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男人也拎着刀追了出来, 朝着他的方向紧追而去。他在宅子里奔逃,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追兵,偶尔还有长箭射来。那隐在暗处的弓箭手, 好似长了一双不惧黑暗的眼睛,无论他是否躲在阴影处, 只要在他想要跳出院墙时, 那箭定会朝着他的要害射来, 逼得他不得不放弃,而另外选择出路。
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心中越发着急, 若不能逃出去,被抓是迟早的事。而那些跟他一起来的人, 现在无声无息, 应该已经全军覆没,如今他能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左冲右突,却一直未能摆脱困境,随着时间的流逝, 他气力不支, 逐渐感到绝望, 不禁问自己:难道今日便是我的死期吗?我竟窝囊到死在那群阉人手里?
就在此时,数道黑影突然闯入,与他身后的追兵交起手来, 他微微一怔, 不敢耽搁, 随即抽身而去。他不管那些人是谁,也不管他们的目的为何,他只要自己活着, 其他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隐藏暗中的弓箭手想要再次出手,却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他来不及思考,朝着一旁滚去,待拉开距离,利落地起身,看向方才躲藏的地方,那里赫然站着一个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拎着手中的钢刀,朝他扑了过来。
弓箭手急忙后退,将弓箭背在身上,抽出腰间的软剑,随即止住脚步,和来人战在了一处。
第二日清早,张明华便得了凌南玉退烧的消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些许,没过多久凌南玉清醒过来,她才算真正放了心。
“母后。”因为高烧的原因,凌南玉的嗓子有些哑。
“快给玉儿倒杯水。”张明华吩咐了一句,便又看向凌南玉,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脸颊,问道:“玉儿感觉如何?”
“头疼,嗓子也疼……”凌南玉泪眼汪汪地看着张明华。
张明华见状分外心疼,哄道:“玉儿乖,母后保证,只要你乖乖喝药,过几日就不疼了。”
凌南玉含泪点了点小脑袋,“玉儿还想吃母后做的山楂糕。”
凌南锦每次生病后,也会要她做山楂糕哄他,两人真是如出一辙,张明华看向凌南玉的眼神越发温柔,道:“好,玉儿想吃,母后就给你做,只要玉儿好好养病。”
凌南玉破涕为笑,“谢谢母后。”
张明华接过杨清宁端过来的水,扶起凌南玉小小的身子,一点点喂他喝了下去,“还喝吗?”
“嗓子痛,不想喝。”凌南玉小嘴一瘪,大眼睛顿时有泪光闪烁,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杨清宁闻言出声说道:“殿下,越是嗓子痛,才要多喝些水,这样才能好得快。”
凌南玉看看杨清宁,又看看张明华,挣扎了一瞬,点头说道:“那我再喝点。”
杨清宁忙去倒水,张明华又喂他喝完,这才放他躺好,只是他身子太过虚弱,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寝殿外进来一名内侍,在福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福禄点点头,内侍便退出寝殿。
“娘娘,坤和宫出了点事,需要您回去处理。”
凌南玉病了三日,张明华便在东宫呆了三日,如今见他没了生命危险,也就放下心来,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杨清宁,叮嘱道:“玉儿就交给你了,若再有什么闪失,本宫便要了你的脑袋!”
杨清宁急忙应声道:“是,奴才遵命。”
张明华没再多说,在福禄等人的侍候下,离开了东宫。
杨清宁看着离开的众人,心里在猜测到底出了何事,可是陈钰对吴乾军动了手,结果又是如何?可惜他不敢问,也没有问的资格。
坤和宫,张明华召见了小瓶子,小瓶子如实地将昨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张明华听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么多人埋伏在那儿,居然还能让人跑了,真是废物!”
小瓶子跪倒在地,请罪道:“奴才办事不力,甘愿领罚。”
福禄见状出声说道:“娘娘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多好的机会,就因为他们的无能而错过,本宫怎能不气?”这次行动失败,陈钰以后行事定会万分小心,若再想抓到他就难了,张明华怎能不气。
“娘娘,就在他们即将拿下陈钰时,突然闯进来一群高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才让人给逃了。虽说他们办事不力,可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无用,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福禄替他们解释道。
“若非他们无能,怎能让他等来援兵?”张明华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道:“去刑房领罚,每人杖责五十。”
“谢娘娘开恩。”小瓶子犹豫了一瞬,似是有话要说,却并未说出口,起身退了出去。
“废物!”张明华被气得不轻,一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福禄劝道:“娘娘,虽然这次没能抓到人,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证明了小宁子的猜测,与丽妃通奸的就是陈钰,只要知道这一点,抓到他们就是迟早的事,娘娘无需心急。”
“丽妃在宫中一日,本宫就一日无法安寝,怎能不心急?”
福禄跟随张明华多年,明白她心里在意什么,道:“娘娘,就算这次抓到了陈钰,只要陈钰不开口,咱们也拿丽妃没办法,还不如抓他们个现行,让他们就算死,也背负着骂名。”
听福禄这么说,张明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如今蛇惊了,要想再抓到难上加难。”
“娘娘,一个好的猎人总要多几分耐性,才能将猎物一举拿下,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这些年若没有福禄的谋划,以张明华急躁的性子,不会走到今日。
张明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事到如今,本宫也就只能等了。”
就算她再不甘也没用,如今也只能从长计议。
福禄眉头微蹙,“娘娘,奴才有些担忧小宁子。”
“小宁子?”张明华也随之蹙起了眉。
福禄提醒道:“陈钰是个聪明人,定能猜到个中缘由,是小宁子算计了他,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小宁子的处境怕是十分危险。”
“那就多派些好手去东宫,务必确保玉儿和小宁子的安全。”不说凌南玉如今在张明华心中地位,就是陈钰与徐珍儿的关系,张明华也绝不会让他们如了意。
“娘娘,小瓶子与小宁子相熟,明面上派他去东宫最合适,您看……”
张明华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为他求情?”
“是,什么都逃不过娘娘的法眼。”福禄奉承了一句,接着说道:“娘娘,小瓶子的性子如何,奴才最为清楚,他对娘娘绝对忠心,有他在东宫,娘娘也能放心不是。”
张明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松了口,“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多谢娘娘,奴才这就去办。”福禄悄悄松了口气。
午时,凌南玉醒了过来,杨清宁忙吩咐人准备了吃食,喂他喝了一碗燕窝粥,又吃了些小菜,见他精神还不错,便让他靠坐在床上,陪着他聊天。
“殿下,感觉如何?”
“嗓子疼。”凌南玉伸出小手指了指,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杨清宁似是想起了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递给凌南玉,道:“奴才差点忘了,这是奴才跟王太医要的润喉糖,殿下含上一颗,嗓子会舒服许多。”
凌南玉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清爽微凉的感觉,确实让嗓子舒服了许多,于是笑眯眯地说道:“好吃!”
杨清宁闻言急忙说道:“殿下这是含化的,不要嚼!”
“没嚼,你看。”凌南玉伸出粉嫩的舌头,让杨清宁看上面完整的糖。
杨清宁笑着夸奖道:“殿下真棒!”
两人正说话,小五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殿下,皇上来了。”
杨清宁闻言一怔,自从他们从冷宫搬进东宫,凌璋就没来过,就算前两日凌南玉命悬一线,也不见他露面,不知今日是吹了哪阵儿风,把这尊大佛给招来了。
吐槽归吐槽,杨清宁绝不敢怠慢,看向凌南玉,道:“殿下,奴才去接驾,您躺着就成。”
“好。”凌南玉顺从地躺好,看着杨清宁脚步匆匆地走出去。
杨清宁跪在地上,嘴上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心里却想着幸好膝盖好得差不多了,否则就这个跪法,非得伤上加伤不可。
凌璋看了杨清宁一眼,径直走向了寝殿。
秦淮却在杨清宁面前停住了脚步,出声说道:“起吧。”
“是。”杨清宁起身跟了上去。
秦淮朝杨清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靠近。
杨清宁迟疑了一瞬,还是靠了过去,低眉顺眼地小声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秦淮含笑地看着他,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吊着嗓子说道:“秦流一案查的不错,咱家很是满意。”
杨清宁不禁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多谢公公夸赞,这是奴才该做的。”
秦淮在寝殿门口顿住脚步,拦在杨清宁面前,又靠了上去,笑得越发让人恶心,道:“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
杨清宁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再次拉开来两人的距离,道:“能为公公办事,是奴才的福气,怎敢邀功?”
“咱家就喜欢你这样的。”秦淮似未察觉,轻笑出声。
杨清宁在心里骂他是死变态,嘴上却说道:“公公,皇上已经进了寝殿,咱们是否也该进去?”
秦淮‘嘿嘿’笑了两声,抬脚走了进去。
杨清宁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不禁抖了抖身子,暗骂道:“死太监!老变态!总有你不得好死的时候!”
凌璋站在床前,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凌南玉,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害怕,没有半分儿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秦淮见状连忙给凌璋搬了个凳子,放在他身后。
凌璋坐了下来,沉默地看着凌南玉,直看得他害怕地垂下头,这才开口说道:“感觉如何,可好些?”
“好……好多了,多谢父皇关心。”凌南玉支支吾吾地答道。
凌璋径直说道:“待你的病再好些,便让人给你启蒙。”
“启蒙?”凌南玉忍不住好奇地偷瞧了凌璋一眼。
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凌璋平静的眼睛闪了闪,接着说道:“嗯,你今年已然五岁,是时候该读书了。”
凌南玉壮着胆子说道:“母后有教玉儿习字。”
“朕会让内阁首辅鸿吉专门教你读书、习字。”
“谢父皇。”凌南玉不安地尅着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璋见状出声说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可。”
凌南玉尅得越发用力,粉嫩的手指被指甲压得发白,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道:“玉儿读书能让小宁子在一旁陪着吗?”
杨清宁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凌南玉,却见凌璋看了过来,急忙垂下了头。
凌璋沉默地看着杨清宁,好半晌都不曾开口,直看得杨清宁心里发毛,可他身份卑微,这种场合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也就只能受着。就在他以为凌璋会拿他开刀的时候,那令人胆寒的目光终于移开了,他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以。”
听到凌璋的回答,不止杨清宁惊讶,在场的人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凌璋竟允了凌南玉这般任性的要求。
凌南玉大眼睛眨了眨,有些迟钝地看着凌璋,呆萌的表情甚是可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随即扬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起来,高兴地说道:“谢父皇!”
凌璋见他这副模样,抿着的嘴角微微勾了勾,随即起身说道:“好生养病,朕还有政务要忙。”
凌南玉软软地说道:“玉儿恭送父皇。”
杨清宁跪倒在地,扬声说道:“奴才恭送皇上。”
待凌璋出了寝殿,杨清宁才站了起来,来到门口往外瞧了瞧,随即关门上闩,这才长出一口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太监真他喵不是人该干的活!怪不得出了那么多祸国殃民的,这么压抑下去,说不准哪天我也变成变态了。”
想到变态,秦淮的脸瞬间出现在杨清宁脑海中,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寒,道:“不行,不能变态,我要坚持住!”
“小宁子。”
听到凌南玉的叫声,杨清宁重新振作精神走了过去,笑着说道:“殿下累了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凌南玉摇摇头,担忧地问道:“小宁子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清宁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口说道:“许是这两日没休息好,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忧。”
“方才我听小宁子说‘变态’,那是什么?”凌南玉天真地看着杨清宁,一副好奇的模样。
杨清宁愣了愣,心中暗道:“难道方才我把话说出来了?”
看着凌南玉纯净的眼睛,杨清宁总觉得提起那两个字,都是对他的玷污,敷衍地说道:“就是坏人的意思。殿下,您身子还未好,还得好生歇着才行,再睡会儿吧。”
凌南玉小眉头皱起,接着问道:“是谁又欺负小宁子了吗?”
“没……”
“小宁子不能撒谎哦。”凌南玉打断杨清宁的话,大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杨清宁犹豫片刻,方才出声说道:“殿下现在年纪尚小,待以后殿下长大了,奴才再告诉殿下。”
“父皇来之前,小宁子还没事,父皇来以后,小宁子就被欺负了,父皇先进的寝殿,并未和小宁子一起进来,那就是秦淮欺负了小宁子,我说的可对?”
杨清宁惊讶地看着凌南玉,没想到他不仅说得有理有据,还说对了。
“殿下,你……”到嘴边的谎话被吞了回去,杨清宁笑着说道:“殿下真聪明,就是秦淮那个死变态!不过,殿下不要对外说起,咱们现在的处境很艰难,还不是找他们算账的时候。待殿下长大了,有能力报仇了,咱们再找他们算总账。”
凌南玉极其认真地杨清宁,“小宁子,我会替你报仇的!”
“好。”又是这句话,又是这个表情,杨清宁在微微一怔后,便点了点头,“不过在那之前,殿下还需养好身子。”
凌南玉这次没再坚持,顺从地躺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小宁子,你也睡会。”
“这两日宫里人多眼杂,奴才还是得顾忌一些,殿下睡吧,奴才待会儿去榻上睡。”
凌南玉没有纠缠,疲累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杨清宁这三天几乎没怎么合眼,如今殿内只有他们两人,紧绷的神经一松,困倦便席卷而来。他脱掉鞋子,爬上软榻,倒头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外面传来叫门声,他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就这么直愣愣地躺在榻上,醒了会儿神,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小五子,旁边还站着几日未见的小瓶子,他的手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有干了的血渍,很明显是受了伤。
杨清宁见状彻底醒了神,关切地问道:“你怎么这副模样?可是那边有了动静?”
小瓶子被杨清宁派去盯着吴乾军,如今却来了东宫,还受了伤,若他猜得没错,定是陈钰行动了,他这伤定与陈钰有关,杨清宁这么问,不过是试探。
“公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杨清宁点点头,看向小五子,吩咐道:“你进殿守着,若殿下醒来,马上禀告。”
“是,公公。”小五子识趣地进了寝殿。
杨清宁将小瓶子带到自己的卧房,随手给他倒了杯水,道:“你这伤可严重?”
小瓶子看看递过来的水杯,神情微微一怔,随即伸手接了过来,道:“多谢公公关心,奴才的伤并无大碍。”
“你脸色发白,连嘴唇也没了血色,很明显是失血过多所致,你的手应该伤的不轻吧。”杨清宁戳破了他的谎言。
小瓶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受伤的右手,伤口虽然止了血,却止不了痛,“还好,只是以后拿不了重物而已。”
杨清宁一怔,随即惊讶地说道:“伤了筋脉?”
小瓶子点点头,却并未多说。
“是与陈钰交手所致?”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必要兜兜转转。
“陈钰昨晚去了吴宅,想让吴乾军做他的替死鬼,被我们埋伏个正着,可惜就在我们即将将他拿下时,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武功极高,成功拦住了我们,陈钰便趁乱逃了。”
“陈钰跑了!”
杨清宁心里‘咯噔’一声,原本以为十拿九稳,没曾想竟被陈钰跑了,那他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了,陈钰不傻,定然想通了其中关节,现在应该已经恨他入骨,正想着怎么置他于死地呢。
“那可怎么办?”
小瓶子见他一脸苦涩,不禁宽慰道:“公公让奴才来东宫侍候,就是要保证公公的安全。”
杨清宁好笑地说道:“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保护别人?你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
小瓶子抬起了左手,“奴才是左撇子。”
杨清宁愣了愣,随口问道:“那你的右手是怎么伤的?”
“格挡。”小瓶子仅用了两个字,就让杨清宁闭了嘴。
见杨清宁不说话,小瓶子误以为他不信自己的实力,补充道:“若非奴才是左撇子,福禄公公也不会派奴才过来,保护公公和殿下的安全。”
杨清宁摸了摸手腕上绑着的袖箭,好似当时这袖箭就是从他左手手腕上解下的。小瓶子说的没错,他也没必要再纠结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你方才说在你们即将拿下陈钰时,突然窜出一群黑衣人,拦住了你们的去路,陈钰便趁机逃了出去,可对?”
小瓶子点点头,“没错。”
“那你以为这群黑衣人是陈钰的援兵,还是另外一伙人?”
小瓶子闻言神情一怔,没想到杨清宁竟然这般敏锐,这一点就连福禄都未察觉,他却点了出来。
见小瓶子难得的有这么大的表情变化,杨清宁便知这其中定有隐情,接着说道:“你也怀疑他们不是一伙人?”
小瓶子再次点点头,道:“确实有所怀疑。”
杨清宁眼睛一亮,急忙说道:“说说看,你为何这般怀疑?”
“看陈钰的表情。”小瓶子便回忆当时的情景,边说道:“就在我们即将拿下他时,他的表情是绝望,后来那些人出现,陈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疑惑,而且他们并无任何交流,陈钰也对那些人毫不关心。”
“福禄公公怎么说,对那些人的身份可有猜测?”
小瓶子实话说道:“公公并未察觉其中有异,奴才也没说。”
杨清宁听得一愣,这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随即奇怪地问道:“你为何不告诉公公?”
小瓶子眉头微蹙,清明的眼睛闪过茫然之色,道:“这只是奴才的猜测,也想不出什么人会插手此事,做不得准。”
“咱家觉得你的推测没错,那些人与陈钰并非一伙人。”杨清宁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道:“若当真如此,定是有人将我们的计划透露了出去。”
算计陈钰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都是张明华那边的人,若有第三伙人出现,定然是张明华身边出了叛徒或者是细作。
杨清宁瞥了一眼沉默的小瓶子,道:“这事还是要尽早禀告公公,找出那个走漏消息的人,否则没办法进行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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