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几日,南凉的商队终于到了魏国边境。
奚慕芸与拓略渊换上大魏人的装束,轻松混进城中。
此时的大魏,还是道武帝拓跋珪的天下。
街道上熙熙攘攘,一股酸汤面的味道扑鼻而来。奚慕芸开心道:“请你吃碗面,如何?”
拓略渊道:“好呀,正好这一口。”
一碗酸汤面下肚,二人均觉得意犹未尽。正这时,一个年轻武士坐到他俩前桌,也点了份面条,自食起来。
“听说了吗?皇上欲立太子。”面馆中的食客闲聊道。
“嗯,你们说哪位王子上位的可能性大些?”
“这还用说,自然是王子嗣了。”
“那也不一定,王子绍怕是不会甘心。”
“就看皇上怎样决断了。”
奚慕芸与拓略渊互瞅一眼,计上心头。若助其中一方上位,博得功名,再对付起拓略瑾,岂不易如反掌。
“那你等看好哪位王子呢?”那个年轻武士放下手中筷,与诸人笑聊道。
“自然是王子嗣了,仁善聪颖、宽厚弘毅;此人贤德兼备,将来必是天下之福。”诸人共曰。
“看来这位王子嗣甚得民心呢。”奚慕芸小声对拓略渊道。
“那不如,我们助他一臂之力。”拓略渊亦低声笑道。
一旁吃面的那位武士,似乎很满意众人的答复,放下面钱便急急离去。
奚慕芸感觉此人有些怪异,便拽着拓略渊跟在其后,眼瞅着此人进了齐王府。
“齐王,怕不就是众人口中的拓跋嗣?”奚慕芸问。
“没错,是他。估计是遣下人去市井打探消息,想要得知民心所向。”拓略渊道。
“咱们要不要拜会一下?”奚慕芸笑问。
“待明日将从南凉运来的物件,送到这齐王府来。”拓略渊双眸烁烁道。
次日,二人携礼来王府拜会。年少的齐王拓跋嗣,在了解了拓略渊和奚慕芸既往的身份后,遂是惊讶;又问:“你二人找到我,是有何事欲请我相助?”
“国恨家仇,不得不报!求齐王助我二人一臂之力,手刃那拓略瑾狗贼。”拓略渊拉着奚慕芸,将前尘旧事一并交待清楚。
“没想到我父皇如今倚重的拓略王,竟是如此宵小之人。你们可有证据?”齐王问。
“其诬陷奚家一事,有几位人证,但无具体实证。至于他构陷我谋反一事,这些年我已寻得证据,请齐王审阅。”说罢,拓略渊单膝跪地,手拓一卷道。
奚慕芸也不清楚他呈给齐王的是何证物,反正齐王看毕嗔怒道:“此人狡诈乖张,为谋王位不惜陷害王叔,为推脱罪责不惜栽赃下属,实不配成为王者。”
“若齐王以后能替我等洗刷冤屈,还我清白,我拓略渊的残部,与奚家媳南凉皇眷的部下,皆愿为齐王所用,成为齐王后盾,肝脑涂地。”拓略渊跪揖道。
“原来奚家的媳妇是南凉皇裔,那将来可要与我大魏多多来往。”齐王听毕受用的点点头,笑道。
出了王府,二人同前来接头的南凉暗哨会了面,不久,秃发破羌就进得城来拜见了齐王。
几拨人一拍即合,拓略渊和秃发破羌获在得齐王的信任与赏识后,开始为齐王出谋划策。
几人皆是权谋高手,斗个比齐王还年少的清远王自不在话下。
不久,齐王拓跋嗣果真如愿以偿地登上魏国太子位,遂封拓略渊为东宫侍卫总管。
众人皆欢喜。
冬日雪夜,几人在拓略渊新府邸中欢聚,秃发破羌半醉,扯着奚慕芸衣袖走至回廊道:“如今一时半会儿还报不得奚家的仇,你不如随我回南凉去待些时日吧?”
奚慕芸摇头苦笑道:“回去也是苦等,倒不如离仇人近一些,待等时机伺机而动。”
秃发破羌神情有些不舍,低声道:“虽然你大我近十岁,但我却一直未当你是师姐。你是个女人,是需要男人保护的。”
“说的好像我没男人就活不了似的,也没想想在山上那些年,我不是照样独来独往。”奚慕芸剜了他一眼。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秃发破羌话还未说完,嘴里便被奚慕芸塞了一口雪。
“哈哈哈,瞧你这吃相。”奚慕芸转身又砸了他一捧雪便跑掉了。
第二日,秃发破羌启程返回南凉,对奚慕芸依依不舍回望道:“若有事,找南凉暗哨给我飞鸽传书”。
奚慕芸笑道:“好,放心。”
拓略渊见二人把他当西北风,脸一沉,待秃发破羌走远后,对奚慕芸道:“如今你在大魏都城,需要升级一个新的身份,方能立足。”
“那就扮做你身边的丫鬟好了。”奚慕芸道。
“那哪成?自是扮成太子近侍总管舒锦瑜的夫人才对。”拓略渊斜楞她一眼。
“不是一直扮的这个角色吗?”她道。
“你以前扮的是商人舒锦瑜的娘子,现在得官升一级,找几个丫鬟婆子来伺候,也享享这大魏的荣华清静。”拓略渊笑说。
“难不成还得来个假拜堂?”奚慕芸逗他道。
“要是你想来个真拜堂,我倒也没意见。”拓略渊忽然凑近她耳边道:“我又不吃亏。”
奚慕芸愣了片刻,觉得此人自亮明身份后,真是越发放肆了。赶忙转身回得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