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说道:“十三弟觉得,这荣国府是什么意思?”
十三皇子道:“荣公夫人不是庸碌之辈,她压服娘家几个侄子,收拾娘家侄媳妇的手段,又狠又准。
拿准了脉搏,掐住了七寸,一句话不对,竟然把侄儿媳妇打出府去,可是非常强势。
我也分析过这位过国公夫人,自从荣公出事,荣府上下从不跟任何皇子皇孙来往,也不跟权贵攀交。
四王八公这几年都疏远了。
来往的都是亲朋故旧,似乎一心一意只想过安逸本分的日子。”
四皇子一哼:“一个燕候就足够了。”
十三皇子道:“如今看来是这般。只是,从前燕候只是贾恩侯的狐朋狗党,他们从七八岁开始就是朋友,那个时候,燕候被人欺负,一身的刺,逮谁咬谁。
贾恩侯打了辅国公府的水湄,就是替燕候助拳。
再者,那一场变故,谁也无法预料。”
十三皇子文韬武略,说话比较公正。
他对贾赦的印象比较好,之前收债,贾赦出手救了他表哥。
后来白家的小子送了证据,这才把那些顽固不化的人踩在脚下。
他与四哥才打了个翻身仗。
孰料想,这一场由他们最看不起的女人起头,然后被义忠郡王与忠顺王这两个丧心病狂的贼子推波逐浪,最终成为滔天巨浪。
差点让他们满盘皆输。
提起这个,星弟们面情沉重。
十三皇子看着四皇子:“说起来,那位跟我们也算是骨肉至亲。”
四皇子冷笑:“皇宫之中,谁跟谁不是骨肉至亲!”
“是啊!”
十三皇子感慨不已。
废太子父子两子想要兄弟的姓命。
“有时候,外姓人竟比骨肉血亲更加可靠。”
当初,贾代善得了消息,力挽狂澜。
忠顺王得了消息,却置骨肉亲情与不顾,只想渔翁得利。
十三皇子道:“听说张家的大公子要入吏部任侍郎!这对四哥有利。”
十三皇子说话间就是一阵咳嗽。
四皇子给十三皇子捶背:“还是胸闷烧心吗?”
十三皇子比较豪气。
当时别人还在谦让,他就跟十四拼起酒,吃了好几筷子菜蔬。
毒药合着酒水入肚腹,两个铁铮铮的汉子都成了病夫。
他虽不至于卧床不起,却是从咽喉到肚肠,一吃东西就火辣辣的难受。
从前豪情万丈,拿酒当水喝的十三皇子,如今已经滴酒不沾了。
却还是时不时喉咙瘙痒,一咳嗽就会带出血丝子。
十三皇子豁达一些,还愿意出来走动。
十四皇子却是一蹶不振。
四皇子攥拳恨道:“真想把他们碎尸万段。”
当初,皇室八位皇孙,他们兄弟占了三个,谁知道……
十三皇子最后说道:“论起来,兄弟们眼前最全乎的就是五哥,无论眼下的消息正确与否,他今后不缺儿子。
水阳是最合适的人选。
四哥,莫以为父皇只看中水阳,父皇还可以选择大哥……
但是,父皇没有选择大哥却选择了四哥。
这说明,父皇更看中四哥的才能。”
四皇子心里直发酸,拍拍十三皇子:“知道了,好好养病,将来有四哥的,就有你与十四的。”
石梅这边回府后,心里只替张菀可惜,身为枕边人,竟然被夫君在身边安插奸细。
石梅吃茶的时候,就察觉那个嬷嬷的神情不对。
从石梅几个进屋,她就竖起耳朵。
石梅这边刚出府,就听见这位嬷嬷找借口去厨房,离开了四皇子妃。
这个奸细也是做得足够明白了,就不知道张菀知道不知道。
不过,石梅不准备跟张氏点破,或许张菀糊里糊涂,对她更好。
因此,石梅越发坚定,一定要在太上皇禅位之前,将府里的三个孙女的婚事落定。
这么一想,石梅忽然察觉:嘉和帝是不是推迟了禅位?
然后,石梅掐指暗算。
元春封妃的时候,宝玉十三岁。
那时候,贾政东宫谢恩。
亦既,嘉和帝在宝玉十三岁之前禅位了?
如今,宝玉十一岁了,嘉和帝还没有动静。
难道是因为皇宫发生了变故,下一任皇位继承者发生了变化,嘉和帝为了辅助孙子水阳,确保他能登上太子位,而推迟了禅位?
石梅身在其中,还漏算一点。
贾政一直在给嘉和帝提供荣府的灵植菜蔬。
且烹茶的水,都是从翠微山带去宫中。
亦既,贾政意外受宠,给了嘉和帝调理身子的机会。
人的寿岁不能随便更改。
但是,健康是可以改变的。
无疾而终,说的就是健康人的寿岁到了。
石梅不由看向自己的双手。
难道自己这双手,竟然拨动了这个时空许多人的命盘?
石梅可以肯定的是,在她与贾敏贾琏先后洗精伐髓,进入先天境界之后,荣府的气运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山水都带上灵气,似乎这个时空的灵气都在朝荣府这边倾斜。
这个时空,似乎从他们一家回京之后,对荣府人越发的善待起来。
石梅说不清楚道理,却能感觉得这个明显的变化。
为了验证这个感觉,石梅到了林家来寻找贾敏。
母亲们进入密室,贾敏打出一个灵气壁罩。
石梅这时方才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青玉引气入体,能够沟通天地之后,林府发生了变化?”
贾敏一愣:“这个,我还真是没有注意。”
石梅道:“不如我们现在去瞧瞧,你比对一下记忆,看看家里的山水树木跟从前有何区别?”
母女们出了密室,查看府里的植被山水,贾敏感觉不到变化。
石梅让贾敏给他护法,她在双梅园的游廊上打坐。
一个周天之后,石梅睁开眼睛一笑:“有变化!
只是你没有察觉,你这双梅园的虽然比不上荣庆堂与翠微山的灵气,却比别的地方灵气浓厚多了。”
石梅忽然一笑:“我们去你们东边的观景阁看看。”
石梅贾敏站在观景阁上。
石梅一指六尺外隔壁邻居的后院:“你瞧他们的树木?”
贾敏一看顿悟。
邻居家的树木比之林家的树木,少了一份神韵。
眼下正值八月,秋高气爽,秋老虎正猛。
邻居家的树木在阳光下,树叶发白打着卷儿,恹嗒嗒的没精神。
双梅园的树木郁郁葱葱,树叶润泽如玉。
进了双梅园,气温陡然间就非常舒适起来,恰如春日一般不冷不热,清新怡人。
贾敏顿生警惕:“我们回京才不过三年,已经有了这等变化,久而久之,岂不鹤立鸡群,不叫人发现也很难呢。”
石梅道:“今后孩子们修炼,不要走出双梅园,好在你们院子里没有种植高大的树木,多是桃李梅石榴这些。
以后到了春日,注意打顶剪枝,后院那棵公孙树,不能留了,注意把灵气往地下压,往池塘里引,后院的再起一排后罩房,遮蔽花园子的池塘。“
贾敏道:“这三棵公孙树是青玉紫玉黛玉出世后,夫君所栽种,我若是要移栽,只怕夫君要疑心。”
石梅道:“那就告诉他青玉修炼成功,让他看一看因为青玉修炼成功而起的变化,再让他看看左右,他就知道如何办理了。”
贾敏面上红:“母亲,要告诉夫君,我也修炼有成吗?”
石梅道:“这要问你自己的心。
你觉得女婿能够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你就说。不能,则不说。”
贾敏沉默片刻,颔首:“女儿知道了。”
石梅回家后登上了翠微山,观看荣府及整个花园子的树木长势,比之隔壁几户人家的树木,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好在翠微山下三百亩。全部属于荣宁二府。
整个荣宁二府都被自家的宅子包围着。
前门又是高门大户,一般人等看不见府内乾坤。
石梅想着,贾琏夫妻还真不能搬出去住了。
若是贾琏在保国侯府住的时间久了,那边的气运又发生了变化,将如何解释?
反而是贾琏在宫中跟着皇孙不会露出端倪。
这般时候,石梅庆幸,得亏贾琏一直忙碌。
不然,沾上贾府就府里树木葱茏,还不惹人怀疑?
原本,石梅准备得空试试能不能替贾珠开辟泥丸宫。
如今看来还需要等一等,索性等他官阶议定再做道理,好歹也就是今年腊月的事情了。
九月初九重阳节。
如海与贾敏忽然携全家归宁。
如海夫妻们到荣庆堂拜见。
贾敏轻声道:“请母亲遣散左右。”
石梅闻言忙遣散奴仆,又命赖嬷嬷守好门户。
如海贾敏忽然就给石梅跪下了。
夫妻们三跪九叩。
石梅心中明白,这三跪九叩从何而来,却是端坐受了。
然后,林如海忽然泪珠儿滴落:“如海三生有幸,能聘娶敏儿为妻,遇到岳父岳母,不,岳母今后就是如海的再生父母。
如海愚昧,今日方知,如海一身幸福,都来自岳母馈赠,惭愧之至,望母亲恕罪。”
石梅抬手:“起来吧,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
父母只望儿女好,这是人之本性。
当初我的母亲偏私我,把这门功夫传给我,其实也不知道能否修炼成功。
我偏私敏儿,把这份功夫给她,也要看她自己的机缘。
青玉能够修炼,治愈隐疾,这是他自己的造化,也是你们林家福泽。
说穿了,这都是缘分!“
林如海与贾敏搀扶起身,冲着石梅再次告罪,这才坐下。
石梅道:“我虽不固守什么传男不传女。
但是,有一点却要牢记,这功法非血缘至亲,不能外传。
不是我们小气,需谨防怀璧其罪。
且这功法也不是人人能够修炼,得看根骨与机缘。”
如海忙着起身作保:“小婿省得个中厉害,请母亲安心。”
如海言罢看着贾敏,满脸宠溺只要溢出来。
他并不因为妻子身怀绝技就惴惴不安,或者气急败坏,反而觉得与有荣焉。
贾敏也是满脸娇羞。
石梅算是对这一对安心了。
估计今后雷劈火烧,这一对大约也能坚持下去。
贾敏除了前来告知他们夫妻和好如初,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贾敏给迎春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这人就是礼部右侍郎家嫡长子周钰。
周钰今年十六岁,已经取得了秀才功名。
如今在府学读书。
这孩子曾经道林家请教过学问,跟青玉是朋友,贾敏也认得。
石梅道:“是那个周家?”
曾经有伯爵周家因为贿赂甄贵妃,后来被夺爵了。
这就是跟荣府有仇。
贾敏就笑了:“这事儿您放心,这个周家是江南大族,既可以说耕读传家,也可说是书香门第。
祖祖辈辈有人出来做官,他们在前朝就出过状元,传世三百余载。是真正的书香门第。
他们家还有一座私人书院,据说书院有一座书楼,里面的名家著作数以万计。
许多江南的书生,以帮助抄书校对,从而换取借阅书籍的资格。
据说周家每一代,都会择优选拔一位德才兼备的子弟,担任镇守书院的职责。”
石梅道:“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等下你亲自告诉你嫂嫂,她必高兴。
这般就剩下惜春丫头了,实在不成,就在新科举子里面挑选一位,也不需要家族根基,只需是真正的耕读人家即可。”
这话一出,如海便脸色一红。
他知道这话岳母是有感而发。
一时酒宴摆上。
荣庆堂上顿时热闹起来。
胡嫣然、水灵、叶筠、元春、迎春、惜春、探春。
再有表姑娘湘云黛玉,都到荣庆堂坐席。
酒宴采取的分餐制,每人一张小条桌。
各自有丫头伺候。
石梅不喜欢让媳妇伺候那一套,张氏也有单独的座位。
贾敏就让把她的座位跟张氏摆在一起,两人时不时相互奉菜,低头交流,嘀嘀咕咕。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今日大太太张氏很高兴。
翌日。
张氏就吩咐贾琮,让他带着贾璋跟青玉去城外跑马。
贾琮觉得奇怪,这等事情一般都是他们自己约定,今日特特交代是什么道理?
婚事尚未谈定,张氏不愿意透露分毫,免得坏了姑娘的清誉。
她道:“青玉想要参加武举,想去城外练习,你姑母不放心,让你看着表弟,成不成?”
贾琮只好应了:“成,怎会不成呢,我只是觉得吧,这事儿青玉自己跟我说不就得了,何须母亲特特交代?
儿子总觉得这中间有事儿。”
张氏柳眉一竖:“我叫不动你呢?”
贾琮忙着拱手:“儿子遵命!”
然后,贾琮回来之后前来荣禧堂给母亲请安。
张氏一问贾琮三不知。
张氏问:“今日有哪几家公子参加?可认得新朋友?”
贾琮手舞足蹈:“今日可是见识了紫英兄的手段,母亲,您听过开口雁吗?”
张氏道:“什么意思?”
贾琮道:“就是那大雁刚好开口叫唤,你就刷的拉弓射箭,那箭头正好射进大雁嘴巴里……”
大雁是爱情的象征,作聘礼的大雁最后都会被放生,让他们重新翱翔蓝天。
张氏很不爱听哪个去射大雁:“大雁好好的在天上,射它干什么?招你们惹你们?”
贾琮:不是我,是风冯家兄弟……
然后,贾琮知道完蛋了,本来想让母亲夸赞冯紫英武功好,结果弄巧成拙。
张氏却道:“冯紫英应该不是青玉的朋友吧?青玉带了哪几个朋友?”
贾琮却道:“青玉的几个朋友骑马射箭都不成,坐在马上只能让人牵着马走,我们忙着骑马射箭比试,谁注意他们?”
张氏道:“你大姐夫也不会骑马射箭,人家如今可是举人了,明年会参加会试,你以后说话小心些。”
贾琮灰溜溜被怼回去了。
张氏找了贾璋来问话,也是没注意青玉那几个文质彬彬不敢骑马的朋友。
贾璋满脸惭愧:“母亲,您要看谁啊,您给儿子交给底,儿子明儿盯着他。”
张氏气恼,这八字没得一撇,盯着人家孩子干什么?
张氏跑去跟石梅诉苦:“您说这两下子怎么这般笨呢?一丁点的事情都办不好,气死个人了。”
石梅笑道:“你的儿子不知道,哪个是笨的?
只怕是你的心思被他们看的透透的了,他们不乐意,不然为什么不提周家的孩子,特特给你推荐冯紫英?
他们喜欢冯紫英,冯紫英为人仗义,弓马娴熟,跟琮儿璋儿是一类人。”
张氏气得磨牙:“这些兔崽子。
可是夫君与他二叔都很喜欢四妹夫啊?”
石梅道:“如海是探花郎,可不是一般的读书人。”
张氏道:“这探花郎多大岁数才能得中?
只说咱们府里的几位先生,哪个不是二十几岁快三十岁了?
榜下捉婿,岁数相当的也少之又少,这可真是愁死了。
我就怕明年陛下一高兴,又要选秀……”
石梅摆手:“这个且安心,三五年内不会重新选秀了。”
水阳还小呢,今年才八岁。
再过个五年,大约差不多要选秀了。
张氏却不知道其中关隘,忙叨叨的去跟贾敏商议,哪一日亲自看看那孩子。
贾敏就说:“那就等到第一场雪,我邀请侍郎夫人一家过府赏梅,那时候嫂子您亲自看看,且不急,孩子还小呢。
我也没说透,就是打听一下他家孩子有没有定亲,她说让我帮着留意。
嫂子愿意,这门亲事就能成。
嫂子看不上,咱们再看别家。”
张氏道:“这可别,这家就很好,别家有合适的接着看,妹妹可要记住了,咱们家家可是有两个适龄闺女呢。”
贾敏便给张氏一顶高帽子:“嫂子您真是贤惠。”
张氏道:“哼,你是没遇上。”
贾敏抿嘴笑:“美得他!”
提起庶女张氏心里并无波动。
如今青樱就跟个丫头一般,夫君都不看她。
几个通房丫头都成摆设了,成天忙叨叨不知道忙些什么。
若非知道贾赦天天歇在军营里,张氏真要怀疑他外面养了外室。
她在娘家说笑一般提起来,她爹就呛了她,说是男人在外民奔波,不要无事生非。让她安心守护家庭,相夫教子,孝敬婆婆。
闹得张氏怪不好意思。
她真不是吃醋,就是想起贾赦父子经常不着家,念叨念叨。
这般着急相看,却因甄贵妃与皇后的遭遇,
她心里害怕,生怕迎春惜春也陷进去,这才焦虑。
莫说是迎春是亲生,她不忍心,就是惜春,她也养了十几年,已经当成亲生了。
贾敏很佩服打嫂的贤惠。
林家没有庶出,她不知道到了那日,她是什么态度。
张氏这边得了贾敏的承诺,如同吃了定心丸。
这年十月,叶筝与叶筠禀报石梅张氏,要回乡祭祖。
叶筠要嫁人,很应该返乡祭祖。
石梅与张氏自然不会阻拦,并且让贾琮带领护卫护送叶筠姐弟一行返乡。
叶筝叶筠自然感激不尽。
张氏这里吩咐人替叶筠姐弟与贾琮打点行装。安排护院婆子丫头。
贾赦回家给了几张名刺,方便他们几个路上使用。
荣府的族人亲眷多来与叶筠饯别。
贾敏却也说了一个消息。
今年林如海肯定又要伴驾,无暇返乡,闻听叶筝姐弟返乡,预备让青玉与她们结伴,返乡祭祖。
张氏闻言十分欢喜。
如此,青玉的护卫与荣府的护卫联手,那又是一支匪徒也不敢打劫的大队伍。
这日十月初十,荣府摆酒与叶筠姐弟践行。
结果,胡嫣然在酒宴头晕目眩。
石梅与她初略摸了下脉搏,吩咐请太医。
王太医进府确诊,胡嫣然怀孕两月。
石梅喜滋滋让人分头给贾政贾珠送信。
王氏这边也得了消息。
王氏大喜,贾珠都二十四了,若不是史老婆子使坏,她珠儿早该生孩子了。
一般来说,孩子满三月之前,不说破,只限于本家知道。
然后,王氏这边却忙叨叨给王家送信,给胡家送信。
给胡家送信的却没有送给胡老太太手里,被胡嫣然的继母得了消息。
她继母不知道怎么想的,忙叨叨给胡嫣然送了粟秆、彩蛋﹑羊﹑生枣﹑栗果。
胡嫣然气哭了。
石梅整个气懵了。
孩子才两月,娘家就送催生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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