看,我怀疑还有传染病患者没送来。”

“那、那你等等,我去叫小唐,让他开车送咱们过去。”

第一个发现流行性出血热并上报给赵勋的是小宋,小唐过来,把他也带来了。

车上,小宋跟姜宓道:“姜医生,这个点到三区也就五点多,除了上夜班的,大多工人还都没起,我们先去矿区医院看看吧?”

“矿区医院?”

“对!章主任找病患,就是通过矿区医院的一个叫王东红的主任。要说,谁对矿区流行性出血热患者了解的多,非他莫属。”

到了矿区医院,小宋去找人,姜宓带着吕莹、小唐去住院部。

穿过大厅,一进走廊,耳边听到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吐痰声和难受的哼叽。

小唐敲开一间病房问了声,一楼住的全是尘肺病人,二楼住着感冒发烧或是其他病症的患者。

三人戴上口罩转身上楼。

吕莹:“姜医生,我们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查吗?”

“看哪间病房有病人醒着,咱们进去号脉看看。”

“嗯。”

到了二楼,三人走了五个房间,查出两例,同一间病房住着,一个轻型,高烧,皮肤下有针尖大的出血点,少尿。

一个中型,高烧,球结膜水肿,有出血,少尿症状比较明显。

“住院几天了?”姜宓问病人家属。

“俺娃来三天,他娃比我们早半天。”

“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吗?”姜宓收回号脉的手,扭头对小唐道,“去药房看看有没有银针。”

小唐朝门外看了眼,小宋还没回,他们过来查看没经人家允许,既是有心隐瞒,肯定不希望有人知道,怕等会儿医院里的医护人员闻讯赶来,跟姜宓起冲突,小唐哪敢走开:“我等小宋带人过来,再去。”

家属瞅瞅小唐,又看看眉眼微拧的姜宓,担心道:“医生,俺娃不是发烧吗?”

怕惊了对方,嚷起来,引起恐慌,姜宓笑着安抚道:“我怕他高烧久了,对身体不好,想着不如用针灸试试。”

“针灸能退烧?”

“能的。”

“哦,那谢谢你啦。”

没银针,姜宓带着吕莹、小唐从头查,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过,又查出三例,都是中型。

这么一折腾,王东红没来,倒先把矿区医院的院长惊动了。

“姜医生,”对方惊异道,“你怎么来了?”

姜宓冲他点点头:“昨晚传染病医院接到两例重型流行性出血热患者,我看都出自矿厂3区,就过来瞧瞧。”

郑院长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为什么隐瞒,姜宓不关心:“帮我找五套银针来。”

“行,我这就让人去拿。”

送了银针,郑院长忙让人通知王东红。

巫家昱安排好工作,连夜赶来。

六点半到传染病医院,顾不得休息,找到宿舍,刚到楼下,就听二楼有人砸门叫道:“姜宓起来,交报告!听到了没有?姜宓……”

巫家昱冲警卫小李使了个眼色。

小李刷的一下拔出腰里的配枪,抬腿冲上去,二话不说,一脚一个将人踹翻在地,枪指着额,厉声道:“哪来的孙子,管人管到我们边防驻军头上了,找死呢,昨晚的通知没有接到?”

“你谁……”男子目光扫过小李身上的军装和他身后那人一身凌然的杀气,瞬间住了口。

这两人一看就和姜宓身边的两个兵不一样,特别是他身后那人,似晨间走出的修罗!

巫家昱大步走来,扫了眼他们身后的门:“滚!”

两人互视一眼,爬起来,逃也似地跑下了楼。

小李手腕一挽,将枪别在腰后,透过窗缝朝里看了眼:“团长,没人。”

“嗯,问问去哪了。我打个电话。”

打电话前,巫家昱先去住院部见了何主任,找他打听姜宓这几日的情况。

何主任比吕莹在电话里讲的多,听到姜宓被人扯着头发按在地上扇耳光,巫家昱只觉心里“腾”地燃起把火。

拿起电话,巫家昱的怒火是怎么压也压不住,索性电话也不打了,直接叫来小李:“查,看他们隐瞒了多少病人?”

“团长,军政分离,他们无权干涉、处置我们的人,同理……”

巫家昱抿着唇,白了他一眼:“谁耐烦管他们,他们会匿名举报,我们就不会了?”

“团长,”小李忍着笑道,“都知道你来了,然后这边出事了,谁能想不到你头上?”

“有证据吗?”巫家昱摸根烟点燃,冲他挥挥手,“别废话,赶紧忙你的去。”

“姜医生去矿区医院,就是查这事……”

巫家昱抬腿给他一脚:“丫的不早说。”说罢,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大步朝门口走去。

小李揉了揉踹疼的屁股,小声嘟囔道:“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唉,团长,你一个人去行不行啊?”

巫家昱回头瞪他一眼:“别忘了,还有黄、陶那俩。”

“是!”小李抬手敬了个礼,跟着出了传染病医院的大门。坐公交去武装部,来前,巫家昱就给了他一张人员名单,都是巫家昱早年的同学、战友。

交情铁铁的,一报名,小李就被迎了进去。

这边巫家昱一路将车开得飞快,就怕姜宓在矿区医院出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车子还没到医院呢,在经过一条小路时,巫家昱眼角余光就瞅见一帮人绑了小宋,拿着刀棍朝医院赶。

二话没说,巫家昱一打方向盘堵在路口,人拿着枪跳下车,朝人群走去。

“巫团长!”小宋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巫家昱扫了眼他鼻青脸肿的模样,嫌弃道:“平时的训练你丫的都是怎么混过去的?”

小宋瞬间涨红了脸。

巫家昱哼笑了声,看向王东红:“放人!”

吊儿郎当的,没有一点威胁力。

王东红自然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一挥手:“上!”

巫家昱站着没动,等脸上挨了一拳,身上被踢了一脚,才轮起握枪的手,对着来人头上的太阳穴,一拳一个,瞬间击晕了一片。那凶悍的模样,看得王东红头皮发麻:“住手!快住手!再打,我要告你无故殴打医护人员!”

十几个弱鸡,两分钟没到就被巫家昱全部撂倒了,揉了揉砸疼的手,巫家昱嗤了声:“无故殴打医护人员?这话你也说得出口,看看,看看,”巫家昱点点自己脸上的伤,身上被踢的印子,“知道我是谁吗?边防军人巫家昱,一个保家卫国的战士!不就过来办事,走在路上看到自己的同事被人绑着打得鼻青脸肿,下来问问情况吗,你们倒好,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我一拳,什么仇什么怨啊,打我的脸!”

“敌人都不敢往我脸上打,你们牛啊!说来这又何偿不是一种悲哀,一个军人,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被一帮自称医护人员家伙打了!打脸!打脸啊!”

王东红委屈得想哭:你要不拿着枪下来,一副嚣张、又无能的模样,我能想着拿你出手给姓姜的一个下马威吗?

小宋想笑,巫团长这臊操作,服了!

王东红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红,额上的汗跟着就下来了,松开小宋,腰都不自觉地朝下弯了弯:“同志、同志,误会误会……”

说着,忙掏出烟递上去,“真是误会,您请听我解释……”

五个病患施完针,都已经下午了。

从病房出来,姜宓不但见到了巫家昱,还瞅见了追来的陶主任。

“你怎么来了?”姜宓的目光落在巫家昱口罩边缘露出的一抹红上,“脸怎么了?”

“对练时不小心被小陈的拳头扫了下。”

“哦,什么时候到的?”

“早上六点多,问人,说你在宿舍睡觉,找过去一看,好嘛,人去屋空。”

姜宓笑道:“我也不知道你来啊。”

陶主任:“姜医生……”

巫家昱眉头一蹙,一双桃花眼不耐地看向他,陶主任怔了下,嗫嚅道:“那、那个,我来正式通知姜医生,恢复一切职务!”

姜宓看向巫家昱。

巫家昱隔着衣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着人朝楼梯口走道:“饿了吧,走,带你吃点东西。”

“吕莹、小唐,”姜宓转身招了招手,“快来,巫团长请咱们吃大餐。”

两人对视一眼,提脚跟上。

姜宓在人群里找了下:“小宋呢?”

巫家昱:“我让他办事去了。”

“哦。对了,”姜宓突然站定,回头对郑院长道,“给他们五人办理传院吧,统一管理、统一用药,避免跟其他病患交叉感染。”

不等郑院长回答,巫家昱一拉她,带着人下楼道:“这事有卫生部呢,你管好自己吧,才几天没见,瞅瞅你的脸色。”

姜宓取下口罩,摸了摸脸:“还好吧,昨天在澡堂照镜子,挺红润的。”

巫家昱盯着她脸上的五指印,双眼微微眯了下:“还疼吗?”

“什么?”

“我说你脸上的伤,还疼吗?”

“啊,哦,不碰不疼。”

巫家昱突然来了气,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眼前这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姜医生,吃完饭,收拾东西跟我回边防!”

“还有几个病人没施针。”

“有何主任、蔡教授他们在,不用你担心。”

姜宓瞥了他一眼,不解道:“巫家昱,你生什么气?”

巫家昱扭头对上她一双清澈的眼眸,心头的火突然消了,语气跟着软道:“没生气,想吃什么?”

“渴。”

巫家昱脑中不期然地想起开车过来时,看到的一家西餐厅,透明的落地玻璃上画着大杯的冰激凌、奶茶。

姜宓喜欢吃蛋糕,看见了冰激凌和奶茶,应该会喜欢:“走,带你去个地方,那儿的饮品保管你喜欢。”

确实很喜欢,饭没吃,姜宓和吕莹一人就先干了半杯奶茶,然后抱着大筒的冰激凌,吃得一脸满足。

巫家昱看得好笑:“不凉吗?”

屋子里开着暖气,冰冰凉凉的吃得——美着呢。

吃了这个,叫的烤鱼青、铁扒大虾、黄油鸡卷、煎羊排、意面、牛尾汤,一样也就尝了两口。

“团长。”小李带着小宋找来,站在门外冲巫家昱招手。

巫家昱起身,到柜台前付了帐,另给姜宓、吕莹一人订了个小小的水果蛋糕,让两人坐着等会儿,这才出门。

“吃饭了吗?”巫家昱问两人。

“吃了,”小李笑道,“在国营饭店吃的大肉饺子。团长,回去报销不?”

“报,我给你们报。事做的怎么样?”

“嘿嘿,放心吧,都办好了。就是吧,我觉得不到晚上,王师长就该打电话过来骂你了。”篓子捅大发了。

巫家昱淡淡瞥他一眼:“我咋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呢。”

小李立马收了脸上的笑,瞬间变得要多乖觉就多乖觉:“还有一事。”

“说。”

“武部长的老丈人是七北矿厂的老矿工,尘肺病三期,他听说姜医生在给陈柳庭、卫河等人医治流行性出血热时,顺便帮他们调理了肺部的炎症,让人没那么咳了,想问问,能不能请姜医生帮忙给他老丈人扎几针。”

巫家昱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你觉得我们刚捅破了这方天空,再把姜医生留在这里安全吗?”

“武部长说,姜医生只要答应,安全方面你方心!团长,他说,当年在战场上,他可是为你挡过子弹的大头哥,让你别下了战场就不认人。”当然人家武部长这话说的,可比他传达的硬气多了!

巫家昱哼了声,转身透过玻璃窗看向屋内吃饱喝足,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女人。

脸上那一道道指印,高高地浮肿在白晰的脸上,如此的刺眼:“黄家兄妹呢?”

“黄中舟手头的财物来源处理的比较干净,不像他妹,家里卧室的床下,就藏了大量的黄金。林警官接到我们写的匿名举报信,带人过去,搜出小黄鱼两箱,大黄鱼一箱,古董若干,人已被羁押,来源还待调查。”小李道,“她嚷着说是任老太给她的。任老太说,她家的财产,属于黄金类的早在解放初就捐了。”

“黄中舟我们查到他有三个情人,从中选了个年前气死婆婆的,帮他写信将人约到家里。结果,”小李颇是一言难尽道,“那家伙不是人,在灵堂上就抱着那小媳胡闹了起来。”

“黄大妮不是他亲爹,”小宋接话道,“他娘原是京市大军区参谋长黄叔华参军前在老家娶的媳妇,打仗嘛,一去几年没有音信,他娘以为黄叔华死了,就带着黄中舟和黄婷婷改嫁给了老光棍——矿厂工人黄大妮。”

小李憋嘴:“不是亲爹,也养大了他们兄妹。”

小宋拿眼翻他,咋就不会抓重点呢:“黄叔华后娶的这位,只给他生了个闺女,所以,明面上虽然没认他们兄妹,私下给的人脉资源可不少。”

不然,兄妹俩说话做事能这么横!

小宋:“就怕消息传出去,黄叔华会想办法捞人。还有,那小媳妇去找黄中舟是带了药的,那什么药,你懂得?”

小李瞪眼,娘的,他一个没娶媳妇的人,为什么要懂这个?!

“财产干净?”巫家昱勾唇,笑得讽刺,“怎么个干净法?”

“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不是他妹送的,就是他老娘买的,财产的大头写的是黄大妮的名字。查抄出来,也只能充公!他娘年纪大了,病例上医生给开的是‘脑袋时有迷糊’。”小李笑道,“厂里的事呢,他虽是厂长,却聪明地没沾厂务,所以,也只能在男女关系上给他下下套。”

男女关系嘛,可大可小。

说是罢免职务,送林场劳动改造。

可只要他亲爹愿意帮忙,想出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他们在边防,又不能时时盯着这边。

巫家昱嗤了声,黄叔华是吗?

他就不信,他现在的妻子这么大度,让他一次次给前面的儿子擦屁股。

把姜宓、吕莹、小唐送回传染病医院,巫家昱没急着走,站在车前问姜宓:“这边忙完还要几天?”

“半月吧。”

“这么久?”

“嗯,流行性出血热控制住后,我想去矿区医院看看尘肺病。”

“何主任他们都是老中医,五六岁开始背药经,七八岁拿针,跟着你这么久,还不能独立操作吗?”

“疫病爆发的急,匆匆赶来,接手的病患都是重症,我没敢让他们下手,不过,昨天夜里我让他们组队试试,结果如何我还没看。”

“嗯,尘肺病跟这次的疫病都是一个长期施针的过程,你作为边防卫生兵,不可能每月都过来。再说,真要每月过来,你也忙不过来,咱们边防的战士等着你施针,军区那边又是一大批人,姜医生,再这样下去,你非把自己累扒下不可。该放手时就要学会放手。”

姜宓点头:“你现在回边防吗?”

“先去见个朋友,然后再回去。放心,走前,一定过来给你打个招呼。”

姜宓:“……”

巫家昱笑着朝她挥挥手,开车去了武装部。

武部长看着这人就没有好脸:“还知道我家的门朝哪开吗?”

“找你说正事呢,别找茬。”巫家昱在他对面坐下,“听小李说,你家老丈人病的不轻,以往怎么没听你提一句?”

“你又不是学医的,跟你说这个干嘛?”

“呵,现在我也不懂医,你还不是求上门来了。”

“咱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吗,我找的是姜医生。”

“那你直接跟她说啊。”

武部长:“……”

娘的,姜医生要是那么好见,还用得着求他。臭不要脸的玩意儿,看把他得瑟的哟!

“说吧,什么条件?”

“帮我盯紧黄中舟,我不想看到他从林场出来蹦哒。另外,护好姜医生。”

“护着姜医生好办,黄中舟嘛,他爹有点麻烦,大军区的参谋长呀,往下传句话,你也不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帮忙。”

“他爹那里,我让人看着。”

“行,只要你出马,那就不是事。对了,卫生部你捅那么一个篓子,当心宋司令跟你急!”

“证据呢,你瞅见我拿棍子往上捅了?”

“得得、说不过你,滚吧。”

巫家昱忙活一通走了,单单矿区医院的医护人员就下马了十好几,再加上传染病医院的陶主任等人,这下整个市区卫生部,都知道了一句话,那就是边防兵不好惹,边防来的姜医生有人护着呢,敢伸手,就要有被剁爪的勇气!

姜宓没听到什么流言,就突然觉得人人待她格外客气,要针要药啊,给的特别爽快!

赵道霄过来施针,还笑她:“姜医生你人缘变好了,没少付出吧,怪不得脸色又白了一分,再这样下去,我看离你倒下也不远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就是一个乌鸦嘴,他走后第二天,姜宓就突然发起高烧,感染上了流行性出血热。

究其原因,一是天天熬夜,体质变差,免疫力低下,二是没注意,黄婷婷当时的指甲在脸上划了一道,天天戴口罩,捂得脸上发炎,病毒入体,感染了。

姜宓脱了衣服躺在床上,指挥着吕莹给自己施了两回针,针效不是太好,她病歪歪的,也躺不住,就去住院部,坐在薄膜外的小凳子上,指点着让何主任或是蔡教授给患者施针。

讲的细,加上传染病医院有大量的病患练手(各类传染病),从何主任到白老,个个都进步飞快,就连本医院的古医生等人,渐渐也上了手,只是效果可能没有姜宓那么好。

这边忙完,姜宓稍微好些,大家就转移去了矿区医院。

这一忙,就到了四月。

军区给了姜宓一个三等功,本来该是一等功的,小银盒的事,还是被卫生部报上去了。

巫家昱来接,看到的是一个瘦了很多,人懒懒散散,坐在种满了花草的阳台上,喝起下午茶的姜宓。

“姜医生,现在这么闲了吗?”

“嗯,市里各大医院的医护人员,现在全都发了疯似的在学天元九针,何主任、蔡教授、白老他们一个个全成了老师,常常为了争病患吵起来,我不爱掺和,索性就喝喝下午茶,养养花。”

巫家昱失笑,哪里不知是她身体还没有好透,何主任等人不舍得她辛苦,故意做的假象,病人那么多,哪就真被抢完了。

“花哪来的?”

“任老太让人送的,说是自家花园里随便养的杂草,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就开花了。可我怎么看着,这株有点像春兰?你看我让小唐帮我在图书馆借的花草百篇,就有春兰的介绍,越看越像。”

“春兰也是草,喜欢吗?喜欢就带走,回头我让小唐把钱拿给她。”

“不用了,张大妮打电话跟我说,营区附近的冰雪化后,墙角屋后长了好多小花小草,生命力特别顽强。”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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