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是吧，其实朕很早之前就知道你了。”
书案之后，朱肆苑脸上笑容不变。
莫凡闻言，身体一震，将疑惑表露在了脸上。
“在很早以前，吴尚就跟我提过他想要卸任指挥使的这个想法。”
朱肆苑自顾自地说道：“当时朕让他先找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只要能够接任他了，我就可以放他离开。”
“只不过，拱卫司校尉虽然数以百万计，但能够担任指挥使的人，却找不出几个。”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一直没有找到何时的人选。”
“不过，就在三个月之前，吴尚给我提交了一个人的档案。”
“那个人正是你，莫指挥使。”
“本来朕还以为吴尚至少得培养你三四年甚至是更久，才会让你接任他的位置。”
说到这里，朱肆苑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但朕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就将你推上了指挥使的位置，然后离开了京师。”
“朕确实不知道，他竟然这么厌烦指挥使这个位置呀，要是早知道的话，朕让他离开便是了嘛。”
“但眼下他却私自离开，连指挥使的交接仪式都不做，这算什么，将拱卫司指挥使的
职权当做儿戏了吗？！”
听到朱肆苑的话，莫凡脸皮颤了一下，没敢接话，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按照对方这意思，吴尚在离开指挥使司之后，直接就离开了京师，连皇宫都没有来吗？
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莫指挥使。”
就在此时，莫凡耳边响起了朱肆苑有些冷淡的声音：“你作为新任拱卫司指挥使，对这件事怎么看呢？”
莫凡心中一个“咯噔”连忙低头回道：“回陛下，微臣愚钝……”
朱肆苑的眼睛眯了起来：“朕让你说你的看法！”
一瞬间，原本已经消失的巨大压力再度出现，轰然压迫在了莫凡的身上。
莫凡只感觉背上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一座巍峨大山一般，浑身骨头都发出了一阵嘎吱作响的声音。
另一边，魏瑾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这倒不是因为皇帝的实力有多强，主要是他作为大雍君主，蒙受大雍国运庇佑。
所以说，别说他身上还有修为了，就算是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威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回陛下，微臣以为吴指挥……吴尚如此行径，确实没有将指挥使职权当成一回事，亦没有将陛下天威放
在眼里！”
莫凡承受着那巨大的压力，沉声说道。
他也不想在背后捅吴尚的刀子，但没办法呀，在这种情况下，莫凡只能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了。
“那依你只见，这事应该怎么处置？”朱肆苑淡淡问道。
“微臣作为臣子，只知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以全凭陛下定夺！”莫凡直接说道。
朱肆苑声音冷了下来：“那如果朕让你在三天之内，将吴尚的人头给我带来呢？！”
此话一出，莫凡身体一僵。
要知道，吴尚对他算是有知遇之恩呀。
要是对方才刚将指挥使的位置给他，他转身就对吴尚动手，这算什么？
“怎么，你是要违背朕的旨意吗？”朱肆苑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愈发冷厉。
“微臣不敢……”莫凡慌忙说道：“微臣只是在想，吴尚眼下会在什么地方，卑职应该怎么将这件事办得妥当！”
“行，那你便下去好好琢磨吧。”朱肆苑摆了摆手：“三日之后，朕要是见不到吴尚的人头，你便将自己的头提来谢罪。”
莫凡闻言，心中纵有千万匹草泥马跑过，最终却只变成了一句话：“是，陛下。”
随后，他躬身退出了承天殿。
“陛下，老奴去送送莫指挥使，毕竟第一次进宫，别迷路了。”魏瑾对朱肆苑恭敬地说道。
“去吧。”朱肆苑翻看着一本奏折，随口说道。
在魏瑾退出去之后，他这才将头抬了起来。
看着关闭的大门，朱肆苑脸上浮现出了冷笑之色：“吴尚呀吴尚，你想培养一把刀出来，等度过这乱世之后，再来接手拱卫司是吧？”
“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亮，只是你连交接仪式都不办，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再回什么拱卫司了，就让这把刀一直给朕当刀算了。”
“朕还不信，有一天这刀能够脱手！”
……
离开了承天殿之后，莫凡径直朝着宫外走了过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毕竟这可是在皇宫之中，他要是稍微露出一点儿异样，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莫指挥使！”
就在此时，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在莫凡的耳边响了起来。
莫凡眉头微微一皱，而后转过了身，只见魏瑾正小跑着朝着他赶来。
顿时，莫凡原本还能够维持平静的表情，在看到魏瑾的那一刻就阴沉了下来。
毕竟，他可没有忘记方才
魏瑾坑他的事情，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今天走不出这皇城！
“莫指挥使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呢？”
魏瑾笑眯眯地说道：“这么点儿小事情莫指挥使也要计较，未免有些太过于小心眼儿了吧？”
“要知道，以前吴指挥使在的时候，他可从来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生气的。”
“所以他要死了，我还活着。”莫凡声音有些冷。
魏瑾表情一滞，没有想到莫凡竟然这么冲。
不过，下一刻魏瑾的脸上又重新堆上了笑容：“莫指挥使说得没错，咱家怎么能将你跟吴尚作对比呢？”
“为了表示对方才那件事的歉意，咱家就告诉莫指挥使一个消息，就当是赔罪了吧。”
“呵呵，魏公的消息莫某可不敢再要了。”莫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然莫某被卖了恐怕都不知道。”
“那如果是关于吴尚位置的消息呢。”魏瑾脸色不变，微笑着说道。
要论阴阳怪气，一百个莫凡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说，莫凡的话对于魏瑾来说，根本就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听到魏瑾的话，莫凡眼皮一跳。
他沉默了片刻，而后眯了眯眼睛：“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吗，魏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