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芬父母爱屋及乌，外孙子石头也喜欢程细姐，老两口对程细姐比亲孙子还亲热。
杨素芬家两个哥哥生的都是男娃，好不容易有个女娃，一家人说说笑笑的。
甘谷村没有甜水村那么冷，程细姐就跟着石头在村子里摘果子。
四个人在甘谷村住了两天，大年初四下午才出发回甜水村。
杨素芬原本只打算住一晚，但看程细姐喜欢这里，便多留了一天。
这个房子是她的，轮不到哥嫂那边有意见。
“你爹妈也是偏心，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老杨家的房子给她杨素芬一个嫁人的。”
杨大嫂撇了撇嘴，满是抱怨地跟着自家男人说道。
同样的话，杨二嫂也在家说着。
程细姐回到家，就是围着徐秀华叽叽喳喳地说着甘谷村的果子。
“娘，那里一点都不冷，我都不用穿这个。”
程细姐抓住笨重的棉衣衣角，高兴地说着。
“你婶子说你喜欢那里，娘现在信了。”
还真的要让程细姐多出去走走，程细姐说一句，徐秀华再忙也会一句句回应。
年很快就过了，大队里的知青按时回来。
谢凝反而是最早到的，虽然程爱国多给她时间。
甜水村引来春收，城里又送来一批知青，谢凝这批最早来的，开始负责起种植果树的工作。
只是如徐秀华记忆里的一样，甜水村只有部分土地适合种植，但最后收成远不成种水稻和小麦。
谢凝跟杨苏朋两个人天天灰头土脸地混在地里，社员们原本对于外地人做大队的轻松活很不满意。
但这段时间，两个知青不但帮他们干活，在地里干了十几年二十年的社员腰都挺不起来。
两个知青连句抱怨都没有，这可不，两人一个人在东边，一个在北边。
“俺就说了，这两个知青一看就是能吃苦的。”
“哎，新来的那几个看起来没有谢知青和杨知青会吃苦，。城里的娃娃到底跟咱们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大家伙还不是要一起干活。”
大队长不在，村民们边干活边聊起闲话。
地里空旷，聊天的人看程爱国不在这边，声音也没有压低半份。
新来的知青们干着活，还跟同伴抱怨着这猪草把手割伤了。
听到村民们的话，年轻气盛的，心里就不满了。
忍不住要插上一句：“要是让我们去坐办公室，总比她们干得好。”
她谢凝不就占了先来的份吗？来地里干这么会活，就被夸到天上去了。
“你们这些城里的娃娃，干活不利索，还要跟谢知青比。人家可是下工还在给大队理数！”
村民们也不怕这些知青，在他们看来，知青下乡没有帮到大队里半点。
可是粮食还给他们一份。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吵闹声都把程爱党给引来。
程爱党平时虽然嘻嘻哈哈的，但安排起活来严肃公正着。
清了把嗓子：“不干活说什么呢？今天这活干不完，工分都不够你们吃饭的。”
粮食是村民们的命，一提到这两个字眼，立马就安静了。
深怕干少了，被程爱党记下来。
程爱党心里就不高兴，今个他儿子石头要去入伍了。
因为是特招进去的，并不跟正常时间一样入伍，这会播种时间，石头就该去了。
程爱国这个大队长也要在场，杨素芬也去了，至于程爱党只看到儿子穿了一身气派的军装，胸前还戴着个大红花。
就这样，程爱国跟杨素芬也一块去城里。
甜水村一队和六队现在都是程爱国在管，他不在村子里，那只能程爱党顶上了。
徐秀华也在一群村民里面，大队里是按照工分分的活。
她们这些妇女拿的六工分，桂花婶和王秀君也被分在这块地。
天气也不是很热，大家伙说说笑笑时间也不难过。
“秀华，素芬那儿子今个儿去部队了，素芬哭得眼睛都肿了。”
桂花婶忍不住感叹，虽然当兵光荣，但是大队长又不是揭不开锅。
对于石头这样舍己为人的行为，桂花婶表示敬佩。
他们甜水村今年的名额，有石头上去，那不用再另外抽签了。
“秀华，你闺女是不是也陪着一块去了？你可不要怪我乱说，这素芬家是个好人家。”
桂花婶挤眉弄眼的。
徐秀华把手里的杂草捆成一起，要拖到田埂边去。
“细姐去学校了，石头不让去送。孩子还小，不说这个。”
“是是是，我也是关心过头了，你别怪我。”
桂花婶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算是给徐秀华赔罪了。
王秀君是个不爱说话的，干活也是厉害的。
跟徐秀华一块把杂草拖到田埂，这活不轻松，因为地里的土都是湿的。
但六工分不是轻松的活，光是杂草就要拉上两百斤。
再负责晒干，然后交到工分员那里。足称的话，这工分才是拿到手。
徐秀华原本是很缺这些工分，不是缺粮食，而是空间所需要工分来转换能量。
不过现在，她看向相隔三块三分地的程卫军，再看向埋头干活的张小芳。
徐家人的任务奖励足够她用一段时间了。
上次徐秀华用一百斤粮食哄住程家三兄弟，现在几家人走动都勤快了不少。
一百斤粗粮，徐秀华是按照大人的人口分的。她自己就留了一半，剩下就让他们分。
张小芳私底下没少嘀咕，公公没去世的时候，跟婆婆关系不怎么样。
这一去世，到了下面，反而对婆婆好了起来。
她在徐秀华那里得了好处，每天必去徐秀华那串门。
对于程细姐这个小姑子，从一年前的使唤到现在的讨好。
有时候她过来，干完活还有个鸡蛋吃。
虽然老二家也想要好处，但没机会过来，也做不到跟张小芳一样脸皮厚。
这不，一下工，张小芳回家做了饭，晚上做的猪油渣炒豆角。
她做完饭，还特地让大柱子端碗过去给婆婆吃。
连那番薯，张小芳还给装上两个一起带去。
她自己就去地里有程卫军送饭，满工分的劳动力晚上还要轮流排班看粮食。
大队每次都会留下些陈粮，就是怕什么时候地里收成不好，可是要饿死不少人的。
“卫军，卫军，快来吃饭。”
张小芳晃了晃背上的小宝，孩子刚吃饱，好奇地左右看看。
“来了。”
程卫军跟另外一个满工分负责把这块地翻土，还有处理掉杂草。
两个人干了三天，还没有把这里修整好。
春种，比夏收还是轻松上不少。看到菜里的猪油渣，程卫军想说一句败家。
看了看张小芳哄孩子的笑容，还是闭上嘴巴。
“媳妇，这个你吃掉，我不爱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