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再过几天,言卿就要回B市。这几天,顾思卿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和言卿黏在一起。
有时候甚至会主动抱着言卿的胳膊,看到顾思卿这样,言卿自然是乐于见成的。
28号晚上,言卿收拾好了行李,很早就躺下了。
明天上午的飞机,是早上7点半。
帘幕遮得很紧,她睡着的时候,顾慎之还没有回来。
她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言卿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时间,是凌晨。
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顾慎之的号码。
言卿愣了几秒,就按下了接听。
孙姗姗跟着顾慎之去了酒局。
酒局上,灯光通明。
琳琅满目的菜品。
他们一来,原本坐着的人就慌乱地起身,道了一声顾总。
顾慎之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
觥筹交错。
这顿饭局,谈的是一个收购案。而事实上,这个收购案远远没有重要到需要顾总亲自过来的程度。
孙姗姗有些摸不透顾慎之的心思。
往常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会来这种收购案。孙姗姗知道,这些自然不是她能够问的。
她坐在顾慎之的身边。
“是姗姗小姐吧,来,
喝酒,喝酒!”孙姗姗知道这个男人,是在房地产方面,很有影响力的开发商。
庞德。
这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人。
孙姗姗从他的手里头接过酒水,道了声谢。她没有犹豫,直接就喝了下去。辛辣的酒水,顺着口腔,一路往下。
“好好好,姗姗小姐,果然是豪爽。”庞德拍了拍手,毫不犹豫地夸赞道。
孙姗姗冲着他笑了笑。
庞德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孙姗姗凹凸有致的身材,等到回想起来这是什么重要场合,又慌乱地把视线转移到顾慎之的身上。
“顾总,在商业上,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号。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能够见到您。今天,可算是得到机会了。”
庞德谄媚地说道,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来,您喝口,您喝口。”
姿态放的不能够再低了。
说起年纪,庞德更是比顾慎之大了一轮。可是商场上,从来都不是说年纪的时候。更何况,只要能和顾慎之这样的人,攀上关系。哪怕是就这样,做他的孙子,庞德也是心甘情愿的。
谁不知道,顾慎之是青城,可以翻云覆雨的人物。
男人的双腿,交叠着放在一起。包厢里头的灯光,
照在男人精致的侧脸上。
清贵出尘。
他掀起眼帘,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
举起放置在桌面上的酒,一饮而尽。
庞德微微睁大了眼,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整个青城,谁不知道,顾慎之从来都不把任何人的面子,喝酒放在眼里。如今,他喝下了这杯酒,那不就是…
想到这里,庞德脸上的笑容,更是谄媚了几分。配上他那张肥头大耳的脸,让人看了,觉得分外的作呕。
男人精致白皙,宛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指。捏着桌面上的酒,送到口中。
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
孙姗姗的唇角张了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劝阻。
她待在顾慎之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顾慎之的胃并不是很好。
早年听说过顾慎之还有胃出血的经历,想到这里,孙姗姗终于忍不住了。
“顾总,您…”
男人微微侧头看过来。
由于喝了大量的酒,男人冷白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绯红。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头,有些许水光浮现。
潋滟动人。
可男人眼底的神色,却是极冷的。
只是一怔,到了嘴边的话,不知
道为何,竟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孙姗姗只能看着面前的男人,往自己的口中,一杯又一杯地灌酒。
有那么一瞬间,孙姗姗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顾总…就是奔着喝酒来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整个饭局里头的人,都一杯一杯地劝着酒。
酒桌上,各种品种的酒,白的黄的红的,全被他们串在一起喝。
而孙姗姗却是除了那一口以外,再也没有喝过酒。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旁。
今晚的一切,都给孙姗姗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身侧的顾慎之,捏着酒瓶。
把黄色的酒,和红色的酒,掺杂着喝。
男人的头,微微仰起,露出雪白的颈。他的喉结动了动。
淡色的唇,染上了些许的绯色。
男人平日里头的冷漠,在这一瞬间,似是淡去了一些。
孙姗姗一瞬不瞬地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察觉到男人的眉头紧皱。
绯色的唇角,泛着惨白。
看起来,格外的骇人。
高脚杯,从男人的手心中滑落,掉在地面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此时,顾慎之桌面上的酒瓶,已经散落了一地。
这声音,实在是
太大了。引着正在喝酒的几个人,瞬间就反应过来。
“顾…顾总,您怎么了?”
庞德喝多了酒,有些大舌头了。
顾慎之没有回他,起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转身就走。
快的让他们根本就来不及说些什么。
孙姗姗拎着自己的小包,踩着自己的高跟鞋,跟在顾慎之的身后。
男人刚好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副驾驶座上的车窗打开,他的手肘,放在车窗的边缘。
眉头皱得很紧。
孙姗姗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匆忙上车,坐在车后座上。
车子里头的酒气,浓重而刺鼻。
“顾总,您回去吗?”司机问道。
以往的时候,顾慎之一结束完工作,定然会马上回去。
而这会儿,他把背往座椅上靠了靠。闭上了眼:“去医院。”
“您…”司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慎之,还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男人看过来的眼。
他忙垂下眼,应了声是。
车子缓缓驶出。
坐在后边的孙姗姗,捏着自己随身包包的手指,紧了紧。
顾总,是哪里不舒服吗?可再想到自己的身份,无非就是一个秘书罢了。
这样想道,孙姗姗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