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时间也没想出个妥当的解决法子, 又赶上贾珠在这个当口病倒, 这事儿就被暂时搁置了,想着再拖一拖, 等府里的喜事办完再说,总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那头李纨却回了趟娘家, 对王氏的说辞是她二妹即将举办及笄礼, 她提前回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理由合情合理, 谁家婆婆也不能强制要求儿媳妇不能回娘家, 王氏自然也不屑做那个恶人,还让人备了一份礼让李纨带回去,又另外给李纨的二妹妹准备了一套银镶珠头面的及笄礼,里子面子都做了个全,也给李纨做足了脸面。
“纨儿,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让人提前说一声,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李太太被突然回门的李纨吓了一跳, 观察李纨脸色不是太好,心里更是一咯噔, 大闺女自嫁人后就极少回娘家,虽说贾李两家只隔了半个京城的距离, 这些年回来娘家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的清,有限的那么几次还是有不得不回的重要事儿, 要说李纨今儿个只是回来串个门,她压根不信。
李太太不动声色地拉着李纨的手坐在炕上,对着闻讯赶来的两个闺女道:“快将你们才做的点心端一盘子来给你大姐尝尝, 看看你们的手艺是否有个长进,若是能习得你大姐的五分水平,就已不错。”
李二妹抿嘴笑道:“瞧娘说的,大姐的手艺那可不一般,我和三妹若能学得大姐的三分水准,也该偷笑了呢!”
谁能想到,自小就伺候大姐的嬷嬷是个宫里膳房出来的能人,竟不声不响地教会了大姐好些点心和菜肴,后来等她知道也想跟着学时,嬷嬷却一场风寒没了。
大姐倒是也会教她们,只是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些味道。
“二妹妹泡茶的工夫一流,姐姐厚着脸皮向妹妹讨杯茶喝,可有这个荣幸?”
李纨这会儿没心情叙旧,便想快点打发二妹出去,好同李太太说话。
李二妹闻言莞尔一笑道:“这又何难,大姐等着就是。”
说完脚步轻快地下去泡茶去了,临走时还拉走了不舍离开的三妹妹。
李纨先问了家里的情况,李父李母身子骨可还硬朗?三妹可相看了人家?姨娘们可还安分?等等。
李太太一一答了,回说:“这些事儿娘心里有数,你莫要操心娘家事儿,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李纨犹豫了一瞬,说道:“嗯,是有点小事儿,女儿想跟娘借几个人。”
她记得她娘手底下有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厉害婆子,一把子力气连普通男子也不及。
李太太不解,疑惑道:“借人?借人做什么?”
李纨也没想着隐瞒,便将贾珠在外养外室并怀了身孕的事儿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女儿想将人接进府,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也能放心些,可太太没同意。既然人我接不进来,那就不能任由她们母子在外面好生过活,至少那个孩子不能留。”
李太太越听脸色越沉,点着李纨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真是越活越回去,竟还想着将人接进府,然后呢,再给他们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蠢!进了府,你就得认,再想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就难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他们母子若有个什么,你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若是再被人抓到了证据,坏了名声,你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连荀儿都得被你带累。再说如今没见着孩子还好说,若是见到了活生生的大孙子,你那公婆还能舍得?又怎会容你出手。”
李纨反思道:“是女儿想差了,本想着离得近些也好解决,却忘记了贾家众人的反应,庶子再不济那也是贾家的血脉。那娘您教教我,这事儿到底要如何做,让我认下那母子是绝无可能,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尤二姐母子就如同一根带勾的倒刺被贾珠狠狠地插进她的心窝,即便□□也会连带着血肉,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之前的银蝶她不在意,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可如今这个尤二姐不同,贾珠动了真心,竟然说爱她,连高烧不醒时嘴里念的也都是她。
这对李纨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当年新婚时,两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贾珠也只说心悦她,没有爱,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爱!
呵呵,她的夫君,怎么能去爱别人呢?她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休想染指!
“行了,这事儿交给娘来办,保管不给你留下后患,你就甭操心了。”
门口传来李二妹说话的声音,李太太又说:“你们姐妹说说话吧,及笄后你二妹也快嫁去外省,相隔太远,日后你们姐妹想见一面也难。”
李太太叹气,她这辈子没有儿子缘分,一共就生了三个女儿,若不是李家清贫得依靠她的嫁妆过活,以那男人的自私自利,李家早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不过这也没什么,没有儿子抢一个就是,去母留子,打下生就养在身边,一辈都子拿捏在自己手里,还愁到老没人给自己养老送终?孝顺的就赏他三瓜俩枣,敢不孝顺就直接去衙门告他,看他如何在这世间立足。
李纨不解地问道:“这京中有才有貌的好儿郎多得是,为何就偏偏要将二妹嫁去辽城那么远?”
一别千里,山高路远,没有特殊的情况,有可能终其一生也再难见面。
“哼,还不都怪那个害人不浅的死老爷子,在酒桌上就将还未满月的二妹许了出去,连庚贴和定亲信物都交换过了,等我和你爹知道,这事儿也成了定局。不过如今的杨家在辽城过的很不错,在当地产业不少,杨老爷又担任县丞一职,你那未来妹婿也在衙门里当差,日后的前程倒也说不准。”
中和杨家的条件来看,李太太还算勉强满意,杨家人口简单,也少了许多污糟事儿。
以他们李家的条件,要想在京城找个四角齐全的好女婿可不那么容易,当初李纨的这桩亲也是那贾珠自己求的,不然贾李两家门庭相差悬殊,根本也不般配。
李二妹一边给几人倒茶,一边侧耳倾听娘姐的谈话,听到李母埋怨已经故去的祖父,心里不喜,嘴上嗔怪道:“娘……祖父也是一番好意,女儿还要感谢祖父呢,那杨家虽说家世不显赫,却也真是难得的清净人家,女儿很满意。”
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李三妹边嗑着瓜子边嘿嘿直笑:“二姐着急嫁人了,不害臊……!”
李二妹作势要打,嘴里骂道:“再敢胡说八道,撕了你的嘴。”
“娘,您看呀,二姐欺负我!”李三妹撅着嘴告状。
李母忙道:“好了好了,你们大姐难得回来一回,去陪你们大姐说话吧。”
李纨这会儿也放下了心中压着的大石,浑身轻松地同两个妹妹说起来私房话。
李母在一旁看着三姐妹,眼露欣慰。
想起李纨遇到的糟心事儿,心里又禁不住唏嘘叹气。
李纨出生后一直养在李家老太太身边,幼时启蒙学的就是老太太压箱底陪嫁的女戒女则。
那时候她的日子过得艰难,为了讨好婆母,哪怕心里不认同婆母对孩子的教导方式,却也只能委曲求全咬牙认了,最后李纨被教养的呆板教条,言行举止一板一眼,完全失去了小女儿该有的天真烂漫,这样的女子看着是贤良淑德,闺秀典范,可也缺少了对异性最致命的吸引力。
如今,她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李纨年纪轻轻就失了枕边人的心,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丝毫不剩,人生的道路那么漫长,今后的路又该如何去走……!
须臾,不知想到了什么,李太太双眼微眯,里面好似有寒光涌动。
日子很快来到了十月二十八,贾家内外红绸漫天,张灯结彩,鼓乐齐鸣,人声鼎沸,喜庆热闹程度丝毫不逊色大年节里。
为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贾家各位爷都被派了任务,身子已经痊愈的贾珠自然也不能例外。
只是眼下的喜庆却感染不到他,他心思不属的厉害,那颗躁动的心早就插上翅膀飞去了葫芦巷的那个小院。
在连续闹出两次纰漏后,贾珠的另一个小厮旺儿苦着脸求道:“我的好二爷,您可上点心吧,若是被二老爷看到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那您别说是去看姨奶奶了,奴才估么着,您连府里大门都走不出去。”
贾珠浑身一僵,感觉自己遭受了一万点暴击伤害,眼神哀怨地瞅着旺儿,斥责道:“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敢吓唬爷,胆子肥了啊!”
旺儿往贾珠跟前凑了凑,小声道:“爷您自个说,奴才这是吓唬您吗?您这会儿先安心呆着吧,那边奴才已经去瞧过了,姨奶奶好着呐,桃红粉白的,瞧着比前些日子还胖了些。这会儿府里办喜事正忙着,您若非要这时候出府,主子们知道了,哪个能高兴?”
贾珠追问:“二姐果真还好?有没有说想我?”
“好好好,好的不得了,听说您前段时间病了,还心疼的直掉眼泪呐!”
旺儿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疯狂吐槽着:眼前这位爷八成是被狐狸精黄皮子之类的给迷了心窍了吧?往常多精明睿智个人,这会儿怎么就变得这么的……一言难尽!若是真爱能将人变得如此痴狂疯癫,那不要也罢,真是太吓人了!
贾珠感动的无以复加,眼角竟有了几分湿意,嘴里呢喃着:“二姐……我的亲亲二姐……就知道你也同样爱着我……”
旺儿浑身一个激灵,伸手搓了搓胳膊上浮起的一层层鸡皮疙瘩。
嘶~娘的,这天也忒冷了,他还是回去加件棉袄吧。
……
“翠翠,你这端着的是啥?”
海棠从茅房出来,就看到翠翠端着一个酒盅样的瓷罐朝正房走,好奇心起,就问了出来。
“唉唉……你轻着点,可别打翻了盅碗,这里面的东西可精贵了,听兴儿说叫燕窝,爷让人送来给姨奶奶补身子,很贵的,就这么一小碗就得近五两银子。”
“啊……怎么这么贵,这也就几口的量吧?”海棠瞪大了眼睛,觉得万分不可思议,五两银子那是多大的数字啊,够她家一家七口生活半年的了。
伸手掀开盖子,看着碗里的东西,不由自主地咽了几口口水,“这么精贵的东西,得是个啥子味道呦?要不,咱……尝尝?”
翠翠急道:“唉你干嘛?胆肥了你,让姨奶奶了知道仔细你的皮!”
她也没见过燕窝这种精贵玩意,也好奇的要命,可她胆小,不敢。
海棠左右看看没人,便拽着翠翠来到东边墙根下,怂恿道:“你怕什么,咱就尝尝味道,有一点就够了,姨奶奶肯定看不出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燕窝是个什么味儿?”眼珠转转,又说:“你若不应,我就去回了姨奶奶说你偷吃,看到时候姨奶奶信谁,哼!”
翠翠一听,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别,你别,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笨嘴拙舌也不太会说话,就是去姨奶奶跟前理论也说不过能说会道的海棠,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于是,两个小丫头躲在墙根下,你一口我一口将一碗燕窝吃了大半,等回过神来就傻眼了,这可咋整?
最后海棠想了个馊主意,往燕窝里加了些水搅一搅,让翠翠端去给尤二姐,还教她说厨房的婆子第一次做这精贵东西,没掌握好方法水放多了,下次就有经验了云云。
尤二姐倒也没说什么,开心地将燕窝吃了个一干二净。
久违的味道……!
记得那还是尤老爹在世的时候,吃过那么一两次,那时候尤家尚富裕,偶尔用些好的倒也供得起。自从尤爹去后,尤家也败了,哪里还吃得起这精贵东西,她都有些忘了是什么味儿了。
“咦……?翠翠,你腰间的荷包哪儿来的?拿过来我瞧瞧,看着怪精致的。”
尤二姐看到翠翠带了个新荷包,秋香色的料子上绣着一只倒挂的青色蝙蝠,料子不似凡品,绣工也十分了得,绝不是翠翠这样的丫头能拥有的东西。
翠翠被问的一愣,伸手解下了腰间的荷包,递给尤二姐道:“奴婢在大门外的巷道里捡的。”
“……捡的?”这丫头木讷讷的,运气倒还不错!尤二姐轻轻地将荷包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
没想到荷包夹层里还藏了一个红珊瑚手串,豌豆大小的艳红色珠子,粒粒油亮饱满,还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幽香,怪好闻的,这手串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尤二姐将手串戴在了自己手腕上,抬起手臂上下端详,越看越喜欢,一点也没有要摘下来的心思。
将荷包还给了翠翠,想想又从首饰盒里捡了个金戒指给她,道:“这个手串的颜色很喜庆,奶奶我图个吉利就留下了,荷包你拿回去用,戒指是赏你的,留着戴吧。”
翠翠接过金戒子,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金子唉,这一个戒子能顶她一年多的月钱,发财了,没想到姨奶奶这么大方,真是个好人!
那个红色的珠串姨奶奶喜欢就留着吧,她还是更喜欢金子。
“谢谢姨奶奶赏。”翠翠很开心地道谢,心里巴不得这种事情能多来个几次才好。
尤二姐道:“行了,这事儿你知我知就行了,别出去瞎嚷嚷,小心失主找上你。”
看翠翠那一脸惶恐的模样,尤二姐冲她不耐烦摆摆手道:“下去吧。”
真是胆小如鼠,不堪大用!
殊不知,自她戴上那珊瑚手串起,死神的绳索就一点点缠绕上了她的脖颈。
贾珠痊愈后便消了假,上衙第一天就被上峰点名,莫名其妙地就被派了个推都推不掉的公差,这一去过年能不能回尚且未知,小院那头再顾不上,出发前连个去和二姐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派旺儿过去说一声就匆忙上路了。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二姐的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硕大的肚子像个倒扣着的锅,看着有别人家要临产孕妇的模样。
“姨奶奶,奴婢听说咱们爷同平王妃就是双胎兄妹,大夫又说您这八成也是双胎,奴婢看您这指不定也是对龙凤胎呢!”
海棠小嘴叭叭地说着吉祥话,心里还指望着姨奶奶一高兴赏她点什么。
尤二姐脸色微白,艰难地动了动身子,由平躺改为侧倚在炕枕上,一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语带担忧道:“这些日子我都没感觉到他们动,回头请个大夫来瞧瞧,哎!若是能请个太医就好了。”
说到请太医,尤二姐进贾府的心就越发坚定,不跻身于那个层面,永远也不知道那里的风景有多精彩。
“奶奶别担心,兴许是天太冷,小少爷们懒得动。一直给您看珍的保和堂辛大夫回乡祭祖去了,说是年后才能回,如今保和堂里只剩下几个学徒大夫,奴婢担心……”
尤二姐懒懒地道:“那还是算了吧,等过了年再说,左右也没多久,不差那几日。”
肚子越来越大,心悸、盗汗、反胃等不舒服的感觉也越来越重,心里虽有些担忧,却也知道这是孕妇的常态,更何况她还一胎怀俩,难受的感觉估计也是别人的双倍。
有了这俩宝贝,她的底气也足了不少,她就不相信贾家长辈们会舍得。
上天没有特别眷顾尤二姐,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的异状越来越多,先是小腹阵痛,渐渐地下面开始不规则流血,肢体浮肿,恶心反胃的情况更加明显,甚至口中还散发着阵阵恶臭,断断续续发起了烧。
下人去保和堂请了个眼生的年轻大夫,诊断说是动了胎气,要卧床养胎,又给开了一堆安胎药,还叮嘱要按顿喝。
尤二姐一听动了胎气,吓得整日窝在炕上,连地都不下了,老老实实喝药,生怕这胎有什么闪失。
过了小年,尤二姐已经烧的说起了胡话,翠翠和海棠忙寻了兴儿去请大夫,兴儿再不待见尤二姐,也不敢拿人命当儿戏,套上马车跑了大半个京城,请了一位医术高超的老大夫,许了几倍诊金,马车接送,人家这才答应上门。
老大夫一看见尤二姐的模样,心里就一个咯噔,诊过脉后,一项沉稳持重的他都想骂人了,大过年的,这不是坑人吗,胎死腹中且高度腐烂,孕妇已经被感染至高烧昏迷,想必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这人哪还有救治的必要?明摆着就是一堆还喘着气的腐肉。
他就是一个普通大夫,不是神仙,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
老大夫心性略微耿直,也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直接摇头道:“准备后事吧,没救了。”
翠翠一听没救了,吓得眼皮一翻就歪倒下去,海棠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抱着老大夫大腿哭求:“怎么会?我家奶奶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会没救了?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奶奶吧……!”
老大夫抽了几下腿没抽动,急得脑门子直冒汗,被个大姑娘抱大腿成何体统,难道要害他晚节不保?
“行了行了,老夫给开几副药,能多熬几天是几天吧!”
海棠见求助无望,想到姨奶奶没了她们的惨淡结局,恐惧到了极致,眼一番也撅了过去。
老大夫:“……”这怎么话说的?一个没治好,还搭两个吗?
小院里乱成一锅粥,兴儿没了主意,心一横跑回府去找二老爷,将小院那边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然后低头缩脖地等待二老爷的指示。
贾政嗤笑一声,语带戏谑道:“你倒是个忠心的好奴才!”
兴儿脖子缩的更低了,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个球,被二老爷一脚踢出去才好。
他宁可顶着二爷的拳脚相加,也不愿意将自己放在二老爷眼皮底下,那种精神上被凌迟的滋味,太太太……太恐怖了!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回去候着,等到……备口薄棺,找个地儿葬了吧。”
这段时间府里事儿多,他还没顾得上尤二姐那头呢,她就把自己玩死了,看在她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贾政也不吝啬赏她口薄棺,好生葬了。
至于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隐情,贾政没兴趣知道,又与他何干呢!!!
除夕夜里,爆竹声中辞旧岁,欢天喜地过大年,一缕香魂归天际,满盘情痴成云烟……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回老家过年去了,过年期间暂停更新。
高速上更新年前最后一章,致歉伙伴们!
归心似箭,恨不能原地起飞,
因为远方有家人等着我吃晚饭……
提前祝伙伴们阖家团圆,万事如意,过年好!!!
爱你们~( ̄▽ ̄~)~
新的一年,让我们一起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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