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施云琳脸颊立刻有一点发烫,瞪圆了眼睛望亓山狼,斥声:“快回去把衣服穿上!”
她伸手去推亓山狼,手心贴着他精壮赤着的胸膛,让她指尖也跟着烫了烫。
看着亓山狼走回去的背影,施云琳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尴尬的情绪,才淡然转回身,端庄微笑着请父皇进堂厅坐。
施彦同没进去,而是示意施云琳过来。待施云琳走下石阶,走到近处,施彦同问:“他是孤身而来?”
施云琳点头。
“没带军队或者侍从?”施彦同再问。
施云琳这下答不上来了。她知道亓山狼是日夜赶路过来的,但是有没有带着其他人在后面赶路,她就不清楚了。她如实摇头,表不知。
施彦同很意外。他忖了忖,再问:“媾和之事,你可问过他详细条约?”
施云琳再摇头。
施彦同第三问:“那和离书之事,他是怎么说的?”
施云琳冲着父皇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也没谈过?”施彦同无语了,“都过来一下午了,你们什么也没谈过?”
施璟把脸偏到一边去,努力憋笑。
施云琳瞪他一眼。
施璟才没有被瞪怕,笑着说:“父皇,应该忙着谈别的,还没来得及呢!”
他十五了,嗓音有了变化,介于脆与哑之间。
他冲施云琳不出声摆口型:“谈情说爱。”
施云琳气得想踹他一脚,可大庭广众又不能。她急忙辩解:“他赶了很久的路,睡了一下午。您来了才刚醒。我一会儿会问他的。”
她声音闷闷的,有赌气的成分,也有小女儿向父亲撒娇的成分。
施砚年望着施云琳微红的脸颊,帮她解围:“父皇,既然人才起身,也不是见面的时候。不若今晚设宴款待时,再详谈也不迟。”
施彦同点头答应,临走前想对施云琳说什么,看了女儿一眼,暂时把话咽下去了。
施云琳送父皇一行人到东宫门口,在旁人没看见的时候,朝施璟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施彦同驻足,道:“既然当初说媾和日在下个月,他又是独身而来,暂时不要声张让人知晓。幸好是砚年领进来的,省去许多麻烦。”
他又让施云琳不用送。
周泽明邀施砚年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到了小径上,宫人被撵退。周泽明问:“哥,你能和我说说那个人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施砚年神色淡然,明知故问。
“我想知道云琳在他身边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吃了很多苦?”周泽明皱着眉,神情有几分焦灼,“听说一个下人也不准带,让云琳跟着他去深山生活是不是真的?”
周泽明叹了口气,再道:“哥,我一想到云琳要在深山里劈柴煮饭,伺候一个男人。我心里堵得慌。”
见施砚年不说话
,周泽明问:“哥,难道你就不心疼吗?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心里不是滋味。()”
施砚年这才开口,他问:你知道这些又如何?你现在最好不要掺和她的事情。?()?[()”
“我知道因为我和檀溪成亲的事情,这两年她根本不理我。可是……可是人就不会犯错吗?何况我的错也是因为我在意她,当真不可弥补吗?”
施砚年叹息摇头:“你还是不明白,她气的不是你娶了别人,而是气你伤害檀溪。”
“我不想谈檀溪。”周泽明道,“我现在只想让云琳不再气我。哥,你难道因为亓山狼救过你一命,就不管云琳过得好不好了吗?”
“哥,我是真的担心父皇再用她去讨好亓山狼!”周泽明言辞恳切,眉宇之间皆是担忧。
施砚年看见施云琳和亓山狼亲密,难道他心里就好受吗?可他不能说。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企图让我帮你在云琳面前说些什么。这么久了,你也该明白云琳做事讲究一个磊落,要一个明明白白。你有什么话,自己去找她说。”施砚年经过周泽明,直接走了。
周泽明立在原地好半晌,心里乱着。他是真的后悔了年少时那点贪心与算计,让他一步错,步步错。若他没有利用沈檀溪,就不会伤到沈檀溪,她还是他的妹妹。他更不会彻底失去施云琳。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与施云琳成婚了……
施云琳回到寝屋,看见亓山狼赤着上身趴在床榻上。那么大的块头,把她香香软软的床榻都快填满了。
施云琳也来不及气他衣裳也不披就出去,她走过去坐在床边,问:“还困着吗?”
她望着亓山狼宽健的肩背,想着他赶路疲累,一边问,一边伸手想要帮他捏捏肩膀捶捶背。
她的手都搭在亓山狼的肩上了,忽然想到……自己不会。
亓山狼转过脸看向她,那眼神似乎在问她为什么要摸他,她也忍不住想和他亲热吗?
施云琳一怔,赶忙缩回手,手腕却被亓山狼握住。
施云琳听见宫婢在外间走动的声音,她小声说:“松开……一会儿就要用去晚宴了。”
亓山狼松了手的同时坐起身,他盯着施云琳的眉眼,逐渐皱起眉。
“怎么这样看我?”施云琳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亓山狼说得直白:“难忍。”
“那也得忍!”施云琳站起身,同时双手捧着亓山狼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快起来,穿上衣裳,梳梳头发,咱们往前面去了。”
亓山狼由着被她拉到梳妆台前。施云琳将亓山狼束好的头发解开,拿起木梳来仔细地梳理。
亓山狼从铜镜盯着她从袖子里探出的皓腕,说:“我会束发了。”
施云琳轻声:“嗯?”
亓山狼却没再接话,继续从铜镜盯着施云琳的小臂。施云琳给他梳顺了头发,转到他身侧,又挑起左侧鬓上的头发一缕,慢悠悠地编着小辫子。
亓山狼
() 突然转头,抱住她的细腰,将脸埋进她身上用力地嗅。
“别动,弄散开了。”施云琳嘴上这样说着,却没将他推开,由着他抱着,她慢慢弯起唇角,重新给他编发。
给亓山狼束好了头发,施云琳又从衣橱里拿出一套织云锦的玄色华服。“喏,穿这个。”
亓山狼接过上衣穿上,再弯腰去脱身上的裤子。施云琳毫无准备地看见了肿胀,她懵了一下迅速转过脸去,嗔声:“快消!”
紧接着,她听见亓山狼叹了口气。
她背对着他,颔首垂眸,眼眸轻轻转动,糯声问:“叹什么气?”
亓山狼没有解释。他盯着施云琳皙白的后颈,走过去,宽大的手掌划过施云琳的腰侧,绕到她身前,掌心覆在她的前腹,将她的身子贴近他。他俯身,在施云琳低下去的后颈轻咬了一下。
一股酥流从后颈快速递进施云琳的心口,在她的芳心上敲击一声,让她的心跳也跟着雀跃地快跳两下。
再绯在外面禀话:“殿下,李公公来请了。”
施云琳惊觉时间过得这样快,她缓了缓,才用平缓的语气应:“知道了。”
她拉开亓山狼的手,往外走,说:“和我家里人一起吃晚饭。”
亓山狼被她摸过的手指动了动,跟上去。
到了安和殿,施云琳才突然想起来答应父皇要问的事情,她一件也没问……
施彦同觉得亓山狼既然提前孤身来了,就先隐瞒他来这件事,先探探他的意思。这家宴,便真的只有家人。
施云琳和亓山狼一同进了安和殿,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既是家宴,便没有繁文缛节,施云琳也没行礼,直接走过去坐下。
看着施云琳坐下,周泽明却皱眉,觉得她行事不妥当。毕竟亓山狼在,她就应该行礼再落座。
可周泽明更没有想到亓山狼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在施云琳身边坐下,他甚至率先拿起了筷子,谁也没等,直接开始吃东西。
周泽明睁大了眼睛,觉得应该有人阻止他这嚣张的做派,可是这话又不该是他说,他看向施砚年,施砚年目不斜视地端坐。
付文丹也有些惊讶。她对这个女婿的印象就是经常不吃饭,坐在施云琳身边看着施云琳吃东西。
“听说你来,柳嬷嬷赶着给你做了莲子糯米卷。”付文丹示意宫婢,将点心端到亓山狼面前。
亓山狼拿起一块塞在嘴里吃了,又继续吃面前的红烧肉。
周泽明皱眉,觉得他太粗鄙。
施云琳看谁也没动筷,悄悄在桌子下拽了拽亓山狼的袖子。亓山狼知她意,肃声问:“不是家宴吗?难道要先跪拜了岳丈岳母才能吃?”
施彦同目光一闪,心里便有数了,立刻说:“是家宴!来来来,别光吃肉,喝些酒。这是湘国的玉稞酒,你尝尝。”
亓山狼拿起一壶玉稞酒,仰头而灌,一饮而尽。
“好酒量!”施彦同夸赞。
施云琳瞧着亓山狼喝
酒的样子,自己也倒了杯玉稞酒尝尝味道。
既是家宴不谈国事,只谈家事。
“你将阿璟送到凉城,又对皇后和檀溪多有照拂。实在是多谢。()”施彦同说着端起一杯玉稞酒。
亓山狼在吃肉的间隙,丢下一句:父皇客气了。⒘()”
“咳咳……”施彦同顿时一阵咳。
就连施云琳都诧异地看向他。
亓山狼脸上没什么表情。临行前,贺青宜教他要改口。
付文丹满脸堆笑,叫亓山狼吃东西。施璟也亮着眼睛和姐夫说话,不停地说着他听来的几场漂亮战役,还要追问亓山狼是不是真如传闻那般精彩。
亓山狼话不多,可都有应。
宴桌上其乐融融。这气氛让施云琳心里又多了丝欢喜。她安静地听着家人和亓山狼说话,不知不觉喝了很多玉稞酒。
付文丹最先发现她脸色不对劲:“云琳,你喝了多少酒?第一次喝酒怎能喝这么多?”
施云琳迷茫地抬起一张红透了的脸,微眯着眼,声线也懒倦:“我高兴呀。”
亓山狼看向她,眸色瞬间暗下去。
施璟打趣:“姐,你高兴什么啊?”
施云琳是真的醉了,她轻“唔”了一声,歪着头思考,身子一软靠在亓山狼的肩上。她抬眼望向亓山狼,然后伸出双臂抱住他的脖子,柔眸如水地望着他。“见了你,我高兴呀。”
见亓山狼不说话不理她,她凑过去亲亓山狼的脸,“你不高兴吗?”
亓山狼很少笑,此刻望着她这糊涂样,去压唇角的笑。
施云琳不高兴地蹙眉,哼声:“你都不抱抱我……”
“云琳!”付文丹忍笑提声。
亓山狼立刻抱着施云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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