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他就一个笑面虎
叶天卉隐瞒了自己的心思,她当然不会和这个人提起赤雁。
买一匹马一定会花不少钱,她希望用更低的价格买到,想买到的就要隐瞒自己的目的。
眼前这个男人身份不明,她存着防备之心,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太像圣人了。
赤雁是圣人赐给她的宝马,她不想在这个顾时璋面前暴露赤雁,会有种暴露自己的感觉。
她便顾左右而言它,看着那匹马:“拢光确实不错,这匹马多钱?这得比一般的马贵吧,几百万?”
顾时璋笑看她一眼:“这匹马比一般的更贵,在它没有腿伤的时候,它的身价是四千万美金。”
叶天卉有些不敢相信:“什么?美金?四千万?”
她当然知道,美金和港币不一样,美金更值钱。
但是四千万美金?
顾时璋迎着她惊讶的目光,肯定地颔首:“它的腿受伤后,依然有一千六百万美金的身价。”
叶天卉:“……”
她的视线再次扫过那马厩,那造价昂贵配置齐全连头顶天花玻璃都是双层的马厩,她感慨:“怪不得要造这么好的马厩……”
人家值得,值得这么好的居住条件。
像她这样的,拿去称量了来卖,卖一百个她也卖不出一千六百万美金的身价!
这么一想,她突然明白了,怪不得马场的马不让随便看,这就是商业机密,这就是接下来赛马场的制胜法宝。
顾时璋抬起手,轻抚着那马的颈部,那马儿倒是温驯,用脑袋在他胳膊上轻蹭了下。
他笑着说:“拢光是英国纯血马,鉴于它辉煌的历史成绩,价格自然不菲。”
叶天卉:“英国纯血马?”
她再次看向那拢光。
她并不懂什么英国不英国,看到的那些《马经》提过英国纯血,但她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好,如今一看,果然是好马。
顾时璋颔首:“对,英国纯血马的渊源可追溯到一千六百年前阿拉伯马和柏布马,这种马步幅长脚步快,速度快而耐劳,且有强大的爆发力,可以说是为竞速而生的马,是世界上最快的马。”
叶天卉好奇:“有多快?”
顾时璋:“纯血马最高的世界纪录是一千米五十三秒七,哪怕和汽车比,也是不落下风。”
叶天卉默默算了下:“那还真是日行千里了。”
她的赤雁自然也不是凡品,是西域作为国宝向大昭国进贡的大宛良马,她转世为人,翻找历史,想从字里行间寻找她那大昭国存在的痕迹,也顺便关注了东亚一带其它小国的情况。
她自己慢慢领悟出,她的那匹马应该是来自土库曼斯坦的阿哈尔捷金马。
大昭所得的大宛良马并不止那么一匹,她的赤雁能够被天子赐给她这样的大将,那自然是大宛良马中的佼佼者,这才能日行千里。
如果这纯血马竟能有这个速度,那就是说,纯血马从品种上就已经超过了大昭曾经引以为傲的大宛良马了。
顾时璋温柔地为那马抓挠着颈部,显然那马很受用,竟然享受地微闭上眼睛。
他笑着道:“是,据说医学界对英国纯血马做过解剖研究,发现它们的有灵敏的反应神经系统,皮肤毛孔粗大干燥——”
他这么说的时候,看向叶天卉:“他们的体重大概是四百五十千克,但是心脏竟然重达八公斤。”
叶天卉点头:“这马眼睛很大,可见心脏也大。”
要知道相马有五藏之法,所谓由耳看肝,由鼻看肺,由目看心,由腹看肾,由□看脾,那是“由外以知内”的相术。
而昔日说学《相马经》中提到,心欲得大,目大则心大,心大则猛利不惊,目四满则朝暮健,如今这马,从五官而论,确实不可多得。
她略想了想,又道:“不过这纯血马重在爆发力吧,爆发力强却未必持久,若是长距离的骑乘,还是要讲究持久力和耐力。”
从这点看,她的大宛良马赤雁自然是优于这英国纯血马的。
顾时璋听着,很是欣赏地看着叶天卉:“看来叶小姐对于相马之术颇有一番见地。”
叶天卉也不隐瞒:“略知一二罢了,其实我来到这马场工作,就是对马很感兴趣,想多看看,长点见识。”
顾时璋微挑眉:“你想选几匹种子选手来下注?”
被一语道破心事,叶天卉并不羞愧,她坦白承认道:“我囊中羞涩,但是又没什么财路,自然想着赌一把,反正全民下注,也不缺我一个。”
顾时璋笑看向叶天卉:“所以你是翻墙偷偷溜进来的,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对不对?”
叶天卉听这话,迎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男人一双黑眸落在马厩的阴影中,看不真切,隐晦难辨。
她便笑了笑,微仰下巴,用一种仿佛很是漫不经心地道:“对,我就是翻墙过来的,怎么,你要告发我是吗?”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是想着,如果他敢说是,那自己就一拳打过去,先把他揍晕了再说。
虽然他实在和圣人长得像,她若揍过去,很有种欺君犯上的罪恶感。
但是……管他呢,反正他又不是!
顾时璋看着她那浑不在意的样子,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笑出声:“这么会呢,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恨不得把我杀人灭口。”
叶天卉便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杀人的,我不会轻易干出这种坏事,我顶多把你打晕了免得你让人抓我。”
她眼神凉凉的:“如果你要出声喊人,我保证,在你的同伙到来前你已经倒下了,你要不要赌一赌?”
顾时璋:“不,我不赌,我相信你,我也没有想要告发你。”
他笑叹了一声:“我只是一名策骑师,你混进来看就看了,只要别搞破坏,也不关我的事,对不对?”
叶天卉挑眉,以一种缓慢的语气道:“真的吗?”
顾时璋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名牌递给叶天卉:“我把这个给你可以吗?你看,这是我的名字和职位。”
叶天卉接过来看了看,上面是顾时璋的一张证件照,她抬眼对照了下,确实是他本人。
下面则用英文和繁体两种文字标注了他的名字和职位,中文名顾时璋,英文名叫Modesta,下面则写了他是策骑师。
她这么看着的时候,那顾时璋又道:“你如果还不相信,那我把这块表给你,抵押在你这里好了。”
说着,他卸下手腕上的手表,递给叶天卉:“我这块表很贵,在瑞士买的,花了我一个月工资,你可以用这个挟持我。”
叶天卉看了眼那手表,大陆的手表也有进口的,特别贵,她可以感觉到这块表必然比她以前所遇到的所有手表都贵。
她便将名牌还给顾时璋:“你不要告发我,那我也不为难你,你让我收你的手表,是想坑我当强盗吗?现在我知道你的名字了,你但凡敢声张一个字,放心好了,我以后不会放过你。”
顾时璋眸间带着笑,很是无辜地道:“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发誓我不告发你可以吗?”
叶天卉在心里哼了声,总觉得他很古怪,总觉得他就是一只笑面虎。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就算了,反正万一他声张,她可以赶紧跑。
顾时璋又道:“我明白,你溜进来只是想看看赛马挣一些钱,我能理解,所以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工作,我看你对赛马很了解,你发挥所长,不比溜到马场提心吊胆强吗?”
叶天卉她并不太信任顾时璋,觉得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心思必然深沉,不一定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自然顺势试探,也就问道:“哦,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工作?”
顾时璋:“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找一份马场的工作吧?”
叶天卉:“哦,你是策骑师,策骑师是干嘛的?”
顾时璋便笑着介绍道:“就是骑马的。”
他进一步道:“你不用担心我告发你,因为我不属于马房部管理,也就是说这里的马房和我没关系。我是自由策骑师,从英国跟着拢光回来的。”
叶天卉疑惑:“跟着拢光回来?”
顾时璋:“对,我是专门负责拢光的日常操练,调整它的状态,日常大概就是根据练马师的策骑要求,带着拢光出去晨练,然后去跑道正式参加训练,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吧?所以等拢光一切恢复正常,我就会离开了,马场的经营和我没关系。”
叶天卉有点明白了,练马师是专门练马的,策骑师是专门骑马的,而顾时璋是策骑师,是编外人员,就跟着拢光混的。
她疑惑:“那你这工作真好,可以天天骑马,怎么当策骑师?我也会骑马,我能干这个工作吗?”
顾时璋笑道:“你想干话,我帮你介绍,你可以先当见习策骑师,工作一两年后参加考试,就能成为正式策骑师了。”
叶天卉:“还得考试?”
顾时璋:“当然了,需要资格证书,要分别通过理论和操练考试。”
叶天卉好奇:“那你呢?你考过吗?”
顾时璋颔首:“我是在英国参加考试拿到一级策骑师证书,之后过去南非约翰内斯堡参加实践。”
这对于叶天卉来说太过遥远,她还是想着赶紧挣钱。
她便摇头:“算了算了,这肯定要花很多钱,我可没钱。”
她为了来香江就差点把小命丢了,什么英国什么南非的,太遥远了。
顾时璋见此,笑看着她,目光温和而友善:“以后你有兴趣可以找我,另外,你需要看马的话,也可以和我说声,我随时都可以把你带进来,虽然爬墙有助于你锻炼身体,但如果被人看到,好像并不太美好,对不对?”
叶天卉:“有道理。”
顾时璋:“现在,我先带你去看看别的马,想看吗?”
叶天卉听着,自然觉得他过于好心了。
她觉得一般出乎异常好心的,非奸即盗,说不定别有用心。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且看他耍什么花招,大不了一拳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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