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迩没理会芊娘,不管不顾地将奚慕芸抱回观中,却又将她重重摔在屋内的木榻上,离开时还不忘冰冷冷蔑视她一眼。
她痛地龇牙咧嘴,对其行径百思不得其解,苦叹一声:“神经。”
没过多久,却又见碧兮迩端着个木盘回来了,内服的伤药、外用的伤药,他全然备齐。
芊娘也紧随着进来帮忙,诸道听说她受伤的消息,也都一一过来关怀备至。
好像自那日起,为她伤口换药、煎药的事,都落在了碧兮迩身上。芊娘看她心上人忙前忙后的,瞧着心疼,也来伺候。
“得先用盐水沾湿了伤处,方能将结痂的伤布揭下来;不然她伤口得多疼?”碧兮迩白了芊娘一眼,又教训了半响。
芊娘平白受了顿委屈,眼泪汪汪的瞧着情郎,却看见情郎,正满怀关切地望着奚慕芸。
“不打紧!”慕云赶忙解释道:“我自己来换药吧,你们快回去吧。”
“芊娘你先回去吧。”碧兮迩似乎有些生气,瞥了芊娘一眼。
芊娘见状,泪汪汪的退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奚慕芸瞪着碧兮迩问道:“你这出戏,用意在哪?”
“什么戏?”碧兮迩瞥她一眼道:“问道行医而已。”
“没安什么其他心思?”奚慕芸猜忌道。
“你觉得,我会对你这么个半老徐娘,怀啥心思?”碧兮迩奚落道。
“你......”奚慕芸按压下一口怒气,骂道:“滚”。
“遵娘娘命。”碧兮迩冷冷一笑,退了出去。
窗外冬雪渐化,春鸟归来。而慕云的病却一天比一天沉重起来。原是一处膝伤,逐渐发展到整个人周身无力,竟连榻也起不来了。
诸道束手无策,商量的结果是,送慕云至武夷深处,后山前观姑闭关之地;请老观姑为她疗伤。
慕云意味深长地瞅着碧兮迩,心下疑是他,给她暗地里下了什么药。
碧兮迩却面怀关切,愁眉紧蹙。看上去倒不像是装的。
“我和观主们,一起送慕云道长去后山。”碧兮迩斩钉截铁道。
武夷深处春花烂漫,风景夺目,静悄悄的,极适合避世。
慕云仰在木藤椅上,几个小道抬着她;观主走在前方带路,兮迩跟在她身后。
“若是病能医治好,余生便留在这后山度日吧。”她仰望着白云,闭眸笑了笑。这余生,不也是从拓略瑾手中偷来的日子吗?不然,自己早已死在刺客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