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有最好的了……◎
姜池南的生日没有个准确日子,更直白点说,是因为他生父不详,村子里不少混混或是“不安分”的男人,都与他的痴傻生母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个可怜的母亲是自己怀了孕自己偷偷在池子南边生下了孩子,没有多久就去世了。
当时村子里不论男女,不论老少,多少都有点“忌讳”于说这件事情。
只除了张雅毓这个外来的新妇,对这位可怜的女人充满了同情。
后来,张雅毓丈夫出去打仗杳无音信,乡里乡亲都传言他已经没了,张雅毓一个人生活,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了池南一些方便,也才让这个狼崽子一般泥地里长大、强吃百家饭的娃娃勉强学了点爱与礼义。
先帝走的前一年,姜池南顺利得到了一个“待考武秀才”的身份。
这年他九岁,已经过了县试,得了童生身份,等过了乡试他就是武秀才了。
武举考策略和弓马两样,他称得上是少年天才了,虽然红河州一带考武举的人不多,但他确实在弓马上天生奇才,臂力惊人,十岁不到,能比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之臂力,且眼力过人,宛若鹰目。
“太好了。”张雅毓高兴地止不住流泪,抱着他紧紧不放。
“我就知道,我们池南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了,有出息了。”
“才刚开始呢。”池南不好意思地挣扎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摆脱开。
武举比起科举,属于“宽进而严出”,即本朝的武举虽然文武并重,但实际上童生三场考试,县试入门尤其简单,加上红河州本身也不是那等大府州,故而池南并不意外自己考中。
只是到了后面,才是真正练身子、看功底、拼能力的时候,池南让张雅毓给带着养好了身体,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成材,他希望自己能够做得更好一点。
京城里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宫里头……怎么会有贵人要见我们母子?”
张雅毓万分惊讶。
其中内情,并不能够详细严明。
只是锦衣卫亮明了身份,他们也不敢造次。
“是……上官大人吗?”
池南想到了离别时候的情景,当今以太子身份继位,而当年那县太爷跪的就是太子及其宠妾……
锦衣卫眉头一挑,并不明言,看来威仪万分。
池南也是参加了考试,勉强算见过了世面,才撑住了自己。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吧。”
池南看向养母,张雅毓反应过来,长舒了口气。
“劳烦且让我们准备一二。”
“这是自然,只不过不要延误了时机,一路上自有我们护送,旁的不用担心。”
张雅毓小心地把两条金色的小锦鲤,一条放在自己身上,一条给了池南。
“这是戴妹子……可能如今是贵妃娘娘了。娘娘给的,想来宫中之物都不是凡品。”
“母亲不要忧心,我会保护你的。”
“好。”
看着懂事了不少,身子骨也硬朗起来的姜池南,张雅毓这才露出了几分真切的笑容。
她虽然遇到了个不幸的丈夫,但她的儿子这样好,她这过得也不冤枉了。
路上走了有快一个月,刚刚进京城,宫里就传来了新消息。
戴氏成为了当今的妻子,为天圣皇后,内外皆在议论,大部分人都说着好话,帝后恩爱的事情传遍了街头巷尾。
这下两个人都肯定了下来。
“是他们。”张雅毓拍拍儿子的手背,“我就知道他们那样恩爱,肯定会……”
“嗯……”池南应了一声,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比起当时印象的太子“上官璟”,他果然还是更喜欢漂亮又温柔的姐姐一般的戴氏,不过现在她成了皇后,日子过得就更好了吧?
姜池南也不太明白这种男女之事,只是凭着本能去揣测。
十岁的“大孩子”,还没开窍,只知道自己要努力,要有出息,给养母挣个诰命,才能不枉费养母对他的尽心照顾,才能把那些畏惧他、厌恶他、嫌弃他的人踩在脚下,让他们后悔。
又修整了大半个月,进了四月中旬。
张雅毓和姜池南母子在专门安排的宅子里住着,若不是知道远近都是好人家,日子过得也优渥,他们都要以为自己被“拐”了。
京城里多了些生面孔,从各地来的商人尤其多,四月初的时候还有一批草原可汗的使臣到来,随同的有很多专卖马匹、皮料的游商等,京城一下便热闹了起来。
姜池南经常出去逛逛,在街头巷尾、茶馆书阁听听人们的议论,不同人不同想法,这其中都藏着上头的风向,作为一个立志武举的童生,他一下便意识到了这里与鼻塞的县城的差距。
终于,宫里头来人了。
宫里的嬷嬷来教导了一下礼仪,入宫的诸多讲究都说了,宫女送来了专门的衣裳,小太监一路引导着。
就这么,他们到了延禧宫,目前天圣皇后所住的宫殿。
皇后寝宫为坤宁宫,但如今坤宁宫仍然在改造当中,原本先帝时候被封起来的东西基本都运了出来,不少是先皇后时候的物件了,能留的就留着,能传的传下去,还有不少即使是仔细保养,也依然带上了岁月的痕迹,那便不适合给新皇后用了。
天圣皇帝对皇后一番爱护,一应不求最好只求更好。
民间都说,卫家又出了一位情种,帝后情深且子嗣有福,天家的头一个龙凤胎可不就落在这里了。
戴玥姝走出来时,张雅毓正惴惴不安当中。
她抬头看去,随即便露出了一点笑容。
这位新登位的皇后娘娘一身橙红色的云水纹拖地鱼尾长裙,外罩一件鹅黄色百蝶穿花刺绣马甲,头戴衔珠凤钗,流苏荡漾。
一双黑眸有神明亮,灿烂若星辰,嘴角一点笑意,更显柔和,俨然是熟悉的模样。
“张嫂子。”
“拜见皇后娘娘。”
“快扶起来。”戴玥姝忙吩咐人,茜色不等她叩拜到底,便轻轻地将人搀扶起来。
“可算见到嫂子了。”她笑,“快坐。”
“娘娘客气了,民妇当不得娘娘‘嫂子’。”张雅毓客气地回应,心里确实是松了口气,总归没有一开始那么惶然紧张了。
戴玥姝略提了些外头的事情,询问了他们的近况,张雅毓对这些比较熟悉,于是捡着好的方面都讲了讲,戴玥姝听得也认真。
两边聊起来都起了兴致,气氛也就放松了下来。
听到说姜池南开始武举考试了,已经成了童生,戴玥姝很高兴,今年的恩科没有机会,但三年一次常规的科举考试,后年的府试姜池南会去试试考武秀才,若成绩好则直接轮进乡试,往武举人方向努力。
另一边,卫卿珩也召见了这次进京随同的姜策。
“你说没有这个意思?”卫卿珩难得无语地看着他,“你既然不想辜负张氏,为什么还不老实记上,怎么,还真的要等你上峰给你推荐妻子人选?是打算停妻再娶?!”
“臣不敢!”姜策跪在地上,“臣只是想等功成名就之时,再与妻子张氏共分这份喜悦……”
“你是不知道你的家人是如何的性子,又是不知道你们那里的风俗习惯?”卫卿珩眉头微皱,“还是说,十二乌已经严格到不允许写家书回去了?”
“臣、臣……”
姜策讷讷无言,总不好说他是确实没有想到吧。
卫卿珩见了这样子就觉得厌烦,总有人说大丈夫在外争取功名,女人在后面管好家小就成,不必如何如何。
他料想姜策大概也是这么一个觉得没有必要和女人详细说这些事情的男子。
说不喜欢吧,看他样子还是真的喜欢张氏的,甚至还亲自雕刻了信物以托思念,贴身佩戴,出生入死时也不忘记;但真的要说多重视,卫卿珩自觉如果真的把人放在了心上,哪里会两三年不联系仿佛没有妻子存在的样子?
卫卿珩他自己在十二乌的时候,就经常会想到当时怀孕的阿姝,那种心里的思念是克制不住的,哪怕是寄托于外物,怎么怎么珍惜也比不得本人,他依然会止不住想要见她、想要听她的声音、想要拥抱想要亲吻……
这大概就是他和许多人合不来的地方吧。
不少人觉得这是男子不够磊落,沉溺于儿女情长的表现——
不用和妇道人家说什么功名大事,女人管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
但卫卿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不够男子气概。
他对自己很自信,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数,他十分肯定自己要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出色,不论是事业功绩还是本身的才能。
“行了行了。”卫卿珩摆摆手,虽然反感,但他不至于因此迁怒什么,姜策在统兵上面是有才华的武将。
“张氏也进宫了,正和皇后说话呢,一会你随我去吧,正好还能见见你儿子。”
“儿、儿子?!”难得一战场上神机妙算的军事姜策,此时脸上表情极其微妙,愕然到说不出话来。
卫卿珩一面觉得好笑,一面故作平静地走在前面。
姜策跟在后面,即使拼命掩饰,那忐忑的样子也遮不住分毫。
最后,姜策和张雅毓带着臭着个脸、明显很不满意天降一个养父爹的姜池南出宫了。
张雅毓和姜池南原本住的宅子就赏给了姜家,如今是从五品勋位飞骑尉姜策的宅邸了。
“我们安安挺喜欢池南哥哥的。”
戴玥姝微笑着和卫卿珩道。
“他们俩夫妻……”卫卿珩啧了一声,“有的磨呢,料想张氏也没反应过来,姜策也是一脑袋糊涂。”
“军师也会这样吗?”
“怎么不会?”卫卿珩斜睨看她,“你别看,朝堂上那么多官员,大小官职,连自己家都管不清楚的可多了去了,多少人后宅不宁,只是没有报上来罢了。”
戴玥姝就笑笑:“还是陛下最清明。”
“可不!”卫卿珩笑着拉住她的手,轻轻地吻了吻手背,“我已经有最好的一个了,自然不会像那群贪得无厌的家伙那般。”
作者有话说:
某鹤:(花式亮翅)比了一比,我真棒!
玥玥:好吧,你最棒了
某鹤:(脸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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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推我的接档预收《简在帝心》
文案:
因大师批命克父,身为宣平侯府嫡女的纪芙薇生活凄苦,不等及笄便被送给武国公府二公子,名为冲喜实为殉葬,她苦求无法。
所幸当今圣明,废殉葬之风,自勋贵肃清,叫她躲过一劫。
守寡三年,纪芙薇容颜越发绮丽,她战战兢兢,恨不能自抱牌坊。
结果国公夫人骂她不守妇道,小姑子要她沉塘。为了活命她信了世子所言按他所说逃走,不料刚出后街,便叫人打晕掳走。
大梦一场,原是以为良善的世子谋划一切,不仅想哄她做外室,还要拿她讨好阴鸷暴虐的小叔子。
纪芙薇恨得浑身发抖,假意顺从,找准了机会,不顾一切逃走。
追赶中,她慌不择路进了邻里家,仓皇间扑入陌生的怀抱,那人一身佛香。
她扑簌簌落着泪珠,神色悲切,恍若雨中任人采撷的花,只能一声声向陌生人哀求,声泪俱下。
那人哄她不怕,轻轻拍着她后背,温柔的怀抱叫她哽咽颤抖。
直到世子带人冲进来,她正想逃走却被那人紧紧拉住——
万念俱灰。
却见他们戛然停滞,随即满目惊恐地跪在她的面前。
她陡然看见了他袍角的五爪金龙。
“不怕。”他对她说,“朕在这里。”,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