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好了!”柳舒河总算憋出来一句不着调的话。
冷着脸的太子太太太太可怕了,都说太子温和敦厚,柳舒河是没看出来的。
他强颜欢笑,为保颜面他又道:
“早说是公子你的人嘛,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误会,既然公子来了,那我也不在门外逗留了……”
彼时的柳舒河,哪儿还有今日逼迫北国质子的心机和阴暗?
说完,柳舒河就绕开太子要进御香楼。
君庭勾了勾唇角,偷偷伸出一只脚。
柳舒河一时不察,被绊倒在地,当众摔了个四脚朝天。
周围响起一阵爆笑,柳舒河的狗腿子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柳舒河发怒,一巴掌甩在其中一个猥琐男脸上,
“怎么都不扶着我点!”
猥琐男只能连连谢罪。
柳舒河一瘸一拐地进了御香楼。
猥琐男揉着脸,赏了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尖嘴猴腮一掌。
“叫你不看着点!”
看着几人狗咬狗,江惟清却笑不出来。
此时她低着头,冷汗直冒,脚趾抓地,恨不能抠出第二座皇宫。
景橙送完江惟清本想回去的,却听到了柳舒河的声音,他隐没在人群中,将全程看了个清楚。
那男子是谁?竟然让柳舒河如此惧怕。
景橙从未见过柳舒河如此惧怕一个人。
见到柳舒河要往小院去,景橙这才赶紧装作才从小院出来的样子。
“柳公子~”
景橙的一句话让柳舒河腿也不酸了脚也不疼了。
他干嘛站的笔直,不愿在景橙面前丢脸。
“你什么时候来的?”柳舒河有些忐忑问道。
他怕他看见了自己的囧样。
“刚刚呀,刚刚看见公子进了御香楼里,便在这边等着了。”景橙道。
方才发生的事情都在御香楼外,景橙在这边是看不见的,柳舒河如是想道。
“公子这腿是怎么了?”景橙关切地问道。
“哦,前两天驯马,那马太烈,一不小心摔了,这不,还没好全就来看你了。”柳舒河编了个理由。
“公子~有伤便要在府上好生养着,迟一两天来看橙儿也是无碍。”景橙担心道。
柳舒河被景橙道关心迷地五迷三道。
走时,景橙悄悄望了眼御香楼门口。
在确定江惟清没有回来见到自己与柳舒河有瓜葛,便安心地扶着柳舒河进了后院。
这边的江惟清站在太子面前,已经抠出来两座皇宫了。
可君庭没有任何动作。
就这样静静注视着江惟清。
江惟清的内心掀起了狂风,刮地她的心脏扯着跳。
问:逛青楼被未婚夫逮到了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江惟清即便是隔着面纱都不敢抬头看君庭。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隔着帷帽,太子认不出自己。
“小女子……多谢公子解救。”江惟清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
君庭轻笑,“不如让小生送姑娘回去吧,天色渐暗,姑娘一个人也不安全。”
“不用了不用了,那太麻烦公子了。”江惟清连忙拒绝。
若不是还抱着江小梅,江惟清只怕要向太子伸出尔康手了。
不过,太子这样讲话,是不是没有认出我啊?
“不麻烦的,小生知晓姑娘住处,离小生的住处也不远。”君庭道。
江惟清:……太子搁这陪自己演呢。
江惟清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憋回去了。
君庭扶着江惟清上了他的马车,两人相对而坐。
马车不大,江惟清的宽大帽檐都快戳到君庭眼睛上了。
“不如把帷帽取下来吧。”君庭道。
江惟清抿唇,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把帷帽取了下来。
她低着头,手指揪了揪猫毛。
“用过晚膳了吗?”君庭关切道。
他的声音里只听得出关心,半分责备也没有。
江惟清点了点头,还是不敢看他。
江惟清的双腿止不住颤抖,江小梅被颠的不舒服了,而且这女人揪它的毛!
它不满地看了江惟清一眼,喵了一声然后跳到了太子身上。
江惟清:……就还挺尴尬的。
江惟清伸出手按住自己不争气的双腿。
笑死,根本压不住。
在古代,江惟清的行径,与现代作比较就是,出轨的老婆被老公当场抓住了。
也不怪江惟清怕。
太子还要利用我,应该不会责怪我吧……
江惟清抬眼偷偷看了君庭一眼。
君庭回以微笑。
江惟清迅速低下头,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送我回去,难不成是要找母亲告状?
完啦完啦,这和社死有什么区别?
“江小梅这布铃铛挺好看的,是你绣的吗?”君庭抚摸着江小梅,努力破冰。
“不是……”江惟清低声回答道。
江惟清如坐针毡,一路上都在等着太子问自己逛青楼一事,但当马车到了快要到江府了,君庭也没问。
最后还是江惟清忍不住问道:“你不问我吗?”
江惟清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疑惑。
“问什么?”君庭笑着问道。
“问我……问我……”江惟清支支吾吾,又低下头去。
见着江惟清这副样子,君庭心里发苦,但他依然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水,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尽力不吓到江惟清,
“不论江妹妹是去寻欢作乐还是无聊消遣。”
“亦或者真的爱上了别人……”
他强忍着心疼,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任何变化,
“只要是江妹妹想做的。”
“君庭哥哥都愿意支持。”
江惟清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她抬起头来瞪着美眸看着君庭。
这……真大方啊……
这古人真大方!
君庭可不是大方。
当他发现江惟清进了青楼,心里惊讶无比。
他原以为江惟清很快便会出来,可没想到一去几个时辰都未见到她出来。
那时君庭心被密密麻麻的细针扎的支离破碎。
他本想转身就走,但不亲眼看着江惟清从这鱼龙混杂的青楼里安全出来,他不放心。
尽管他的暗卫告诉他,江惟清身边有很多暗卫保护,但别人的保护哪里比得上他亲眼盯着?
于是,君庭在御香楼对面的酒楼坐了一下午。
他死死盯着御香楼门口,深怕错过江惟清的身影。
这一下午君庭几次红了眼眶,他的心真的很痛。
即便这一年多以来江惟清不愿意理会自己,反而疯狂痴缠七皇子时,君庭都没有这样心痛。
女子进入一个有许多小倌的青楼,不用想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每每想到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江妹妹与他人共赴巫山,君庭就心疼到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