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他思索太久,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岑双支着下颚的手放了下去,抬眸看向来人,笑问:“都处理完了?”
炎七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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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将炎七枝带去天冥海,除却对方身份特殊,若是天冥海一行当真是陷阱,还可以让炎七枝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之外,便是要让对方处理好与他娘有关的事。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炎七枝的具体身世,炎七枝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从炎七枝的娘临死之前交代给他的一些话,再结合炎七枝的原形来看,对方与天冥海与鲛人有关这点,他们一直是心知肚明的。
如今炎七枝趁此机会了却他娘的遗愿,总算能彻底放下心事,岑双也不用担心他哪日自己悄悄摸到天冥海,再被那里的鲛仙扔去混沌荒原了。
眼看着人还站在殿中,不像以前那样说完就离开,岑双好奇道:“还有什么事么?”
炎七枝道:“无源之泽和红蕖井的妖王要见你,他们就在外面。”
重柳,泽芝?
岑双点了点桌面,道:“他们可有说什么事?”
炎七枝道:“不曾,只说要与您面谈。”
岑双大致能猜到一些,便颔首道:“叫他们进来罢。”
炎七枝出去后不久,那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红蕖君走在前方,重柳落后一步,笑眯眯地摇着扇子左右张望,在望见岑双后,折扇一合,拱手道:“尊主,许久不见,您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啊!”
岑双也是笑容满面,起身与他携手笑谈:“重柳兄说话怎如此生分了,分明是重柳兄越发的神采飞扬,本座万不能及!”
重柳道:“在下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岑双道:“本座若是皓月,重柳兄便是天边的那轮旭日啊!”
重柳道:“哪里哪里,尊主实在太抬举在下了!”
岑双道:“没有没有,是重柳兄太谦虚了。”
“……”
红蕖君木着一张脸,冷漠道:“你们能先说正事吗?”
“咳……”重柳轻咳一声,总算正色起来,对岑双道,“这次过来,的确是有正事要与尊主商谈。”
岑双道:“记得上次分别,红蕖君说他有前往魔渊的办法,只待时机一到,便会遣人过来忘忧城告知于我,眼下两位亲自登门,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查到了其他线索?”
重柳点头道:“二者皆有,这些时日,我与泽芝一直在向人打探魔渊之事,就是想做好万全准备,以免羊入虎口,而就在不久之前,有人告诉了我们两件极为重要的事,其中一件,便与我们如何进入魔渊有关。”
岑双安排两人坐下,又推了两杯茶水过去,温声道:“重柳兄且细说。”
重柳接过茶杯,沉吟道:“要想进入魔渊,就必须魔渊七君其中之一出手相助不可,没有任何迂回之法,如今魔渊形势不容乐观,尊主又得罪过占据上风的那几位相君,为今之计
,只有从同为上风的雷相君入手。”
岑双眉头微蹙,一副不是很认同的样子,道:重柳兄应当知晓,那几个相君里,就数那位雷相君被我得罪的最为厉害,我曾与他大打出手,让他颜面尽失,只怕他心头恨恨,一见到我就要动手,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帮我们??_[(”
“而这就是我要对尊主说的正事之一了,”重柳道,“不知尊主可曾听闻,诞生于魔渊之中的生灵,不满天命以及天命从外界选入其中的相君很久了?”
岑双饶有兴致:“哦?”
重柳道:“魔渊生灵土生土长,难免会觉得魔渊是他们的地盘,可他们却在自己的地盘不得自由,处处受到因掌握七相法宝而实力强盛的外来相君辖制,就连离开魔渊都不被允许,经年累月,自然心生怨念。”
但他们再是怨念,怨念到举全族之力反抗,也不是七君的对手,何况公然挑衅相君,与挑衅天命有何区别?所以他们虽然不满,倒也不敢正面闹大,于是,怒意最大,也是魔渊之中势力最大的几个族群,决定从七相法宝入手。
按照天命的说法,魔渊七君能者居之,也就是说,天上人间,三大异界,只要能于阵术上打败其他竞争者,通过天命设置的考验,就是他们这些处处受限的魔渊生灵,也能爬上相君之位,而只要他们占据了全部相君之位,那魔渊,不就名正言顺归他们所有?
可惜想法很是美好,现实十分残酷。
这份残酷倒不是说他们抢相君之位抢不过其他人,与之相反,作为诞生自封印之地的生灵,于此道上他们天然胜过外界之人,端看如今魔渊七君之位,已有三位出自魔渊生灵,就可看出他们阵术天赋是何等恐怖。
真正残酷的,是魔渊生灵有如人间群妖,自身实力虽然强大,却毫无团结性可言。当然,他们与妖怪也不一样,比起大部分连自己孩子都能吃了提升法力的妖怪,魔渊生灵各大族群内部还是相当团结的,也十分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只是族群与族群之间矛盾不断罢了。
是以,他们的对手,不止有魔渊之外的人,还有魔渊其他族群。谁都想七君之位全部被自己族人包揽,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那里的生灵自一出生,就要经受极为严苛的训练,若是某个族群出了一位相君,虽然明面上不会大肆宣扬该相君的身世,可背地里,该相君的后人,或者弟妹,会遭受到更为苛刻的历练。
“雷相君,就有个因为受不了族人压迫,而逃出魔渊的弟弟,”重柳喝了口茶,继续道,“那里的生灵,才不会在乎那些外来的相君如何内乱,对他们来说,外来相君内斗得越狠才越好呢,雷相君的行为,也不是站队,而是与另外两个外来相君做了交易。”
岑双恍然大悟道:“所以雨相君以及木相君让雷相君帮忙控制其他相君,而他们帮他找到他那个自从落入人间,便杳无音信的弟弟?”
“正是,”重柳道,“雷相君本身没有立场,而这也是我们最大的突破点,只要能找到雷相君的弟弟,哪怕只有相关线索,也足以让他放下对尊
主的成见,帮助我们进入魔渊。”
“所以你们过来,是想让我帮着找寻雷相君弟弟的下落?”岑双若有所思道,“那第二桩事是什么?”
闻言,重柳似乎有些为难,侧头看了红蕖君一眼。
红蕖君搭在桌面的手紧握成拳,目光极冷,似乎极为克制,才能一字一顿道:“出现在水芸城的法阵主人,找到了。”
岑双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后话,便催促道:“是谁?”
红蕖君只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将视线撇开了。
重柳似乎有些尴尬,打开扇面掩去了半张脸。他见红蕖君迟迟不说话,岑双又满脸的疑惑,便也顾不得其他,解释道:“尊主,你别怪他,实在是,此事兜兜转转,似乎,还是与尊主有些关系。”
岑双蹙了蹙眉。
重柳便道:“水芸城中卷走罪魁祸首的沙土,的确是储存于法宝之中的一道传送法阵,而那法阵的主人,极有可能,是魔渊的土相君。”
岑双的眉头蹙得越发深了,他道:“土相君?本座毫无印象,重柳兄为何会说此人与本座有关?”
重柳道:“土相君本人可能与尊主并无交情,但他的女儿,却与尊主情谊深厚。”
岑双面上的表情逐渐收敛。
重柳收起折扇,敲在掌心,轻微响了一声。他缓声道:“传闻土相君与雷相君一样,均是魔渊生灵,而他在成为土相君之前,就有了一个女儿,在他成为土相君之后,不知怎的,他那个女儿与他大吵了一架,从此消失在魔渊,直到千年前才被土相君寻回,沉寂千年,于不久前一鸣惊人,击败其他竞争者,成为新任火相君。
“一门双相君,魔渊其他族群无不艳羡眼红,与其并非同一族群,原本平起平坐的雷相君更加如此,可想而知他那个弟弟承受了怎样的压力,到后来,估摸着实在受不住,才逃来的人间。”
说到这里,他观察了一番岑双的脸色,也许是在缓和气氛,他的语调轻松了许多:“忘了告诉尊主,土相君那个女儿,也就是现在的火相君,她真正的名字,叫做——寒照衣。”
寒照衣。
不久前暮幸提起魔渊生灵“离开魔渊就会修为倒退天赋衰减”时产生的猜测,终于有了确切答案,如今的魔渊,不只有岑双的仇敌,还有他下落不明,极大可能被仇敌控制,等着他去解救的义妹。
似乎无论如何他都得去魔渊走一趟,越快越好的那种。
对面的重柳还在道:“在下初闻此事时,也觉得是巧合,但随着打听到的消息越来越多,那位寒姑娘与尊主义妹的重合度也越来越高,若只有一两处相似还能说是巧合,但连时间、名字、特征都能一一对上,就不是‘巧合’能解释的了,只是,若尊主的义妹当真是土相君之女,那她,还有土相君,当年到底在水芸城之乱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寒照衣是不是衣衣还不好说,土相君是否参与了水芸城之乱,也不必急着下定论,”岑双道,“那日,土相君统共只
出手了两次,一次是带走衣衣,另一次便是带走罪魁祸首,若他真是衣衣的父亲,谁能说得准,他究竟是接应之人,还是要给衣衣出气?”
重柳笑道:“尊主所言极是,正因如此,泽芝与在下尚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与您商谈。”
岑双也极有礼貌地笑着,一边摆弄着手边的茶杯,一边好似不经意地道:“重柳兄自然考虑全面了才会过来,说起来,这两桩事重柳兄是从何处打探来的?不瞒重柳兄,本座自觉消息还算灵通,却也从未听闻过如此详细的,与魔渊有关的事,若能知道这个去处,本座也想去听听看看。”
红蕖君道:“你就别想了,这些事,都是魔渊那边的人告诉我的。”
岑双“咦”了一声。
重柳解释道:“尊主别误会,我们与魔渊可没关系,只是机缘巧合,泽芝帮了一个来自魔渊的人一回,那人欠他一个人情,便留给了他一个特殊的联系方式,泽芝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让那人帮他打听,倒是没想到,那人在魔渊有些人脉,知道不少的事。”
红蕖君一边听,一边皱了下眉。
岑双扭头看向红蕖君,笑问:“原来是这样么?”
红蕖君点了点头。
岑双好似没有看到其中的犹豫一样,重新面向开始拿扇子敲头的重柳,道:“找到雷相君的弟弟后,该如何与雷相君取得联系呢?”
重柳似乎有些意外他没有继续追问,惊讶了一瞬,便默契地与岑双一同将此事揭过,松松笑道:“若是有雷相君弟弟的线索,看在当年的恩情上,那个人会帮我们传递的,当然,若是能直接找到人,莫说让雷相君放行,只怕还能让他欠我们一个人情,也帮我们做些什么。”
岑双道:“那现在就联系他吧。”
重柳:“……?”
岑双笑吟吟道:“本座说过,这人间的消息,本座还算灵通,所以雷相君的弟弟,本座早就找到了。”
重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