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京到平东卫,比从京城到平东卫, 要近许多。因此, 萧隐到了, 霍宁珘和陆莳兰却还未到。
萧隐道:“听说你在这边处得不太愉快, 特地来看看。”萧隐纯粹只提了公事。
平东卫的军队按照霍宁珘的指示, 故意佯败后撤,以引东夷军登陆, 想发挥陆战优势。
陆槿若倒是很谨慎, 让那东夷将军最多只在海边占领戍卫地, 不能再深入腹地。但那东夷将军急于成功, 想在萧隐面前挣表现, 不愿意听陆槿若的。
两名将领意见不一,甚至是有矛盾, 自然对战事不利。
萧隐便是来处理这件事, 顺道将陆连纬的事告诉了陆槿若。
陆槿若看到萧隐的时候,心中十分矛盾,不知该不该将自己要与霍宁珘会面的事相告。
最终, 陆槿若还是出于自己也弄不清的心态, 直到萧隐离开,他都没有提起这件事。
他已知道东夷派人对陆莳兰下手。也很清楚,东夷对陆莳兰的态度,就是东夷对陆家的态度。
陆槿若有些前所未有的迷茫。从前, 大家都在暗中朝着光明努力,倒是心齐的。但现在, 建立东乾后,东夷皇族的心思就大了。或者说,是东夷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但他与萧隐有从小的交情在。陆槿若清楚,对于东夷派人行刺陆莳兰的行为,萧隐本人的愤怒不少于他。甚至,他们现在一步步算计东夷,想要将东夷皇族连根拔起。
他本不应该对萧隐隐瞒霍宁珘这事的……
***
陆莳兰昨天待在马车里,霍宁珘上午和下午各进了车厢里两次。每次进来,都是淡淡道:“我来给莳兰上药。”
若是不知道的人,只看他的神色,可能真的会以为是她脚扭了什么的,首辅亲自来上药。但实际上,却是因为他昨晚要得太厉害的缘故。
陆莳兰现在一听到“上药”两个字,就知道难捱的时刻到了。
每到这种时候,她不是别开脸,紧闭着眼,便是索性用手捂着脸,对大白天的在马车里让男子做这种事,恨不得找个洞能钻进去。
其实她也清楚,霍宁珘是真的在给她上药,但毕竟要褪下绫裤,承受他的目光,还要感受那异样的感觉。
所幸的是,他拿的药效果真的不错,她那处不疼不肿以后,霍宁珘今天便没有再给她“上药”,只是抱着她。
她发现,在四下无人的时候,霍宁珘越来越喜欢抱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要抱着。
陆莳兰便靠在他怀里,看着队伍一路往南,突然问:“首辅,是不是我哥哥,带着战船来东乾了?”其实她早已有些猜测,她记得萧隐跟她说过,陆槿若约莫就是这段时日抵达。
“是。”霍宁珘也不再瞒她,她终究会知道。便说:“而且,我已给你的哥哥递了约见信。”
陆莳兰有些吃惊,看着霍宁珘。她也知道,东夷的战船有如此威力,她的哥哥功不可没。两军对战之际,霍宁珘约她的兄长见面……
她想了想,试探问:“首辅想招揽我的兄长,为你所用?”
“莳兰,我是想招揽陆槿若。”霍宁珘正色道:“但不是为我所用,而是因为你。”
陆莳兰看着他:“为我?”
霍宁珘颔首。他也看着陆莳兰,相信她听得懂。
萧隐将陆槿若推到最前方,若是平东卫被东夷水师屠戮殆尽,作为督造的陆槿若,必然名声大噪,被他麾下将士视为眼中钉,也会被霍宁珘麾下的将士所不容。
很显然,萧隐是要陆槿若永远无法被霍家将士所接受,无法在霍宁珘麾下立足。
他正是要去阻止这样的趋势,并且改变,以免无可挽回。
陆莳兰果然听懂了,霍宁珘这话的深意。
“纸包不住火。”霍宁珘又道:“陆槿若虽在东夷另有身份名讳,但东夷也不乏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东夷皇族担心陆家以后居于他们之上,现在就要陆家良弓藏,你们兄妹俩的秘密,很有可能被人捅出来。”
“所以……莳兰,你现在,要做好做回姑娘的准备。”
“我知道了。”陆莳兰慢慢点头。
***
萧隐回到南京皇宫后,收到霍宁珘南下的消息,顿时心绪低沉。
霍宁珘一定会联系陆槿若。但是他没有想到,陆槿若会瞒着他。
萧隐回了南京宫中,因着心事重重,他没想到,自己身边会有人背叛了他,竟让他着了弥宣公主的道。
他坐在书案前,浑身燥热,下腹更是没由来的一阵热意翻涌,让他只想找女人发泄。
弥宣公主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的外裳里穿的是一袭纱衣,直直看着萧隐眼含欲念后愈发迷人的俊美面庞,上前道:“表哥,明日是你的生辰,你这般孤孤单单的,今晚我来陪你过吧。”
她说着,还将自己带来的画轴,帮萧隐展开,平铺在他面前的书案。
萧隐冷着脸往那画上看一眼,只见画上女子酥胸半掩,衣裙难以覆体,姣好迷人的身体在花间若隐若现,神色迷离,端的是诱人之态。眉心一点小红痣,清丽又勾人。
画的正是陆莳兰。
萧隐陡然火起,脸色可怕得难以形容。
醉酒又给自己喂了药的弥宣公主却不怕他,吃吃笑道:“表哥生气做什么?你不是就想看到这个?我特地让人画的,为我俩助兴。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什么?”
“表哥,我知道你要去接陆莳兰了,我也拦不住。但是,我们俩有了关系,你始终得将我放在第一位,是不是?”弥宣自己解开外裳,露出里面的薄纱红裙,大胆地坐到萧隐椅子的扶手上,依偎向对方。
萧隐看了看弥宣服药后春情涌溢的放浪神情,他知道,东夷那边对他一直不收用弥宣,意见越来越大。
但他脾气如此,历来反感被人掌控,尤其是不喜连男女之事都被人强迫,现在看到弥宣,心中只有厌恶。
萧隐蓦地站起身,钳住弥宣的下巴,道:“这张画像,是何人所画?”
下巴的痛意令弥宣一愣,她还没反应过来,脱口答:“是那南京国子监的博士白越一,表哥应当也听说过此人吧?对了,你在国子监待过,肯定认得他,那画技,简直是高明极了,怕是整个东乾找不出第二个。”
她随即又朝萧隐恍惚一笑:“怎样,可是画得很传神?就算陆莳兰本人躺在这里,也不过如此了吧?”
萧隐也慢慢扯着唇角笑了,笑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没有回答弥宣的问题,只一字字道:“我就是找个妓,也不会碰你。”
说着他往弥宣颈后一捏,看她软倒下去,朝那站在暗处的老仆道:“半个时辰后,将她扔回她宫中。”
萧隐卷了桌案上的画轴收走,迈步出来,立即有随侍跟上。萧隐的声音沙哑却清晰:“派人杀了国子监白越一,立刻……”
那随侍微愣,赶紧答是退下。
***
霍宁珘与陆莳兰到达平东县,是在两日后。
墨蓝的夜色蔓延在整个平东县上空,星辰闪耀,如丝缎缀着宝石一般。这样美的夜色下,却是一触即发的战争,与诡谲的阴谋。
霍宁珘约见陆槿若的地方,是在一处树林中。
陆槿若没有想到,霍宁珘竟是独身一人前来。又一想,也是,陆莳兰还在他手上,自己也不敢做什么。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对方,对视片刻后,自是不着痕迹互相打量。
霍宁珘发现,陆槿若还是与陆莳兰很挂相的,尤其是眉眼,但是,就算单看那张脸,也不会有人将陆槿若认成女人。相比起陆莳兰的柔,这少年的面容要棱角分明得多。更别那修长的身材,比陆莳兰高出快一个头。
陆槿若就看得更仔细,而且相比起霍宁珘眼中的滴水不漏,他的目光中难掩复杂。
不过,就连他身为男子,也不得不承认,霍宁珘这姿仪的峻美实在得天独厚,乃他生平仅见,太容易引起女子好感。而且一看就知深具城府,以自己妹妹那个性,被吃得渣都不剩太正常不过。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