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芒低头一看那捧玫瑰,懵了。
搁在以前,如果有人告诉他,将来有一天,阮秋会红着脸送他玫瑰,顾芒会直接骂这人是傻逼,然后从清晨笑到日落,再贱嗖嗖地去找阮秋说这件事儿然后和被阮秋暴打一顿。
然而这件事就这样发生了。
顾芒心中纵有万般气,此时也气不起来了。
他心里觉得哭笑不得,问系统:“梦境小世界的东西可以保存下来吗?”
系统君:“滴,小世界的一切都是阮秋先生的一场梦噢,梦醒后全都会消失的的亲~”
顾芒一愣,问:“...那记忆呢?那家伙醒来之后,也会把梦境小世界的一切都忘记吗?”
系统查询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系统肯定道:“是的宿主,醒来后阮秋先生会把梦境记忆全部忘掉,换而言之,梦境的小世界的一切都不会留下痕迹。”
顾芒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一时怔住了。
他知道梦境小世界的东西八成带不回去,但没想到竟然连记忆都留不下来。
心里那一瞬间有些不是滋味的失落感,他刻意忽略那些,表面上不无遗憾地耸了耸肩,心里对系统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咯,要是能把东西带回去,我一定得带着这捧玫瑰,回去就要挂在阮秋的办公室。”
不对,还要把这些花风干,做成标本,永远挂在钥匙链上一直嘲笑他。
系统:...
阮秋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肉眼可见的垂下眼尾来,连带着捧着花的手都微微放低:“皇子殿下...不喜欢吗?”
顾芒笑了笑,还是把花接过来,道:“当然喜欢。”
阮秋立刻翘起嘴角,甜滋滋地笑了。
顾芒揉了揉阮秋的头,感觉梦境小世界的宿敌真是笨的可爱,只不过是限定版本的。
后者被摸的一愣,红着脸鼓起勇气,轻轻回应着蹭了蹭。
顾芒把花收起来,想起来自己拿回来的精神球,道:“跟我走,我给你看个东西。”
阮秋立刻点头,他因双目失明,先是在原地顿了一会儿,聚精会神地听着顾芒的脚步声方向,好在他五感敏锐,一步一步循声走去。
可走了不到十步,脚步声停下来了。
阮秋瞳孔涣散了一瞬,心脏挂了砝码似地往下坠,以为自己蠢笨,把皇子殿下跟丢了。
他眨巴着无神的黑眼珠无措地四周看看,还没等鼓起勇气开口询问,手心蓦地一热。
那只他只碰过不多次,却无比熟悉的手,牢牢实实地把他牵住了。
阮秋一下子僵住了。
他似乎永远也不习惯握住皇子殿下的手。
低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道:“怎么?弄疼你了?”
他刚给阮秋包扎好,担心自己没轻没重把人伤口又给弄裂了。
“没,没有!不疼!”阮秋慌忙否认,深深低下头,徒劳地掩盖自己熟红的脸,反而不顾手心的疼痛,又紧了紧握住的手,迈着小步子跟上去了。
顾芒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和“不疼”是什么鬼?连在一起不就是双重否定表肯定吗?主世界阮秋经常嘲讽他是个文盲,按理说现在应该他嘲笑嘲笑、
但看着阮秋深深低下头后头顶的小发旋,到底还是没说话。
两人一路这样牵着手,在所有佣人的注目礼中堂而皇之来到顾芒的卧室。
这里被称之为“虫族最高机密基地”,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原主实在实在实在太洁癖了,已经到了一种几乎病态的程度,不仅是什么皇弟或者什么郡主诸侯进不来,连代表虫族地位身份最高等级的虫皇都难以踏进。
在原主产生自主意识起,原主就勒令所有人不能踏进半步,就算是打扫的虫侍也必须蒙着眼睛打扫!
不过却越发方便了顾芒,他关上门,拿起那盒子从皇室取出来的精神力球,“啪嗒”一声打开盒子,里面五光十色的摆放着大小不一形同珍珠似的玩意。
顾芒没用过这东西,拿出一颗递到阮秋手心说:“试试。”
阮秋一瞬间就明白这是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瞪大黑漆漆的眼睛,茫然道:“...皇子殿下?”
顾芒:“叫你试你就试,别管那么多。”
之后顾芒就神奇地发现,那颗能量珠在阮秋的手里逐渐消失,像化水蒸发了一般,阮秋却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之后是第三颗第四颗,一整个盒子里的精神力球都被阮秋吸收了,阮秋却依然跟没事儿人似的!
顾芒和系统脸都绿了。
要知道,这里乘着的精神力球可不是普通外面那种几千几万虫币就能买来的便宜货色,这可是皇室国库里的,拿出来一颗就够虫皇肉疼上一天的顶级精神力球,包含的能力无比巨大。
一般雌虫吸收,别说一颗,就算是半颗,三分之一颗,就是泡水喝一口也八成爆体而亡,而阮秋,竟然把一整个盒子的精神力球都吞了!
这尼玛是开挂了吧??自带修改器?
顾芒震惊脸:我现在相信这真的是这家伙的梦境小世界了,真会做梦啊!
系统:...
阮秋倒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精神力弥补的感觉实在太好,他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把这些吸收了个精光:“皇...皇子殿下...”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他只想当一只皇子殿下身边的最普通的雌奴就可以了,而不是罪臣之子,更不是原来的那个SSS级雌虫。
皇子殿下会不会起疑调查他的身份......
顾芒:你别叫我皇子殿下,我应该叫你龙傲天殿下。
他摆了摆手,摆出原主那份愚蠢自大无知的样子:“本皇子只是上次去皇宫的时候随手拿过来的罢了,你要是喜欢我还有挺多的。”
他贼心不死地再次拿出光脑投影到屏幕,又打开了那个测试精神力的小游戏,神神秘秘地又从柜子里捣鼓一会儿,拿出测试精神力专用的轻镖。
“来,跟本皇子比比来!”
系统:......
宿主整天不务正业非要和拯救对象比划比划怎么破QAQ
而与此同时,光脑里的直播也顺带着打开了。
【嗷嗷嗷憋死我了,看不到主啵,我的生命,我的意思是我的存在我的爱与恨,都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主啵今天的衣服好漂亮好高贵耶,是去参加宴会了吗?】
【今天主啵要露脸嘛?】
【呜呜呜为什么让家人们对着墙,要让我们日墙吗?唧唧痛痛QAQ】
光线一如既往的暗,人脸一如既往的糊,加之光脑对准的是墙那面,急地这帮海量的单身寡雌嗷嗷叫。
顾芒冲着光脑投影扬了扬下巴道:“喏,开始吧。”
我就不信都在梦境小世界了我还比不过你。
顾芒先来,“嗖嗖”几声,因为原主身体锻炼程度一般,手比较生的原因,勉强算得上九环。
“嗖嗖”几声,阮秋眨巴着失焦的眼睛,全都射|中了靶心。
顾芒:?凭什么?
不是,有没有天理啊?为什么双目失明也能全中靶心啊?这梦做的可真美啊!他也想做!
系统:“这是测试精神力的,只有精神力到一定等级就是会这样。”
阮秋:“皇子殿下,我射中了吗?”
顾芒微微一笑,睁眼说瞎话地安慰道:“没事儿,脱靶也不丢脸的。”
阮秋一脸信任,软糯道:“好的,我会继续努力的。”
算了,宁还是悠着点吧。
精神力测试方式不只有一种,顾芒又换了百八十个武器亦或者不同,无一例外地全是阮秋获胜。
顾芒索性直接翻出原主最擅长的武器——鞭子。
这鞭子可以称得上原主用的最丝滑的物件,毕竟有成百上千个雌奴给他练手,可谓是从小练习到大。
鞭子出来的一刻,直播弹幕也直接高|潮。
【本虫的屁屁已经撅起来了,我素未谋面的雄主什么时候来打我QAQ】
【呜呜呜已经笨手笨脚了,坏雄主不要再给我的心上绊一脚了】
【想做主啵的电子狗狗,什么都可以玩的那种喔】
【主啵suo话!声音调大些怎么你了】
【雄主你说句话啊~~】
阮秋精神力提高后也对顾芒手里的物件若有所感,他眼睛微微睁大,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了一些。
在所有的武器里,他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鞭子的触感,但如果使用的人换成是顾芒...
阮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
如果给予他痛感与快|感并存的那个人是皇子殿下,他非但不排斥,小腹连带着身上的虫纹竟都有些微微发烫。
顾芒本来已经把鞭子拿出来,又思索了一番,还是算了。
毕竟阮秋一只雌虫,以前指不定怎么被鞭子打过,这样不好。
阮秋很失望。
收起鞭子的顾芒:我真体贴。
系统:...
简直没眼看。
比起失望的阮秋,直播间里上万万的雌虫明显更是心痒难耐,直播间刷的弹幕速度已经快到了一个离谱的程度。
这样的轰动的直播间会惊动很多虫,其中自然也包括皇室,比如顾芒的那位骨科皇弟——
顾沿。
这边两虫搞定完这堆精神力球,也自然关掉了光脑,也了晚上,顾芒因为刚才的比试而异常亢奋,怎么也睡不着。
他心想出去喝口牛奶,原世界牛奶简直就是他的催眠药剂,只要他晚上一喝热牛奶,保管一分钟内就睡着,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管不管用。
等下楼喝完牛奶,熟悉的困意开始朦胧,顾芒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拿着剩下的牛奶上楼,他不喜欢浪费食物。
路过阮秋房间时却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像夜起的猛兽。
这么晚了,他在干什么?
顾芒有些疑惑地走去,阮秋的房间离他的不远,也就一个对门再走几步路的距离,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能开。
光线过于昏暗,让人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顾芒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床上空无一人。
顾芒正有些困惑,路过一旁的小沙发,那沙发宛如活物般弹跳了一下,上面盖着的厚厚的被子由此掉落。
顾芒扭过头,这才发现,阮秋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窝在沙发里。
他用一种在外人眼里看来很别扭却绝对不会感到舒适的姿势,盘起来的毛毛虫一样缩在里面,又或者是嵌在沙发那个小小的角落里。
他浑身都是蜷缩的,蜷缩的脚趾,双手,脊背,头发,顾芒好像能通过这样蜷缩的身体看到一个蜷缩在黑夜与梦魇中无法自拔的灵魂。
被子的掉落没有吵醒阮秋,他双目紧闭,像用了很大力气闭上眼睛,牙齿在打颤,是隔着唇都能听到的清晰打颤声,虫翼也早早弹出,锐利的尖角刀子似的扎进小腿。
顾芒定睛看去,小腿上下还有一些别的浅色痕迹。
结论可以显而易见地下定,阮秋每天晚上都会这样不自觉自残,第二天又会因为身体变态的恢复能力而初步愈合,雌虫就是这点好。
顾芒弯腰把被子捡起来,地面很干净,但顾芒还是拍了一下被子,盖在阮秋身上。
盖上的那一刻,顾芒对视上一双猛然睁开的黑眼睛。
里面空洞无物犹如死水,让顾芒想起刚见到阮秋的时候,瞳仁颤抖,带着锐利如野兽般的攻击力,比白天看到的那个他要桀骜数倍。
顾芒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他不知道阮秋曾经经历过什么,才会对夜晚的接触如此警觉。
阮秋没有说话,顾芒也没有说话。
顾芒把被子盖在阮秋身上,动作很慢,留出充足的让人适应的时间,然后拿起纱布把那不深的伤口简单处理好。
最后拿来牛奶,低声问:“你渴吗?”
阮秋在很急促的呼吸,很怪异地轻微扭动身体,像还沉浸在梦境与现实交替的恍惚感,顷刻就落了一头冷汗。
他看上去很痛苦,让顾芒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也许不该叫醒他。
“不渴。”
阮秋僵硬地回答着,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在尖叫着抵抗触碰,可违和的是,虫翼再次恬不知耻地贴上去,即是距离只够贴到顾芒的小腿。
顾芒的思维总是很简单,既然这虫翼会不由自主自残,但又更粘自己,只要在它要自残时自己在身边不就好了。
他把蜷缩在沙发上小小的人抱到床上,自己打了个哈欠,像抱着布偶娃娃似的抱着阮秋,困倦道:“晚安。”
以前在主世界一起出任务时倒是不少时候在野外睡在一起过,因为野外寒冷,一群大小伙子们得肉贴肉地互相取暖,早习惯了。
阮秋睁着黑漆漆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边的人呼吸变得平稳。
他的心也蓦地平静。
一侧的虫翼已经不受控制地张开到最大,那些精神力球到底是起了作用,整个房间都被伸展的黑色虫翼填满,邪恶而渗人,看着比地狱还要毛骨悚然。
阮秋微微侧过头,隔空用手轻轻描摹顾芒的眉眼。
手指的触碰轻地像羽毛,顾芒睡梦中呼吸稍稍变了个调,手指就被吓得猛然收回。
顾芒没有醒,阮秋却不敢动了。
阮秋开始焦虑。
看不见,看不见。
怎么就看不见呢。
他焦虑地咬着手指,努力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贪婪了,明明一开始只是要做皇子殿下的雌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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