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得好死,等着下地狱…咳咳……”
身后的女孩挣扎着,身体一直往后,嘴里咒骂着,可话还没说完,男人转身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女孩的腹部。
男人一只手拽着女孩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跟他对视,女孩眼睛瞪的大大的丝毫不畏惧。
“妈的,给你逼脸了是吧,还敢瞪老子,抽不死你这个婊子……”男人被她这个眼神激怒了直接上去几个耳光,巴掌的响声在这条小道上格外清晰。
一口血直接从女孩嘴里喷出,蓝安若看了过去,女孩的眼睛里是愤恨仇视活脱脱的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但是她没有能力反抗和逃跑。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李婶看着这样的场景,就像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当初自己也是挨了几顿打,被自己丈夫用铁链锁在草棚子里强暴过几次最后她老实了。
“嗯,看到了。”蓝安若收回目光点点头说道。
清脆中又有淡淡的疏离,恍若雨后的铃兰,白玉枇杷树叶上一滴正在滑落的水珠,第一感觉她在认真的听你说话,但又有自己的思想并没有完全的听进去。
“不要想着逃跑,镇上的警察和这些人是一伙的,村里小卖部也不要去求救,他的座机是坏的,根本拨不出去……”李婶很认真的说着自己的经验,其实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刻骨铭心。
想到这李婶叹了口气:“也别信网上说的往山上跑,这边村子的后面就是地,一直连绵到后山,半山腰上也有村民的地,这些年山上早就被村民开荒,到处都是地,而且家家户户都养狗,土狗的鼻子灵得很……”
这些年她是看着这个村是怎样防止买来的人逃跑的,养狗,开荒地,和警方合作……
“你就老老实实的嫁给我儿子,吃不了亏的。”李婶拍了拍蓝安若的肩膀。
“好,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这短短的一段路,她看到了不少血腥暴力的场景,对比也由此可见了,能被李婶买走的人算是幸运的,但也是有前提的得乖。她真的不想把人用铁链锁着在草棚子里,甚至逃跑了还要叫全村的人一起去找。
一个人在说,一个人在听,阳光下的影子越拉越长,两人停在了一处房屋前。
屋子是青砖石瓦建造的,外面是白色的墙,走了这一路也就几栋房子是这样的,其他的还都是土房子和土墙。
漆黑的大门虚掩着,隐隐的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走吧,这就是我的家。”李婶拉着蓝安若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娘,你回来了,午饭已经做好啦。”她们的动静立马吸引了院子里的人注意力,女孩转头看到是自己的娘立马把手里的菜放在桌子上,惊喜的喊道。
“娘,你回来了,这是给大哥找得老婆吗?”一个男孩从一旁的屋子里端着一盆米饭看了眼自己娘身后的女人。
“嗯,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大嫂,灵子过来给你打扫处理一下伤口,收拾收拾,小皓叫你大哥回来吃饭。”李婶说完自己回了屋。
“大嫂好,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灵子走了过去,把蓝安若手上的麻绳解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朝着水缸走去。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拿碘伏和纱布来。”灵子高兴的转身一蹦一跳的朝着屋子里跑去。
小皓看了她几眼,才出门,出门的时候还把门关上了。
蓝安若坐在水缸一旁的小凳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水泥地发呆,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灵子虽然回屋里拿东西,但是目光却一直在她的身上,她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自然知道村子里那些被拐卖来的女人个个都想逃跑。
被打死的,被凌辱死的,被逼疯的……现在村里的草棚子里还拴着五个疯了的女人,真的很可怕。
“大嫂,你疼吗。”灵子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手臂上的擦伤,血红混着泥土还沾着石子,看着都觉得疼,可看到大嫂一声不吭的静静地坐在那里,灵子不由有些心疼。
“不疼的。”听到声音蓝安若微微抬了抬头,轻轻地弯了弯唇摇了摇头。
那似水柔情如梦似幻的眼睛直冲灵子的心底,好漂亮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沁人心扉,尤其是在那双眼眸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的时候,只感觉到愉悦与满足感。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缠绵柔软,又有丝丝缕缕的清冷,灵子下意识的拉着她的手露出她的胳膊,用干净的湿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上的污垢。
李婶也数完了家里的财产,她家汉子三年前死了,二十年前她被赵树买回来,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妯娌,虽然刚开始并不是很愉快,但后来他带着自己见识到了各种各样逃跑的后果,也告诉了她,就算自己想放她走也不可能。
一旦他放走了,不仅仅是李婶哪怕是他自己都要被杀人灭口,他们会断绝一切暴露这里秘密的威胁,哪怕是自己村的人也绝对的痛下杀手。
生了孩子后家里开销就大,孩子他爹为了生活去当了工地水鬼,下井一次上来了两万,没上来赔一百万。
她男人不错的,在村子里只有屋后面那一亩地,只能去工地上打工,后来为了孩子还有她当了工地水鬼,只不过这始终还是高危的工作。
三年前,她男人出了意外,,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要不行了。
男人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身着白色病服他虚弱到下一秒就有可能离去的样子刺痛了李若苒的心,站在病床一侧红了眼。
“别哭…你……自由了,可以回家了……”男人微微睁开了眼睛,那满满的情直戳心窝子,苍白的唇微微张着,沙哑中带有不舍。
床上的男人好似拼尽全力的抬起手,李若苒连忙抓住,纤细白嫩与苍老褶皱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是在为我哭吗?别哭……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男人用着他那沙哑的声音诉说着,可惜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声音了,李若苒握着他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脸上,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他努力的动了动手轻轻的抚摸了下李若苒的头,最后没了力气,仪器中的线本就起伏不大开始一点一点的趋于直线。
一滴浑浊的泪从床上男人的眼角流下没在了枕头上打湿了一个圈。
仪器的滴滴声在病房里响起,李若苒再也绷不住了,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不在了,彻彻底底的不在了,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眼泪串成线打湿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