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
永远属于你。
奚谨不知花绿萼刚看了一场算计, 经受了背叛,却恰到好处的说出了最合适最暖心的话语。
奚浮玉眼眸闪过似是讥诮般的凉意。
运气真好。
他缓慢走到门前,轻轻敲门。
没过多久, 奚谨就打开了房门, 见了奚浮玉他面色有几分愣,“三公子有什么事吗?”
奚浮玉:“办完事回来了, 奚公子不是说要打官司么?”
没等奚谨回话,他便悠闲的进了院子,径直走到了花绿萼所在的房间, 坐在她面前,“好巧, 我也没吃呢。”
花绿萼:“?”
你是不是有什么病病?
你什么时候吃过饭?
她抬头看向奚谨, 奚谨眉心微皱, 但他向来会隐藏情绪, 很快恢复往常那般平淡是神色,乍看之下,是有几分冷戾。
总而言之。
小狐狸深感,他们可真不愧是夫妻俩,都不喜欢这阴晴不定的三公子。
可奚浮玉仍然闲适地坐着,“介意加副碗筷吗?”
花绿萼无语。
坐都坐下来,还讲什么礼貌?
好虚伪的玩意。
奚谨倒是温声道:“来者是客, 当然可以。”
奚浮玉眸色不明。
心魔似是嘲笑:“他说你是客。”
蓝色幽火烧净心魔。
面前放了碗小米排骨粥,奚浮玉尚未尝过奚谨做的饭菜,余光见小狐狸吃的欢快,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他心想。
非甜非咸,又甜又咸的东西,有什么味道。
奚浮玉意味不明的看向花绿萼, “昔日,我与花小姐一同用膳也是奚公子主厨,我记得,当时花小姐只随便尝了几筷子,便说不合胃口?”
花绿萼:“……”
她沉默两秒,实在不太明白奚浮玉发什么疯,“当时我心情不佳。”
像是有意提醒奚浮玉。
“如今我成了亲,又极爱我夫君,心情甚好,胃口自然也好。”
“而且我夫君做的饭,自然天下最最好吃的!”
小狐狸说的理直气壮。
她就没这么有理过,因为真的超好吃,尝一口暖洋洋又鲜美的粥,浑身都被治愈了好不好!
奚谨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还说说了“极爱我夫君”这类话,面色浮现出几分羞赧,又压不住的笑意,眸光暖暖的看向花绿萼。
一人一妖对视片刻,空气中流淌着浓浓的甜蜜,眼神之间的纠缠宛如麦芽糖,甜的拉丝。
奚浮玉平生最厌吃甜。
他眉眼一压,有一搭没一搭的搅弄着粥,勺子碰到碗壁大发出清脆声响。
花绿萼心口一震。
到底还是有几分怵奚浮玉,毕竟这是一个能面不改色挖掉自己掌心一块肉的变态,也是能因为“吵”而斩了对方三条尾巴的疯子。
她抿了抿唇,“三公子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奚浮玉漫不经心地搅着粥,“为夫人洗清冤屈。”
花绿萼:“……”
能不能加上姓?
不要搞得我像你夫人一样。
这一声属实暧昧,奚浮玉抬抬眼,清冷眼神似是多了点别的韵味。
花绿萼毛骨悚然。
奚谨自然察觉不对,脑海中莫名想到曾经听到的言论——
“花绿萼爱三公子到卑微。”
“三公子会因花绿萼与别的男子接触,而动手打人。”
奚谨抿了下唇,将温好的牛乳放进了花绿萼手中,手指不经意的缠绵碰触,“多谢三公子惦念着我家夫人。”
我家。
这两个咬的极重。
奚浮玉轻轻啧了声,“奚公子准备状告谁?”
奚谨沉默两秒,念出了个人名字。
花绿萼没听过这个人。
继续垂头咬着排骨。
奚浮玉像是没听到,耷拉着眼皮,视线落在她身上。
心魔说:“她以前从不吃肉,只穿白衣。”
如今不仅吃肉。
颜色也艳丽起来,今日穿着一间红绿搭配的齐胸襦裙,红色裙摆拿金色丝线勾勒着繁复纹路,青绿色的袖衫将皮肤衬得更加白皙如玉,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眼。
奚浮玉很少关注她的相貌与打扮,但此时回忆,竟是连曾经她白色襦裙裙尾浮雕式的木槿花细节都记得起来。
还有那雪色寝衣……
“三公子怎么看?”奚谨沉声问。
奚浮玉似是才回神,淡淡笑了,“极好。”
“奚公子状告此人之前,记得将事情都打点好。”
花绿萼闻言立刻明白,“那人你很熟悉?”
这倒也正常。
一般谣言都是相识的人传出来的,这样多少增添些可信度。
但联想到奚浮玉的态度。
花绿萼认真回想了下。
这名字,是在他们成亲那天出现过。
那个叫奚谨谨哥却毫无尊重,甚至暗骂她水性杨花,讲奚谨老实人接盘,最终被花绿萼一阵妖风吹到在地。
“是你弟弟?”她问。
奚谨抿抿唇,“不是。”
花绿萼:“其实我也不在意这谣言。”
奚浮玉:“夫人心善。”
花绿萼瞪他。
奚浮玉慢悠悠道:“只是在下既然答应为夫人扫清谣言,便不会半途而废。”
“奚公子若是处理不妥,在下可以全权代劳。”
奚谨沉声道:“我已经处理好了。”
两人之间似乎有看不见的硝烟蔓延,宛若重兵压境,即刻开启战争一般。
花绿萼捧着小碗喝牛乳,露出一双狐狸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扫着。
怎么回事?
她理解奚浮玉超强的占有欲,但她都成了亲,难不成奚浮玉还要横插一脚吗?
小狐狸顿时更毛骨悚然,委婉逐客:“三公子还有事吗?”
奚浮玉恍然般哦了声,“确实还有一件事。”
花绿萼恼怒:“?”
那是客气话好不好。
是劝你赶快离开的!
奚浮玉淡淡道,“奚公子租到房子了吗,若是没租到,奚家可以为奚公子提供住处。”
奚谨不冷不热道:“多谢三公子。”
这便是还没租到的意思。
花绿萼想了想,“我先前租过一间院子,不如我们住去住那院子,让你师父住这里?”
奚浮玉:“巧了,那间院子在下也有一部分处置权。”
花绿萼更是恼怒。
当时租房时奚浮玉要硬插一脚是不是早就算计到了??
奚浮玉轻笑了声,“我不介意与夫人一同,我们仨住在一起。”
奚谨面色冷凝,“三公子慎言,她是我夫人。”
奚浮玉微微颔首,“我知道。”
他站起身,“多谢奚公子款待,若是有什么难处可随时来寻我,能帮我都会帮。”
奚浮玉侧头,“夫人不送送我吗?”
花绿萼:“……”
花绿萼用了好大力气才把脏话憋了回去,绷着小脸将人送到门口。
身后跟着奚谨,满脸冷酷,“我陪我家夫人。”
奚浮玉轻轻笑了,要离开时,忽然侧头与奚谨轻声道,“奚公子重复这么多次,是没安全感吗?”
奚谨冷着眼看他。
奚浮玉:“下午知府会升堂审讯。”
这是在告诉奚谨,只有一上午的时间处理,不论他处理的好不好,都会开堂审讯。
待奚浮玉离开。
花绿萼有几分疑惑的看奚谨。
奚谨解释,“那人是我师父的好友的徒弟。”
花绿萼唔了声,很好说话,“那咱不告了。”
人情世故她还是懂一点的。
况且她也真不在意。
奚谨摇头:“他既然敢做,自然要做好承担后果的打算。”
花绿萼摸摸脸,就差劝他人非圣贤了。
毕竟一场状告下去,这都要众叛亲离了。
奚谨反倒是安慰她:“别担心,我已经向师父说明了情况,我师父最是公正严明,自然没有因此责怪我。”
花绿萼唔了声。
许是经历了几次背叛,对人性估计没有他如此乐观,难得流露出几分愁绪。
不会因此责怪。
难道也不会暗戳戳迁怒吗?
毕竟是在同一个行当,又是拜了师的,关上门公正严明的好好教训已经算是一个交代了。
真告起来,师门都面上无光。
小狐狸索性转了话题,“你最近去了桃花村,又去了杜鹃村,累不累?”
奚谨笑了笑,“不累。”
花绿萼:“我想尝尝桃子酒。”
奚谨说好。
花绿萼:“你陪我喝一点?”
奚谨取了两个杯子,分别倒了点桃子酒,沉声道:“我喝过这种酒,醉不了的。”
花绿萼狐疑,“真的吗?”
奚谨点头,“真的,所以不要抱着灌醉我的想法。”
花绿萼托腮,“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奚谨发现她好会夸人。
用甜滋滋的腔调夸人,每次都听到浑身都暖洋洋的,甚至有几分飘忽。
而且还是见缝扎针的夸人。
这谁能顶得住呢?
花绿萼又说,“我在学宫学到过几分为人处世。”
“办一件事,未必要亲自动手。”
奚谨:“?”
花绿萼:“将事情办妥了,将自己也摘出来。”
她问,“你信我吗?”
奚谨点头。
花绿萼也笑了笑,“那就交给我?”
奚谨微微瞪大眼睛。
……
律法之中虽然有造谣诽谤罪,可真正状告造谣者的却少之又少。
除了百姓对法律不甚了解之外,还因为谣言源头难抓,当你发现谣言时,谣言就已经满天飞了,难不成要一起状告吗?
所以知府接到这个案子还有几分稀奇。
一拍惊堂木问台下何人。
旷青规规矩矩道,“我名旷青,状告张三磊造谣污蔑花绿萼小姐。”
张三磊简直烦躁。
先前奚谨提前告知张师傅这件事,张师傅又告诉他,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之后,又要去和高师傅说说情,叫他道个歉什么的。
玛德。
竟然下午就报官。
张三磊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况且,他说错了吗?
临渊城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谁不觉得奚谨是老实人接盘侠?
玛德。
他好心好意劝奚谨慎重考虑婚事,娶个门当户对的,也别当王八,没想到他宁愿当王八也要恩将仇报。
艹他大爷的。
张三磊跪下,哭天喊地道,“小民冤枉啊!大人!这位爷说我谣言污蔑,总得拿出证据吧?”
旷青冷笑,取出一枚令牌,“我乃承南王义子,花小姐乃承南王府的贵客,一个月前因出门游玩而失踪,幸亏得了奚家三公子相救才安然无恙。”
“奚家三公子以礼相待,却被你传的不堪入目,这难道不是污蔑吗?”
张三磊惊疑不定。
承南王!
怎么还和承南王扯上关系了?
花绿萼竟然是承南王的贵客?
他眼珠乱转,慌乱不已,梗着脖子道,“奚府上下谁不知道花绿萼与三公子住在一处,这能叫清清白白吗?”
旷青冷笑,“玉衡斋比你家都大,住在一起就会有接触吗?”
“你还造谣讲花小姐吃穿用度都是三公子给的。”他呵呵一笑,“简直荒唐,花小姐比整个奚家都有钱,还需要三公子的钱?”
张三磊:“你说有就有!?”
旷青拿出一摞房契地契店铺,“这些都是花小姐在京城以及江南一带的产业,知府大人尽管过目。”
待人呈上来过。
知府翻看了几眼,倒抽一口凉气,“真有钱。”
张三磊见状便知道不妥,“那那也不能证明,花绿萼与三公子清清白白吧?”
旷青瞥了他眼,“你既然说他们不清白,那你来举证,他们如何不清白。”
张三磊顿住。
没料到他突然这么讲,脑子转的飞快,提高嗓音试图用大嗓门掩盖慌乱,“凭什么让我说,你敢请花绿萼出来让她亲口说说吗??”
旷青轻蔑的看了他眼,“整个承南王府都供着的贵客,你算什么东西,想见就见?”
“若是你说不出他们不清白的证据,你便是造谣污蔑!”
张三磊张了张嘴巴,竟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确切证据能证明奚浮玉与花绿萼有私情。
情急之下,脱口大喊,“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凭什么只问我一个人。”
他猛地回头看向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也说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三谷,他与我是师兄弟,他也说了,就是他告诉我这些!”
被称为三谷的男人当即大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都是你和我说的!你自己说的有鼻子有眼,还说人家花小姐怀孕了,奚家不想要这孩子,所以才让奚谨当接盘侠!狗崽子少污蔑我!”
他一开口。
两人都像是点了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吵了起来。
与奚谨藏在人群中看戏的花绿萼微微蹙眉。
谁让旷青擅自加戏的?
只是让他状告张三磊,哪里还给她安了身份?
花绿萼转念一想,便明白是奚浮玉的手笔。
她眸色泠泠。
一边恼怒奚浮玉插手她定好的事,一边又觉得奚浮玉如今的状态真是好危险。
深渊里有一种蛋生的怪物。
它们即将孵化的时候,蛋壳上会浮现出它们的眼睛,在寂静之地,阴森森的窥探着周围的景象。
同时,为自己寻觅出生后吃到嘴里的第一口猎物。
会伪装成无害的模样。
就像一颗普普通通的鹅蛋,滚落在猎物不远处。
一边拿眼睛偷窥猎物。
一边啃完着自己的蛋壳,当将所有蛋壳啃完完成,它就猛地窜出,一口咬住猎物的脖颈,拆吞入腹。
奚浮玉这会儿就像这怪物。
正在啃完伪装自己的蛋壳,即将要破壳而出,去撕咬猎物。
花绿萼脖颈发凉,只觉得自己是被他盯上了。
她心情低沉。
这里的戏彻底看不下去,索性已经知道结局,便直接离开。
奚谨与她两人都是拿法术遮掩躲在人群中,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到彼此。
见花绿萼离开,奚谨忙追了上去,温声问,“怎么了?”
花绿萼,“没事,就听的烦了。”
奚谨见她这般孩子气的任性模样,不禁失笑,“那你以后还有烦的时候呢。”
花绿萼:“?”
奚谨:“承南王府的贵客,肯定要好多人拜访。”
花绿萼:“……”
花绿萼盯他,直把他看的不好意思了,才慢悠悠开口,“好啊,你都敢取笑我了。”
她故意叹了口气,幽幽道。
“当初某人可是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奚谨直呼冤枉,“我当时明明是不敢看你。”
花绿萼一下子凑到他面前,小脸简直白的发光:“现在就敢啦?”
奚谨撇头,“天黑就敢了。”
花绿萼脸色腾的一下子红了,“你怎么怎么……”
奚谨一本正经:“怎么了?”
花绿萼:“……”
什么天黑就敢看了。
谁知道他说的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她轻轻哼了声。
奚谨垂头哄她,“前面有买蜜饯果子的,要不要吃?”
花绿萼小脸冷酷:“我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她还委婉提议。
“你哄人要用自己的优势嘛。”
奚谨:“?”
奚谨:“我明天做些果子。”
花绿萼目光微微向下:“嗯……”
奚谨瞬间懂了,这下换他脸色通红。
花绿萼反将一军,心情大好。
短暂的忘记了奚浮玉带来的不愉快。
不远处。
奚浮玉坐在茶楼二楼,远远望着一人一妖打情骂俏的身影。
自然也能听到他们的话语。
面色说不出的阴沉古怪。
眼神含着几分冷意,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子。
原本以为他们相处不过是有点亲密,可这会儿看来未免太过亲密。
就好像,是真的夫妻一般。
心魔烦躁道,“小殿下哪里会看得上凡夫俗子。”
那道嗓音清润的心魔赞同道,“小殿下喜欢人间美味,许是看重了奚谨的厨艺。”
奚浮玉微微闭上眼睛。
倒像是在自欺欺人了。
那清润心魔又温和道,“只是有一点,小殿下到底成了亲,你们最近这是在做什么?”
心魔冷笑,“有什么好问的,你顾着爽不就行了?”
清润心魔也不恼,“我还要顾着礼义廉耻。”
灵府骤然沉默。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有礼义廉耻,纷纷冷静下来,但又有一点点怪异。
良久。
一道心魔轻轻道,“小殿下哪里会喜欢奚谨呢,她只是为了离开我而使出的权宜之计。”
清润心魔又道,“诸位,还记得我们重生回来要解决什么吗?”
是为了阻止奚景行被吸干精气,是为了阻止奚家灭门。
清润心魔道,“已经确定,不是小殿下做的了吗?”
心魔嗤笑:“真有意思,之前你劝我们说未必是小殿下做的,如今又怀疑是小殿下做的。”
灵府里的心魔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幽火再次烧干净他们。
奚浮玉脑海空荡荡的,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他重生回来。
那今生所在的世界与前世所在的世界,是同一个世界吗?
如果不是同一个世界,今生便是重新开始,何必要处处在意前世因果。
奚浮玉指尖微顿,目光悠悠落在了远处的院子。
那是奚谨的家。
他慢悠悠的收回视线,下楼结账,途中经过知府。
张三磊正被压在街道口杖刑三十,那眼中愤怒与仇恨都要溢出来了。
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随便讲花绿萼的闲话,甚至造谣的都会少上几分。
倒是个很好的开端。
奚浮玉神色漠然的路过他,再店铺买了蜜饯果子,尝了尝,蹙着眉咽了下去。
太甜了。
他单手抱着一纸袋的蜜饯果子,又添了点糖果糕点,慢吞吞的拿着贺礼朝奚家的方向走去。
案子赢了。
非常值得庆祝。
天色已经黑了,月明风清,繁星点点,委实是一片美景。
奚浮玉晃悠到了奚家门口。
敲门前还恶趣味的想奚谨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愤怒?
但又要强忍愤怒?
奚浮玉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将要敲门时,手腕一顿。
二进二的院子两个人住算得上宽大,花绿萼的结界又设置的极好,寻常人是听不到屋内的声音。
但奚浮玉不是寻常人。
他修为高深,五感绝佳,结界于他而言等同于虚设,他甚至能在不惊动花绿萼的情况下在结界中穿梭自如。
所以,奚浮玉听到了屋内的声音。
小狐狸的腔调要比往常黏腻上百倍,勾勾颤颤,好似在忍耐又好像是极度的欢快。
奚浮玉打小便知道非礼勿视,又克己复礼,这般脸红心跳之事,听个头就该屏蔽住了。
可他这会儿却像是彻底愣住,站在别人家门口,手腕保持着敲门的姿势,怀中还抱着一大兜散发着甜味的零嘴。
院子忽而传来一声娇媚腔调:“奚郎……”
那道声音又唔了声,呜咽喊道:“谨哥哥……”
怀中的袋子终于承受不住这诸多贺礼的重量,底端撑破了口,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
奚浮玉仿佛大梦初醒,眸中已经没了初来时的光亮,眼睫轻轻颤动,说不出的病态与脆弱。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