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仲夜阑主动找上了仲溪午,知晓牧遥一事逃避不得,言明只要仲溪午不追究牧遥之过,他愿南下管理南方铺子,为仲家分忧,从此与牧遥定居南方,不会再对华浅乃至华家造成伤害。
上次在仲氏园,仲溪午曾同他提过,当时他说想考虑考虑,如今答应下来,仲溪午自然高兴。
虽说南方势力他已派人逐渐瓦解,可势必会引起众主管不满,南方基业是仲夜阑一手打下来的,有他坐镇,仲溪午自然放心。
这般,对谁都好。
仲溪午答应下来,言明会在中秋宴上向众主管宣布此事,并邀仲夜阑参加他和华浅的婚宴,之后再动身去南方。
仲夜阑这才知晓他已与华浅定亲,一时心中酸涩,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说了些祝福的话语。
另一边,埋伏在东煌山的护卫,日夜坚守,终于成功抓住了潜逃的贼人。
为首的贼人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林江缴了武器,将人带回仲氏园。
仲溪午将人先关进了柴房里,想到华浅之前说过,抓到人便告知她一声,她有些问题要问,便差人将华浅接了过来,随后,两人才一起往柴房去。
“好久不见啊,伍少家主。”
柴房里,伍朔漠头发凌乱,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双手被捆在身后,颓然坐在一堆柴火旁,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华浅?”
伍朔漠一愣,意识到什么,随即又看向她身旁的仲溪午。
“仲家主无故抓我,就不怕累及仲家和伍家之间的生意往来吗?”
“无故?伍少家主这是不承认前几日劫走阿浅的事了?”
仲溪午立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伍朔漠目光闪烁,别过眸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不论这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伍少家主早已游学结束,这时候不请自来地出现在煌城里,少家主又要怎么解释呢?”
“我……我就是想在煌城多留几日而已。”伍朔漠这话说的,带了几分心虚。
华浅不想听他废话,对仲溪午道:“伍少家主既然不肯说实话,家主不妨直接将人送到官府就是,想来伍家意图窃取仲家香药配方,勾结葛家人的事,大家应该都挺感兴趣。”
“你胡说什么。”伍朔漠瞳孔一缩,惊了一跳。
“没有吗?“华浅微微弯下身子,凑近看他,“可那日劫走我们的人里面可有葛家的人呢。”
“你胡说,人都是我亲自挑……”伍朔漠下意识反驳,话说了一半才骤然反应过来,睁大了眸子,“你诈我?”
华浅微微一笑,直起身,“看来不想再继续让两家合作的是伍少家主呢。”
伍朔漠沉默了一下,微垂了眼眸,道:“我承认那日之事是我谋划,我只是想让牧遥对仲夜阑死心而已,可并未对你造成伤害。”
“阿浅如今是我的未婚妻,你测试别人的真心,却平白牵连到她,伍少家主这番话,不觉得可笑吗?”
因着伍朔漠无所谓的几句话,仲溪午黑眸中迅速起了寒意。
“你们定亲了?”伍朔漠微愣,既而似想到什么,喃喃出声:“那牧遥……”
“牧遥就会心安,待在仲夜阑身边,再也不会跟你走了。”华浅代他将心里的话说出。
“不过可惜,她同你勾结,犯了仲氏大忌,这以后……”
华浅说着,拖长了尾音,摇摇头,有些意味深长。
“此事与她无关。”伍朔漠眉头一蹙,有些急了。
“还真是情深呐,只可惜,来之前我特意去仲宅告诉牧遥你被抓了,她为了救你,已经承认了是她所为。”
不管这伍朔漠人品如何,对牧遥那可是满腔情意,用牧遥来威胁他准没错。
果然,伍朔漠听到华浅这话,也不去想她这话是真是假,彻底就不淡定了。
“你要干什么冲我来,放过她。”
华浅盈盈一笑,却是不再理他,看向身侧的仲溪午,“家主,接下来的你来吧,我先出去透透气。”
仲溪午微微抿唇,点头,目送华浅离开,随之看着伍朔漠,向前了一步。
……
“华姑娘,好巧啊,又碰到你了。”
华浅正在池塘边看水中游得正欢的几尾锦鲤,便见孟依婓款步走了过来。
巧吗?这又不是大花园,一个靠近柴房的偏僻之地,她没理由来这里的吧?
华浅不动声色地微扬唇角,“孟姑娘。”
“听闻华姑娘就要跟家主成亲了,我可真心为你高兴,恭喜你啊。”
孟依婓笑得温柔有礼,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嫉妒之心。
华浅道:“我还以为孟姑娘心系家主,因而会伤心,同我生分呢。”
“华姑娘怎能这般想我,你父亲是仲家都管,我爹爹又是南方产业众主管之首,我们该是互相照应才对,彼此一心,这仲氏园里就没人能越过我们翻起风浪了。”
她这话就有意思了。
华浅眨眨眼,佯装不解,“我不太懂孟姑娘这话的意思。”
“妹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懂我的意思?”
孟依婓笑容不变,忽地拉起华浅的手,压低了声音。
“家主对你不一般,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连你兄长以华都管名义在商铺肆意支取钱财的事都是直接压下来的,家主这般看中华姑娘,日后这仲氏园不就是妹妹的天下?我自知是比不上的,日后还得仰仗妹妹呢。”
这会儿倒显得多亲热般,拉着手一口一个妹妹地叫。
华浅有些不习惯,收回手,嘴角的微笑显得有几分疏离。
“我哥哥……那事儿孟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前些日子给家主送甜汤的时候无意瞧见的,妹妹不用紧张,我不会往外说的。”
送甜汤?
华浅眉眼微动,“那还真是多谢孟姑娘了。”
“说起甜汤,妹妹可知家主喜好?”孟依婓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不自觉带了丝自得。
华浅挑眉,静待她的下文。
“家主最喜甜食,那荔枝花蜜更是家主的心头好,虽说家主喜爱妹妹,可能并不在乎那些,但若妹妹亲手做些甜食,家主感受到妹妹的心意,定会更加欢喜的。”
孟依婓忽悠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若不是有梦中警示,华浅怕都要信了她。
“可是,我怎么听家主说,他独独对荔枝花蜜过敏呢?”
华浅嘴角微扬,眼里隐隐透出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