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春节,小城镇,年味已经很浓,走在街道上,四处都是卖烟花爆竹、红色对联的摊位。
彭川戴着一只耳机,边走边听,耳边依旧是张惠妹的略带伤感的声音《哭砂》。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
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澉埃
偶而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
你就真的像尘埃消失在风里
……”
拥挤的人群,每个人都四下张望,有自己的目标,只有她,不带一丝目的,像一抹游魂一样飘荡在街上,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就像心头那抹擦不去的痕迹。
旁边有自行车擦过手臂,她没有注意,一直到手臂上传来痛感,她才回过神来,掀起袖子,手臂上青紫一片,怔忪地站在街头,这种感觉太难受,没有排水口,没有泄洪口,满满当当地堰塞在身体里,闷痛闷痛,突然就泪流满面,多年前的画面一点点浮入脑海,恍惚中,仿佛只是昨天……
五年前
姬唐刚刚才国外回来,容龑接了他,直接到了他的公寓。
一进容龑的公寓,姬唐皱了皱眉头,漠然地看向容龑,“
你有一项神奇的本领,再整齐的房间不出三天,能乱成一锅粥。”
他随便走了走,眉头皱的更紧,衣服几乎堆成了壕沟,沙发上丢满了西服和领带,扒上半天才能坐人,只有一个干净的角落,窝着容龑。
姬唐低头看了一眼,默默地收拾了一遍,连同容龑压在身下的一起抽出来,将干洗的、水洗的分成了两堆,看向满不在乎的容龑,“自己抱到洗衣机里去。”
容龑看了一眼被收拾整齐的衣服,本来躺在沙发上,改成了坐,摸了摸下巴,看向眉头皱得死紧的姬唐,“唐唐,你要是女人,冒着生傻子的危险也要娶了你,贤惠。”
姬唐看向容龑,“在你这里,我待不下去。”
他从容龑的储物间里推出他搁置六年之久的山地车,推到客厅里,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一边擦车子,一边出声,“叫个钟点工,一个电话的事,有那么难吗?”
容龑没有出声,玩味地看着姬唐,看姬唐将自己的山地车擦的差不多了,将他的那一辆也从储物间里拿出来,摆在姬唐面前,“帮我擦了,我陪你去骑车。”
姬唐抬头,
幽沉地扫了一眼容龑,将毛巾扔在一边,推着山地车出了公寓。
“等等,我自己擦,成么?”容龑胡乱地擦了一下车子,一边擦一边看等在门口的姬唐,马马虎虎擦去灰尘推着车跟上了姬唐。
姬唐骑得很稳,不快不慢。
容龑骑得很快,很快超过了姬唐,回头看向姬唐一手扶着车把打口哨,声音响亮又悦耳,打完口哨,一双魅瞳落在姬唐身上,“去哪里?”
“随便骑骑……”姬唐突然看到前面的女孩,女孩左右躲,容龑的车子的单车左右绕着速度很快,已经撞上了前面的女孩,想要出声提醒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一声惨叫,容龑回头,看到撞倒在地上的女孩,女孩抱着手臂吃痛地皱着眉头。
他就那么看着,忘记了反应。
彭川揉着胳膊,站起来,扳着脸看向容龑,气愤地出声,“不能好好骑车就别骑!你这样的人骑车上路不是危害社会吗?”
容龑看向傲然站在自己前面的彭川,第一次被女孩子训,懵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彭川警惕地看了一眼容龑,怎么看他不像个好人,眉头耸得很高,
“你…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好看不成么?”容龑舔了舔唇,第一次遇上这样严肃的妹子,倒是和唐唐有点像,顿了顿,一双邪魅的眸子在彭川浑身上下扫了扫,“至于做什么?就是想做,也不会是在这里!”
“你……”彭川气红脸,突然扬手在容龑脸上打了一巴掌。
那一下,把容龑打愣住了,彭川也愣在那里,一张质朴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声音低了一些,“谁叫你随便耍流氓!”
容龑拍了一把车把,看向彭川,第一次被女孩子训,倒也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打,浑身的气不打一处来,纵然有几分姿色,还没有女人敢这么对她,“挺能耐的,挺傲。”
彭川看向容龑,气的脸色发青,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混蛋,“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样轻浮,请你矜持一些。”
“自重?”容龑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彭川,“上帝造人时,注定男人会探头探脑的,女人则是内敛的,你让我怎么矜持?”
彭川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流氓的话,气的浑身冒烟,站在那里,突然不知道拿什么话去反驳
。
手臂的擦伤处疼起来,她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捏紧了手臂,也不敢揉。
容龑看了一眼眼前倔强女孩的手臂,袖子已经磨破了一大片,胳膊肘子以下的部分似乎擦伤很严重。
他一只脚支着单车伸手抓住了彭川的手臂,彭川使劲挣扎,都没有抵过容龑的力气,抬头看向容龑,“你想干什么?”
容龑没有出声,用力地将彭川的胳膊转了一下,让擦伤的地方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里,看到伤口上沾了污渍和碎石粒子,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彭川,“伤成这样了,嘴上力气倒不小。”
彭川挣不脱容龑,“不用你管,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赔。”
“我非要赔呢?”容龑发问了一句,还没有见过脾气如此倔的女孩。
“我说了不用你赔,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彭川看向容龑,耸了一下秀气的眉。
容龑放开了彭川,“一个女孩长得文文气气的,为什么非要凶呢?是不是内分泌失调,我帮你调节一下。”
“你……”彭川一扬手,容龑捏住了她的手臂,眸色暗了一些,“还没有人打过爷的脸!你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